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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答案

时间进入七月，以斯戴维克爆发的瘟疫为引子、以神迹降临为高@潮的各方势力的交锋渐渐进入尾声。
暗中的主使者命运之子腓特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仅没有除掉弗朗西斯，反而陷入流言之中，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安逸比腓特烈聪明的地方在于他没有指名道姓，而是诱导群众，把瘟疫爆发的原因引向卡洛斯之死。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十几天下来，瘟疫爆发的原因已经变成“某个大人物公然杀死神的信徒，从而引起神灵的震怒”。这某个大人物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遗憾的是这一次不会再有神圣教廷的高层站出来“认同”这种说法。在熊熊烈焰中哀嚎至死的格雷·霍华德已经告诉所有人这么做会有什么下场。

流言的盛行让腓特烈在民间的声望一落千丈，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势力也有不稳的迹象。这大概就是他笼络紫鸢家族的另一个原因。可惜，他失败了。

瘟疫事件和神迹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安妮成为神圣教廷的第一任圣女。只不过从一介平民变成地位相当于国王的圣女，对安妮这位温柔如水的女子仍然没有一丝改变。她仍然重复着以前的生活。

奇怪的是，即使安妮成为圣女，凯瑟琳女王仍然没有答应弗朗西斯与安妮的婚事。

擅自离开驻地的弗朗西斯被凯瑟琳女王解除银月方面军督军的职务，并勒令他留在府邸里等待安排。大多数人都以为弗朗西斯会被排挤出莱恩王国的权力中心，但是当新的任命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王国财务部秘书长？”

乍一听这个任命，安逸愣了足足数十秒，然后说道，“这是惩罚？我怎么觉得这是升官呢？”

“没错，就是升官。”

克里斯汀用他惯用的冷漠语气说道，“女王陛下这是要让弗兰克和腓特烈刀刀见血呀。”

安逸眉头一挑，问道，“怎么说？”

“按照惯例，财务部秘书长是财务大臣的副手，也是下一任的财务大臣。事实上不仅财务部，莱恩中央十部都是如此。”

克里斯汀解释道，“这一任的财务大臣索罗斯已经年老体衰。最多两年，女王陛下就会让他下台。然后，弗兰克就会按照惯例成为财务大臣。财务大臣的重要性你应该很清楚。可以说，弗兰克等于捏住了莱恩大多数人的钱袋子。支持腓特烈的中小贵族所求者，无非就是财富权势之类。在腓特烈成为莱恩国王之前，权势方面他能给的只有一个保证。至于财富，呵呵。”

克里斯汀笑了笑，继续道，“一旦弗兰克掌握财务部，那些支持腓特烈的中小贵族的处境，用你的话说，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了。所以，弗兰克入主财务部等于让弗兰克陷入无人可用的地步。”

“果然。”

安逸点点头，说道，“一个国王能否坐稳王位，靠的还是大贵族的支持呀。说起来只能怨腓特烈太强势太骄傲，以为凭自己一己之力就能扭转死亡阴影战役后莱恩王国主弱臣强的局面。”

“是的。我的父亲已经决定站在弗兰克一边。”

克里斯汀问道，“亚历克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安逸想了想，说道，“弗兰克的支持者已经远远超过腓特烈。莱恩第二和第三家族的实力可不是那些中小贵族联手就能比拟的。如果腓特烈还想着坐上那张王座，他就必须寻求其他大贵族的支持。”

“没错。”

克里斯汀说道，“所以我们的女王陛下帮他找到新的支持者。”

安逸大讶，“啊？”

“不论是财务大臣索罗斯，还是弗兰克之前的财务部秘书长哈宁，他们都是斑鸠家族的人。女王陛下的任命等于从斑鸠家族手中抢走最大的一块蛋糕。斑鸠家族怎么会甘心？”

克里斯汀感慨道，“女王陛下这招棋走的妙呀。一个普普通通的任命不仅让腓特烈有了危机感，也让斑鸠家族不得不卷进来。弗兰克与腓特烈的王储之争走到这一步，女王陛下的目的已经很清楚。她就是要利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削弱大贵族的实力。而且我怀疑，王储之争就是女王陛下有意跳起来的。可惜……”

“可惜你们不能不上钩。”

安逸笑了，“这就是阳谋啊。即使明知眼前是一个跌进去就爬不出来的坑，但你们不得不跳下去。这样说的话，卡洛斯的死是谁下的手也水落石出了。”

安逸想了想说道，“肯达尔家族、紫鸢家族、斑鸠家族已经入局……我很好奇，女王陛下又打算用什么手段把贝里亚斯、威金斯和卡梅隆家族拉进来？”

克里斯汀古怪的笑了笑，说道，“这就样感谢你的帮忙了。”

安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英雄堡的崛起威胁到了威金斯家族和卡梅隆家族的垄断地位。”

克里斯汀道，“第一，魔狼商会是威金斯家族的产业，爱丽丝商行是卡梅隆家族的产业，而贝里亚斯家族掌握着花旗商会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克里斯汀道，“第二，威金斯家族占据莱恩香料市场百分之七十的份额，卡梅隆家族垄断莎草纸的制造，酒水市场威金斯家族和卡梅隆家族所占份额分别为百分之三十和百分之二十五。你这么一折腾，威金斯家族和卡梅隆家族每年至少要损失几十亿金币的交易额。”

克里斯汀反问，“你说他们会不会对付你？”

安逸愕然，旋即苦笑，“如果是我的话，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克里斯汀道，“所以如果腓特烈足够聪明的话，威金斯家族和卡梅隆家族投入他的阵营是早晚的事。至于让贝里亚斯家族入局就更简单了。同为军功世家，目前的局势正是扳倒肯达尔家族这个始终压在自己头上的家族的最好机会。贝里亚斯家族怎么可能错过。”

“真复杂。”

安逸摇摇头，说道，“这么说弗兰克与腓特烈的王储之争已经演变成莱恩大贵族的利益之争？”

“是的。”

克里斯汀道，“腓特烈一方包括贝里亚斯、斑鸠、卡梅隆和威金斯四大家族。我们这一方是肯达尔家族、紫鸢家族和你的朱雀家族。”

克里斯汀道，“双方的实力差不多。腓特烈的优势是占据大义名分，而弗兰克的优势是有你这个神奇的家伙帮衬。”

克里斯汀总结，“所以谁胜谁负没有人敢断言。”

“原来如此。”

安逸无奈的说道，“这是一盘庞大的棋局，一盘女王陛下自导自演的棋局。腓特烈、弗兰克、六大家族还有我，都只是她手里的棋子。”

安逸突然想到“父亲”大人和他的神秘组织，“或许，棋手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