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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瘟疫

法鲁思恩历1020年5月底，一个浑身溃烂的老人倒在斯戴维克阿芙拉区。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老人的死去。以平民为主的阿芙拉区永远不缺醉鬼、乞丐和流浪汉。或许路过的斯戴维克人把老人的尸体当做了宿醉未醒的醉鬼。

老人的死亡直到三天之后才被人发现。被发现的原因还是因为老人的尸体散发着让人呕吐的恶臭。

住在尸体附近的几个平民只能一边抱怨倒霉，一边用一卷草席裹着老人的尸体丢到阿芙拉区的焚烧场。那里有“专业”人员处理这种无人认领的尸体。

几天之后，那几个平民和处理老人尸体的人员开始如老人般全身溃烂。紧接着，这种怪病迅速扩散到整个阿芙拉区。

幸好，斯戴维克政府反应迅速。两万名士兵紧急出动，堵住阿芙拉区的所有进去口，禁止任何人离开阿芙拉区。

然后，士兵们用投石车将生活用品和食物投入阿芙拉区。至于因此引发的诸如哄抢、拥挤、争斗、混乱等等后果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再后，斯戴维克政府征集志愿人员进入阿芙拉区调查瘟疫爆发的原因和瘟疫的类型以及寻找治愈方法。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以往的经验进行。

这场突兀爆发的瘟疫让斯戴维克人的餐桌上又多了一个话题。他们并不担心。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整个阿芙拉区六十万居民死光而已。反正死的不是自己，管他呢。

凯瑟琳女王和莱恩各级官员都适时表达了对阿芙拉区人民的关怀和慰问。进入阿芙拉区的志愿人员也不时传出好消息。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瘟疫爆发一周后，一个“安妮是邪恶的亡灵巫师，她用邪法迷惑高贵的弗朗西斯殿下引起神灵的愤怒，所以神灵降下瘟疫惩罚坐视这一切发生的斯戴维克人。只要烧死亡灵巫师就能解除瘟疫”的说法在斯戴维克一夜之间流行起来。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除了少数人之外，斯戴维克人连安妮是谁都不晓得，自然也就把这个流言当做笑话听。

但是当神圣教廷大斯戴维克教区白袍主教格雷·霍华德也公开支持这种说法后，绝大多数的斯戴维克人选择相信这种说法。

不要小看了一位白袍主教的影响力。在同盟第一宗教神圣教廷的金字塔式结构中，教皇无疑最大，其下是十二金袍圣者，再下是人类四国十二个教区的最高宗教领袖十二白袍主教。再后就是数量众多的黑袍执事和灰袍牧师。前者一般是大型教堂的主持者，后者则是小教堂的主持者和主要的传道者。

白袍主教无疑位高权重。他的一句话完全可以影响辖下几千万的信徒。更何况一个人口不过上百万的斯戴维克。

如果说格雷·霍华德是指认安妮是女巫的人证，那么当一群“狂热”的信徒冲击弗朗西斯位于斯戴维克城外的庄园并找出诸如毒药、骷髅头、亡灵魔法书等等所谓亡灵巫师的道具后，物证也就有了。

虽然凯瑟琳女王及时派出人手把安妮保护起来，但是安妮是亡灵巫师的罪名却被坐实了。

在白袍主教格雷·霍华德的强烈要求下，凯瑟琳女王被迫同意神圣教廷审判安妮。结果自然是安妮罪名成立，然后于十天后执行火刑。

消息传到黑土堡，弗朗西斯先是懵了，接着愤怒欲狂，扬言要尽起大军杀回斯戴维克。

所有人都知道弗朗西斯说得是疯话。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劝阻弗朗西斯。面对弗朗西斯那宛如嗜血野兽的眼神，那些杀人无数的将军们也不由的退缩了。

关键时刻还是弗朗西斯的老师劝住了他。

“弗兰克，这显然是腓特烈的阴谋。”

待到弗朗西斯稍稍平静之后，菲利克斯说道，“未经征召擅离驻地是大罪。腓特烈肯定会利用这一点打击你的声望。甚至是利用你的焦虑暗杀你。弗兰克，你不能离开黑土堡。”

“老师，你不了解腓特烈。一旦认为安妮没有利用价值……”

弗朗西斯痛苦的抱住头，“我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至少短时间内安妮不会有任何危险。殿下，请罗兰侯爵过来吧。”

菲利克斯道，“即使是劫狱，动用罗兰侯爵的力量也比动用您自己的力量有利！”

菲利克斯淡淡一笑，说道，“而且，我相信，罗兰侯爵会给我们惊喜的。”

弗朗西斯最终接受了菲利克斯的意见。只是他的信使还没有离开黑土堡，得到谢里尔传信的安逸已经在钢铁侠的协助下降落在黑土堡外。

“弗兰克，你相信我吗？”

这是安逸见到弗朗西斯后的第一句话。

“当然。”

弗朗西斯只是略略迟疑，然后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当然相信安逸。他能取得目前与腓特烈势均力敌的局面，所有的一切都起于安逸策划的“白云堡大捷”。而且，如果没有安逸和他的英雄堡，肯达尔家族也未必会与他结盟。

“那么，给我五天时间。我一定会让安妮安然无恙。”

安逸说道，“如果我做不到，剩下的时间也足够你赶到斯戴维克。”

“亚历克斯，我同意你负责营救安妮。但是我必须赶回斯戴维克！”

弗朗西斯想了想，说道。

他清楚，即使他赶回斯戴维克也做不了什么。

腓特烈绝不会因为他的哀求放过安妮，哪怕他保证退出王储之争。斩草除根，一向是腓特烈的作风。

她的母亲不会出手帮他。对那位女王陛下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弗朗西斯因为安妮的死矢志复仇。

肯达尔家族更不会帮他。不管格雷·霍华德的言论是否是神圣教廷的授意，但只要神圣教廷没有反对，他代表的终究是神圣教廷这个强势如凯瑟琳女王都要忌惮的巨人。肯达尔家族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敢与神圣教廷叫板。

这时候，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手下和安逸。

但即使回到斯戴维克不会让安妮的命运有一丝改变，弗朗西斯仍然决定返回斯戴维克。原因无他，安妮就是他的一切。

“亚历克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妮。”

弗朗西斯说道，“如果安妮死了，我或者也没有任何意义！”

弗朗西斯一脸决绝，“如果不能挽救安妮，我愿意与她一同走上火刑柱！”

“放心吧。你是我的朋友，安妮也是我的朋友。”

安逸拍拍弗朗西斯的肩膀，说道，“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死！”

“而且，”

安逸嘴角隐隐带着笑意，“你的决心让我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或许，我能利用这个机会让腓特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