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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智取黑山

清晨(5月21日)，由吉祥寨土司木楼派出的木姐弟领头，驮队一行人马，在木吉的监视下，装满了粮食，还有几捆棉花、蜡染布等生活物资。木吉一直认真地监视着，他知道一点都马虎不得。
一支由30只驮马组成的队伍，马帮的铃声在晨雾中响起，满驮着粮食和物资的驮队，从吉祥寨向20多里开外的黑山寨逶迤而去。

驮马队刚离寨，一支由35人组成的精干突击队伍也从涧边营地悄然出发了。他们十分隐蔽而又小心地尾随着驮队而行。

刘兵带15名队员和木姐弟精选出的10名精壮寨丁，组成了驮队的人员。用打通了关节的楠竹筒做的好几个驮架子里，暗藏着短兵刃和5支拆开后的微型冲锋枪、弹夹“地瓜”手雷等。这是木姐弟和几个寨丁想出来的办法，解决了一部分武器携带的难题。为此，他们在涧口营地地忙了一天，演示了几遍后，陈佳永他们才放心了。

木姐弟带着驮队和木吉在前，刘兵扮成寨丁在后。尾随着驮队的则是陈佳永和张山带领的突击队。

作战方案为：1、由前行的掺进驮队的队员，解决黑山寨三个重要关卡守卫的土匪，尾随的突击队随即接管后并固守之，顺着关卡道路尾随跟进；2、待三个关卡闯过并占领后，由进入寨子的驮队队员相机发动袭击，寨外关卡上集聚的突击队员乘机攻击寨子，一鼓歼灭土匪。3、若哪一关奇袭哨卡失利，就固守其占领的关卡困住山寨。

驮队不紧不慢地向黑山寨子行进着，除了间或有人轻斥着贪吃路边还挂着露水珠儿的嫩草的骡马外，林间小道一片寂静，远处偶尔传来野鸡的扑腾和啾啾鸟鸣声。

木姐弟一路上地与木吉周旋着，低声下气，不停地向他献着殷勤。

这木吉三头领，是黑山寨管钱粮的，平日里“五毒俱全”，为人心狠手辣，不是很得人心。但他却极会在各处搜刮财物，得到了大头领赏识，坐上了第三把交椅。

他这次下山，是奉寨里老大张和顺之命，到吉祥寨去趁火打劫的。黑山寨人少，震灾中人员和财物损失较小，但山寨也需要修复和休整，本来暂时可以不出去打劫的。主要是寨主张和顺早就看中了吉祥寨阿吉土司木楼里娴淑美貌的七太太。要不是老寨主张万山几年前和阿吉老土司有过约定，以及黑山寨还需要吉祥寨的粮食，他早就掳七太太上山寨了。

张和顺算计：若此次敲诈不成，就可以此为由下去抢他娘的一把，并掳七太太上山；若吉祥寨此次肯就范，黑山寨也算又有一笔很大的进项。七太太就再让阿吉那老东西多养几天罢了。谁叫吉祥寨是这方圆百里的一只肥羊呢。

木吉就是这样领着大寨主之命下山的，所以他气焰十分嚣张。但没想到，吉祥寨的人伺候得他还真周全，侍奉着他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了一把。临行时还恭送了他200个叮当响的现大洋。

他临行前，又再次威吓了一阵后，这才满意地带着驭队上路了。

约莫2个多小时，到了第一道关卡：古莫坡。这里实际上是坡顶上的一道较狭窄的山谷，两而峭壁如削，是进入黑山寨外围的唯一通道。驭队进得前来，忽地里，从道旁树丛蹦出两个人来。

他俩一见木吉，就笑着说到：木三爷跑到山下享福去了，害得兄弟们在这里日夜守候着呢。一旁的木姐弟赶忙上前，给他们每人递上了5块钢洋，二人接过，并不满意，又从驮架上取下了一羊皮袋酒。木姐弟见木吉没有说啥，连忙又取下一只熟羊腿奉上。

驭队过了第一关，继续向前行进，当驭队不紧不慢地依稀走过，头里拐过弯道一时看不见后队时，驮队的尾部几个人，突然扑向了正在笑嘻嘻地捧着钢洋和酒肉的俩个土匪……

驮队又行进了约20分钟，密林中突然出现一道断崖，下面深不见底，只听得涧水轰鸣。此地名叫白龙涧。又进得前去，只见一道岩缝，约莫3丈宽，一只木吊桥高吊在对面。驭队停了下来。只见木吉吹响了一只木笛，在长短不一的呜呜木笛声中，岩缝对面就有人跑下来，放下了吊桥。来人对驮队每个人搜了身后，才让驮马一一通过，并在吊桥两端持枪戒备，十分警惕。

木姐弟一边与土匪们周旋，一边敲了敲一只驮架，驮队后面的刘兵的耳麦随即听到了信号，他摘下头上的汗巾一挥，就见驮队后面的一匹骡马突然失了个前蹄，驮架上黄灿灿的谷子撒了出来，几个土匪叫骂着向驮队后面赶了过来。此时，只见后驮队中十几个人影一闪而上，拳脚交加中，瞬间，关卡上的5个土匪就悄没声地倒下了……

木吉一直没有看到后面精彩的两幕，他一边喝着木姐弟递上的一葫芦白酒，一边啃着一只卤猪蹄，得意洋洋地带队行进着。

第三道关卡则更险峻：名曰龙抬头。在一道约30米的垂直石崖处，用人工凿出了仅供骡马通行的之字型通道，每个“拐”上，都有一个哨卡，共4个。在崖下，早有土匪下来逐一收身，然后捡查骡马，甚至对装着谷子的麻包逐一用刀戳破捡查，在没有发现异常后，才放行。由于这一关不像前两关，它与第二关有一段光秃秃的石板路，约150米，所以陈佳永后面跟进的突击队只能隐蔽在第二关卡里，眼睁睁地望着驮队进入了第三关。

驮队通过了最后一道关卡，又走过了近500米的一道狭窄山梁后，来到了寨门。木吉通报后，寨门开了，这次没有人来逐一检查，可能是过了3关的原由。但寨门很险峻，约高3米，并筑有碉楼，两面碉楼里居然各架着一挺加特林水冷式重机枪，直对着唯一通道的500米山梁。刘兵看了，暗暗心惊！有这3道关卡关和这道寨门，任有千军万马，要攻进来，比登天还难。心想难怪这座匪寨百年不败。

驮马队进得寨门后，走过约100米的缓坡，眼前一片霎然开朗。只见山顶上，是一片约2平方公里的平地，树木、房屋点缀其间，尤如世外桃源。

驮队到了一处大院子里，木吉进了正屋禀报后，一个高挑瘦削的人走了出来，他约莫30多岁，面色阴骘。他用下颌示意木吉，木吉说话了：

“这是本寨张和顺大寨主，他向诸位道辛苦了。吉祥寨此次所驮粮食5000斤、土布20匹、食盐……等，本寨一应笑纳。但是，因为本寨也遭了灾，所以寨主特留下骡马和人员，为本寨修建房舍一个月，以抵欠下的5000斤粮食。”

张和顺心道：这一箭双雕之计还真灵。就道：“三头领己经说清楚了，怎么，诸位还不服么。”

木姐弟一想：这黑山寨果然是劫粮又劫人马。随即躬身说：“按约定，我们将粮食送到了，驮队是要返回去的，这是历年的规矩的。”

张和顺阴笑着踱到木姐弟面前，说：“我这会定下的就是规矩，你们吉祥寨难道还能翻天么！”

木姐弟一边故意大声申辩着，一边瞄着正在卸驮架的队员们。一片嚷嚷声中，只见他突然一脚向张和顺踢去。这是张和顺和几个随从万万没有想到的。倏忽间，木吉又中刀倒下。张和顺后背上抵上了两把尖刀！紧接着，他身后的4个随从也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驮马队的队员们一边卸着驭架，楠竹筒内藏着的刀矛和手雷、冲锋枪弹夹、五只微型冲锋枪此时已被卸驮队的队员交替掩护着取了出来。一下子用刀解决了木吉和4个随从，并制住了张和顺。被杀死的几人连哼一下都没来的及的原因很简单：刀上涂上了巨毒，见血封喉。

刘兵疾速卸下了刚一愣神中的张和顺的双肩关节和下巴，其余队员则将几具尸体拖到了驮架后，取下了他们身上的一支短枪和4支长枪，迅速封锁了3个房间。这时院子上的一个哨兵发现了异常；大喊一声“走水了！”但刚说出了一个“走”字，就被一只驽箭射穿了喉咙。原来是昨晚进寨的一个队员干的。这时，院子里的一个房间里，窜出了一个血人，木姐弟正要开枪，只见他对木姐弟打了一个手势。这不就是刀玛吗！他随刀玛冲进了另两个屋子。

不到5分钟，没放一枪，就解决了院子里的17个土匪。

“斩首行动”成功了！

刀玛向刘兵木姐弟介绍了寨子里的大体情况：院子是正中、东南面是寨门，东北、西南各一个堡垒，西北是弹药库和老营，可能有地下通道，但还没有来得及摸清。

他们分了一下工：由木姐弟带8人守住院子，岗楼上机枪一挺，可支援和压制四方，院子四周一人一支长枪镇守；刀郎带10人监视东北和西南，西北暂顾不了；刀玛带10人从后面进攻寨门，抢夺两挺重机枪，迎接突击队进寨。以枪响为号。刘兵立即用混带进寨的一顶头盔上的收发报器，同突击队联系上并汇报了行动方案。

10分钟后，寨门口打响了。与此同时，院子岗楼上的机关枪也响了，拦击着从两个堡垒里冲出的土匪。5分钟后，寨门从里向外被攻破，击毙土匪3人、伤5人、生俘2人，两挺重机枪还没有来得及调转枪口，就被刀玛他们缴获了。

刘兵留下4名队员固守寨门，率5名队员快步跑过500米山梁，此时，第三道关口反倒没有枪声。“之”字拐上守卫的前面又没有发现敌人，守兵们正不知向何处放枪，然而枪声从头顶上响了起来，这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失去了优势，就只有挨打，在微冲和手雷的打击下，3分钟就全歼了哨卡上的8人。早已蓄势待发的突击队冲了上来。

此时，打得最艰苦的是守在寨子正中院子内外的木姐弟和刀玛，约60人从两个方面向院子冲击；约20人向寨门冲去。正在堪堪苦撑的时刻，突击队冲进了寨门，一下子将土匪逼进了两个堡垒里。掌握住了主动权，护住了院子。

陈佳永带着突击队进了寨子，将随行电台和医护人员留在了寨门楼，他只带张山进了院子，听了木姐弟和刀玛简短的汇报后，就决定让张和顺带上哨楼喊话劝降。谁知张和顺上了哨楼后，却大声吼道：“弟兄们快逃吧，只要留得青山在，黑山寨还会是我们的！”

陈佳永一见不对，忙命刘兵下令进攻，但只遭到了一阵微弱的抵抗，就攻进了两个堡垒。但是，除了发现4个掩护的土匪尸体外，约有30人却神秘地消失了。陈佳永正要审问张和顺，却见他已趁人不注意，咬舌自尽了。

约10分钟后，队员们终于发现了堡垒里的地下密道，陈佳永急命张山组织精干人员，带着电筒，下密道追击逃匪。约1个小时后，追击队员们返回汇报：在追击中打死5人、生俘2人。密道出口处为密林，为安全计，他们没有追击，全部返回。根据足迹看，残匪是逃向刀猛寨去了。

陈佳永见已是下午2时多了，急命刘兵，在队员中找出会骑射的，用缴获的马匹，组成骑兵返回吉祥寨，以防逃窜匪徒袭击。余下人员在黑山寨就地布防。一会儿，由刘兵带领的15骑，装备停当后，向吉祥寨奔驰而去。

是役：歼灭黑山寨土匪68人，其中击毙24人，伤12人，生俘32人；缴获重机枪两挺，子弹5000发；轻机枪3挺，子弹3000余发；手枪5枝、步枪42支，子弹5000余发。这寨子里如此充足的武器弹药，若踞险而守，坚持数月是没有问题的。

若不是张和顺轻敌，若不是偏崖大队用诈，从寨子里面斩首和奇袭，别说他们60多人，就是6000人根本都沾不了这寨子的边，难怪历年官家进剿屡屡败绩……

突击队亡6人，伤11人，伤亡比3.5：1，对于在迅速成长中的偏崖大队来说，也算是难能可贵了。这也是几日来狠抓紧训练的好成果。

陈佳永将战况迅速汇报到了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