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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出偏崖(2)

3小队在返回途中，一路上，沿着目测好的山际线，用砍刀和木棍等，努力开辟出了可供骡马行走的一条简易的“路”。当然垒坎、加宽和填实是下一步的事了。詹姆士兴致勃勃地沿途敲打着一些石块，威尔逊则观察着周围的山势，而林子里不时传来的欢叫声，则告诉大伙：刀玛小组又有了新的收获。
偏崖外的山体在地震中主要是遭遇到了泥石流的冲击，陈佳永举着望远镜沿途观察，大多山体都没有受到很严重的破坏，山林还是那样翠绿。只是有不少泥石流贯穿山林，留下了一道道褚红色的痕迹。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苦孩子遇上了苦事儿。他们那会儿哪能想到，当时他们是在跟那些泥石流在拼命较劲呀！

到了下午3时，3小队才返程一半，主要是为了詹姆士和威尔逊两个人的考察和研究，几乎是边走边停。但是收获也很大：詹姆士在滑坡断层处发现了赤铁矿，仅垮塌裸露出地面来的就有好几十万吨，还有锡、铜、钨的伴生矿；同时还发现了一处可以开采的煤炭矿脉，煤炭的燃烧值大约有5000大卡，那可是上好的白煤呀。裸露出的煤层大约80公分厚，仅这样，直接去刨，就可日产5000公斤左右。

威尔逊则对刚才发现的壅塞湖发生了极大兴趣：他估计了库容量约50万立方米，按下泄水量每秒50立方米计算，70米的高程，可建三座梯级水电站，总装机容量可达20万千瓦，可算一座中型水电站了。

陈佳永对威尔逊说：“威尔逊先生，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滇缅一带有数千条这样的溪流，汇成了如澜沧江、萨尔温江、红河等大江大河，水电蕴藏量可占整个亚洲的15％。我很欣赏你的规划，但是，这会我只有手中的这把砍刀哟。”

威尔逊一耸肩说：“大队长先生，您说这些话没用，因为你们中国太落后了，我算白说了。”

陈佳永一脸严肃地对威尔逊说：“最多5个月后，我就让你动工建水电站，行了吗？”

威尔逊只当他在开玩笑，嘴里咕隆着：“不可能！”

陈佳永也没有回答，只是狠劲地撬着“路”上的一块块石头，他深深地受到了刺激，但无话可说，眼下中华民族积弱极贫，还侈谈什么工业、水电呀。他现在的劲，也只能使在这石头上面了。

下午5时许，3支小分队都陆续回到了偏崖。人员没有受损，主要得益于斗笠和蓑衣，遮风雨、隔潮湿，大伙也没有感冒和生病。

弄回的物资有：野味约200公斤，野菜、薯芋块茎等约200多公斤，竹木100多根。可喜的是还背回了近1000多公斤煤炭，是蒋四他们在附近垮岩处捡回的，据说还有很多。陈佳永马上命人在偏崖里垒起了煤炭灶，升起了煤炭火。一个多小时后，偏崖的温度上就上升了一倍，呛人的烟雾却减少了一大半。

由于有背篓、绳索等工具，可用物资被运回不少。特别是可以获得大量的煤，陈佳永建议工程部连夜在偏崖右边顶端砌一个小石灰窑。田畸赶忙安排去了。有了生石灰，合上黄泥，就可垒起坚固的墙体、筑起堡坎、抹平地面，用处大得很。再就是詹姆士让人背回来的铁矿石，也是大有用处的，能炼出铁来，哪怕炼出的就是很一般的生铁，也就可以大大改变偏崖的现实生存状况了。

更有趣地是，大雄他们居然捕回了几只野鸡，连鸡窝都端回来了，还有几只野鸡蛋。他弄了一个竹篱笆，将鸡圈了起来；再就是一只大竹笼里，还养上了几只野兔；另一排是近10个用蓑草裹着的东西(陈佳永知道那叫培养基)，大雄说是要养出磨菇来。我一问：原来他随2小队出去后，就去林子里布置了一些机关，逮捕了这些活鸡活兔。又在采集过程中，用蓑草裹泥，将野菌子不知怎地就弄了进去，裹好后像宝贝似地带了回来。

他还说今后就可以不出去采菌子了。另外他还弄回了一些苗子什么的，用土培着，说是晴了就可以种到地里去。陈佳永过去看了这些苗子，经大雄介绍：是红薯、大麦、野小麦、烟叶、罂粟和田七、三七、金银花等一些中药材的苗子约20多种。

陈佳永笑着对大雄说：“滇缅是一直是一个世界植物的王国，有莽莽群山、热带雨林，是植物们的天堂。你若有兴趣，尽可能多弄些植物回来，等雨停了以后，每一样你先种上一亩，试验后再推广如何？”

大雄无比兴奋地说：他就在学校是研究东南亚植物学科方向的，早就渴望来到这里从事研究。有了大队长的支持，他信心大增，保证先让偏崖大队的人们享受到他的成果。

陈佳永马上叫来刀郎，吩咐要为大雄辟出一块他选中的地方进行农业研究，任何人不得打扰和干涉。再去挑选2名懂农业生产，热爱种植的年青战士，协助大雄工作。

留在偏崖里训练的3中队效果也不错，从中队长王二娃以下的全体战士，起码学到了敬礼、持枪、立正、稍息、匍伏前进、枪械保养等基本的东西。只是衣服磨损较大，那也顾不上了；2中队在原有基础上，加强了偏崖的防护墙，建成了2座木哨楼和3个畜栏；崔旺财他们更是做出了不少的木盆、桌、橙、床等，但受限于工具太少，还不能量产，但也较大地改善了偏崖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条件。起码每个窝棚都有了一只盆，一张小桌、两只橙子了。

赵狗子和汪三他们的工作效率却很高，蒋四给他们选配了4个人(都是会做皮、蔑、棕活的人)，加上大伙协助帮忙，一天里，他们又做出了棕床垫15床、蓑衣30件、草鞋60双(皮棕草鞋)、棕靴20双、棕绳200米、竹斗笠40个，竹篮、竹筐等20多只；基本上满足了需要。

安贞子她们的缝纫组，业绩也不错，在轻伤员们的协助下，共做出了50双布袜子、20条长裤、剪出了100多双布鞋帮子，已用旧衣裤和碎布纳出了近20双鞋底。当然，又用去了大约2匹布和2斤生丝；

马夫苟良才等人，也将骡马们养得精神起来，没有生病的。

外出偏崖的人员回来后，受到了大伙们的热情关爱：

先是洗热水澡，然后就换上了新衣裤(小队长以上都换上了陈佳永设计的新长裤)、新袜子和新草鞋(绿色环保)，真是舒爽极了。他提议做的皮棕草鞋，在今天的实践中，受到了弟兄们的好评，磨损率三分之一，旧草鞋穿回来还可以翻新，一点都不浪费。

晚上6点30分，大家在“饭厅”就餐。吃的是红烧野猪肉、炒野菜和鲜菇野猪肉汤。主食米饭则定量每人1两，辅以土豆2两，由于油水重、野菜时蔬也管够，肉汤也尽管喝，所以大家伙的饭量也不太见涨了。

晚饭后，大家没多少事，就又聚到了“广场”上。这会，场子中央已烧起了一大炉煤炭火，光初次升火都用去了100多斤煤炭，这一晚上下来，恐怕要用去300多斤煤炭。陈佳永有些心疼，但见没有了烟雾弥漫的呛人环境，热量也增加了1倍以上，关键是节约了木材，心里也就就释然了。

这个时期的木材，满山遍野皆是，偏崖里烧这点简直可忽略不计。但是，根据他后世的体会，木材直接烧掉，太可惜了。十年树木，但有的珍贵树木实际要100年以上才能长成，都是名贵家俱的材料，做成什物后可管几百上千年，后世一张明代的红木桌子，就买到了150万元的。树木也是涵养水源、净化空气，保证地球生态平衡的一个必要条件。后世那令人笑掉大牙的用木头来‘大炼钢铁’的荒唐之举，实在是个深刻的历史教训。

陈佳永想到明天还可以安排人力去将裸露在外的煤多担些回来，这弄回偏崖的木材除了做器物，以后就不要再直接烧掉了。

大伙们见大队长来了，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陈佳永说：“咱们偏崖独立大队已经成立了，我们人虽然少，但也是一只队伍。今后，大家互相之间应称‘同志’，‘团丁’改称为‘战士’，我也不再是陈家大少爷了，而是你们的大队长。

他又说：“今晚，我教大家唱一首歌好不好！”大家早已倾倒了他的歌声，当然叫好。陈佳永就教大家唱起来；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

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

尊重群众不能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开

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

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

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

军阀作风坚决要除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

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能调戏妇女们

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

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

互相监督切莫忘记了

革命纪律条条要记清

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

…………”

他认认真真地教大家唱了3遍，见大家基本唱会了才停下来，安贞子也在一旁兴奋地记下了歌词。

她由衷地称赞到：“这歌词琅琅上口，旋律简单易记。但内容却条条都是军规，说得真好！不知大队长是怎样想出来的。”

陈佳永挠了挠头，大言不惭地说：“我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出来的。我们大队的战士，必需要用铁的纪律来约束，才能战胜重重困难，成为百战百胜之师！”

他问安贞子：“你会唱了吗？”

安贞子说：“唱会了呀”。

陈佳永就让安贞子再去教唱大家3遍，大家一看到是美女来教唱，于是就唱得更起劲了。

教唱完歌后，陈佳永就让2中队长李世久组织大家比武。优胜者：第一名赏银元3块、第二名块、第三名1块。过招点到为止，不许伤人。

于是，长拳、螳螂拳、泰拳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南拳北腿什么的一齐使出，大家伙都交上了手。在火堆旁斗得个不亦乐乎。

见大家玩得愉快，陈佳永过来让刀玛去通知小队长以上的来“大厅”开会。不一会，大家都到了。

刚坐下，陈佳永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间一阵天摇地动，整个偏崖都晃荡起来，大家一下子都惊慌地仆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