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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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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晴空，十万大山再度迎来一个朝阳，山中渐渐闹腾起来。

小猴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肚里暖洋洋的，分外舒服。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天上的红日，索性躺下身子，懒洋洋的翻起肚皮，晒着太阳。

“吱吱——”

猴群的呼唤传来，小猴子从大石上爬起来，侧耳倾听着猴群的声音，犹豫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理会猴群的呼唤，双手向着大石头抓去，却只抓到那枚菩提子，原先的小牌子却是没了踪影。

小猴子奇怪的搔搔脑袋，也不在意，一手抓住菩提子，抱起比他身体还要大的古琴，望了眼下方焦急呼唤的猴群，吱吱叫了几声，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大山深处窜去。

小猴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想离开，但却知道自己已经与同类们不一样了，但究竟有什么不一样，他却是不知道。只知道离开，才能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离开了猴群，小猴子一路向着大山走去。

山林幽寂，流水清澈，青藤绕壁，雾岚朦朦。

一路走来，渴了就喝几口山泉，饿了就摘几个野果，累了就寻个枝头趴着，对着月亮大口大口的吐息着。

大山太大，小猴子兜兜转转却始终离不开。

这日，小猴子摘果子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头偷吃蜂蜜的老熊，当下就是一路兵荒马乱。

“好大的熊瞎子，二虎子，把弓给我。猎了这头畜生。年后卖了皮毛，就能给你许个媳妇儿。”

上山打猎的猎户，第一次行到这大山的深处，没想到就遇上了一头黑熊，当下心中欣喜，张弓放箭，簌簌声中，黑熊应声倒地。

小猴子躲在树上，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为什么还没有黑熊一半大小的人类，可以如此轻易的杀死大熊。

手中不自觉的摩挲一下菩提子，看着拖着大熊，兴奋归去的人类，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尾随在猎户的身后，小猴子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村庄，看着村子里来来往往，穿着葛布衣服，互相含笑打招呼的人群。小猴子搔搔脑袋，看了看人，又看了看自己，当下脸色涨红，捂住下体，飞快的窜到房梁上，趁着无人之时，飞快的跳下，抓了一件院子中晾晒的衣物，躲上房梁。

拿着衣服，小猴子左右比划了一下，最后将衣服往身上胡乱一裹，仔细看了看下方的人群，确定自己和他们不再有明显区别后，才大大咧咧的跳了下去。

“嘿。哪家淘气的毛孩子，怎生把他爹的衣服给穿了出来。”小猴子一落地，当下就引得一个村民笑骂一句，伸手就要去逗弄他。

小猴子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被人给拆穿了，当下吱吱尖叫一声，飞快的重新窜上房梁。

“原来是只猴头。”村民也被吓了一跳，直到看清楚小猴子那张毛茸茸的脸，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气恼，寻了根竹竿，就要把小猴子驱赶下来。

小猴子吱吱叫着，在房顶上飞快的跑动，窜出好远，直到没看到那个凶恶的人后，才拍着胸口停了下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浩然的声响猛然在小猴子停歇的房子里响起，小猴子吓了一跳，翻下身子，攀着房梁一看，就看到一群小人在一个大人的带领下，摇头晃脑的念诵着。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小猴子看得有趣，当下也是摇晃起脑袋。下方一个小孩子目光一瞥，看见小猴子这滑稽的一幕，当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子敬。课堂之上岂容哄笑，起来。”夫人不悦的沉下脸，叫子敬的小孩子当下乖乖的站起身来，咬着牙伸出小手。

“啪啪啪——”三声脆响，夫子收回戒尺，点点头，“现在子敬，你来告诉我。你为何发笑？可是我的讲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是。夫子，外面有只小猴子，穿着衣服，让我想起夫子曾讲述的一个故事，沐猴而冠，所以才发笑。”

子敬这样一说，夫子这才抬起头，往外看去，当下就看到裹着衣服的小猴子趴在房梁上，很好奇的望着他们。

“真的有耶。好可笑啊。一只小猴子竟然穿着衣服。”小孩们当下闹腾起来，穿着衣服的小猴子，让他们觉得很是新奇。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子敬，让座。”夫子咳嗽一下，面对孩子们的嬉闹，淡淡说道。

子敬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过来夫子是让他给这只小猴子让座，当下很是不服气的道：“夫子。只是一只小猴子而已，怎么能够算得上是朋友。”

“穿衣束带，已知礼义廉耻。何不能与你为友。”夫子轻声说道。

小猴子似乎明白了夫子的意思，当下喜笑颜开的落下来，整了整太过宽大的衣服，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走到了子敬的座位上。

看着堂而皇之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小猴子，子敬当下脸色涨红，见夫子不置可否的模样，当下气恼道：“你既是友人，那还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小猴子当下就愣住了，而夫子却是摇摇头，知道自己这个得意弟子心高气傲，自己本想借此机会，告诉子敬，他现在所学的东西，只是与这小猴子相当，刚明白礼义廉耻罢了。没想到子敬却是较上了真。

“夫子，这小猴子连姓氏都没有，怎能与我为友？！”

“生于林，长于野。天赋其姓，地赋其名。还不给林野兄让座。”夫子淡淡笑着，今日打定主意，要好好敲打一下心高气傲的子敬。

却不想他这句话一说出口，小猴子当下就怔住了，只觉得一股清气猛然直冲天灵盖，轰隆隆炸响声中，忽然明白了许多东西。

吱吱声中，小猴子匍匐在地，对着夫子拜上三拜，然后飞快的窜出课堂，直入荒野之中，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小猴子手舞足蹈，如同一阵风一般在山野中奔跑着，直到月华落下，这才爬上枝头，大口大口的吐息着，一道道银白色的月华如同水波一般随着小猴子的呼吸起伏着。

冰凉的月华，一点点沉入小猴子的大脑中，一点点淤积，冲涌，然后轰然一声，小猴子喉头一松，大脑一清，眼神中的迷茫不再，望着渐渐落下山头的月亮，脸上浮起一丝灿烂的微笑。

“林……野。我……是……林野。我就是林野！”

牙牙学语，小猴子一点点说着，开始还比较生涩，最后很快圆转起来，怪叫一声，“我叫林野。我叫林野……”

“很好。你终于开窍了。”苍老的声音忽然在林野的脑中响起，林野吓了一跳，飞快的上窜下跳，始终找不到是谁在说话。

“你是谁？你在哪里？”林野生涩道。

“哈哈。我是最伟大的天妖娲皇陛下……打造的无上仙器……的器灵。你可以叫我妖灵。我现在，在你肚子里。”

“什么。你在我肚子里？！”林野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查看着自己的小肚皮。

“不用找了。等你成精之后，自然能够看见我。”妖灵淡淡说道。

“成精是什么？！”林野心中有太多好奇，连声问道，话语也渐渐从生涩变得熟练起来。

“精怪九重，开窍、炼气、藏神、成精、法力、神通、金丹、紫府、长生。千年的精怪，万年的妖。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自会一一跟你说明白。”妖灵说道。

林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搔搔脑袋，“你说我已经开窍了。那又是什么意思。”

“人有九窍，兽有十窍。踏入修炼的最重要一步就是这开窍期，唯有将肉身封闭的窍穴打开，从后天转为先天，才能吞食日月之精，踏入无上大道。你现在十窍开了一窍，仅仅只算是刚刚踏入开窍期而已。不过你打开的却是妖族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一窍，智慧窍。剩下九窍的打开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妖灵的话让林野更加好奇起来，“智慧窍。就是可以让我说话吗？”

“不错。除了能让你说话，也开启了你的神智，不再是浑浑噩噩的走兽。”

“嗯。你说人有九窍，兽有十窍。莫非差别就在这智慧窍？”林野想了想，兴趣盎然的说道，妖灵的话语为他打开了一扇神奇世界的大门，让他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正是这样。天道不公，人一生下来，智慧窍就大开。而兽却是灵智蒙蔽，浑浑噩噩。除非明了姓氏，又炼化横骨，才能打开智慧窍。而仅仅这一关，看起来简单，却让十之**的兽，终身浑浑噩噩，不得解脱。”妖灵冷声说着，话语中满是怨怒之意。

林野搔搔脑袋，“我觉得也挺简单的啊。”

“简单？！”妖灵冷笑一声，“你如果不是得到月华仙子的点化。怎会明了吞吐月华之力的本能，你若不是有那夫子为你点明姓氏，你又怎会明白自身存在。机缘巧合，你自然会觉得简单。但是对于大多数的兽来说，无人点化，终生都难以明了吞吐月华之力的本能。就算明了了，想要得到姓氏，明了自身存在，又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月。”

林野轻噫一声，不再与妖灵争执下去，反正他觉得一切挺容易的。压下这个话题，林野继续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修炼。对，就是你说的修炼。还剩下九窍，我又要怎么打开。”

“智慧窍一开，其余九窍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如何继续增长智慧。道理，道理。不明理，如何寻道。提起这个，人又有太多的便利了。他们可以读书，写字，画画，弹琴。人类传承下来的文明，让他们的智慧与日俱增。于修炼一途上，走得也就比妖更加迅捷，平坦。”

妖灵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人类的得天独厚，当下让林野有些不耐烦了，“那是人的事情。我又不可能变成人。说点有用的东西。”

谁想妖灵听到这话后，停顿一下，声音当下变得诡异起来，“如果，如果有机会可以让你变成人，真正的人。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