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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章 情是债（中）

这种环境，毫无疑问，这里还是王府之内。整个湘蜀两洲，除了王府，哪里还能有如何的环境。
杨若海就躺在了那一张宽敞的床上，被褥如云般轻柔，如海般舒适。种种一流的享受让杨若海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极其的舒服。

齐灵风瞪着灵动的大眼睛，细细的看着杨若海。“若海表哥，你做恶梦了吗？”

杨若海轻笑道：“没有。”

齐灵风却突然变得很是安静，静静的坐在床边，既不说话，也不走开，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

杨若海躺在床上，一时也是尴尬，左看不是，右看也不是。还只是因为简单的看了齐灵风一眼，立刻惹得齐灵风脸上的红晕迅速扩散，满脸通红了。

静！

杨若海只觉得很是奇怪，齐灵风就算害羞，可这也太过了一点吧。

“咳，咳。”

杨若海努力的咳嗽几声，刚想岔开话题，打破这莫名其妙的尴尬。

可是，终于，他发现了让齐灵风无比害羞的真正原因了。

原来罪魁祸首竟然还是自己！是自己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齐灵风柔若无骨的柔荑，最该死的是自己竟然一直毫无察觉，就好象本该如此一样，也不知道已经抓了多久。但看这架势，恐怕从自己清醒开始，就已经是抓着不放了。

自己在梦里的动作可是不小，该不会从昏迷时，自己就一直紧紧握着灵儿的手，直到清醒时吧！

这下，轮到杨若海腾的一下，脸色全红了。

杨若海知道，齐灵风温婉柔顺，所以自己就算摸了她的手，而且恐怕还是摸了很久的那种。她也只是脸色红红的，没有过多的责备。但是从礼教大防上讲，这已经算是极其的轻薄无礼了。

杨若海如受雷噬，唰的一下，他迅速的缩回了自己的手，还极其尴尬的转过了脸。

齐灵风却以为杨若海是忍受不了刺目的光线，她盈盈起身，伸手将窗帘拉上。

齐灵风抬手去拉窗帘，衣裳袖口柔顺的滑下，露出了一截粉嫩光滑的小臂，映衬在光线中，纯洁得毫无瑕疵。只是上面微微红肿的手印却触目惊心，想遮也遮不了！

杨若海愣住，他知道自己在梦里时多半是手脚乱动，也多半是那个时候，自己抓住了齐灵风的手。而自己在梦里更是咬牙切齿，双手紧紧的用力，如果现实中也是一样的话。那自己给予齐灵风的，恐怕是一种极其痛苦的折磨。

齐灵风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家碧玉。手上的皮肤吹弹可破，从小也不曾吃过苦头。被杨若海铁箍一样的手一抓，她所承受的苦楚可想而知。

可偏偏的，杨若海从不曾听齐灵风抱怨一句。

杨若海道：“灵儿，还痛吗？”

齐灵风顺着杨若海的眼光，看到了自己发红发肿的手臂，赶紧扯了扯衣袖，脸上仍是羞涩，摇头道：“不会。”

杨若海突然心中澎湃，一股念头从心中涌出，无法遏止。

六年了，他不知道林羽和灵儿是不是已经私定终生，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发展到哪里了。杨若海不知道，六年前，他自卑，他不敢和林羽一争，他更不敢承受失败后的痛苦。但六年后，杨若海想知道，他想知道那最终的答案，无论是答案是什么，他想知道。

并不是因为杨若海自觉比林羽出色，而是杨若海已有了勇气与坚强！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可以承受了！

杨若海道：“灵儿，记得我们重逢时，我说过的话吗？”

齐灵风顿时愣住，那一些话？齐灵风当然记得！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第一次，当时杨若海第一次承认了，他爱自己！更是第一次，杨若海第一次在齐灵风的面前，表现了自己的坚持！从小到大，杨若海从来未曾对齐灵风有半点违拗，就在那一天，杨若海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这一份爱，当齐灵风意识到时，她已然失去了。

那一天，杨若海的坚定，不只是齐灵风，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但是，所有的人都选择了回避。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情，就连身为母亲的陆柔，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齐灵风，更不知道，灵儿，若海，林羽，他们三人的关系该如何理清。

所有人都回避了这个问题，但杨若海却不想，恨已了结，爱，是不是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杨若海淡淡道：“告诉我，灵儿，结果是什么？”

齐灵风却也是突然激动起来，她天生温柔，但并不代表她不懂得争取。面对父亲时，她曾经反对和杨若海的婚约；面对仇恨时，她展现了自己的努力和坚持；面对青红双鬼时，她也曾拼死要和杨若海留在一起。

齐灵风道：“若海表哥，你告诉我，你还爱灵儿吗？”

杨若海有点意外，但也不算意外。他知道，他也明白，灵儿很温柔，但也很坚强。善解人意的她，体贴温柔的她，刻苦习武的她，坚持己见的她。所以杨若海爱她，爱她对自己的温柔，爱她对大事的坚强。

杨若海才知道，这个问题其实只有一个答案。

如果他不爱灵儿？灵儿爱不爱他，早已不重要！

“灵儿，我……”杨若海正色道。

话到一半，突然间，嘎吱一声，房门陡然打开了。

林羽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了杨若海已经清醒，意外道：“怎么若海醒了，灵儿你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害伯母怪担心的。”

杨若海只得闭嘴，齐灵风也只是头低低的。

林羽点头道：“我先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林羽才一转身，又突然顿住。

“灵儿，你跟我一起去吧，不要打扰若海休息了。”

齐灵风低声道：“我在这里，看看若海表哥还有什么事。”

“灵儿！”

林羽只是轻轻的一声唤，然后看着齐灵风。

杨若海只得叹气，灵儿就是吃软不吃硬，林羽以这样“楚楚可怜的低姿态”，灵儿是无法拒绝的。

果然，齐灵风只得站起来，道：“若海表哥，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杨若海只是淡淡的笑，淡淡的点头。他显然可以用同样的手段留下灵儿，只是他不屑，他只是想知道真正的答案。所以，他坦然的看着他们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