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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水缸当碗

我做什么生意？玉无瑕并没有告诉他。怕告诉他后把他吓着，其实自己这个千年妖精的精神生活也并不怎么丰富，也不过就是练练功，跳跳舞，杀杀人。
玉无瑕还要他教自己魔音琵琶呢，听说一个人在惊慌之中教出来的东西会打折扣，她现在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就算要杀他也要等自己会弹这个琵琶以后吧······，玉石琵琶精这么想着。

玉无瑕和她的姐妹狐狸精妲己不同，妲己是既杀人又吃人，玉无瑕是会杀人但不吃人。因为有时她常常在想：吃人会不会影响自己的修行？这一念终于让她从来也没吃过人。

蓝欢终于走到了长院的尽头，玉无瑕把他带进厨房，蓝欢一进去就傻了眼！

只见无论是蔬菜还是鱼肉，都放在一个个“大脸盆”里，盆子很大，都是用铜做的。要知那时“碗”这东西还不怎么流行，一般人家都是用铜盆，只不过玉无瑕家里的铜盆又比普通人家大了好几倍。

据说：妖精饭量平时和常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在修行完毕后出关时的饭量是很大的，玉无瑕也是有备无患。

蓝欢看了暗暗咋舌，心里想着：装菜用铜脸盆，盛饭的不知道用什么？

玉无瑕纤影一闪，从厨房角落里单手托出一个一人高的水缸，放到蓝欢面前。缸里面装的是满缸的香喷喷米饭。

蓝欢见她单手托着水缸，看她娇滴滴的样子，想不到力气这么大，心里又是吃了一惊，连忙对玉无瑕说道：“你没有碗吗，这样叫我怎么吃？”玉无瑕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都不用什么碗，就这样吃。”

玉无瑕自己吃饭时，还要不雅观，有时是跳到水缸里面吃，有时够不着就打破水缸吃饭。别看她长的娇滴滴的，妖精修成的人身，粗俗野蛮的很，具有上古野人的遗风。

蓝欢又说道：“没筷子吗？你用什么吃饭？”

只见玉无瑕从角落里拿出一把大火钳，对蓝欢殷勤地说道：“就用这个吃饭吧。”蓝欢吃惊连连之下，忍不住又说道：“你也用这个当筷吃饭吗？”

玉无瑕殷勤地劝道：“是的，我就是用这个吃饭的，你快点吃饭吧，吃好了马上教我弹琵琶。”蓝欢看她的神色倒也不似存心要捉弄人。说完这话，她就走出了厨房。

蓝欢倒吸了口凉气后，又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心里暗道，她难道真的是饭桶？

实在是太饿了，但是这把大火钳蓝欢也是用不惯，伸手抓起水缸里的一把饭就往嘴里塞。往嘴里塞了几把后，这才想起还没有吃过菜，就走到那些装菜的脸盆面前，用手抓起一块肉就吃······

蓝欢的饭量不小，等吃到快要剩半水缸的米饭时才觉全饱，突然觉得下身档处好象有什么异物，这才想起自己买的那包死神牌香烟还在。在死之前，蓝欢也是没抽过一根，现在想起“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那句话，马上就把香烟和打火机都拿了出来，决定试试那种感觉。正要抽出一根点燃，却看到自己油腻的手，心里便有点不舒服。当下就把烟和打火机放入裤袋，决定洗好手后再抽。

刚想找自来水笼头洗洗手，可是那时哪有什么自来水？正傍徨间，玉无瑕走了进来，只见她笑吟吟地说道：“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我想洗洗手。”蓝欢看着自己沾满油腻的双手说道。

玉无瑕笑着说道：“洗什么手？往你自己身上的衣服揩一下不就好了。”蓝欢一怔，说道：“饭后你是怎么洗手的？”

“有水就洗，没水我也会揩······”玉无瑕还没说完，蓝欢马上又惊奇地说道：“你也把油腻腻的手揩在身上？”看着她仪态万千的样子和一尘不染的衣服，蓝欢实在想不到她也会这么不讲卫生，好象和她现在的美女形象十分不配。

“我是说没水我会揩在树上或别的地方，你看我是一个不爱清洁的人吗？”玉无瑕说道。但是这说明她这个妖精对于人间的一切都还很随便。

蓝欢看旁边也没什么水，无奈之下，油腻的双手往身上印着斧头和拳头的那件汗衫一揩。女人应该最怕脏了，可是玉无瑕看到他身上脏兮兮的模样却一点都不介意，开口就说道：“到院子里去教我弹琵琶。”

桂花还是那些桂花，蓝欢看起来却和吃饭前有点不同，他的精神好多了。

长院里，一声“假魔音”飘过。

蓝欢穿着那件满身油腻的汗衫，手里抱着魔音琵琶，正在向玉石琵琶精玉无瑕细细解说。可就是横说竖说，当玉无瑕用手拨弄魔音琵琶的弦时，琵琶就是不响。蓝欢只好把魔音琵琶拿回再给她演示，等玉无瑕再弹时还是发不出声响，蓝欢再给她演示······

本来蓝欢就没什么音乐造诣，也只不过是靠“斧丝”传给身上的那点魔气才弹得动魔音琵琶，哪里知道什么弹奏之法，演示时动作也很粗糙。玉无瑕这位琵琶行家看在眼里，以为他没有存心教自己。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不但蓝欢渐渐失去了耐心，还惹毛了玉石琵琶精，她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意：“我叫你给我好好的教，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教？再不用心教我，我先砍了你一只手，再把你作为奸细交给我家大王发落。”她说的“大王”就是纣王。

“‘炮烙’你知道吗？‘虿（chai）盆’你见过吗？我的干姐妹妲已的手段你见识过吗？你再教我一遍，教不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玉无瑕脸上愤愤不平，恼怒到了极点。

一听到“我的干姐妹妲已”，蓝欢脑中一闪，看着她对琵琶的痴醉，猛然想起眼前的玉无瑕是谁了，当下心里就是一阵冷汗！脱口而出说道：“你是玉石琵琶精？”

玉无瑕一怔，随后又恼怒地说道：“是又怎么了，你不教会我你会死的很惨！”恼羞成怒之下，也没去想为什么蓝欢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蓝欢看过《封神演义》里面玉石琵琶精的那一段，此时记忆犹新。玉石琵琶精可是要吃人的！吃人能提高她的修行。其实玉无瑕是不吃人的，妲已才会吃人，书里所写的有时也不一定正确。

看来自己是真的回到“封神榜”的商纣时代了！蓝欢此时再不怀疑。

想到这里，心里一慌，口中颤声说道：“我······我教会你就是了。”

无奈心里一慌之下，又急于把她教会已免杀身被吃之祸，本来不会怎么弹奏的手指更加慌乱。为了让玉无瑕看到自己是存心的、卖力的在教她，手指用了很大力，弹速也加快，一时间魔音琵琶一阵急促又混乱的“假魔音”响起。

弹着弹着，蓝欢突觉自己身体内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心里不觉暗暗吃惊：刚才饭虽吃的不少，但肚子也不至于这么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