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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过去种种 扭曲前行

楚家家主在他的笑意中蓦然不见了身影，灵器轰在他原来所在的地方，荡开一圈圈波纹，其余的人见此都住了手，唯独楚二长老如了狂一般不停地轰击。
血衣盗中另一位筑基中期修士提声道：“这只是家主密室里的一个普通禁制，大家集中攻击，自然可以破去。”楚二长老了狂，自然以他为，众血衣盗连忙又祭起灵器。

罗离站在一边，本来见血衣盗忙于破除禁制，便想转身偷偷从来时的甬道溜回去，不过听到血衣盗另一位领的话，人却定住了。这声音莫非是……老头子！

这禁制虽然有些奇妙，但架不住十余位筑基修士的不停轰击，没多久波纹便像破碎了一般，脆声撒地，露出后面一扇小门。楚二长老一头冲了进去，其他人鱼贯而入。不过那位头领却转向罗离走来。

看到他朝自己走来，罗离目光却有些闪烁，虽然他并不知道事情真相，但记起儿时记忆的自己总是难以像以前那样若无其事，安然面对把自己当做儿子的南阳国君。

“对不起，不该瞒你怎么多。”道歉的自然不是罗离，即使再不妥，也比多个敌人要来的好，对于这件事，反正除了自己没人知道，那就当做自己也不知道好了，自欺欺人了这么久，也不介意再继续下去。

那血衣盗领摘下绸布，正是南阳国君，罗寻。他缓缓开口道：“我不说想必你也能猜到一些。没错，血衣盗就是我和楚铭凯组建的，皇族如今资源这么少，除了外姓供奉的原因外，还有我将许多挪来用作血衣盗修炼所需。至于原因，除了为皇族能快摆脱外姓供奉的桎梏外，也是为了……你母亲。”

说到这，罗寻的脸上露出一丝悲痛，沉声道：“原本不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想让你知道你父亲的懦弱，可事实上……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懦弱无能的人，我不配拥有你母亲的爱……”

“二十多年以前，为了家族，我跟风流桑分开，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自由冒险的梦想，跑回这继承皇位。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就此黯淡无关，却不想在南山的枫叶林中偶遇你母亲，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难说，我至今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我，要是她不错误地喜欢上我的话，估计现在应该生活的很幸福……”

罗寻吸了一口气，听起来却像是在叹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就这样相遇、相知、相恋，我为了她建了停车别苑，后来还有了你。”

确切的说，是那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鬼，罗离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那时皇族跟外姓供奉之间矛盾日渐凸显，不过双方的实力却相差不多，不像现在。我为了解决外姓供奉的问题，跟其他皇族人员开始计划如何把外姓供奉驱逐出去，不料消息外露，外姓供奉――虽然他们没有承认，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趁我们分散之际，袭击了停车别苑，当时在别苑中的皇族筑基修士不是当场陨落就是不知道所踪。你和你母亲都是那时候失踪的……”

故事在罗寻的叙述中缓缓地被铺陈开，那次袭击不仅使皇族损失了数名筑基修士，连许多资质优异的年轻子弟都惨遭杀害。遭受重创的皇族渐渐失去了与外姓供奉抗衡的力量，不久以后，罗寻不得不开始寻求外来帮助。

世事总是错过的突然，相遇的也突然，罗寻先想到的帮助是同在卧龙城的楚家。不过却在楚家见到失踪良久的爱人，原来她被人所救，救她的人就是楚家二长老楚铭凯，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楚家养伤，楚铭凯为她所吸引，甚至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当时皇族跟楚家的商谈并不顺利，罗寻为了所谓的家族，竟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说到这的时候，老头子的话语早已经哽咽，良久说不出下一句，望着他痛苦自责的模样，罗离脑中不由闪过一个猜测，惊讶道：“她不会是……千叶夫人吧？”

见这最难出口的话已经借由别人戳穿，罗寻似乎放开了许多，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没错。见到千叶的时候，她提出要跟我回去，我也同意了，不过我在去跟楚铭凯答谢的时候，知道千叶身份的楚铭凯忽然就像失了魂一样，后来，他竟然提出了一个基本上的人都不会答应的交易……而我，答应了。”

罗离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是那死掉小鬼的事，与我无关不是吗？可为什么自己却不能像个无关人一样，不能像听别人的笑话一般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在对他鄙夷嘲笑？

“他说他只想静静地守候千叶，绝不会做出逾越的事情。况且以皇族当时的状况，千叶待在楚家绝对会更安全，作为交换，他愿意说服他大哥，也就是楚家家主，全力支持皇族。从那以后，千叶就成了楚铭凯名义上的夫人，而皇族也在当时那么不利的情况下将势头扳回来，甚至略占上风。”

“可为什么……”

“可为什么还成立血衣盗，而且成立以后不先对外姓供奉动手，反而对楚家动手？”罗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楚铭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真的没有任何逾越，甚至连住处都跟千叶分开，只是有空的时候看看千叶，陪她说说话就心满意足了。”

真是难以让人理解的变态，罗离默默地说道。

“如果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不过……有一天楚铭凯外出，回来的时候竟现原本是筑基修士的千叶修为跌落到炼气顶峰，而且……后来她还怀孕了，生下一子，就是楚宁。”

呃？

“对千叶楚铭凯什么都没说，也没逼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一如既往，她有什么要求全都满足。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跑来跪在我面前，说原来的楚铭凯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报千叶的仇，二是为我效死，以对我补偿没有做到的承诺。你知道吗，当时从楚铭凯口中听到千叶的事情，我除了悲痛之外，竟然也为能有楚家二长老的效忠而隐隐高兴，是不是很自私自利？”

“千叶出了事后，楚铭凯便开始暗中调查，后来他在他大哥的住处终于现了线索――现了一块玉简，记录数种失传的魔道功法。一种是把女修当做炉鼎并吸收她的灵力来冲击瓶颈，还有就是血衣盗的训练方法。”

“被当做炉鼎的女修轻者修为跌落，重者灵力枯竭而亡，但这功法的不成熟之处在于，如果冲击瓶颈失败，施术者本身也会受到牵连，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外表迅老化。楚家家主跟楚铭凯只差了几岁，外表却是天壤之别，他做了什么，不用说也很明白了吧？”

把弟弟的双修伴侣当做炉鼎，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疯狂。话说回来，千叶貌美动人，还是一位筑基女修，确实是最合适的炉鼎人选。罗离没有做声，等老头子把故事说完。

“楚铭凯记下血衣盗的训练之法，偷偷把玉简放回原处，接下来的时间，遇见他大哥，他装作没事人一般，只不过以前一直叫的大哥却再也叫不出口，换成了家主。暗中则却与我一起着手组建血衣盗，只有血衣盗，才可以帮助皇族迅崛起，也是除去他大哥报千叶之仇的依仗。”

通过老头子叨叨絮絮的叙述，这个故事终于渐渐清晰起来。血衣盗之所以能轻松进入楚家，正是有楚二长老担任内奸，趁血衣盗四处肆虐，把楚家修士都吸引过去之际，楚铭凯却暗中去确定楚家家主密室所在，经过这些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在前段时间弄清楚了位置。然后要做的，便是偷偷开凿通道直达楚家密室，趁家主闭关修炼时一举将他击杀，然后由楚铭凯出面控制楚家，两家合力将外姓供奉铲除。

罗离不禁也有些佩服楚铭凯，如此说来楚宁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但就因为他是千叶所生，对待他甚至比亲生儿子还好，导致了楚寒嫉妒心起，杀了楚宁。而后楚寒的母亲更是因儿子犯下的错事而自尽，最后楚寒也因事情败露在镜水峡杀害数名同门，争斗中意外身死……这是别人看到的，对于自己这个事件的参与者，所知道的当然有所不同。

难怪楚铭凯今天可以不用压抑自己时，表现的会如此疯狂，为了一个仇恨忍辱负重了十几年，换成自己的话……应该是根本不能换成自己，因为自己一开始就不会为了别人的女人而作出那个奇怪的交易，所以根本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

压在心底十数年的故事说完后，罗寻整个人都似乎轻松了起来，对罗离说道：“这件事本来就不打算让你参与进来的，我说过，我这个没用的父亲，不要有一天成为你修仙大道上的阻碍才好。不过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你手上的玉佩是提取皇族资源的印信，你可以随意提取――虽然皇族资源在我的败家行为下已经没剩多少了。事情在今晚总会有个了解，你跟风流原路返回吧。”

说完，罗寻一掠身，也冲进了小门之中，只剩罗离跟风流桑在大眼瞪小眼，表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