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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最近也是最远的距离

凌洛雪原本细腻雪白的脸上此时已经潮红一片，眼眸更是蒙上一层细薄的水雾。她轻吐一口气，对还压在她身上的罗离恨声道：“师弟是把我当成了那种可以随意玩弄的女人了吗？你不是想看传音符吗？好，我给你看！”
说完，刚给罗离尝过滋味的那娇艳的红唇便有一道红光吐射而出，滴溜溜地在不远处的低空中转动。

“传音符？！”罗离实在没想到，凌洛雪会一直把传音符含在嘴里，早知道的话刚才就该吻得深入点，不过不知道那样的话她会不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这……开个玩笑，我想你应该不介意的吧？”罗离一脸尴尬地从凌洛雪身上离开，两手一摊，无奈的看着凌洛雪。

凌洛雪咬着牙，一字一句就像凝结着寒冰一般，“你说呢，我的好师弟？”

罗离想了想，道：“要是我的话就无所谓了，反正又没什么损失。”

凌洛雪盯着罗离，冷声道：“既然这样，你要不要再来一次？反正我没什么损失，你又想要。”

罗离侧头望着还在空中转动的传音符，“这倒不必了吧？越是命长的人越是珍惜自己的性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这种修仙者还不如世俗中人，尤其是还有筑基机会的你我，看师姐的意思好像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我保证下不为例，可以吗？”

凌洛雪的面色挣扎了好几下，最后仿佛自嘲般地笑了笑：“你说的很对，我就是怕死，但怕死并不代表会为了活着放弃任何事，希望你可以记着你的保证。”

“没问题，还有什么要求？”

“把长链解开。”

……

这件事暂时就这样了，罗离解开了凌洛雪的长链，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虽然罗离很想问问对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不过看她一直寒着的俏脸，就知道多半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就算知道了对事情也没有更大的益处，就不用多费心思去了解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想想其它的，比如……这事情就远远没算完结，凌洛雪承诺过出去后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罗离在镜水下峡的所作所为，但罗离对自己所做的承诺都毫无信任感，更何况别人的。

看来又要对不起人，自己真不是一个好的伙伴。有人说今世所结之果是前世所种之因，这么说来，这些现在与自己相识的人前世莫非大都是罪念深重之辈？

罗离与凌洛雪就这么默无声息地行进着，双方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罗离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道：“要下雨了吧？我知道一个山洞，师姐有没有兴趣去躲一躲？”

凌洛雪头也不转，淡淡道：“没兴趣。”

罗离笑了笑，道：“可师姐不去，我不太放心啊。”

“怕我跑了？”

“不是。那里面有一队宗门队伍，我想师姐会有兴趣的。”

凌洛雪微蹙眉头，道：“什么意思？”

罗离望着越来越深沉的天，微风中都透着细细的凉意，大雨要来了吧？罗离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凌洛雪的话，反而问道：“师姐觉得我是怎么样一个人？”

凌洛雪斜睨了罗离一眼，语带嘲讽地道：“真要我说吗？”

“呃……不用了。那师姐说像我这样的人会相信别人苍白的承诺吗？”

“你是认为我出去后会像一个失信小人一般把你残害同门的事汇报给宗门？”

“不用说的这么严重……呃，是的。”

凌洛雪霍然转，如丝的秀若旌旗迎风，精致俏丽的脸微微抬着，声音掷地有声，毫无一丝心虚：“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这种小人一样？”

罗离一脸奇怪地望着她，“既然师姐都说我是小人了，那你怎么还能指望这小人的思想有多高尚？”

“你……”凌洛雪的话语一凝，半响才开口道：“好吧，你要我怎么做？”

罗离目光灼灼地望着凌洛雪，道：“师姐可以杀个同宗弟子吗？”

凌洛雪听了罗离的话俏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相信，怒道：“师弟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罗离沉声道：“有时候，为了对得起自己，就只有对不起别人了。而且……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但每个人的生命又不是平等的。师姐为了在修仙之路上能更进一步可以选择杀别派的弟子，难道不能为了自己继续活着而杀同派弟子？我是个卑鄙的小人，但师姐也不见得是那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高尚的人吧？”

凌洛雪怔在了原地，微闭着眼睛，秀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何时，几滴水珠凝结在她那光滑白嫩的脸颊上，这雨，终究是下了。

……

大雨如珠帘一般将天地串联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湿润的气息。天泛着阴沉的黑色，黑暗仿佛随雨水落下，将这个原本光明的世界刷的茫茫蒙蒙，让人看不真切。一片杂草丛中，两个身影并肩而立。

“师姐，前面就是我所说的那个内门弟子藏身之所，我先进去，等下会引人出来，接下来的事就要看你的了。哦，记录影像的东西你应该有吧？做完后别忘了给我一份。”

凌洛雪望着前方，雨水将她的身体黏成一个优美的曲线，但她好像浑不在意。“再往前应该有个法阵吧，你倒是对他们的各种习惯了解的很，原来不会是在那个队伍里的吧？他们能有你这样的队友真是荣幸。”

“可不是吗。”罗离对凌洛雪的冷嘲热讽毫不放在心上，反正自己本就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意那种廉价的尊敬。

“小狐狸交给你照顾了。”罗离把小狐狸扔给了凌洛雪，不然自己进去后还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外面，待凌洛雪接过小狐狸后，罗离便抬步向前走去。行了一段距离，直到空气中出现一道道微不可查的波纹，罗离知道自己触动了警戒法阵。不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罗师弟？！”

声音清脆动听，正是安雁菱。

“安师姐，见到是我，不会失望吧？”

安雁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嘴角弯起一道很好看的弧线，道：“怎么会呢？说起来我们的命都是师弟救的，大家都很担心你，你能回来正是太好了。”

罗离也笑出了声，我不回来才是真正的太好了，原本想随便找一同宗队伍的，但自己虽然有死人妖那坑害同门的祸心，却没他那寻找同门的本事，加上镜水峡试炼明天就结束了，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相熟的队伍。

罗离跟着安雁菱往前走去，听着她那唠唠叨叨的叙述，望着她那略显兴奋的脸庞，罗离不免想到，这次回来只需凌洛雪杀一个人就够了，但以后如果碰到要队伍全部人都牺牲的情况，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舍不得。这种情形……不会到来的吧？不知为何，罗离总是避免往那一种情况上去想，真到了那一天，结果如何倒是很好猜，可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羽毛不住地在心里拂动，泛着不停的酸麻的感觉。

“怎么了？”安雁菱见罗离只是默默地跟着，却不说话，不由地停下来问道。

“没、没什么？”罗离展颜一笑，有时间想这些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即使到来了也注定不是好事的事情，还不如去想想自己出去筑基了后应该做什么，这件事虽然同样不知道会不会到来，但起码到来的几率更大一些，而且对别人不知道如何，但对自己肯定是好事。

“哦。”安雁菱虽然知道罗离肯定有什么没告诉自己，但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没告诉自己什么，对此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也就不再问下去，继续带头向前走去。不多时，便走出了法阵的范围，步入一个山洞之中。

这个山洞还是罗离试炼开头几天被安雁菱当探查先锋使探寻灵药时现的，记得当初见到的时候阴暗潮湿，如今却光洁明亮。也是，当队伍里的女性过一半时，环境想差都差不了。

山洞并不深，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里面已经被他们按各自的需求削成各种形状，地上平整干净，还有几张石凳，洞壁边缘每隔一段距离便凹进去一块，支着帐篷，想来应该是各自休息之处了，整个山洞看来颇有一种温馨洞府的感觉。

见到安雁菱带进来的是罗离，大家紧绷的面孔顿时放松下来。罗离的视线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分别才几天，大家根本没什么变化。赵婉芷依旧娇俏可爱，高古辰、周石蕊还是如胶似漆，瘦猴子也没进化成人样。

罗离望着瘦猴子，忽然轻笑出声。还有自己也没变化，依旧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