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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面具

人都是这样，对别人轻易告诉他的事不置可否，却对自己费心调查出来的深信不疑，虽然这两种得到的可能是相同的结果。
一开始，罗离便不打算把自己编的掩饰修为的谎言到处告诉那些有疑心的人。他们这么轻易就得到结果只会更加加重他们的疑虑，自己咬口不说，他们对通过自己暗中调查得到的结果才会深信不疑。

这也是罗离为什么要药园那几个杂役弟子对今晚的事守口如瓶的原因，给那些调查者增加些难度只会更让他们相信自己调查结果。

至于那几个杂役弟子以后会不会麻烦缠身这就不是罗离所关心的了，看你们整天呆在药园这么无聊，给你们找些娱乐活动，不必道谢。

按理说今晚的戏演得虽然差强人意但蒙混过关应该没有问题，这是一件高兴的事，却为什么笑不出来？

罗离往执事竹屋走去，身影在蒙蒙夜色中暗暗灭灭。

今晚开始跟罗离计划的差不多，不过结局有点不同，原打算等生米煮成熟饭，第二天再让孙紫安他们现，结果……你道一个炼气三层的柔弱姑娘在禽兽般得罗离面前怎么可能出声音让孙紫安及时赶来？

到底自己的心还不是如自己预料的这般冷漠无情，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可喜还是可悲。

罗离一脸心事地回到执事竹屋，往石床上一躺，怔怔地望着上方。良久，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纵身坐起：“干他娘的！原以为自己在古宇洞天杀了这么多禽兽妖狼，早就脱禽兽的范畴了，但今晚连禽兽都知道怎么做的事我却忍住了，果真连禽兽都不如!”

其实要让别人相信自己得到了筑基期的身家并非一定要今晚的做法，不过这是罗离想到的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孙妙晴，但修仙一途，本就逆天，做事怎么可能一直顺应本心。

罗离觉得其实以后做事一直顺应本心倒也可以，把自己的本心养黑就行，这样对别人或许不算好事，但自己却可以一直做到问心无愧了。

孙妙晴这件事是罗离觉得做得第一件对不起他人的事，不过想来也不是最后一件，除非老天不开眼，呃，或者说老天开眼，让罗离半道陨落，不然，连凡人都懂得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修仙者要成大道，不靠满手血腥难道要吃斋念佛？

罗离读过不少修真界成名前辈的故事，无非是一开始天真善良，结果遇到某种悲惨的变故，诸如敬爱的师傅别有用心，情意深厚的师兄为了利益对自己痛下杀手之类的，但都运气极好，侥幸不死，还把他们反杀了，然后得到他们宝物，心性也生转变，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后终成大道。

罗离没有什么悲惨的遭遇，如果当过小偷也要硬是算的话，也不期望自己有什么悲惨的遭遇。但他却知道自己的心现在就该变得成熟冰冷，罗离可不知道，要是自己是一颗天真善良的心，在悲惨变故来临的时候，自己到底能不能像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踩狗屎运。虽然也有可能，但罗离却不想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侥幸的运气上。

如果硬给自己过分的成熟找个理由的话，自己有洞天世界，又有古仙的一段记忆，再加上这个世界，可以算三世为人吗？

解开了心结，接下来要考虑的便是以何种面目出现在外人眼前。过分的低调隐忍自是不行，那会让人觉得你城府过深，说不定还藏有什么秘密。招摇过世更是不行，那不是毫无脑子就是欲盖弥彰。

没接触过罗离的人可能不知道，不过在连总执事的眼中，自己怎么也算不上毫无脑子吧？

那就只有折中了，既要保持低调，在同阶弟子前面又要有一定的傲气。傲气这东西总是出现在那些觉得自己不凡的人身上，比如世家弟子。

筑基修士的身家，自己的傲气应该不比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弟子差吧？

罗离就这么在石床上静坐了一夜。拂晓来临，晨曦的光透过古翠的竹窗蔓延进来，爬上了罗离那张静静默默的脸庞。

又是新的一天，也是披上新面具生活的第一天。生活就是这样，总会过去，总会开始。

天亮没多久，那两位杂役弟子就来了，他们支支吾吾了半天罗离才想起昨晚答应了给他们每人一瓶小还丹，这就是栋梁之才啊，师兄吩咐，师弟照做，不仅听话，而且还……很积极。

罗离现在当然没有小还丹给他们，昨晚生这么香艳刺激的事，哪会记得去炼什么丹。不过炼小还丹也容易，自己原料又不缺，半天功夫就可以了。忙找了个理由推脱出去，说什么丹药已经准备好了，但要晚上孙妙晴来取。

那三人一听要孙妙晴来取，又要晚上，顿时露出一副我懂的暧昧表情告辞了。

今天没有事情好做，罗离把禁制一关，就跑到古宇洞天炼丹去了。老实说，现在不是炼丹的好时候，四周黑凄凄的，只有血月朦朦胧胧的亮光，现在炼丹只有开篝火晚会的感觉，尤其是骷髅和小狐狸还一本正经地围坐在炼丹炉旁边。

它们现在也是闲的蛋疼，这么低智力的妖狼在经过骷髅和小狐狸的摧残后竟然开窍般地聚集在了一起，搞得现在它们整天无事可做。

炼制小还丹以现在罗离的炼丹水平来说毫无技术难度可言，更何况在材料近乎无限的前提上。现在三色泥土上长满了不同年份的还灵草，用掉一些就连忙补上一些，因为播种的时间不同，所以它们的年份也是千奇百怪。

半天功夫，小还丹便全部炼好了，罗离拿出了五个玉瓶，每个玉瓶中装了十颗，剩下的便丢给小狐狸当零食了。虽然它比较喜欢吃内丹，不过现在条件艰苦嘛，将就一下吧。

时间就是这点好，不管无不无聊，总会过去的。外面的世界已是黑夜降临了，罗离回到现实不久，禁制便有了异动。

把禁制打开，孙妙晴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一袭淡青色长裙，秀自然挽在脑后，白嫩的脸颊宛如凝脂，她见到罗离竟还是如此的自然，仿佛昨晚生的只是有些真实的梦。

孙妙晴在罗离面前站定，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纯净：“师兄找我？”

等孙妙晴靠近了，罗离还是找到了她昨晚不平静的痕迹，那双怎么也掩饰不掉的有些微红的眼睛，而且……他娘的外面躲这么多人干什么，我长的很像禽兽吗？

孙妙晴好像读懂了罗离的心似地解释道：“我大哥他们只是关心我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用这样，我知道他们就是其他的意思。

“那么，你不担心我又做出什么吗？”

“我不知道师兄昨晚为什么那么做，但妙晴知道那不是师兄的本心。”

罗离有些无奈地道：“是啊，强奸未遂恐怕每个强奸者都不会把它当本心。”

“可……师兄本来是可以做到的……”说到这，孙妙晴俏脸微微一红，“他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所以不清楚，但妙晴知道，这么近的距离妙晴根本不可能出惊呼……”

罗离眸孔微微一缩，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孙妙晴会现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之处，早知道当时就顺其自然好了。罗离的思绪飞快地掠过，在不停地思考补救之法。

“师兄会后悔吗？”

“会吧。”罗离的手指微微地颤动，有如跳动的音符。

“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师兄会让知道太多的人消失吗？”孙妙晴看了眼罗离跃动的手指，笑着说道，仿佛打趣一般。

“这个……这段时间你可以在我身边不？”

孙妙晴似乎思索了下罗离这个看起来不是回答的回答，突然嫣然笑道：“师兄吩咐，师妹当然照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