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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北上太原 五

原来打着算盘的阎锡山不仅是在漫画上才有，这几日罗耀国每天都带着吴子良、瞿明去阎锡山的督署和这位挎着枪杆子的商人谈生意。
“啪哒，啪哒……”阎锡山的手指飞快的拨弄着算盘珠子：“算好了，两万条三八式步枪，800万发6.5公厘的子弹，包括运费一共一百八十二万三千……”

“瞿先生以为如何？”罗耀国听了报价自然知道是贵了，不过嘛，还是要看看瞿明的意见。

瞿明哪里知道行情？看着阎老西一脸的肉疼样子，还以为刚才的杀价杀狠了，有点对不住山西的劳动人民。于是连忙表态赞同：“好的，好的，这个价格很公道，我党没有意见。”

罗耀国翻开手中采购清单的第二页说道：“阎公，咱们继续吧，下面要采购的水机关枪和花机关枪，我们想先听听太原厂的报价。”

“好，好，我们太原厂的报价是再公道不过了，水机关枪每挺只要5000块，花机关枪800块。”阎锡山用山西商人特有的真诚报出了一个明显是宰人的价格。

“这样啊？”罗耀国皱了皱眉头，轻轻摇摇头。呃，前天晚上宴会结束的时候，罗耀国发现自己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来。想到支票，罗耀国便悄悄凑到瞿明耳边嘀咕道：“贵是贵了些，可是太原厂的产品质量好，比我们石井厂的强多了，我看4500差不多了。”

“水机关枪4000块，花机关800块，阎先生，这是我们的报价。”瞿明把水冷式重机枪的价格又往下压了500，花机关也就是冲锋枪，瞿同志觉得比水冷式重机枪便宜，所以就接受了阎锡山的报价。

“那个，呃，好吧，我们为了和贵党的友谊就吃些亏吧。”阎老西真是个好演员，特别是在做买卖的时候。

罗耀国现在终于知道大胡子的理论错在哪里了，现在他和瞿明那是公有制，呃，就是据说可以极大的解放生产力的那一种制度。阎老西这里是万恶的私有制，就是那种极大的限制了生产力发展的制度。不过自己这个懂行的“公有制”已经收了50万大洋的贿赂，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小胖子，想必也被阎老西摆平了。瞿明这个革命者肯定是不会收钱的，不过，这位是外行，啥都不懂，外行领导内行，内行被人家收买……呵呵，原来这个苏联大概就是这样被美国干翻的吧？

不行，咱们的韶关厂不能这样，看来需要引入商办，搞股份制。自以为发现了马克思主义漏洞的某只大蝴蝶，一边心不在焉的和阎老西谈买卖，心里面则在考虑要把国民党的重工业建设多弄一些私人的成分，想想是不是要引进一些私人资本和职业经理人啥的。

“这个炮，呃，炮我们要晚一些才能交货。”阎老西的买卖已经谈到了大炮的交易。大炮的交易是整个军火交易的重点，一门75mm的山炮报价一万美元是没有问题的，一发三点几公斤重的炮弹能索价几百大洋！呵呵，在民国乱世炮可是紧俏的很。

阎锡山的太原兵工厂仿造日式75mm山炮是从19年开始的，仿造的对象是明治41式山炮。这是一款非常不错的火炮，它的优点是重量轻，全重仅540公斤，构造简单，组合和操作容易，有“极易之火炮”的称号。要说缺点嘛，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它是一款山炮，而不是重炮，所以射程比较近。当时中国汉阳厂、太原厂和奉天厂都有仿造，但是炮管钢都是依赖进口，只有奉天厂在9.18前夕成功制造出了炮钢，而阎锡山在30年代也耗资800万元建立了西北钢铁厂，设计日产能有150吨，1937年10月建成。而当年就被日军夺取！哼！看看日军的侵略步伐好像是和中国的重工业建设同步！不知道有没有预谋呢？但愿在这个时空不要再重演。

“希恩，我们的情报显示，太原厂的炮刚刚仿造出来。”罗耀国又和瞿明说起了悄悄话。“我们让他从明年开始交换，一个月交付3门，这样到明年9月就能凑成一团了。”

听了罗耀国的建议，瞿明觉得挺有道理的，只要到时候部队能装备上大炮就行，早些交货也没有什么用啊？于是瞿明微微一笑道：“我们只要明年10月份以前拿到24门75mm仿日本明治41型山炮和一万发炮弹就可以了。”

有没有搞错？瞿明这样说不是把陕北新军的行动日期都告诉阎老西了吗！唉，看来这个时代的GCD没有经过大浪淘沙，很多不怎么适合干革命的同志还处在领导岗位上。

就这样，没过几日，怀着一心一意干革命崇高理想的瞿明同志，很快就把500万美元的采购经费花得一分不剩，还好，总算也把陕北新军三万人的武器装备给凑齐了。看来阎老西宰起人来还是知道些分寸的，然后就是签合同和交付定金，在合同上签字的是罗耀国和瞿明，一百万美金的支票由瞿明携带，签完合同以后也立即交给了阎锡山。到此军购谈判基本结束，根据双方达成的协议，瞿明会代表国民党和GCD留在太原和阎锡山方面协调交货的时间和地点，同时支付余下的货款。

“阎公，您能在如此的乱世下，以一省之力发展了那么多的铁路、公路还有工业，另晚辈万分仰慕，就是中山先生也十分钦佩，此次代表团前来除了和阎公商讨军购，就是希望在军工建设方面可以和阎公合作。”这个想法在罗耀国的心里已经酝酿了很长时间了，这次正好有机会提出。

“哦，中山先生也有此意？”现在的阎锡山对打仗什么的兴趣不大，对建设兴趣不小，特别是军工建设。

“是的。”罗耀国笑了笑说道：“现在中山先生向苏俄贷款数百万金卢布在韶关建设一个15万吨的钢厂，从采矿炼铁一直建设到挤压机锻机，计划用四年时间建成，以后我们的炮钢就可以自产了。阎公领导下的山西煤铁资源丰富，也是一个建设钢铁厂的好地方，不知阎公有没有兴趣？”

这次会面是阎锡山和罗耀国两人单独会谈，瞿明和赵戴文去办理支票转账了。所以能够谈一些敏感的问题。

“嗯，嗯，好啊，很好，只是不知道我们双方怎么个合作法呢？”阎老西在心中稍一盘算，便觉得此事可行，这回通过高价卖军火狠狠赚了一笔，正好花在这上面。

罗耀国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合作计划草案递给阎锡山。“阎公，这是我拟定的合作草案，请您过目。”

根据罗耀国的草案，双方的合作主要是在技术方面和联合采购设备方面，韶关厂会把苏俄提供的技术秘密的转让给阎锡山，阎锡山则只需要把明治41式山炮的技术资料转让广东即可。此外，共产国际从德国动员了一批技术工人来援建，其中就包括帮助培训一批中国技术工人，山西方面也可以派人参加，韶关厂的建设全过程山西方面都可以派工程师参与，以学习经验。另外，广东方面还和克虏伯计划在海南岛合资建设一个主要生产民用钢材的钢材，山西方面也可以派人参与。最吸引阎锡山的还有广东和山西两方面可以联合采购德国的机器设备以降低成本。

“好，好，好。”阎锡山看到这份明显有利于山西的合作计划连说了三个好字。“看来中山先生是真心帮助我们山西的。不过，辅文老弟，这里没有外人，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目的？”阎锡山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的GCD。

“北京。”罗耀国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阎锡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口中喃喃的说道：“难道中山先生对北京就没有想法？”

罗耀国摇摇头，对此他也摸不太清，虽然中山先生在他的面前是这么说的，不过作为领袖行事总有些变化莫测的。“阎公，如果总理有意北上，到时候还要请山西方面多多协助。”

“那是当然的，那是当然的。”阎锡山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至于靠不靠得住，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历史上中山先生也有意北上，当时河南督军胡锦翼是支持中山先生的，不过两人竟先后病死，真是……这回罗耀国手里有重生时上帝附赠的万能灵药，中山先生的生命可以延长。所以，对于可能的北上还是要提前做些准备。如果张奉肯安居关外，进了京的冯玉祥和GCD又肯尊奉中山先生，这个结果倒是最理想的。呃，不过，这种结局罗耀国也觉得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