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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人道变化

眼看时间快要到了，徐天定仍没有对众人说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看样子是真的打定主意临场机变。不过除了蒂亚拉问了他一次外，就再没人过问，反而因为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在妖戾天的气势中也安心不少。
这时徐天定像是把东西都已看完，站起身来朝妖戾天走去。

妖戾天瞥了他一眼道：“时间还未到，你是要提早赴死还是说后悔了要屈服，若是后者的话孤可不会答应。”

“妖君说笑了。人之信诺是非常重要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我想时间尚早，就趁着这段空闲与妖君聊一聊。”

妖戾天并不感兴趣，随口道：“你要聊什么？”

“人道文化。妖君被封印了数千年，再加上如今人世与现世分离，人世究竟变成什么样想来是不清楚。”

妖戾天冷哼道：“这种东西知道亦可，不知道也可。”

“那就当我自言自语好了，反正时间还有剩余。如今的人道文化前进方向不再是自身极限的突破，而是专研外物，再引外入内的方向。比如……”

“砰！”徐天定手一翻，手上出现一把散弹枪，开火就将旁边的大树击得粉碎。

见到这一幕，妖戾天脸上露出了嘲讽之色。

“妖君是嘲笑这件物品威力低下吧，确实这种威力于我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哪怕是现今人世威力最强大的科技武器，我们有备之下也未必会受到伤害。可妖君有没有想过，如果这种武器的普及性很广呢？”

“唔？有话”

“看来妖君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武器对于现世人类而言就相当于以前的刀剑，想造多少就能造多少，而且相比刀剑还要掌握熟悉技巧，这种武器就算是普通人训练个半天也能使用。固然于我们而言不算什么，可同样使用这种武器的也不过是普通人，试想一名修炼数十或者数百年成精的妖能够抵挡这种攻击几次呢？”

妖戾天眼中的杀意在酝酿，看向徐天定的目光如同实质。

“如今的人道文明是朝着普适性转变，而不是以前的个别精英化，普通人经过不算长的学习时间，就能掌握任意武器。而除去他物上的变化外，自身基础也有进步，比如能调整出能控制金属物品的人，能从手中突出蜘蛛丝的人，能操控水火甚至隐形的人，这些人还统统臂力过千斤，还产生这些人所需要的不过是一针药剂，换个说法就是一颗药丸，而且不是什么天材地宝的神药，是多付出点时间和金钱就能制造出来的药材，对多数人都适用。”

“那又怎么样？对孤而言，这种蝼蚁就算成千上万也是翻掌即灭！”

徐天定同意道：“这是当然，不止妖君，就连我对付他们也是翻掌生死，可是我说过了，如今的人道文化追求的是普适性，人的极限力量是受到文化程度的限制。如今这个世界的科技文明，大约比现世前两百年，因为仅仅只是两百年，所以那些能击碎星辰，撕裂虚空的‘人’还无法出现，可是一万年后，甚至十万年以后，到那时说不定就算普通人也能拥有开天裂地的威能。”

妖戾天嘲讽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全是子乌虚有的事情，我遍览人道展数千年，却也没见你们进步多少。”

“数千年的人道展，只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数千年的积累，厚积而薄，如今现世的人道进步度，一年比得上过去的数十年，甚至上百年。”

“你是在提醒我，要将现世的人类也给斩草除根吗？”

“呵呵，我说这么多可不是为了给妖君提醒，而是想阐述一件事情，如今的人道变化，和妖君所知道的截然不同，有很多以前只有无上秘法能做到的效果，现在只要一个小小的工具就能做到，比如……万里传音之法。”

徐天定手一翻，掌心出现一个类似接收器的东西，手指略一调节，先是出现沙沙的电台声，很快变得清晰起来，是一个很豪爽的男声以及无数物体爆炸的声音。

“哦耶！终于攻破大门！我就说嘛，今天是个见血的好日子……徐天定你联络得正好，我们刚刚攻破第一道防线。”石万千以极其兴奋的语气说道。

“嗯，现在我需要你就现场情况解说一下。”

“不明白你的用意，不过算了。一切计划还算顺利，就是这妖神殿的妖兵贼将稍微多了点，不过没什么高手坐镇，就只有一个全身刀枪不入的家伙，只有一个翻不起风浪。哈哈哈，引蛇出洞的计划大成功！那些带兵攻打鹿苑的家伙一定傻眼了吧，连房子都被我们转移了，哈哈哈……”

听完这些后，徐天定就将通讯器关掉，然后摊开双手对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妖戾天道：“眼下是什么样状况，妖君应该清楚了吧。”

“好……好……加上上次的九幽之争，你一共算计了孤两次，引蛇出洞，围魏救赵，请君入瓮，没想到你早就算定了。”

“不，这次只是巧合，所谓狡兔三窟，我留了一张保命牌而已。”

妖戾天的脸变得愈加狰狞，宛如魔神降世——不，他本身就是一个比魔神更恐怖的存在。

“保命牌！孤现在杀了你再赶去救援也是绰绰有余，看你怎么保命！”

妖元一沉，妖戾天脚下的山峰轰然崩塌，一道血柱从他身上腾起，直冲天际，曾经出现过的场景再现，天空中的白云被染成鲜血色，暴戾之气蔓延开，令人如同置身阿鼻地狱。

遮天蔽地的血烙神掌从天空以泰山压卵之势降下，尚未接触，巨大的威压就使得众人无法动弹，不要说反击，连逃跑和防御都做不到，一掌降下，只有乖乖受死！

这时一个身影如极光般扑向妖戾天，另外有一道巨大无比的刀气斩向血烙神掌，刀气中包含着安定江山社稷的沉重意志。

前来攻击妖戾天的是隼族族长，他的身体化作破空之梭，度之快，不亚于顶级杀手夜归人，连妖戾天也因为运功而来不及抵挡，被一掌打在后背。

瞬时劲气勃，光炫夺目，族长被妖戾天的护体罡气挡住，无法突破。但他的攻击并没有结束，竖掌为刺，整个身体如钻头般高旋转起来，集所有力量于一点，顿时狂风怒卷，竟是要强行突破！

“你来送死的吗！”

妖戾天沉声一喝，身体一震，一道劲气如涟漪扩散，正在攻击的族长却连抵挡都做不到，伴随着双掌骨骼碎裂的声音，直接被远远震飞出去，脸上是无法相信的表情——他不是没听过妖戾天的强大，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强大！

另一边，从天空中降下的血烙神掌受到巨型刀气的劈砍，而这时妖戾天又恰好遭受背后骚扰，时机相互配合下根本无暇顾及，于是血掌被砍得妖元溃散。但这一掌蕴含的能量实在过去强大，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变化为原来的一半大小，再度落下。

对徐天定而言，这一刀替他争取到的机会已经足够了！趁着血烙神掌中刀，威压大减的时候，左眼现魔道轮回，使用魁魔破阵诀，抵消掉身上的压力，恢复行动。右眼现玄道轮回，手捏无上防御法印“三官保命印”，整个人化为一道上升的壁障，与血烙神掌撞到了一起。

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抵挡下血烙神掌的徐天定如流星般坠落在地，鲜血从他额头流出，染红半张脸，显得触目惊心。

但这外伤看上去严重，实际上要不如内脏的震伤，对妖戾天的厉害徐天定早有准备，不以为意，也不擦血，反而大声喝道：“妖戾天！你明知家中遭受屠杀而不去拯救，想让所有投靠你的手下心寒吗！”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恼孤，着实该死啊！”

妖戾天的的确确被激怒了！

一座无边妖塔带着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幽厉气息，从空中撕开云层落下，幽冥鬼嚎间，百里之内的生物统统失去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