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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出生的时候,胸膛五彩的流光散发,直冲出栖霞殿)E前盘旋围绕,九重天一片祥和之气,神仙们击额相庆,天帝有了一个拥有五彩石心的继承人。
他张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父君,留着青青的短,望着自己,眼中有喜色流露,他没有抱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只知道,自己记住了。
自己的父君从自己一出生开始,就对自己抱着希望,沉重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娃娃一出生就会哭,自己反而没有哭,只是一脸平静的打量着四周,想不到这种作态,又引起前来探望的神仙们阵阵的赞赏,向父君恭贺:“小世子,到底与众不同。”
他从众神仙的眼中看到了恭贺,也看到了敬畏,一种拉开距离的敬畏。
他渐渐长大了,被父君寄与了无数希望的他陷入了学习的海洋,术法仙术,阴谋政治,所学的,全是坐在那个雕金椅子上的人应该学的。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责任,所以,他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
那个时候,天族与妖族的斗争很激烈,天族如果捉拿到妖族的族民,不论男女老幼,都会被押上诛妖台,经受或多或少的天火炽烧,直烧得连渣都不剩,没有魂也没有魄。
在他六岁的时候,天帝带着他亲眼看过诛妖台上的行刑,几个毛绒绒仿佛球一般的小妖,眼见着还未出生多久的,被押上了诛妖台,他们被押上去的时候,眼睛澄澈透明,因为年纪太小,根本不知道他们走上去的,就是他们人生最后的路。
有两个还互相扯着头发,嬉笑打闹。
可是。一转眼。他们就被天火击得灰飞烟灭。
他地心中没有波动。脸上更是神色未变。也许因为他是一颗石心。也许因为。他已经习以为常。
从来不夸奖人地天帝终于夸了他一句:“真是我地好儿子!”
他想。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看淡生死呢?还想。难道我地心中真地就没有同情心了吗?
到了后来。他随着天帝出征。相当于凡人十岁左右地年纪。就手拿着青冥宝剑斩妖杀敌。一剑把妖族地大将军刺下冥马。
那一场战争之后。他得到了天族所有人地认同。认为他当之无愧地为下一代天帝。
他的父君摸着短,向他露出了微笑。
其实有很多时候,四海八荒都睡了的时候,他会独自一个人上诛妖台,看着光如平镜的台子,想着那些死在诛妖台上的妖族族民们,他不明白,为什么天族的人会认为他们有罪?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妖们有罪?
当然,他不会傻到去问父君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只是隐隐藏在他心中。
他更加的沉默寡言,几乎一天说不上十句话,只是,越来越关注这个被天族视为敌人的种族,知道他们以战功选王,知道了他们与自己一样有俊美的容貌,知道他们一样有家庭子嗣,只不过,他们是由在天族看来最低贱的种族修炼而来,他研究这个种族越多,就越感觉,这个种族只不过是天族的对立面,就仿佛是天族的一面镜子,他想,难怪,父君要不昔一切代价消灭他们,谁也不希望有一个随时威胁到自己的种族存在吧?
在他渐渐长大的时候,他的父君赐给他不少的侍女,个个美貌绝伦,他明白父君的意思,虽然他是拥有一颗石心,但是,他还是不希望他以后会被美色所惑,所以,父君用这种办法让他对美色产生疲劳。
他则无所谓,因为,无论多少的女子围在他的周围,他也只把她们当成一样摆设罢了。
那些女子,对他怀着莫名的敬意,无论长相多么不同,对着他,只有同一种表情,那就是小心翼翼!
所以,他只把她们当成侍女。
天帝很欣慰,以为自己的儿子当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具有神仙味的儿子。
他终于对自己的儿子放下心来了。
他赐给他四匹马拉的烈日马车,让他代自己出巡,每天倏忽几千万里,巡视四海八荒。
他高高在上,每天看着脚下云彩翻腾,地上人如蝼蚁,却只感觉更加的孤独,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神仙们有时候相约一堆,吃酒饮茶,赏梅观花,却从没有人约他,与他年龄相近的神仙则对他崇拜倍至,更加不可能约他。
他每天只有对着空荡荡的几乎一说话就有回音的大殿,不停的练习法术。
渐渐的,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心几乎不会波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使他稍动一下眉头。
直到那一天,他又驾着烈日马车出巡,
与天族的边界,撞倒了一个小仙,烈日马车不是一般被它一撞,那个小仙立刻现出了原形,是一只小狐狸,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随手一个法术,就能让她复原,但是,她一双极大的眼睛却吸引住了他,那双眼睛瞪澈透明,仿佛水晶一般,能照得见人影。
鬼使神差的,他带了她回栖霞殿,心想,多一个侍女也好。
她对什么都很好奇,与他所有的侍女都不相同,她并不怕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同伴,有的时候,得意忘形了,还拍他的肩膀,她不喜欢穿鞋,经常赤着脚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行走,奔跑。
他渐渐发现,自从她来了之后,栖霞殿再也不同于以往,他会听到里面有笑声,会听到侍女们聚在一堆八卦,讲的是天庭哪一个神仙最英俊,最帅,好几次,他偷偷的站在一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教唆侍女们偷偷溜出栖霞殿,去偷看天庭战神比武,回来之后列一个排行榜,哪一个是侍女们心目中最值得嫁的人。
栖霞殿越来越有人味儿了,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他也学着她讲话唠唠叨叨,一件事重复两三次的讲,讲得高兴的时候猛拍她的肩膀,拍得她大叫痛,他看着她的笑容,感觉很满足。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太白金星成了朋友,她很喜欢扯太白金星的白胡子,两个人一老一少经常躲在角落里嘀咕着,白止感觉到了一种危机,他忽然发现,其实她对他与她对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在她眼里,他就是侍女,就是太白等等。
忽然之间,他感到这种感觉并不好,他忽然很想她特别的对待自己。
于是,他下了一趟凡间,看了不少的书,例如《西厢记》等等,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让她爱上他,她才会对他与众不同。
于是,他按照凡间的男人追求女人的方法,开始追求她,时不时的送一点小礼物,无论到哪里,都带着她,时不时吟个酸诗,唱个酸曲,向她表明自己对她不同,她开始有些茫然,接着怔忡,再接着,便有些感动,但是,效果仿佛不大,酸诗酸曲吟过唱过以后,她对他又仿佛常人。
这让他心中很不爽,他暗下决心,一定得把自己的位置在她心中站稳了。
他多方了解情况,又下凡了好几次,凡间的本子告诉他,要得到女人的心,首先得了解女人需要什么,女人最易受感动的地方在哪里。
他发现,她最喜欢小动物,最喜欢有同情心的人。
于是,他带着她出巡的时候,特地往环境恶劣的地方走,那里,有不少动物忍饥挨饿的,他救了不少动物上天,所以,有很多的仙宠都是因为她而被提拔上天的。
她终于对他另眼相看,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很不相同,眼波流转,盈盈欲滴。
他知道,她被自己打动了。
她的目光望着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暖阳包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流过,他看过凡间的话本子,这种感觉叫做心动。
他感觉这种感觉很好,他愿意永远的心动下去。
可是,有一天,他去向天帝请安的时候,天帝问他:“听说你殿里来了一名侍女?”
他一惊,知道她已经引起了天帝的注意,他不能流露出什么情绪来,让天帝起了别的心思,他只是淡淡的道:“出巡的时候救的一个小仙,如果父君不喜欢,赶她出去就是。”
天帝沉吟了一下,手指磕着龙椅:“恩,得查清楚才行。”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查清楚,那么,天帝就会动手查,到时候,如果真出了什么状况,那么,他将没有办法补救。
于是,他去找太白金星,告诉他,叫他去查,还提醒他,从妖族查起。
果然太白金星查出了他长久以来的疑惑,她的确不是天族的仙,而是妖族的妖,而且,身份高贵,是妖族的公主。
他知道,大祸就要临头了,他想起了诛妖台上无数被诛的妖,个个灰飞烟灭,他不想她这样,生平第一次,他迫切的想要保护一个妖。
他把她送出了九重天,要她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他看着她被她身边的侍女洛洛拉走,知道她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那一刻,他平生第一次流泪。
她走的时候,眼眸深深的望着他,眼中有泪流下,仿佛在问他,为什么叫她走,就因为她是妖族的人?
他并不在乎她是什么人,但是,他的父君在乎,如果让父君知道她是什么人,等待她的,就是诛妖台的七十二道天火,这是天族对妖族最高的处罚,会让她魂飞魄散,连股胎转世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他送了。
但是,他却想不到,她和妖族闹翻,又回到了他出巡的地方,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头脑急速的运转,他恨她为什么这么天真,不计较后果,他想起了凡间的一句话,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心中却感觉一股暖流流过,他不能让她走上诛妖台,所以,他心中有了计较,他在他的青冥剑上落了法术,让青冥剑减少威力,虽然使出看上去威风无比的剑法,却没有往日的威力,他要救她。
她真的飞向了南天门,他拔出了手里的青冥剑,在她愕然的目光中刺向了她,她倒在了白玉地板上,周围神仙不停的喝采,可是,仙宠们都沉默不语,特别是他和她一起提拔了上天的那几个仙宠。
他在诛妖台上守了几天几夜,以确定没有人前来查探,到第七天的时候,天帝叫他去,叫他领了七十二道天火,处理她的尸体,他感到了绝望,但是,当他回到诛妖台上的时候,探了探气息,却发现她已经被人掉了包,他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封了那七十二道天火,用障眼法行刑,就算是她的躯壳,他都不想让天火毁坏。
事后,他查到,她的身躯的确被人调换,而且,那个人并不像他所想,是为了救她,那个人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躯,他想,就让她披着她的身躯吧,也许,这样的话,这个人能帮她抵挡一部分天帝的愤怒。
天帝没有发现他动的手脚,也许,是不愿意拆穿他,弄得两父子的关系太过僵化,还也许因为,反正那七十二道天火总有一天要落在她的身上,迟落早落都是落,天帝认为,至始至终,他护不了她?
无论他的父君怎么想,她已经被打下了凡尘,一世又一世的转世,原来的种种,已经不在她的脑中,他透过天镜观看着她,时常忍不住下凡,看看她,和她说说话,但经过一世之后,她便又不记得他了,他一世又一世的忍受着她把他当成陌生人的痛苦,终于,过了许多世,天上的神仙们渐渐的淡忘了这名妖族的公主,天帝也不记得她了,他偷偷的让她飞升上了天,成了蟠桃园的小官。
经过了这么多世,她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无论呆在哪里,都能惹出满城风雨,她上了天,偷偷的用珍贵的蟠桃酿酒,他在暗处见到,忍不住想出去逗逗她,于是,趁她怔神的时候,他提走了她的酒。
她满脸的茫然与心痛,眉毛差点皱成一团,可偏偏还摆出一幅我不在乎,我不心痛的样子,让他在暗地里笑翻了天,他喝完了她酿的酒,才感觉,这么多世了,他终于可以笑出声来了。
接着,她又闹出大问题来了,很有可能,仙宠对她有着莫名的亲近,所以,不出意料之外的,仙宠们开始罢工,他发觉自己还有一点儿期待她会闹出什么来,不论什么时候,她总是不知不觉的处于众人的视线中心。
他想,这可是一个机会,他向天帝提出,由于自己管理不当,愿意下凡受罚,天帝没有怀疑其它,他一向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有担当的儿子,蟠桃园小官自然也一并下凡受罚。
他安排好了一切,交给太白金星三个锦囊,要他按照锦囊办事,就算了下了凡,没有所有的记忆,他也知道,自己会不自觉的亲近她,因为,这种亲近,经过上万年时间的沉淀,已经深入他的骨血之中,为了掩护自己对她的不同寻常,他给自己下了两生咒,那么,自己对她的不同凡响在天帝的眼里,就变成了神仙开的玩笑,天帝就不会给疑心,为什么一个拥有石心的儿子,下了凡,性格改变会这么大?
他要太白金星隔一定的时间解开第一个锦囊,解了自己身上的两生咒,也许那个时候,是两个人发生矛盾的时候,也许是其它什么时候,只有他知道,两生咒迟早会解开的,因为,她受天劫的时间快要到了。
当天劫的时是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叫太白金星送给了她手镯,只要他们在一起,这只手镯就会把里面残留的他的记忆注入他的脑中,他会记起所有的一切,用自己来为她抵挡天劫,是的,没有力量能阻止天劫,但是,他可以用他自己的身躯来抵挡它。
如是,她亲眼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死去,魂飞魄散。
第三步,太白老儿告诉她,既将到来的危险,以及他怎么才能醒来,让桑眉与思远做好准备,怎么应对天帝。
他每一步,都计算得很好,他终于重新获得了她的真心。
话说一句,如果一个人可以为她做成这样,又怎么能不获得她的真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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