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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曙光

李慕然眼神一变，但随即笑了，从裤子口袋掏出钱包，夹出一叠钱，扔在床单上：“要钱是吧，够了吗？”
纪薇不用看也知道，这至少也有四五千，可是，这离医药费，只是九牛一毛，她卯上了，顾不得羞赧，也不顾不得面前的人是谁了：“李先生，介绍的人应该告诉过你，我，”说着，声音小了许多：“我是第一次。”

李慕然显然不耐烦：“哼。”

“所以，我想和你谈谈价钱。”纪薇看着他，没有一丝慌张，为了钱，豁出去了。

“你要多少？”李慕然有些不悦，如照以往，早甩手而去，可是，纪薇的眼神，那急切，那清亮的眸子让他没有立刻起身。

“四十万！”纪薇说出了一个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他会给的数字，她，只是想赌赌。

“哈。”李慕然笑了：“五百块我可以找女人，二千块，我可以随便找一个处女。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四十万，你的胃口还不小。”

纪薇原想，之前李慕然看她的眼神，或许，他早已看中了自己，至少，自己说出目的之后，他不会羞辱自己，可是，一切都错了，李慕然漠视她，贬低她。

李慕然拾起沙发上的西服，往门口走，没有一丝留恋，然后，在要开门的时候，他说了：“你这样排骨的身材，飞机坝，白送我，我也不要。”他转身，脸上满是戏弄：“你的头发弄成这个样子，像个妓女一样。处女？处女算什么？告诉你，跟处女做，一点情趣都没有，难受得要死。”

在门合上的当口，纪薇的眼泪也随之流了出来，这或许是二十一年来，最要命的一次羞辱，她咬着牙，她，竟然被自己略有好感的人所羞辱。

纪薇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这个房间的，她在大街上走着，漫无目地的走着。

伏在妈妈病床前的纪薇被护士拍醒了：“小姐！”

纪薇回身，知道护士小姐定是来催交钱的。

“小姐，你们已经欠医院七百块钱了，你得赶紧去收费处交钱，昨天你妈妈就没有药了。”护士小姐已经不客气了。

纪薇默然，只是轻轻对护士嘘着，怕她吵醒妈妈。

护士小姐显然不客气：“你赶紧去交，否则，你们就只有出院了。”说着，留给纪薇一个背景。

纪薇难过，向任嘉恩父母借来的两万元钱，全部投入纪菁的医院帐户上了，早知道，昨晚，自己不应该这样跟他说，或许，几千块他也会给的，那床上，他不就抛了许多吗？想到这儿，她又自责，自己走时，应该将床上的钱全部带走，否则，现在也不至于妈妈停药了。

“薇儿。”纪月华醒来。

“妈。”纪薇强装笑脸：“我马上去给你买饭。”

纪月华苍白的脸摇了摇头：“赶紧去办出院手续，我要出院。”

“不行。”纪薇笑着：“妈妈，一切不必担心，钱我会想办法的。妹妹那儿，嘉恩帮我看着呢。”

纪月华身体孱弱，没有丝毫力气起身。

纪薇去了趟医生办公室，医生告诉她，再不动手术，她妈妈的子宫癌便会是晚期了，到时，任神仙也回神无术。

纪薇与任嘉恩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任嘉恩在安慰她：“你别担心，待会儿我回家，让我爸再取两万过来。”

纪薇十分感动，可是，她也知道，任嘉恩的父母不过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而且，去年她们家按揭买了房子，手上肯定也紧，已经借给自己两万，怕已是极限：“谢谢你，嘉恩。钱，我会想办法的。”

“你想什么办法？”嘉恩有些急：“你看看你，精神都没有了。”

纪薇眼泪流了出来，昨晚的屈辱已成了历史，再也抹不去，突然，她看到一辆银白色的奔驰车驶进医院，她的心豁然开朗，或许，还有一条路，她眼前似乎有了鲜花大道：“嘉恩，我有办法了。”

看着纪薇有了笑容的脸，嘉恩突然有些担心：“什么办法。”

纪薇看着嘉恩：“你帮我照顾我妈妈和我妹妹，我去去便回。”说完，直往医院外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