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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是噩梦还是现实（下）

汪强打开了枪的保险，凝神戒备着说：“我本来不想为了这种杂碎浪费子弹，但是能让你认清现实也不错。”
“咚！”随着最后一声巨响，门终于被撞开了。方杰也说不清眼前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只觉得，形状上像只老鼠，但是为了能生存在水里，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变异。现在的已是只粉红色的没有皮毛的生物，眼睛仿佛鱼眼一般凸起，鼻子退化成了两个凹洞，耳朵紧紧贴着脑袋，尖锐的牙齿参差不齐的从嘴边咧出，体型大概有一个趴在地上的成人那么大了。

出现在眼前的有四只这样的生物。

“如果你不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你可以上去让它咬一口啊，反正我不疼。”汪强一边小心翼翼的后退着，一边对方杰说道。

方杰愣在原地，似乎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事实很快就逼他接受了。那几只老鼠似的生物见方杰被吓住了，立刻向他爬了过来，那速度简直匪夷所思，刹那间就到了他的面前。方杰吓得惊慌失措的坐倒在地，狼狈的向后爬去。

“砰、砰！”两声枪响，第一只老鼠中枪，翻跳着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剩余几只老鼠见状吓得赶紧向门外逃去。

方杰得到机会爬了起来，这才终于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汪强也不给他时间喘口气，拉着他就向医院更高层走去。

“那些生物虽然变异了，但是还是保持着部分原来的性格。比如麻雀在夜里看不见，蛞蝓碰到盐会化成水，老鼠的胆子很小之类的。但是刚才那两声枪响会把更大型的掠食者吸引过来，现在我们拿完必需品就离开这里。”汪强收起手枪，踹开了应急通道的门，顺着楼梯向上爬去。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药物储备室，开始收拾一些可能用到的药物，汪强边拿边念叨着：“止痛片、医用酒精、绷带、葡萄糖、生理盐水……喂，小子，你还没回答我，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呢。”

“网……网盾工程，我是个黑客。但是在这座城市里，只是做些网络优化的工作。总之就是这城市万千失意青年中的一个而已，毕业的同时也失业。现在倒是好了，起码情况不会更糟糕了。”方杰从汪强手中接过各种药品放入背包里，略带自嘲的答道。

“这样啊，我是个退伍军人，之后当了一家公司的保安。”方便携带的药剂都拿上，汪强和方杰离开了药物储备仓，发现了一旁的自动贩售机后，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然后一脚揣烂了贩售机的玻璃，把那些散落的零食和饮料往包里装着。

汪强在一旁吩咐着方杰：“运气不错，这里似乎还没人来过，都带上，食物和饮料一定要都带上。速度快，说不定过一会儿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被声音吸引过来。”

方杰茫然的点了点头，加快收拾着，然后和汪强来到了医院的天台。南华市仍旧下着大暴雨，水势还在一点一点往上涨，高楼那强烈的风让他们几乎站不稳。才不到五分钟，两人就已经湿透了。

“我收回之前的话！现在情况显然比刚才还糟糕！”方杰大声呼喊道，话脱口而出，他就觉得音波被风吹跑了。

头顶一片天，然而这片天之下竟完全没有自己的去处，一种悲凉的心情自方杰心中浮起。这时候他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想象了一会儿那虚无缥缈的未来，他沉重的叹了口气。

“别在这唉声叹气了，还有希望的。”汪强拍了拍方杰的肩膀大声安慰道，接着他顺着医院的安全梯向下摸索过去，方杰知趣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两人这样一直下到三楼，再往下几米就是那片褐色的污水了。

“小心点，别掉到水里，也别太靠近水面，里面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汪强提醒道，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安全梯旁的窗户口走了进去。

方杰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水面，他发誓那一刻一片极大的黑影从水中一闪而过，体型甚至可比鲸鱼！虽然脸上没来得及做出表情，但是他的心脏肯定停止跳动了有整整两秒，他来不及去管那到底是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忙钻进了窗户里。

方杰跟在汪强后面，发现他似乎是有目的的向前走，于是问道：“你……要去哪吗？”

“今天探索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会黑，夜习性的掠食者就会出动，在那之前要赶快回去。”汪强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回去？回哪去？方杰本想这么问，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城市里还有家能回吗？他顿时沮丧起来，无精打采的跟在汪强后方，懒得去管了。

从窗户跳到另一栋楼，再从这栋楼的天台上搭起一架早就放在那的梯子来到对面的楼房，再从天台向下走。这样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后，终于来到了一家百货商场的顶楼。

“才过了一个星期，所以没探索多少地方，但是其他人说不定有收获。”汪强确认天台的门锁死之后，和方杰一起将旁边的重物推到了门前挡住，这才开始向下走。

“其他人？”方杰有些欣喜的问道。

汪强点了点头，继续向下走着，直到下面的楼梯被一些电脑桌和椅子堵死的那层才停了下来，轻轻的敲了敲安全门喝道：“我回来了。”

重物被移动的沉闷摩擦声从门后响起，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十六七岁，扎着马尾辫的可爱小姑娘打开了门，看到汪强后立刻抱怨道：“强哥，你今天回得太晚了吧？我还以为你被怪物吃了。”

“这个城市最后的幸存者。”汪强向方杰解释道，“也许是。”

接着他转头和小女孩儿说起话来。

“没办法啊，不能从地面走，开路花了很多时间。”汪强有些疲惫的说。

接着小姑娘看到了方杰，欣喜的说：“新的幸存者吗？太好了，赶快进来吧。”

进去之后，方杰才发现除开这小女孩还有三人，两男一女，似乎都挺疲惫的样子。待他帮忙重新将门堵好后，他们开始向内走。

汪强这才开始解释起来：这一层售卖的商品是床上用具，是大家休息的地方，晚上通常会留下一人守夜；下面一层是超市，有各种零食和罐头，食材大多已经**，为了防止吸引怪物已经被处理了；下面第二层是些没用的家具，他们将这家商场里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都收集到了那一层，再下面就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了，楼梯都已被堵死。

“总之，这里的物资大概可以支撑我们六人一个月左右，所以暂时就把这里当家吧。”汪强叹了口气，一把坐了下来，从那小姑娘手里接过一个罐头。接着小姑娘将另一个递到了方杰手中，甜甜的笑道：“没有电，是用火热的，但是非常时期，还是要多吃点。”

听到“家”这个词时，方杰才终于回过神来，这个词总是能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人以身心的寄托。打起精神，方杰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希望，对小女孩报以笑容。

“就是这样，还有希望的。”小女孩拍了拍方杰的肩膀，笑得更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