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抛弃江山，换她笑靥(7)

他们就那样对望着，雪花漫天扑朔迷离，迷了谁的眼？
“赫连弥繁，你杀了我的爱人无颜，毁我江山，你害我坠崖，今天，我就要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她笑，风华绝代，紫色眼眸红似烈焰，射出凛冽的光。

他看她笑，嘴角也划出笑容，“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三年缠绵，黄泉水已毒入心脉，无药可解。你死了，你辛苦夺得的天下就是我的了。”

“我还服下了碧落丹。碧落黄泉，才是真正无药可解。这天下，本来就是为你为夺。”

她眼角忽被风刮得生疼，思及这三年的相处，刀光剑影，权谋深宫，红烛缠绵，左肩第四根肋骨往里一寸忽然痛了起来，丝丝缕缕，宛若抽丝剥茧，握着剑的手却是没有丝毫放松。

他继续道，“碧落丹，能让人短期内武功提高百倍，不然我如何能陪你四处奔波？”他苦笑，雪花似轻盈的花瓣旋转飘落，落在他的发上，眉上，落在她的眼底。

“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跟我回去吧。”

他伸手，她却退后。

“我却一直处心积虑，只想在今日手刃你。”她微微抬起下巴紫眸骤缩，手腕用力，飞身刺向他。

弥繁轻轻闭上了眼睛，只等那一剑飞刺而来。

那时候，他以为他的长相太过阴柔，所以易容成英俊潇洒的无颜，以为这样便可以拥她入怀；那时候，她说她最爱的，是江山如画。可他只是个庶出的皇子，如何能给她万千繁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下嫁给真正的无颜，却不料……

幸好老天垂怜，让他再次将她从崖底救了回来。他以为，从今往后，他们便可纵歌天下，笑傲红尘，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错一步，步步错。

他身子微微后仰，可是眼角的泪，还是滑了下来。

凉的。

如果当初不易容，还会否有另一番光景？

那剑尖停在他的心口一寸，她忽然停了下来，雪花纷纷而落，泪水从眼角滑落，结成冰凌，这三年朝夕相处，不是没有感情的。

“赫连弥繁，你为何毁了梁国，却要把天下赠于我？”不是没有看书，这三年他的良苦用心，多少危险，他曾同她一起走过。

他轻轻笑着，“只要我有，只要你要。”他心存愧疚，是他害她失去家国，如此，算是回报。

她仿佛用尽浑身力气一般，指尖颤抖着，凛冽的剑尖却是一往无前，朝弥繁心口插去，弥繁却是笑了，如释重负。

剑尖已经深入肌肤，渗出点点滴滴鲜血。她亦是泪流满面，发丝凌乱，可是手上的剑却丝毫没有松开，她笑，笑得狼狈，“我发誓过，总有一天，我会用剑，一点点插入你的心口。家仇国恨，今日一起解决。”

他嘴角也渗出血迹，混着泪水，晕染开来，眉目舒展，遥遥向她伸手。

时光静止，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遇见，她垂着头，他伸出手。

“你叫什么名字，我同你一起玩捉迷藏吧！”

“我叫琳琅，你真的原意和我一起玩吗？”

……

“小琳琅，你把竹篾劈得太细，这样风筝飞不高。”

“哇，好棒啊，你在上面画什么？”

“画鸳鸯啊？”

“这只鸳鸯长得太阴柔了，像你。”

他一怔，”你不喜欢？”

“父皇说我以后要嫁给英雄。可是唱戏得里面英雄长得不是这样。”

……

再后来，她十五岁，遇见他。

“你是？”

“无颜，我们曾经见过。”他笑得极不自然。

“啊？那个白衣哥哥？可是你小时候长得不是这样啊。”

“人会变的，我越来越像英雄，你不喜欢？”

……

她面目接近扭曲，手指握在剑柄上，用力到指节发白，忽意识到什么，然后猛地松开，整个人身体往后跌倒，“曼陀罗，曼陀罗……”

她接近癫狂，他伸手想抱起她，一如往常，宠溺的笑容挂在嘴角，话却无法说出来，然后眼睛却缓缓闭了上，整个人朝身后倾倒过去。

而他的身后，是万丈悬崖。

她发疯似的扑了过去，伸手挽留，却只挽留到一抹虚空。迟了，一切都迟了。

“弥繁，不要，不要丢下我――”她喊得撕心裂肺，可是，他却听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