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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练兵

在“天朝上国”的官吏们为练兵一事争得不可开交的世凯分别私下会见了金允植和闵妃。次日，这个大清属国的国王便传来一个决定：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帮助朝鲜，为了不伤和气，双方的人选都要。不过军无二帅，双方的候选人都先编练五百新军，训练一个月之后举行练兵比武大赛，获胜者将取得为朝鲜练兵的权力，并封为朝鲜全国陆军名誉大统领！
看着似曾相识的局面，吴兆有和朱先民等人再次难，以袁世凯不是军官为由，强烈反对他参与练兵！就在吴长庆为难之际，袁世凯做了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他竟然放弃了竞争，改由潘义参加练兵比武，自己则“从旁顾问”！袁世凯这个决定，说白了就是练兵我参加，但是名义上功劳全部归属潘义，这不仅可以绝了众人以官职阻挠他掌握兵权的说法，而且还可以将潘义推到台前，为他将来立足朝鲜提供机会！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朝鲜王李熙，因为潘义在晚宴上的表现太合他的胃口，毕竟一个对朝鲜抱有“友好”态度的中国人更能让他接受！

光绪八年十一月，吴长庆委派潘义、袁世凯，而马建忠推荐朱先民、何增珠等办理编练朝鲜新军。双方都是先练兵五百，一个月之后比武，由获胜者将接管一千人马，再增加四千。接到命令以后，两方人选即和朝鲜国王派遣协助练兵的金允植一起，着手准备。在三军府成立督练公所，“草创章制，编选壮丁”，共选壮丁一千人，编为“新建亲军”，分为左右两营。袁世凯和潘义督练左营，右营由提督朱先民会同总兵何增珠教练，移驻南别宫。两营兵勇训练中若有不合格者，督练教头可以随时更换，所用武器装备，铜开花炮十尊、来福枪一千杆及弹药等，都由清政府赠给。

虽然两营的军官都在暗自的较劲，不过士兵的训练之法可大大的不同。朱先民和何增珠一切训练方法效仿淮军操法，袁世凯和潘义采取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式练兵之法，不过要是稍微懂些门道的不难看出来，他们的训练，颇似美国西点军校的操法。在吴长庆、金允植等人的组织和推动下，新军训练进行得很迅。到十二月月初，两营初成，朝鲜国王决定于春塘台检阅两营。

阅兵这一天，一千士兵分两个阵营列在场中，虽然他们穿着一致，武器装备一致，不过弥漫在两个阵营之间的是一种淡淡的敌意。看着场中的气氛，吴长庆有些担忧的向坐在他身边的袁世凯问道：“世凯，这潘义行不行啊？我可有些不放心……”

由于袁世凯只是个“顾问”，因此他并没有资格带领士兵们在场中表演，只能在看台上与“观众”、“评委”们一同旁观。听了吴长庆的话，袁世凯心里这个气啊：你要是给我个军职，我不就能到下面去了吗？他压低声音，大言不惭道：“叔叔放心，潘义是小侄一手提拔的，原来宪兵队练兵之时已得我真传！”

吴长庆道：“恩，潘义是个人才，不过我看他对朝鲜王过于亲近，你可要好好把握……”

袁世凯颇有深意的说道：“潘义于世凯，就如同世凯于大帅一般，心腹也！”

听了袁世凯表明心迹的话，吴长庆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道：“这就好，我叔侄一心，这朝鲜已是囊中之物……”

袁世凯心里冷笑一番，他看吴长庆的智囊张不在近前，当即恭顺的把话挑明道：今因兵权之争以及‘小人’恶语而伤了我们叔侄感情。所以世凯想将山东三营兵权交出，还由叔叔掌握。今后小侄全力帮助潘义训练朝鲜新军，史令等人全部到朝鲜军中任职！”

听了袁世凯的话，吴长庆脸上更为尴尬：“这……世凯，叔叔怎能不相信你……你手握兵权不就等于叔叔在指挥吗？山东三营交给你，比交给谁都放心！”吴长庆虽然混迹官场多年，不过他一生在军中任职，而且升迁之路凭的都是李鸿章的提拔与自己的军功，要不是一直有张他身边出谋划策，估计吴长庆连个总兵都难以成就。袁世凯是袁保庆、袁保恒两个宦海高手的得意门生，对这等官场暗斗、投机之事，吴长庆怎是他的对手。袁世凯的目的虽然达到，不过当即还是客气了一番，直到张走到近前，他才结束与吴长庆的推让，转而谈起此次比武。吴长庆不知自己一时的心软，竟然让自己失去了庆字营朝鲜驻军一半的指挥权，而且还让袁世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朝鲜王。不久后他回想起这段对话，对袁世凯更是咬牙切齿的痛恨……

“操演开始！”随着朝鲜王的一声令下，两营新兵开始进入场中演练.

i|的军容，没料到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左右两营的士兵竟然在步伐、队列、放枪等方面相差无几，都是一样的菜。看到这个情形，在场众人心中的落差巨大，不禁形成了一个观点：“这徒弟看来还是比师父差不少啊……”。当然也有为左营表现不佳高兴的人——吴兆有，他看到两营的操练势均力敌，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再怎么说结果也是个平手！不过随后的阵形演练中，袁世凯在左营训练中加入的“现代元素”显示了“威力”。只见左营的士兵一会排列成进攻队列，一会变成防守阵形，每次变阵或者列队经过看台时，士兵们都会齐声高呼什么“永垂不朽”，“万寿无疆”之类的口号，这使得朝鲜贵族和官员们早就忘记了他们脚下磕磕绊绊的军步，早就不介意他们屡屡脱靶的射击成绩，乐呵呵的观看了整个演武过程……

最后朝鲜王宣布：两营兵勇都是“步法颇正”、“左营军士更显“士气高昂”而且“军威震天”，所以结果是左营获胜！朝鲜王跟贵族、大臣们商议决定，由潘义接管两营新军，并且特聘袁世凯为军事顾问，一同编练朝鲜军队！在闵妃的要求之下，潘义还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朝鲜王妃要从江华沁营旧军中选调五百名贵族士兵，编为“镇抚营”担任王宫近卫！

当选之后，众人纷纷来贺，就连一直看不惯袁世凯的马建忠都亲自道喜，这次朱先民等人落选，意味着今后他还要仰仗潘义和袁世凯的兵权行事。为了庆贺这次演武成功举办，朝鲜王李熙再次准备了宫廷宴会，要对所有清军高级将领进行答谢。就这样一忙，袁世凯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不过他没有回自己的营房，而是走进了潘义的帐中。

一进潘义的军帐，袁世凯就对正在楞的潘义打趣道：“潘大统领，我来看你了！”

潘义从遐想中清醒过来：“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袁世凯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自己这个手下：“恩，不错，确实已经是个英武不凡的将军形象，看来能配得上闵妃这个女人！”

听了袁世凯的话，潘义涨红了脸：“大、大人……小的今后不敢了……”

潘义自小在护国演武堂长大，虽然在洋枪队跟随过袁世凯一段时间，脑子活分，但在男女之情方面还基本属于空白，最近这小子竟然为了闵妃开始春了！闵妃是什么样的女人？连朝鲜的国王和大臣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潘义碰到她还不粉身碎骨。所以觉察到潘义的变化，袁世凯希望能够来警醒他一番。

“哈哈……潘义，这等事情有什么敢不敢的，别说她是王妃，就是王后又怎么样？”

“大人的意思是……”

袁世凯正色道：“潘义，如果你看上了她，并能把她搞到手，我不仅不会阻拦，反而会全力支持！”

没料到袁世凯是这个态度，潘义当即有些欣喜道：“真的？！”

“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这个女人太厉害，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会为你付出什么？即便她愿意从你，也不过是在利用你！不要忘了你是护国演武堂的一期学生，不要忘了你身上的使命！”

护国演武堂五个字让潘义的颓废一扫而空，当即立正道：“是！学生连命都是校长给的，我保证今后再不动此念！”

袁世凯淡淡一笑：“念头还是照样要动，不过不仅要得到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要拿下闵妃这种女人也并不难，她既然只向权势低头，呵呵，那你就努力提高自己的权势！将来有一天你做了朝鲜王，她还不乖乖的来讨好你！””

潘义有些泄气道：“小的只不过一个小军官而已……”

袁世凯拍拍他的肩膀道：“对自己要有信心，我全力支持你！你的目标和任务就是成为朝鲜最有权势的人！”

听了袁世凯的话，潘义心头一振，立刻答道：“学生记住了……”

看提醒得差不多了，袁世凯问道：“恩，明日我让魏三到你身边作个参事，给你好好出谋划策……记住，玩，就要玩出好处来，别玩火**！对了，刘仲及什么时候来，还有延边那里怎么样了？”

潘义答道：“候教官在信中说，刘仲及过完年就会从京城赶来，好像徐先生和王总管给你写了信。王凡他们已经在延边找到了落脚之地，现在正在招募学生。大人怎知那里有说朝鲜话的中国人？”

“他们在中国叫朝鲜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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