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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被迫的堕落

琴明柔一脸温顺，安静地站在陆姨娘身边，丝毫没有因为琴琬的话而恼怒，她甚至还微微翘起了唇角，朝琴琬看去。
而琴明箐则面色尴尬，在最初的不自在过后，她笑着说道：“六妹妹就是这样，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却偏偏要说口是心非的话。祖母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三姐和我能在你身边帮衬一把，当然，要是六妹妹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你只要记得，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三姐和我，别的我们帮不上，可出把力的能力还是有的。”

温婉大气的话，语气亲昵得体，很有嫡女风范。

琴琬微微一笑，“四姐既然这么说了，那娇娇也不矫情，过几日娇娇回皇学的时候，你也一起吧。”

手指被重重捏了一下，琴琬瞄了一眼身边的白芷水，迎接上她警告的眼神，冲她甜腻腻地笑了笑。

“县主，”章睿舜派来的人冲琴琬拱手，“太子殿下一直很担心县主的身体，本是要亲自过来的，可临出门的时候，突然被圣上召进了宫里，所以让小的替他来看望县主。太子殿下让县主放心，这件事一定会给县主一个交代！太子殿下送来了很多补品，县主清点好后，能用的尽量用，需要什么，差人说一声，殿下会让人立即送到。”

“多谢殿下关心，”琴东山比琴琬还急，接过话茬，说道，“娇娇的事劳太子费心了，这孩子……说来也奇怪，这段时间很是不顺，为此，内子还特意带她去了相国寺，没想到……”

说到后面，琴东山一脸担忧。

“无妨，”那人说道，“太子殿下说，国师大人不日就要回京了，要是有需要，他会把国师大人请到相府。”

“当真？”琴东山一脸激动，不仅是因为太子对琴琬的关心，更重要的是，国师在盛京，甚至整个龙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要是能把国师大人请到相府，那相府在盛京的地位可不是高了一点半点，要是能让国师大人给他批上一卦，或者给琴明轩算上一算，那……

越想越兴奋的琴东山，仿佛看到了滔天的富贵在向自己招手，不仅是他，就连琴明轩也一跃成为盛京的新贵，相府有了世袭的爵位。

琴家，从他开始，子子孙孙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美滋滋地吧唧嘴，琴东山看向琴琬的目光愈加温柔，“娇娇，你可要好好养着身子，过几日进宫谢恩后，好好和国师聊聊。”

国师？

琴琬垂着的眸子散了一下，再汇拢时，戾气从眼底一闪而过。

“县主。”

陌生的声音，琴琬看着面前一身蓝衣装扮的年轻人，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是哪个府上的。

“小的是镇山王世子身边的长随，奉世子的命来探望县主。”

见琴琬一脸的狐疑，少年解释道：“今日是世子把县主救起来的，所以世子一直很担心县主的身体，特意让小的守在这里，等县主醒了好回去复命。”

琴琬了然地点头，她想了无数的可能，却没有想到会是萧景懿救了她。

“替我谢谢你家世子，待我身体好一些，会亲自登门酬谢。”琴琬冲那人微微点头。

太子身边的人一直注意着这个长随，他来之前，太子就特意嘱咐过，要是镇山王那边没派人到相府就算了，要是派了人来，一定要注意他的一言一举。

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他自然清楚镇山王是太子最大的敌人，县主被镇山王世子救起来，或许是个意外，可世子要是借此机会接近县主的话，那殿下那边……

神色严肃地看着琴琬，他审视着琴琬脸上的表情，直到确定她只是客气地说说而已，才与萧景懿身边的长随一起离开。

文公公把老皇帝送来的东西交给琴琬身边的龚嬷嬷后，也跟着离开，琴东山带着琴明轩将其送到门口。

本来琴琬是想让琴睿焯去送的，可后者一脸肃穆地站在她面前，那认真的模样，是琴琬第一次见到。

从小玩到大的哥哥，只需要他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当下便咽回了嘴边的话。

没有外人，琴老夫人也没了做戏的兴致，深深地看了琴琬一眼，带着琴明箐离开。

琴琬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娇娇，你老实说，这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白芷水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宠溺，眼底是琴琬第一次见到的严厉。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琴睿焯护短地说道，“娇娇再怎么任性，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再说，她的身份在那里，需要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我还没说你呢！”一直忍着没有发火的白芷水终于爆发，看着不省心的一双儿女，怒道，“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特别是你，睿焯，你这个做哥哥的是怎么照顾妹妹的？你妹妹三番两次地被人设计陷害，要不是娇娇命大，我、我……”说到后面，白芷水的声腔带上了哽咽。

“娘……”琴琬抬手，想安抚白芷水，却被她一巴掌拍下小手，甚至还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先一边等着，我稍后再和你说你的事，”白芷水丢下这句话，又看向了琴睿焯，“平日里大大咧咧也就算了，你只有娇娇一个妹妹，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白芷水越说越激动，手指戳着琴睿焯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娘就你们两个孩子，娘不能守着你们一辈子，你是娇娇的大哥，娘日后走了，你得照顾娇娇一辈子，你现在这样，你让娘怎么放心？你是娇娇日后的依仗，你不争气，日后娇娇在夫家如何抬头，如何立威？不管娇娇以后是不是太子妃，你这个做哥哥的都是她最大的依仗。你以前怎样，娘管不了，但是现在，你要是照顾不好娇娇，娘……就把娇娇送回护国公府。”

“不要！”琴睿焯一脸焦急，“娘，儿子知道不管现在我说什么都是枉然，娇娇出事，我这个做大哥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儿子无能！儿子只想娘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照顾娇娇的机会！”

琴睿焯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有人针对他与琴琬，不管他们躲到什么地方，那些人还是会对他们下手。与其被动，他更喜欢主动，而且，他也不希望琴琬被送到护国公府，他是琴琬的大哥，照顾好妹妹，保护好妹妹，是他的责任。

“娘，我会努力做给你看，绝对不会有下次。”斩钉截铁的话，炯炯的目光，琴睿焯身体里暴戾的因子在骚动。

白芷水叹气，伸手抚上琴睿焯的头顶，“娘不是逼你，可你与娇娇身上有太多让人嫉恨、羡慕的东西，起初，娘也认为这些荣耀扣在你们身上，让你们多了层保护，哪怕你们任性、胡闹，甚至不学无术，娘也不担心，至少你们本性纯良。相反，你们要是真的如那几个那般有心思，娘才要真的担心了。”

琴琬微微点头，她能明白白芷水的心思。

她与琴睿焯身上的荣耀，不仅是相府里众人嫉恨的，就是其他世家公子，背地里对他们的鄙视也多过彼此见面时那一点点的敬畏。

其实，这所谓的敬畏，也不是因为她与琴睿焯，而是给他们诸多荣耀的人——当今圣上！

要是她与琴睿焯再表现得卓越不凡，上进努力，那些坐不住的，恐怕就要出手了。

所以，白芷水乐意看着他们的不学无术与蛮横纨绔，至少，在外人眼里他们有这样的品性，就是那扶不起的阿斗。

众人更愿意看到这样的琴琬与琴睿焯，这让他们心里平衡，再得圣上宠爱又怎样，没了圣宠，还不是草包一个。

所以白芷水复杂地看着他们的不争气，他们是草包了一些，可身上有那么多圣宠，将来的日子不会太差。

白芷水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她与大哥能平安长大，不需要有多大的出息，日后，他们各自有了各自的家，不用太权贵，只要能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地过完一辈子，她就欣慰了。

可……

琴琬有些奇怪。

她清楚白芷水是多我行我素的一个人，就是她与大哥身上有那么多让人羡慕嫉妒的荣耀，她也不会因此就让她与大哥堕落下去。

诚然，她与大哥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自身的原因，又因为琴东山与纪氏故意的诱导，导致他们越长越歪，且又不与白芷水亲近。

而白芷水也是不善表达感情的人，所以才越走越远。

可，做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且，她与大哥身上有这么多优势，在起步的时候就高人一等，依着娘亲好强的性子，应该更加努力培养他们才对，为何会让他们不学无术到这个程度？

摇了摇没有头绪的脑袋，琴琬收回了涣散的思绪。

“娇娇，现在到你了，”白芷水换了种语气与琴琬说话，不像之前的那么尖锐，“你老老实实地告诉娘，这次的事，是不是你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