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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悲伤眼泪

晚霞纠结着云1ang，在三万英尺的苍穹翻滚。血红色的阳光从天际蔓延开来，浸染了整个天空。有鸟雀从空中飞过，出尖锐的悲鸣。
珊珊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从西矿仓库走了出来，她已经被关了整整一天了，除了喝了几口水以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吃，再加上断指的痛苦和惨绝人寰的轮J，珊珊的身体已经十分地孱弱，她神志mí糊地向前艰难地迈着脚步，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而又乏力。她的意志力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她就这样神情麻木地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什么地方，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群禽兽不如的魔鬼。

夕阳照在珊珊的身上，她却感觉异常寒冷，她用手遮住眼睛，习惯了黑暗的她一时间还不能适应阳光的照射。下半身传来的撕裂的疼痛清晰地告诉珊珊，她还没有死，她还活着。可是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珊珊绝望地抬头看了看摇摇yù坠的夕阳，两行清泪顺着珊珊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内心深处传来的强烈耻辱和灵魂的伤害深深地刺激着她，珊珊觉得自己简直是脏得要死，连灵魂都被别人给玷污了。看着那浸血的断指，珊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西矿仓库位置偏僻，周围全是荒芜的田野，珊珊像只没头苍蝇般在这田野上左蹿右走，如同mí失在大海里的船只，找不到回家的路。长长的运输卡车轰鸣而过，扬起一尾黑色的烟尘，粗野的卡车司机们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着衣衫不整的珊珊狂吹口哨，“美女，去哪儿呢，要不要哥哥我送你一程呀？哈哈！”

珊珊麻木地看着那些人，像只受伤的小兔，拼命地向前跑去。

天色渐黑，珊珊仍旧在奔跑，有殷殷的鲜血从她的下体里流出来，从她嫩藕似的大腿上滑过，带着一种惊心动魄地美。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从她知道潇潜不会来救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死了。从跟着潇潜的那天开始，珊珊只觉阴霾的天空已经晴朗万分，而此时，天空又再次阴霾，甚至飘起了大雪，也许，我这辈子就注定了是一个命运悲惨的人。老天，既然你不疼惜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死吧，也许来生，我还能做个快乐幸福的女子！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空中出现了璀璨的繁星，那满天星斗就像是明亮的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的。终于，身体里最后残存的一丝力气也已经消耗殚尽，珊珊再也跑不动了，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跄着跌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倒在田埂上，一张脸啪地摔进一堆高耸的牛粪里面。

珊珊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是整个人就像空空的蛋壳，没有一点力气。珊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臭烘烘的牛粪涂抹的满脸都是。珊珊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委屈，侮辱，羞耻，种种感情从她的内心深处，如同火山一样爆出来。她的泪水就像是盛夏的暴雨，她哭得是那么伤心，那么撕心裂肺。毕竟她才只有二十岁，二十岁，一个花朵般的年纪，就这样被无情地摧毁了。珊珊的泪水疯狂地宣泄着，悲切地哭声萦绕在无垠的田野上空。

“珊珊！”潇潜挣扎着从梦魇中醒了过来。他rou了rou红肿的眼睛，扭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街上闪烁的霓虹投射在窗户上，一片五彩斑斓。

潇潜rou着昏沉的脑袋从沙上坐了起来，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了，我怎么睡着了？”

潇潜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噜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仰头靠在沙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舒服多了。就在潇潜抬头的一刹那，他忽然瞥见了墙上的挂钟，一道闪电划过潇潜的脑海，“珊珊？！珊珊！”潇潜触电般从沙上蹦了起来，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离大所以约定的时间足足过去了三个多钟头。

潇潜浑身一颤，一颗心恍恍惚惚地沉了下去，双腿一软，竟然又跌坐在沙上。回想起刚才的梦境，潇潜捂着脸庞深深叹息，他在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潇潜啊潇潜，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珊珊还在大山的魔掌当中生死未卜，而我却在这里呼呼大睡，要是珊珊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潇潜噌地站了起来，双目赤红，他紧捏着拳头，愤懑地说道：“大山，你最好别做任何伤害珊珊的事情，否则的话，我潇潜是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过封走了进来，“老大，你醒啦？”

潇潜挠了挠脑袋道：“奇怪了，我怎么会睡着了，而且还睡了这么长时间？”

过封道：“可能这些天你太劳累了，下午的时候你突然晕过去了，所以我把你扶到沙上，让你好好地睡一觉！”

“晕过去了？”潇潜疑惑地看了看自己道：“不会吧，我又不是个娘们，怎么会晕过去呢？”

过封道：“老大，人可不是钢铁，身体素质再好的人也会有个体能的极限，一旦过这个极限，人体便不能承受这个负荷了，为了黑龙社团，为了兄弟们，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呀！”

潇潜点点头道：“谢谢你，过哥！哦，对了，有没有收到珊珊的消息？”

过封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潇潜有些担忧地说道：“唉，我没有去救珊珊，大山肯定以为我怕了他，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折磨珊珊，妈的！”潇潜一拳砸在桌子上，表情十分岔怒，珊珊的小手指还搁置在桌子上，被潇潜这一拳，断指从盒子里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潇潜赶紧将那断指拾了起来，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脸上充满了爱怜的神情。

过封心道：“看老大这个样子，他的心里肯定是十分在乎珊珊安危的，要是老大知道是我故意阻止他去救珊珊的话，他肯定会很生气吧！”

过封正自暗忖着，潇潜忽然摸着脖子后面说道：“过哥，你帮我看看，脖子这里怎么有些疼呢？”

过封心中咯噔一下，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没大碍的，可能是睡在沙上，落枕的缘故吧！对了，老大，饭菜都做好了，兄弟们都在下面等你吃饭呢！”

“唉，没有珊珊的消息，我还是不太吃得下！”潇潜有些悲切地说。

过封道：“老大，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硬朗的身子骨，要是不吃饭哪能行呢！社团刚刚打出名头，以后的路还很长，这条路是十分艰难的，没有一副好的身体你怎么能吃得消呢……”

“好了好了，我吃便是了，你一打开话匣子，就跟管家婆似的！”潇潜冲着过封笑了笑。

过封看着潇潜的笑容，心里隐隐涌起一丝难过，他在心里暗自说道“老大，这次是我对不起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潇潜打开房门，忽然顿住脚步，回过身道：“过哥，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过封心中一紧道：“怎么了？”

潇潜压低声音道：“刚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梦十分地真实。”

“什么梦？”

潇潜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梦见珊珊浑身是血地朝我跑了过来，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救他。”说到这里，潇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老大，那只是梦而已，你只是太过于担心珊珊，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过封说。

“唉！”潇潜甩了甩昏胀的脑袋，无比惆怅地向楼下走去。

看着潇潜的背影，过封的耳边又回响起潇潜的话语：“我梦见珊珊浑身是血地朝我跑了过来，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救他。”

“珊珊，但愿你不要生什么意外！”过封自言自语地说道。

兄弟们正围坐在桌子边上吃晚饭，忽然，王小五的手机响了，王小五接了起来，“喂，谁呀？”然后，王小五的神情一下子凝固了，他赶紧把手机递给潇潜，“老大，电话！”

“谁找我？”潇潜问。

王小五道：“好像是珊珊，她在哭呢！”

潇潜伸出的手臂微微地颤了颤，然后他一把抓过手机，“喂，是珊珊吗？喂~珊珊，你说话呀！”

电话那头传来珊珊嘤嘤的哭声，听见那悲伤的哭泣声，潇潜的心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他冲着手机急切地呼喊着，“珊珊，告诉我，你在哪里？珊珊，你没事吧？珊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你先别哭呀，喂~喂~”

电话那头一片忙音，珊珊已经挂了电话。

潇潜默默地放下手机，脸上铺满了厚厚一层冰霜。

兄弟们纷纷问道：“老大，大嫂怎么了？”

“大嫂在什么地方？生什么事了？”

潇潜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狂躁，“不知道，她什么也不说，我想，可能是出事了！”

屋子里忽然沉默下来，“出事了”三个字不断地萦绕在众人的心头，到底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