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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小雷将——杰西卡的觉悟

任谁都知道血气方刚的男儿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尼诺的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能瞒得过我们的女神呢？其实，梦星一行人完全可以绕过疯魔岭，选一条安全稳当的道路进普林斯省。可是，尼诺却偏偏想在疯魔岭上去闯一闯，无疑是想通过翻越疯魔岭成名，从而在武人之中得到价值的证明和肯定。毕竟，疯魔岭那地方一直被当地人传得神乎其神——传说在那里，武士、骑士、剑士进去都只会死无全尸；大剑士和大骑士上去有五成机会活下来；圣骑士和准剑圣也仅能自保；只有剑圣可以来去自如。
不过，面对着尼诺的如此的想法，梦星不仅没有反对，甚至还有些支持。因为她一直秉承着这样的信念——好男儿理当在风雨里磨洗，烈火里锻造。练就一身钢筋铁骨，一颗铁胆雄心。而且，她还想着趁此机会让姜研在这条岭子上锻炼锻炼。要不然，这被她裁决女神看重人物竟连区区一条疯魔岭都过不了，有朝一日回了阿尔瓦，起步贻笑大方之家？

只不过，身边的小杰西卡让梦星有些担心。毕竟这男人是铁打的，任你怎么摔打磨练都不成问题；可女孩却是水做的，这就让梦星有些舍不得对她进行一些斯巴达式的教育。可是，女子也比并不该完全是柔弱受人保护的，旁的人不说，她自己就是特例中的特例。况且，每每当梦星想起杰西卡祖上如何如何神勇，其子孙却只能苟安治世，心头总是没来由地寒凉。打心底里说，梦星是很想看到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杰西卡的。

反复思量之后，梦星觉得应该就这件事上让杰西卡做一个选择——如果她是个胆小、害怕危险的女孩子的话，那就在到了桑德拉办完正事之后，让她跟着尼诺一起回迪奥郡城去。如果她是个敢于冒险、勇于争先的小姑娘，那就将她带在身边，狠下心来好好打磨训练，让她追随她祖先的脚步。

晚上，梦星他们照着尼诺的计划抵达了去往卡奥斯城的一座小村子。在这里，他们得到了村民们的帮助，不仅受到了热情的款待，还让他们四人可以留宿在村长家里。

吃过晚饭，梦星将姜研、尼诺还有杰西卡叫到了一起。借着昏黄的烛火，梦星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我们要去桑德拉，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三条路。第一，翻过疯魔岭，经普林斯行省，抵达桑德拉；第二，向北绕道西莫林行省，再折返普林斯，然后去桑德拉；第三条路跟第二条大同小异，只不过是往南绕道考文垂省而已。大家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当然是翻疯魔岭啦！我们不是说好的么？”尼诺想也不想张口就答。如今在他眼里，疯魔岭倒不像让他堕入地狱的鬼门关，更好似使他从此扬名立万青云直上的南天门。于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一条魔道走到黑，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去那地方闯一闯。

相比之下，姜研就要冷静得多。当然，这和这段日子里梦星对他苦口婆心的教育以及他在梦星手上吃的那些苦头是密不可分的。只见他两手抱在xiong前，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倒很有点老学究的味道。

“无论是向南或是向北绕道，我们都得增加上千公里的行程。况且我相信，人不犯妖绕不犯人，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妖怪和魔兽毕竟还是少数。即使让我们遇到了，我们这里的人也都有自保逃命的能力。”这么说着，姜研看了眼梦星，那意思很清楚明白——万事有你。可同时，他又瞧见了梦星身边的杰西卡，又琢磨了一下梦星问其他人意见的目的——照理说，像这种决定路线走向的事情，这一路上都是由梦星独断专行，她才不会和其他人商量。今天突然转xìng莫不是另有玄机——稍稍思量一番，姜研心里有了谱，随即咳嗽一声，补充道：“要遇见了会主动攻击人的魔兽，我们这里有三个人都足以能够自保逃命。”

姜研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投向了杰西卡。这个小团队里只有四个人，而随时随地都需要人保护的是那一位也就不言而喻了。

梦星不理会杰西卡那张有些涨红的笑脸和她恶狠狠瞪着姜研的眼神。径直问杰西卡：“那杰西卡你说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去桑德拉？”

“我们……杰西卡刚要答话。

“如我们大家一起翻越疯魔岭的话，很可能会遇上厉害的，我们大家都应付不来的魔兽。要是战斗起来，大家都会自顾不暇。没有人会有闲暇去帮助别人的……没有人……”梦星眼光犀利地盯着杰西卡，反复强调着一句“没有人”。言外之意很明显，那就是“如果你在岭上遇到危险的话，我可是会袖手旁观的。”

这些天看姜研和杰西卡在“眉来眼去”，梦星已然推断出姜研被杰西卡抓住了什么足以威胁他的把柄。可是，姜研在天晴大陆上无牵无挂，和这世界唯一的联系也只有跟自己的羁绊——如此一来，杰西卡是拿什么在要挟这姜研，梦星也就一目了然了。只不过，梦星的恶趣味却让她非常乐意看这一大一小在自己面前玩得如此“乐此不疲”，也就没有跟他们点破。

杰西卡是个机灵的丫头，这阵子跟梦星他们出来也算见了些世面，学会了察言观色——梦星的言外之意她自然听得出来。于是，开口时也就有了些犹豫。她知道梦星是神武无敌的裁决女神，知道梦星有通天彻地的本领，知道让多少人都谈之色变闻之丧胆的疯魔岭在女神脚不过就是滚动的泥丸。可是，梦星却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她不会保护自己。言之凿凿，让杰西卡本就“噗通噗通”的小心脏更是狂跳了起来。

危险、死亡……这些东西杰西卡怎么可能不怕呢？要是不怕，她也不会在两个多月以前被梦星的几句谎话给吓唬得哇哇大哭呢？

“这……这……我……”杰西卡支吾了半天，也没能突出一句完整的词组来。

“现在夜深了，大家都早些休息吧！生下了事我们明天再谈？”梦星明白，像这种类似于“tobe，ornottobe”的选择题摆在面前，着实难为一个小姑娘了。于是，她打算再给杰西卡一夜的时间，让她静静地想一想，拿定了主意再来告诉自己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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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为梦星他们准备了两间卧室，自然是姜研和尼诺住一间，梦星和杰西卡住一间。

半夜，杰西卡推了推正搂着自己熟睡的梦星：“梦星姐姐，梦星姐姐……”

“嗯？……嗯……”梦星只是梦呓了两声就没了反应，似乎是白天的远足让她累得不轻。

眼见如此，杰西卡轻轻拨开梦星搂着她的纤手，悄悄溜下了netg。她跑到隔壁——姜研和尼诺睡觉的屋子里，nong醒早就已经鼾声如雷的姜研，然后拉着他跑到了院子里。

“杰西卡？我说小小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干啥啊！”任谁被人在睡得正香的时候nong醒都会一肚子牢sao。而在地球上，姜研遇到半夜惊醒的情况时会chou根烟提提神，可恨这天晴大陆上没有简易的纸烟卷儿，这就让姜研更加烦闷了起来。幸好杰西卡还是个十岁的小萝莉，要换了其他人，我们的姜研同学绝对会先送他两记重拳，再来同对方讲道理了。

“……”杰西卡并不答话，只是撅着小嘴，瞪着她的一双大眼睛在、瞪着姜研。

这倒是奇了怪了，要照往常，这小丫头多杀也会反驳自己两句吧？可如今这模样倒甚是惹人恋爱。不知道是不是跟梦星这萝莉控待得太久被传染，姜研竟然也对萝莉渐渐没了抵抗力。

“好啦好啦！你这么晚把我叫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最终，姜研只能“屈服”地问杰西卡道。

这时，姜研看到杰西卡手里抱着一个木头匣子——这是她从迪奥城出来时就带着的匣子。一路上，自己和尼诺也好奇地想打开这匣子看看，可杰西卡就是不允。今天见杰西卡主动抱着这匣子来找自己，姜研心头便又打了鼓，于是问道：“你这匣子？……”

杰西卡这回倒是很爽快地把匣子打开，呈到了姜研面前。

“这是……”姜研拿出里面的事物，那是两把短戟。握在手中挥上两下，还是虎虎生风蛮有分量。只可惜两把戟都已经是锈迹斑斑，不可再称为一对利器了。

“这是我祖爷爷的‘雷火双戟’……”杰西卡弱弱地说道，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说话这么没有精神。

“‘雷火双戟’？！！！”姜研一愣，“你是‘雷戟将’约瑟夫的后人？！”

“你认识我祖爷爷？”这回轮到杰西卡惊讶了。

“怎么会不认识？”姜研抿了抿嘴net，说道：“我跟了梦星这么久，她一有空就会跟我提二百年前，她的‘殷月十八骑’的丰功伟绩。”说着，姜研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约瑟夫，号‘雷戟将’，善使一对短戟。左戟挥，可引天雷；右戟动，可唤地火。乃‘殷月十八骑’第六骑士，为人刚猛耿直，作战时总是冲锋在最前，一骑当千，是十八骑士里不折不扣的急先锋。”说完，姜研笑盈盈地看了一眼杰西卡，“怎么样？我说得对吗？”

“嗯——”杰西卡鼓着小腮帮子点了点头，说：“这对‘雷火双戟’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因为要跟梦星姐姐出来旅行我才把它们偷出来……”

“这是你从家里偷的？！！！”听到此，姜研又吃了一惊。

“因为只要有它们在身边，我就觉得我跟祖爷爷一样勇敢，一样无所畏惧。这样，我就可以问心无愧地跟着梦星姐姐。可今天我……”杰西卡委屈地说道。

“你是在担心明天告诉梦星的答案吧！”姜研坦然地说道，“你……不敢去疯魔岭？”

“……”杰西卡没说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常听大人们说，疯魔岭上有狼人、有吸血蝙蝠，还有会吃人的hua和树……”

“嘘……”正当杰西卡越说越jī动时，姜研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小姑娘的嘴巴。“也这么深了，不要大声说话。你也不怕吵了别人？”说完，姜研打了个哈欠，踱着步子就yù回房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你现在还是回去睡的好。要是梦星醒过来现你不见了，保不齐会拿我出气呢！”

“喂！研，你给我站住！你还没有给我出主意呢！”可是，杰西卡哪里肯就这么不了了之，她拦住姜研，更大声地冲他喊道。

“注意的话……”姜研mo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渣，沉yín道：“女神不喜欢胆小的人……这算不算主意？”说完，momo杰西卡的小脑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只剩下杰西卡在那里独自沉yín。

与此同时，一个金黄色的光点从院子里飞进梦星和杰西卡的房间，钻进梦星的额头里。方才女神还僵直的表情立刻温婉了许多，还可以隐隐看见她的嘴角上勾起的一抹美丽的弧度。

不多时，杰西卡回来钻进被子里。她把自己的头朝梦星的怀里靠得更深了些，嗅着女神那带着些许温热的体香，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这一夜，小姑娘想了很多，相信明早起来，她会给梦星一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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