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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时光

“杰米？杰米？我们到家了。”
赵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啊。是的。我们到家了。哦。你们呢？不会还要回去吧？”

“当然不会。我们等到明天或者后天才回去呢！希望到时候场景已经搭建完毕了吧？”说着话。两个人也走下汽车。各自伸了个懒腰：“知道我最怀念现代的什么吗？就是浴室啊！”

“那好吧。我们晚上见。”两个人和他摆摆手。向不远处位于沙滩边的独体公寓走去。

赵晟再一次打了个哈欠。走回到自己的别墅。

半月酒店是蒙特哥贝最著名的酒店集团。每一个别墅都是面对大海的建筑格局。站在公寓大厅的窗前就可以看见碧蓝色的加勒比海。每当海风吹来。酒店门前的棕榈树和椰子树出哗哗哗的声音。那种自然。舒畅和流动的感觉。简直可以让任何人从心灵上和精神上感觉到愉悦！

他走到别墅的入口。还没有按响门铃。就听见艾米大呼小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要！爸爸都不回来。我不要洗澡！”

“艾米。爸爸回来不会来和你洗澡有什么关系？我的肚子很难受的。别惹我啊！”一听就是妻子因为妊娠反应而出的不满的强调。

“玎玲！”

“是爸爸回来了！”小小的脚步声在客厅响起。然后。大门打开。露出女儿的笑脸：“爸爸。你到哪里去了？”

“哎呦。爸爸今天真的是好累。艾米。我似乎又听见你和妈妈吵架了？”

还不等孩子出言辩驳。詹妮弗就先一步诉苦：“杰米。我想我必须通知你。我绝对不能和你女儿在一起过3分钟。否则我真地会被她弄得疯的！”

赵晟低头一看。也不怪妻子生气。艾米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干净地方了：甚至是鼻子里。耳朵里都是沙子。这还不算。她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从客厅跑过来的一路。地毯上满是小小的。湿湿的脚印：“艾米。你怎么搞的？去做沙雕了吗？”

“是啊是啊。爸爸。等一会儿你也和我一起去吗？”

“等一会儿吧。让我休息一下。”把鞋子脱掉。他坐到了沙上：“简。我刚才到位于黑河上游的斗鸡山拍摄场景去看了看。工作可能还要等几天才能完工。所以。我们在这里的时间也被拖长了。你没有问题吗？”

“我能有什么问题？”詹妮弗一笑：“放心吧。你地女儿不会给我造成什么困扰的。艾米。我不是在说你！”

“诶？”艾米睁大眼睛看了看：不是说我？还有什么人是爸爸的女儿吗？赵晟勉强打起精神：“艾米。你饿了吗？“

“是啊。爸爸。好饿啊！“

“来。我带你去洗澡。然后我们去吃饭。简。今天没有什么新闻吧？”

“没有新闻。只有薇薇安和德帕蒂约先生的儿子纪尧姆来过。他们似乎是想邀请你到海边去。不过你不在。他们就只好邀请你地女儿前往了。”

赵晟扑哧一笑。一把抱起了女儿：“艾玛。走。我们去洗澡！”

半个小时之后。一家三口人来到了半月酒店的餐厅中——他们居住的地方属于酒店承租的公寓式住宅。和酒店的餐厅是分离地——正好。德帕蒂约先生一家人居然也在坐。而且。他们还邀请了薇诺娜赖德和约翰尼德普以及周润先生一家人。挤得满满的一张大桌子。十几个人有说有笑。气氛煞是热闹。

赵晟真地没有精神和这些人应酬。最起码今天没有。他正准备抱着女儿转头出去。谁知道艾玛先一步看见了对方。也不问一下爸爸的意见。就大呼小叫了起来：“德帕蒂约先生？德帕蒂约太太？”

“啊。杰米。简。还有美丽的波贝克小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共进晚餐？”

这时候再想走就来不及了。赵晟一笑：“好啊。只要有位置。”

“当然有。当然有！”几个人又凑近了一些。让出了位置。三个人这才落座：“杰米。今天似乎没有看见你走出别墅。是不是时差的问题对你的影响太大了？”

“不是。我和吉姆还有拜伦去了一次斗鸡山的外景地。看了看那里的准备情况。”

“怎么样？我们大约几时才能正式开始？”一阵满是中国口音地英语传来。赵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说话：“暂时还做不到。他们的场景可能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搭建工作。”

“吉姆和拜伦呢？他们没有回来？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过来？”

“没有了。他们两个人这几天一直住在山上。刚才分开的时候和我说。都觉得有点累了。实际上。我也是的。”

伊丽莎白德帕蒂约太太是个风姿绰约的法国美女。虽然不及詹妮弗和薇诺娜那样长得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但是却胜在气质高雅。仪态大方。虽然在船上和赵晟等人攻读了三天的时光。但是她和他们交谈就只有很短少的几句。这一次也不例外。眼神不停的在丈夫和儿子身上打转。嘴角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眼神中饱含着深情。

赵晟作为这一次剧组地导演。也算是半个主人。如果能够躲开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坐在一起。以他地身份自然不能失礼。眼神在桌边的几个人脸上扫过。把众人地表情都看在眼里。突然露齿一笑：“艾米。你看看德帕蒂约太太。女士就应该这样高雅而端庄。绝对不能像你或者你妈妈那样。成天像个疯子似地。明白吗？”

一句话出口。众人一片大笑。甚至连半懂不懂的艾米也咧开了小嘴！

“先生。您要点什么？”

“有没有香料树枝烤肉？”

服务生立刻摇摇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您需要的这种主菜。”

“给我来一份paTTIes。一份牙买加炒鸡蛋。一份芭蕉馅饼。酒嘛。就要Tiamaria吧。简。你呢？”（注1）

詹妮弗终于找到了取笑他的借口：“伊莎（德帕蒂约太太的昵称）。你知道吗？有的人到牙买加这样的海岛国家来。居然只能吃一些在任何地方都能吃到的食物充饥。你认为这是不是应该算是一种损失呢？”

伊丽莎白一笑：“这是因为体质不同造成的。我想。这不能称为遗憾吧。即使是在洛杉矶。波贝克先生不也是不能吃各种海产品地吗？”

虽然有伊莎替他的辩解。但是也抵消不了詹妮弗的得意：“给我来一份阿基果煮鳕鱼。一份香熏猪肉和辣味汤。最后。给我来一份红带啤酒。就这样吧。”（注2）

各人的菜品点完。服务生退了下去。坐在赵晟身边地薇诺娜探过头来看着赵晟：“杰米。今天我和杰迪研究了你的剧本。”

“哦？是吗？研究那一部分的内容？”

“主要是第二集。我认为杰克这个人物是不是和第一集中反差过大了？他几乎成了一个牺牲朋友以求自保的恶棍！这和第一集中的内容有了太大地偏差。你认为观众在影片上映之后会不会有反弹情绪？”

“这是很多人的误区。”赵晟把女儿放到自己地位置上。眼睛在众人脸上扫过：“我来解释一下创作的思路吧：《加勒比海盗》这部影片在写作的时候还是遵循着最基本的三段式写作思路来进行的。开始。展过程和结果。这样的创作很老套。却很实用。唯一的问题就是。只有杰克一个人物地话。故事会很单薄。所以。在第二集中就要增添新的人物和情节。就是杰拉尔先生和周先生扮演的角色。从理论上来说。第二集算是一个过渡。主要的内容就是把杰克和啸峰以及戴维琼斯的关系披露清楚。为第三集的最终解决做好铺垫。在完成这样的目的的同时。杰克这个人物的戏份就不可避免地被奥兰多扮演地威尔特纳分薄了。其实这也是编剧的无奈。你们总不会真地以为在第二集和第三集中。还是和第一集中一样。完全以杰克为中心吧？”

薇诺娜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似乎让众人觉得赵晟是个好说话的导演：“杰米。你认为我的角色和海洋女神卡吕普佐之间的关系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提示。这能够满足观众的好奇心吗？”

“如果可以的话。这段内容会放到再下一集中展示。”

“还有？你不是说过只有三集内容吗？”

“我是这样想的。但是你们认为派拉蒙方面会放过这部电影吗？像这样的大鱼。可绝对不会自己跳上船来的。最起码也要照相留念吧？”（注3）

“唔。这是我听过的最不像是吹牛的吹牛。”约翰尼笑眯眯的打趣道。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菜还没有上来。赵晟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只说了一句话。立刻就换上了别人听不懂的预言：“他说的是中文。”詹妮弗无奈的给他做着解释。

“什么？”赵晟突然大叫了一声。引得餐厅中人人侧目！

他自己在大叫一声之后也觉得有点失礼：“对不起。我走开一下。”说完这句话。他拿着电话向门口走去。詹妮弗在旁边看得清楚。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吓人。她也随着站了起来：“艾玛。你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众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约翰尼和杰拉尔也纷纷站了起来。跟了出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吧。赵先生您先不要着急。我打电话问问具体的……情况？然后再给您打电话。就这样吧。”放下电话。他站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始拨号：“喂。罗比吗？是我。杰米……呵呵。看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

“嗯哼！”赵晟连连点头：“这件事肯定吗？”

“我明白了。那好吧。我知道了。但是。你们不认为这样的行动影响力太大了吗？一个国家地大使馆啊。这几乎等于是在侵略别国领土了。而且还是有核国家？我不认为您的说法可以……”他长长的喘息了几声：“罗比。你真的认为这样的一个国家……算了。等我们有机会见面再谈吧。好吧。再见。”

放下电话。他看见了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啊。你们……也出来了？对不起。因为我的……其实不是我的事情。让你们也被打扰了。”

“这没什么。太多的人在一起吃饭地时候。总是会遇到来自不同方面的阻碍的。”约翰尼轻笑着打圆场。

“好吧。杰米。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约的空军袭击并且轰炸了中国驻科索沃地大使馆。死了很多人。”

“啊？！”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把大家打蒙了：“中国的大使馆被炸了？但是。为什么？”

“据说是前南斯拉夫的领导人米洛舍维奇进入中国大使馆要求政治庇护。北约进行了打击。天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官方的说法呢？”

“误炸！看在上帝的份上。4颗激光制导地炸弹落入一块面积不足3ooo平方米的空间。也算是误炸吗？我简直不能想象。这样地事情怎么会生的？”

除了詹妮弗之外。其他的几个人不知道他和FBI方面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对于中国有着很古怪的好感。听他这样的说话也没有当回事。毕竟这件事和他们的生活相距太遥远了。约翰尼轻轻地一叹：“杰米。在这件事上。我们能够做地也很有限。还是放在一边考虑考虑我们即将开始的拍摄吧。”

“杰米？”

“啊！什么？”赵晟回过神来：“啊。对不起。你们先吃饭吧。我……想回去一次。上网看看有什么新消息。拍摄的事情暂时还来的及。”

不等别人出声阻拦。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杰米怎么了？这件事和他的关系很大吗？”

“你们可能不是很知道。他对于中国人有很大的好感。甚至是一个来自中国天——我记不清那叫什么城市了——的一个老人和他的家庭。在来到美国之后。还是他给他们联系地工作呢！”

“有这样地事情？”杰拉尔等人都觉得很新鲜：“这一家人是怎么样的？”

“走吧。进去里面我和你们说。”

赵晟回到自己地别墅。立刻打开了电脑。但是他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中国的大使馆被炸的新闻竟然找不到？怎么回事？被屏蔽了？没听说美国也实行这样的管制啊？仗着他会中文。再点开几个中文网站。这回找到了。不但找到了。而且。上面一片声讨之声！除了抗议就是责问。除了一部分网友对北约的言论攻击之外。就是国务院言人的抗议。

只看了一眼。他就关闭了网页：和自己当年在电视里看见的情况差不多。还是老一套！无非就是抗议。抗议。再抗议。却没有任何一点实际的行为表示！当众被人家打了一记响亮的嘴巴。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示。最后只是接受了北约的一纸轻描淡写的道歉和冠冕堂皇的解释！那些死掉的人呢？那些无辜的家庭呢？他们怎么办？

至于后来出现的“某空军上将酒醉后披露事实真相是因为中国获得了美国的F-117隐形轰炸机的重要部件。而美国因为不愿意中国获得这样重要的资料数据。所以。从长远来看。是中国在这次事件中占了便宜”的说法。赵晟认为这样的论调简直不及一个屁！

不提中国到底能不能破解这方面的机密。只凭这种完全站不住脚的论点出现在网上。而且可以任由人阅读本身。就是一个谎言：这样的事情怎么能通过审核进入网络呢？一个空军将军。在中国还真未必能获得这样第一手的资料。更不用提中国政府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暧昧态度了！和这样的屁话比较起来。赵晟倒宁可相信罗伯特先生和自己说的。米洛舍维奇躲在中国大使管中来的更可信一点。

公寓的门被人推开：“杰米。你在吗？“

“啊。我在的。“

“为什么不开灯啊？好黑呢。”

“对不起。我在上网。你等一等。”说着话。他扭亮了电脑桌上的台灯：“你们吃完了？”

“是啊。吃完了。”詹妮弗一扬手：“把你点的菜给你打包带回来了。你现在吃吗？”

“唔。我还真有点饿了。谢谢你。简。”

“怎么样。这一次的事件。影响很大吗？”

“比我想得小。”他拿来厨房中的刀叉。开始吃了起来：“很多国内的报道都只有很少的一句话。几乎没有真的涉及到什么内情。似乎记者们对这件事的态度也不是很热衷。”

“中国方面呢？”詹妮弗手托着腮帮：“他们很愤怒吧？”

提起这个。赵晟几乎没有了胃口：“只是无谓的抗议抗议抗议。天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效果。哼！我简直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悲哀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明白？很简单。大使馆几乎就等于是一个国家的领土。北约这样的做法无疑就是侵略别国。而且还是有核国家。如果中国政府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和以美国为的北约生冲突的话。在国际上是绝对能够站得住脚的。而中国……我认为他们不会选择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你等着吧。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让中国人失望的。”

注1：“…………paTTIes和Tiamaria…………”牙买加当地食品。也是很有代表性的一种。外形像韭菜盒子。因为是玉米面的。炸成金黄色。内里是热热的馅。微辣。牛肉的、咖喱鸡的、猪肉的、素食的等多种。后面出现的Tiamaria是牙买加产的一种朗姆酒。

注2：“………阿基果煮鳕鱼和红带啤酒………”阿基果是形似梅子的红色果子。是牙买加特有的水果。但不可生吃。必须煮熟后才能吃。口感有如磨菇。味道鲜美。它和腌过的鳕鱼同煮。就是当地名菜。在牙买加以外是绝对吃不到的。至于红带啤酒。也是当地很有名的。

注3：“…………照相留念…………”美国人喜欢钓鱼。而每一次钓到大鱼。总是会拍照留念。这是他们的习俗。但是赵晟在这里说出来。就有点吹嘘的味道了——追求利益的美国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加勒比海盗》这样一条大鱼的——所以后面才会有约翰尼拿他开玩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