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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杭州之行(四)

第二十一章杭州之行（四）
1o月3日，商蕊一大早就开上“宝马”出了，在“杭州商厦”购买了一些礼品后，车行了十几分钟就拐进了西湖之滨的一处戒备森严的别墅区，在门口跟商战通过电话，值勤的武警挥手示意放行，沿着一条绿树成荫的林荫道，“宝马”轻捷地停在省委一号楼前，下了车，商蕊一把挽住等候在门口的商战的手臂喜滋滋地说：“大哥！大伯在家吧？”

商战笑笑：“昨晚刚从下面回来，现在里面等你呢！”商蕊吐吐舌头，随着商战走进了大门。

一楼客厅面积约有二十平米，以纯木地板铺就，黑色真皮沙上一个面像酷似商战的中年人正坐在那里，这就是商蕊的大伯、商战的父亲，目前浙省的一把手商伯中了。一进门，商蕊就仍下手提的礼品包，轻巧地蹦到中年人身上甜甜地笑着道：“大伯！您好啊！蕊蕊来看你了！”商伯中满面笑容，眼睛都眯了起来，轻轻拍着商蕊道：“好！好！”歪着头仔细打量打量她，满意地点点头：“恩，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多了。”

这时从二楼又走下来一位雍容端庄的中年美妇，笑着喊道：“小蕊蕊！听说你来杭州好几天了，怎么现在才想起到家里来？”商蕊一把冲过去拉住那美妇的手来回摇晃，撒娇地说：“大妈！人家哪有？不过前两天要陪两个朋友，这不，今天不就巴巴地赶来看望您和大伯了吗？”

“喔？”商伯中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刚才听到车响，是你朋友送你来的吗？怎么也不请人家进来坐坐？”商蕊得意地翘翘小鼻子：“哈！大伯！是你侄女自己开车过来的！”这时商伯中已经走到了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那辆惹眼的“宝马”，脸色立时沉了下来：“蕊蕊，这车是哪来的？你有驾照吗？”

听到商伯中语气严厉，商蕊低声弱弱地道：“那是小姨送给我的……”伸手从小手包里掏出个本本：“驾照是上海的朋友帮忙弄的。”商伯中接过驾照仔细看了看，走回沙上坐下拍拍沙：“来，蕊蕊，到大伯这来坐。”商蕊迟疑着不敢上前，那美妇一把搂着她瞪了商伯中一眼：“你干什么！蕊蕊刚进门你就这样？要摆官腔到外面摆去！”

商伯中摇摇头：“蕊蕊啊！不是大伯故意刁难你，这样的车确实不适合你开，起码你现在不能开。”商蕊眨巴眨巴眼睛：“大伯，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有开车的，而且有的比我这辆还要高级。”

“那不一样。”商伯中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你出身于商人家庭，别说这区区的‘宝马’，就算是更高级的车你想开都没有问题。但在咱们这样的家庭，你开这种车就很不合适！”眼睛盯着她道：“蕊蕊，你上复旦大伯是投了赞成票的。因为你的身份，或者说你家里的身份太过特殊，在国内上学会有很多麻烦，你父母的意思是到国外留学，在那里你可以象一个普通人一样学习、生活、交朋友，但我不这样认为，在我的坚持下，最终家里还是同意让你在国内上大学，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吗？”商蕊茫然地摇摇头，她不知道为了她的上学问题家里居然还专门讨论过。

“你的智商从小就很高，家里又认为你的性格不适合从政。蕊蕊，这里大伯再问你一遍：你对政治到底有没有兴趣？”商伯中双眼热切地望着她，多想从她口里听到“同意”那两个字啊！商家自商定天老爷子始，第二代商伯中、商仲华、商叔同、商季庆四兄弟现在都成为了封疆大吏，第三代却人丁凋零，商战现在在军队里，商叔同的儿子在国外留学，对从政半点兴趣皆无，明确表示未来会从事金融业，只有商叔同的儿子目前在青年政治学院学习，第三代四个人中目前只有商蕊未来的展方向没有明确。

迎着商伯中热切的眼神，商蕊坚定地摇摇头：“大伯，我对政治没有兴趣。”

商伯中微叹口气：“也好，女孩子确实不适合从政。”闭上眼沉思了一会才缓缓道：“我也老早就断定你未来不会走上这条道，希望你能象个普通女孩一样开心快乐地成长、享受青春的张扬，所以大力主张你就在国内上大学。你到复旦，家里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甚至你的档案也没有放在学校里，你的背景只有极少的几个人清楚。”睁开眼睛，眸子里精光四射：“现在想清楚了？这车你还开吗？”

商蕊是个聪明人或者说是个智商极高的天才，从商伯中的话里她早就明白了，只不过象一个刚刚得到一件新奇玩具的孩子，现在要她放手委实有些舍不得。当下犹如霜打的茄子，低着头涅若地嘀咕：“人家换一辆开不行么？”

商伯中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辆‘宝马’暂时由大伯为你保管，到时候保证还你一辆崭新的。好了！别垂头丧气的！跟你大妈好好聊聊。商战，跟我到书房去，我有些话问你。”爷俩相继上了二楼。

美妇含笑拉着商蕊在沙上坐下：“蕊蕊，跟大妈说说，在学校还好吧？有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商蕊大眼睛转了转，眼前闪过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平凡面孔，不知道他现在在哪玩呢？看到她的样子，美妇有点诧异，摸摸她的脑袋疑惑地问道：“蕊蕊，你想什么呢？”商蕊猛然惊醒过来，连忙摇头：“没，没想什么。”

商蕊的表现让美妇觉得问题严重了：“蕊蕊，大妈知道现在社会风气很开放，特别是大学里谈对象的人很多，但我要提醒你一句：抛开你的家世不提，你的年龄也太小了！”

“人家都16了，哪里小了？”商蕊挺挺胸：“商战大哥15岁就在学校勾三搭四，您怎么不说他？”中年美妇笑了：“提到商战，大妈可操心了。这小子打小就会勾搭小姑娘，怎么大了反倒活回去了？都29了还不谈个对象？”

提到这事商蕊来了精神，神神秘秘地凑近美妇的耳朵低声道：“大妈，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大哥早就有意中人了。”美妇也来了兴趣：“喔？谁？”

“‘绿城’公司的黄娟姐姐呀！大哥追了人家好几年了，这两天刚刚取得突破性进展。我跟你说……”当下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把头凑到一起，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八卦”话题，这些暂且不提。

再说夏国立三人吃过早饭后就上了街，按照秦可心的提议，他们顺着延安路朝武林广场方向慢慢逛去，一路逛过了银泰，杭百，杭州大厦等大型购物中心，时间已经到了11点多了，东西也买了不少，兴致勃勃的秦可心看看手表：“哥哥，咱们再到连卡佛转转就去吃午饭吧？”

夏国立苦笑了一下：“囡囡，我和小坚早就等着你这句话呢！”秦可心娇媚地横了他一眼：“都是你！小坚才乐意陪我逛呢！小坚，你愿不愿陪姐姐逛街啊？”王坚苦着张小脸，那条一字浓眉倒没有看到什么反映，但期期艾艾的语气却说明了一切：“愿，愿意……”

秦可心白了他一眼：“你个小没良心的！姐姐不给你买糖吃了！”

三人刚刚走进连卡佛的门口，迎面碰上一群衣着时尚的青年男女，这是三个青年男子，年纪都不大，大约在18、9岁之间，每个人怀里都紧紧搂着个涂脂抹粉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中间的那位青年乍一看到清清纯纯的秦可心，眼睛猛地一亮，吹了声口哨，一把丢开怀里的女孩，摇摆着身子走到秦可心面前轻搔地道：“好正点的小妹妹！哥哥带你去耍耍？”

秦可心一呆，旁边的夏国立不动声色地轻轻把可心护在身后，微笑着道：“各位大哥，咱们不认识吧？”

那青年斜着眼看着夏国立，“呸”地一声吐出了嘴里嚼着的口香糖：“这是你马子？本公子出十万块，你把她让给我！”一阵难闻的酒味随着他的话四散开来。

夏国立皱紧了眉头：“这位先生喝多了吧？”

“喝你妈的多！”那青年二话不说，猛地一拳狠狠朝夏国立打来，夏国立微微侧身，右手把住那青年的手腕猛地一带，在秦可心的惊呼声中那青年一个华丽的原地18o度旋转，倒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荷！小兔崽子敢动手打华少？”另外两个青年纷纷甩开怀里的女伴一起朝夏国立扑来，夏国立微微后撤，望着两个青年蹒跚着虚浮的脚步，摇摇头，当下腾身而上，把两个人也顺到了第一个青年的身边。虽然他并没有用什么劲，但三个明显骄生惯养的家伙还是有点吃不住，纷纷裹胳膊抱腿地呻吟起来，再加上三个女孩杀猪般地尖叫声，一时间，连卡佛的大门口嘈杂一片。

很快，一群保安提着警棍冲了过来，那为的青年捂着腿恶狠狠地指着夏国立：“给我把他抓住！”保安队长哈着腰快步走到青年的跟前：“华少，是这几个打伤了您？”那青年勃然大怒：“***！跟老子废话什么！还不把他们抓住！”

“是，是，是，我马上抓住他们。”保安队长回过头冲那群保安挥挥手：“给我上！拿下他们！”一群保安纷纷冲了上来。

夏国立伸手格住一个保安的胳膊怒声道：“住手！你们怎么不问青红皂白？不问问事情经过上来就抓人？有你们这样的保安吗？你们是他家养的？”

“你说对了，他们就是我家养的。”这时那为青年已经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走过来：“我妈是‘连卡佛’的董事长，你说他们是不是我家养的？”

秦可心大声道：“你们一群保安没有权利随便抓人的。”

“喔？小娘们懂得还蛮多！行，哥哥让你长长见识。”那青年随手掏出手机：“喂，范所长吗？我是华海，是这样，我们在连卡佛被人打了，我没什么大事，你赶紧派人来这把几个凶手抓住！好，就这样了。”那青年得意地撮着嘴冲秦可心吹了声口哨：“小妹妹，你现在喊我一句‘老公’，等会警察来了哥哥护着你。”

秦可心气得瞪圆了眼睛，狠狠“呸”了一声，大大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已，夏国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对那青年的身份有些了然，这显然是杭州某个要员的公子哥，当下偷偷从兜里把手机摸出来，从身下递给了后面的王坚，王坚个子本来矮小，趁众人没注意，拿着手机悄悄溜出了人群，一眨眼就跑出了连卡佛的大门。

盏茶的功夫，外面传来了警笛凄厉的呼啸声，随即两辆警车停在连卡佛的门口。夏国立轻轻摇头：效率真高！华夏的警察什么时候反应这么神了？从警车上下来几个警察，为的一个佩带二级警司警衔的三十多岁男人急匆匆地奔进来，口里一迭声地嚷嚷道：“华少呢？华少呢？”那青年喊了一声：“范所长！我在这呢！”范所长冲到跟前：“华少，您没什么事吧？凶手呢？”华少摆摆手：“我没什么大事。”用手指指对面的夏国立：“这小子凶得狠，抓进去好好招待招待！”

范所长转身看看夏国立，一挥手：“把他抓起来！”两个警察闻声冲了上来。

“慢！”夏国立伸手挡在面前：“我想问问这位警官：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你要抓我？”

范所长围着夏国立转了一圈：“有人指控你大厅广众之下动手打人致伤！”

“如果我也指控有人当众骚扰调戏妇女并先动手行凶，警官会怎么处理？”

范所长转转眼睛：“指控你在先，我们就是听到指控才出警的。别多说废话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想我们来硬的吧？”旁边的两个警察拿着手铐跃跃欲试，夏国立想了想道：“行，我们跟你去调查清楚，希望警官秉公执法！”低声安慰了一下秦可心，两人随着警察向外走去。

范所长凑到华少跟前：“华少，您先去看看伤势……”华少狠声道：“给我废了那小子！那小娘们可不能动她。”范所长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省委一号楼，二楼书房里，商伯中、商战父子二人正坐着交谈。

“跟蕊蕊一起的那个小家伙，喔，我记得是叫夏国立吧？他的背景如何？”商伯中问道。

商战点点头：“对，是叫夏国立，我已经仔细调查过了：确实来自湘西，是个孤儿，以前一直生活在大山深处，今年突然插班参加高考并以接近满分的恐怖成绩考入了复旦。”

“确实是恐怖啊！自有高考以来从没有出现过这么高的成绩。”商伯中喝了一口茶：“上次在北京碰到社科院的李院长，还专门提起过这事，说他们社科院的一帮子老学究还热议过，说是不是把夏国立请到社科院去，从人体学方面研究研究……”商战笑了：“不是想把他当小白鼠吧？不过说真的，这孩子确实是个天才。”

“你见过他几次，在你的印象里，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商战仔细思索了一会，咬文嚼字地开口道：“怎么说呢？从外表看他是个很普通的少年，普通到仍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类型。但跟他交往几次，你就会不知不觉地对他生出好感，不知不觉地与他成为朋友，而且，我感觉他的这种吸引人的磁场对异性是致命的诱惑！”

“喔？”听到商战的话商伯中不禁大为惊奇，他可清楚这个儿子是多么眼高于顶，从来没有从他嘴里听过对一个人这么高的评价，不由得对这个名叫夏国立的少年大为好奇。

突然，书房门外传来商蕊急促地喊声：“大哥！大哥！你快出来啊！国立他们出事了！”商战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商蕊满面惊慌之色，商战沉声道：“蕊蕊，别急，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商蕊踹了口气道：“刚刚小坚用国立的手机打来电话，说国立他们被警察给带走了！”商战皱欧眉头：“小坚是谁？警察为什么要带走他们？”

“小坚是我们昨天收领的一个孤儿，至于他们为什么被警察带走，我也不是很清楚，小坚电话里说的匆忙：好象是跟一个纨绔公子哥起了点冲突。”

这时商伯中站了起来开口道：“蕊蕊，夏国立他们是在哪出事的？”

“是在连卡佛那里。”

“喔，那里应属于武林派出管辖。”商伯中沉吟了一下：“商战，你跟蕊蕊一起去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

夏国立和秦可心刚被带到武林派出所就被分开了，夏国立被带到了一间审讯室，审讯室四面没有窗户，只在审讯桌上摆着一盏功率很大的聚光灯，那个范所长和一个书记员端坐在桌子后面。

“姓名、年龄、籍贯、性别。”

夏国立错愕了：“所长，您怎么把我当成了犯人来审？”

范所长冷笑了一下：“嘿嘿！到了这里你不就成了犯人了么？说！你是怎么行凶伤害了华少的！”

夏国立一摊手：“请问这位所长同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行凶伤人的？”范所长一下站了起来：“小伙子，鸭子死了嘴巴还挺硬的！”冲旁边的警察努努嘴：“我先出去下。”

范所长出了审讯室，挥手招来了两个警察，低声附在他们儿边嘀咕了一阵后就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咣当！”审讯室门被狠狠地踹开，两个警察手提着橡皮棍冲了进来，随手把门扣死。年长一些的警察轻轻敲着棍子盯着夏国立：“小伙子，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主！”话一说毕就与另一个警察左右扑了上来，举起橡皮棍劈头盖脸地朝夏国立打去！夏国立往后急闪身，他不想与警察直接对抗，可是这间审讯室实在是太小了，两个警察见一击不成，又扑了上来，留给他闪躲的空间太小了，夏国立再次躲过了两人的合击，开声警告道：“两位，再动手我可要还手了！”那年长警察勃然大怒：“小崽子还敢还手？”手里警棍恶狠狠地朝他打去，这时夏国立已经避到了门边，他身子紧贴着墙壁侧滑，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橡皮棍重重打到门上，几乎与此同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踹开。

“住手！”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乍见强烈阳光的夏国立眯了眯眼，就看见高大魁梧的商战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人民警察就是这么对付人民的吗？”年长警察有点楞神：“这个，这个，你是哪位，怎么能随便闯来这里？”

商战冷笑一声：“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还是不是人民警察？”

“就是！哪有象你们这样的警察？”一把娇俏的女声响起，只见商蕊从后面转了出来，一溜烟冲到了夏国立跟前急急问道：“国立！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夏国立摇摇头：“我没什么事。就不知道囡囡被他们关到哪了？”这时被这边动静惊动的范所长急匆匆走了过来，“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随便闯进警察局来！”商战转过身去，一脸怒容地瞪着他：“你就是这的所长？”被他身上的气势压住，范所长涅若了半天才回过神了：“我在问你呢？你是什么人？”

商战从兜里掏出了一本黑皮证件慢慢递到他手上，范所长疑惑地接过来，封面上闪烁的八一军徽刺花了眼睛，他颤抖地打开封面，只见那上面清楚地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军陆战队，特一团，团长，商战少校。看到这里，范所长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慢慢往下沉，沉到了最下面还没有找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