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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王摩诘，西施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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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陌刀？”

陈援朝指着两刃长柄陌刀问陈昆。

陈老板拎了一把起来，份量没有那么扎秤，不过也不轻，这一米五的长度还是很吓人的，如果接了长柄，大概三米不到一点，属于重家伙。

不过具体到刀法，倒是没有讲究，这种开锋的重家伙，就两招，一招刺，一招劈。

劈砍虽然常常用在一起，但在兵刃大家眼中，是有不同手段的，不论是武经总要还是说戚帅的纪效新书和武备新书，都讲的比较实在，说白了，武术技击的真正表现力，还是在兵刃器械上。

拳脚功夫的极限，不论哪个流派，到极致都是一样的，不可能超出常识和地球世界的规则。

兵刃大家，手中只要一把菜刀，就能让任何一个欺行霸市的团伙扑街，胜率是百分之一百，不会出现任何失败的可能。

不过这种人嘛，出现的概率也是零，时代不同了。

“我以前做过一起盛唐的节目，所以知道，其实到底怎么用，我还是不清楚的。”

陈援朝接过陈昆手中的陌刀，对他来说，还是有点份量的，不过也不算什么，笑了笑问道：“陈总的安排应该场面上还缺人手吧。”

“舞美灯光音效师摄像师，什么都缺，连主持人也缺。”

陈昆直言不讳：“说起来，倒也不怕陈台长笑话，我公司的班底是比较虚的。因此这次归来，有夯实根基的念头。不过前些阵子和京城的金盛别了眉头。将来惹是非也是正常，因此实力也必须提升一个台阶。倒也不是我贪得无厌，而是不得不如此做。”

他将事情摊开来说，对陈援朝也是一种试探，但也是陈某人对陈援朝此人的一种三分信任。

其实认真地说，和这种官僚，或者说技术官僚打交道，有些时候，说的清楚点比较好，有共同的讨论基础。才能进一步合作。

陈援朝这把年纪，马上就要退休，也没必要掩藏什么，因为根本没有意义，开桑塔纳两千穿没牌子罩衫的人，就算是个会遮遮掩掩的大高手，但他还没坏谁的事儿不是？

卫视台虽然未必能够说国内首屈一指，但起码在第一梯队是没问题的，上海市这里也能够从同行中拿到支援。

陈昆咬死卫视台。也是如此。

陈援朝听陈昆这么一说，也是点点头：“生意场上如战场，陈总很有气势啊。”

将陌刀放入箱子，一旁江山铁塔一样的身量。跟个山神似的，站那儿就让人觉得压力很大。

而且江哥眼神特犀利啊，这号人最不适合做保镖。专门拉仇恨的，不过民间生意好做。那是因为江哥这犀利造型容易迫人，再加上有眼力的也能从这厮身上嗅着点味道。不说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吧，最起码，拿着一把五六半自动爆你脑袋绝对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或者良心上的颤抖。

李明昌因为赵耀的缘故，对陈昆自然是打心里不爽，可华永军副台长和陈援朝台长都出马，他能怎样？说给钱太高不划算？

这样扯淡他立马儿就得跪。

【女子篮球社】和【健康裸泳社】这两部作品，绝对是契合了教育部的精神，青少年的德育一向受重视，卫视台跟进也情有可原，可惜国内的青春剧泡面有余内涵不足，难得前几年出了几部还算不错的佳作，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赶上好时候。

现在好的电视剧这个方向上的，还真是缺乏，这两部片子最起码可以火两年，这个是没跑的，最多前期资金稍微有点大，过亿预算可能就要全部砸在这两部片子上了，但这是值得的。

前期宣传到位，广告商那里收钱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好作品对人为操作的要求属于比较低的一类，因此不管如何不喜欢，李明昌从表面上来看，是绝对不可能出来唱反调。

要知道陈援朝和华永军亲自过来，足够说明了问题。

“陈台长，继续看看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晚上照明也还算充分，过去就是钟家班，戏服道具和这里的就完全不一样了，昆曲的戏服婉约一点，也华丽，就算是晚上，也很抢眼。

“这是……”

“苏州府的钟家班，昆曲团。那位正在指点的就是班主钟连梁老师。”

走过去正看着钟连梁指点一个旦角持拈花指，嗓音收拢，细细的如琵琶一挑，糯米团子的感觉，耳朵根子里都软软的舒服。

“哟，陈总。”

钟连梁挥挥手，示意那位旦角去忙自己的事情，站在一旁，扫视了一眼陈援朝以及后面的人，这些人气质不一样，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

“钟班主，给您介绍一下，卫视台的陈台长。”

“陈台长，这位是钟班主。”

钟连梁赶忙上前一步握手，陈援朝也是笑呵呵道：“幸会幸会，我年轻的时候，在昆山也经常听苏晓月的戏。”

“水磨唱腔，昆山一品苏晓月。大师级的角儿。”

钟连梁听这位台长居然知道这些，顿时心中也觉得舒服。

陈昆心中也暗暗佩服：这个陈援朝，果然也是个玲珑人，什么人说什么话，让人如沐春风，怪不得能在卫视台坐稳位子还没人来挑事儿。

他从赵耀那里得知，几个副台长都是能力出众之辈，可偏偏坐上台长位子的陈援朝不是个业务疯狂的人，工作上的态度也只是端正刻苦，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几个能力强悍的副台长都是舒舒服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仔细想想。这莫不是中庸之道？

还是说陈援朝玩平衡玩的好？

陈昆这些就知之甚少，但却也觉得陈援朝绝非简单的人。

说了一会儿。东拉西扯了一些往年的名角儿，竟然是如数家珍一般地往外倒腾。更是让华永军也惊讶了三分。

更别说赵耀和夏桂农了。

“咦？那些小姑娘……应该就是陈总麾下的东瀛少女团了吧。”

陈援朝突然惊讶地看着水榭楼台上的几个少女正在摆姿势。

旁边是几个钟家班的女角儿在那里给她们拿捏身子，摆姿势踢腿弹腿抖手压身还有小步子莲步都很废力气，旁边的翻译更是累的不行，要不是陈昆给的钱足足的，这活儿一般人还真做不了。

“陈台长好眼力，确实就是她们。”

陈援朝在园子小湖的长堤上看过去，回头对陈昆道：“这些小姑娘语言上没问题吗？外国人说中国话，总归是不得要领。这唱戏……”

陈老板笑了笑摇头道：“陈台长，又不是让她们唱戏。是唱歌。唱戏的话，十天半个月哪里来得及，她们的中文很一般，但唱歌的话，主要是记住调子就行，咬字就算不精准，也无伤大雅。”

他看了看陈援朝的表情，见他若有所思，于是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一上来，要的是新鲜，等新鲜劲头一过，中文也已经练好了。到时候，唱中文歌就没有任何压力。而且基调也早就定了下来，走古典传统。风格放在那里，我相信。这种定位，对于现在习惯于追溯古典美的时尚。也算是重磅炸弹吧。”

直言不讳地说着这些，陈援朝心中也明白，单单说走古典风，其实不算什么，这么多年下来，港台走古典风的还少么？就算号称小天王的周杰伦，走中国风也卖不出东方神起的那种数字来。

说白了还是受众的选择权其实很宽，还有一点，新鲜感的充分程度不够。

陈昆和藤原金寺在大阪府的时候就想过一个问题，不论是j-pop还是说欧美流行都不足以支撑东亚娱乐市场的最广大消费群。

j-pop不能够做到，是因为最大的消费市场在中国，从消费习惯和情感出发，都注定不可能是最大范围的流派。

而欧美流行基本上等同，然后就是文化上的冲突，有些名曲在欧美可能会是非常的感人，可到中国可能就是觉得这歌还不错可以听听。

港澳台的音乐人把很多东西都做烂了，内地虽然也未必有什么惊艳之处，但在民族风上，确实做到了大街小巷脍炙人口，当然从格调上来说，因为“俗”的缘故，反而会被精英阶层给否定。

也就是说，众口难调这个问题是难以解决的。

所以陈昆和藤原金寺研究了一番，有一个大胆尝试，就在漫展和博览会上的尝试。

但因为之前金盛的出现，让陈昆逐渐巩固了这个念头，并且最终决定将这个尝试变得正规化，而不是试试水玩票的一击即遁。

这就是东瀛少女团。

从名称上来看，东瀛二字表明了产地和出处，但实际上，东瀛少女团的全部歌曲都是古风中文歌。

大量使用传统乐器，如三味弦、琵琶、竹笛、笙、古筝，编曲则是大量使用如吉田洁和神前晓的作品。

因为此时并非是盈利作为，所以也谈不上版权上的冲突。

而且和神前晓之间，宇宙步兵公司还略有交情，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陈台长，不如，就在这长堤上，先看一出【西施咏】，如何？”

陈昆侧首看着陈援朝，示意问道。

陈援朝点点头，道：“不如走到湖心走廊上看看吧。”

“也好。”

陈昆点点头，然后吩咐道：“长濑川！让加奈子她们准备一下，【西施咏】。”

然后拿起对讲机，又道：“音效准备。”

“王维的【西施咏】？”

陈援朝面有喜色，问道。

“对，就是王维的【西施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