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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过门一访

走出贝克侦探事务所的房门向右一拐不到四五步就是白氏侦探事务所，黑漆的门关着，旁边挂着事务所的标牌，牌子上的字写得还算不错，工工整整，估计没练过两三个月的书法绝对写不出来。
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当，当，当”，“来啦”，屋里传来脚步声，随后房门拉开，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出现在门口，浓妆艳抹，香气扑鼻，廉价香水的气味儿简直能把人撞个跟头。

上下打量着我，样子有些警惕，女人开口问道，“是来委托案子的吗？”

这会是白迟助手吗？龙找龙，凤找凤，瞎子就爱和聋子凑，这两位倒还真挺般配的。

“呵，我是隔壁贝克侦探社的江一凡，想要拜访一下白大侦探，不知他在不在里边。”我笑笑，把自已的身份和来意表明。

“江一凡，噢，就是那个前几天《燕京时报》报道，一天连破两起大案的江大侦探吗？”美艳女人嘴巴张成了“O”字型，原本警惕冷淡的表情也变成了惊讶。

“呵，惭愧，正是在下。”我点头笑道，江大侦探，这个身份在北平看来是低调不了了。

“啊，真的，呵呵，快请进，快请讲。社长，江大侦探来拜访你了。”得知我的身份，美艳女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样子就象是青楼的老鸨见到了有钱的客人，一边热情地招呼我进去，一边高声向里边叫着。

呵，这么俗气的女人，大概最合白迟的口味吧？听语气，这两位的关系并不仅仅是一般的社长与职员，搞不好是公私兼顾，两不耽误呢。

我迈步进门儿——这间办公室的大小和贝克侦探事务所相差无几，只是布置简单了许多，两张办公桌，一个文件柜，会客用的沙发略显破旧，边角处有些地方露出里边的海绵，整间房子的三分之二是办公区，另外三分之一则被一块柏木的屏风挡住，入口地方的墙上钉着挂钩，上边挂着一顶女人的帽子和外套。

白迟在屏风里，满脸的笑容，人还未见，声音先传了过来，“稀客稀客，江大侦探过屋拜访，真是三生有幸，蓬壁生辉啊！”，话音未落，人从屏风里转了出来，还是常见的那身打扮，只是没穿外套。

大白天的，躲在屏风后边干什么？该不是怕有找麻烦的上门，所以先躲起来等搞清楚访客来意才出来见人？呵，当侦探当成这个样子，也算是难得了。

“呵呵，当了邻居多天，今天才来拜访，白大侦探还请不要见怪呀。”我笑着打道。

“哪里，哪里，江大侦探贵人事儿多，哪儿象我这样的庸才有的是大把的时间闲着。请坐请坐，小翠，把我珍藏的西湖龙井拿出来沏上。”白迟真本事不大，人却很会来事儿，不熟假熟，不亲假亲，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和他有多深的交情呢。

叫做小翠的艳妇把茶沏好端了过来，茶是不是真正的西湖龙井不好说，不过香味儿的确不错，一开始谈的都是一些不疼不痒的闲白，气氛差不多了，我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呵，白大侦探，这次过门拜访除了联络感情外还有一件事情想和您商量，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呃，呵呵，我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大侦探有那么多案子要破还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我，肯定是有事情。你说吧，但凡是力所能及能做到的，兄弟我肯定不会推辞。”白迟稍稍一愣，随即马上笑着说道，似乎他真有多么豪爽意气似的。

你要是真有那么意气大度，就不会做出抢别人生意，在华鑫写字楼搞得天怒人怨，连打扫卫生的工友都在背后骂街了。

我心中暗笑。

“是这样，我想问您有没有搬家的想法。”

“搬家？什么意思。”白迟一愣，他没想到我问的是这种问题。

“呵，我是说，您有没有过把白氏侦探社换个地方的想法。”我解释道。

“换个地方？呃，您为什么会问这个？”把侦探社搬家，换个地方作事儿，白迟还真不是没动过这方面的念头，尤其是在把案子搞砸，有人上门来讨说法的时候更是如此，只不过后来类似的事情经多了，慢慢的也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无他，习惯了。

“呵，是这样，不瞒您说，兄弟运气好，刚到北平凑巧破了两桩案子，结果被报纸一登火了起来，如此一来，原先的办公室就显得小了一些，招待客户多有不便，所以就打算再租个房间，也好松快一些。扩大办公面积，当然是离的越近越好，您也知道，挨着我们侦探社就是您的白氏侦探社和冠捷商贸两家，我一想，白大侦探和咱的关系不错，所以就过来和您商量一下儿，听听您的意思。如果您要是乐意，其他的事情都好办，请放心，兄弟我不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人，肯定不会让您吃亏。”我正色说道。

“这个”白迟的眼珠开始乱转，这是在动心眼儿的表现，旁边，那个叫小翠的妖艳女人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支起耳朵在仔细听着。

“，您这个要求可真是有点让兄弟为难，要说生意火了，客人多了，家业大了是好事儿，我也替您高兴，不过这家侦探社我经营了小十年，虽说一直是吃不饱饿不死没多大起色，可终究有了感情，实在是舍不得。而且您也知道，现在想在北平城里找到好的办公写字楼有多难，花销有多大，另外一搬家，电话号码得换吧？广告得重新打吧？原来的客户得一个个通知吧？新的客户得一个个再建立吧？一换地方，几乎就等于重新干起，搞不好连着几个月都得赔钱。江大侦探，您可别笑话我，您是家大业大，不在乎这几个歪瓜裂枣，可我没您那样的本事儿，不精打细算不行啊！”白迟一脸为难的样子。

“呵，说的也是。我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太过份了一些。不过话说回来，所谓人挪活，树挪死，这里做的不顺心，换个地方说不定财运就来了呢？总之，搬家换地不是小事儿，您需要仔细想清楚才行。这样吧，您先不要急着回答，三两天后如果觉得可以就给我个信儿，至于损失方面的问题，还是那句话，不会让您亏了。您估个数，咱们慢慢商量。”

不想搬就说不想搬，还摆出那么多理由和困难干嘛？既在窗边站，就有望景心，这个家伙明明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大赚一笔。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装什么大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