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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缘由（下）

莫苍的话让愤怒中的奚离吾一怔，然后更大的愤怒涌上了心头，只不过这次的愤怒却不是冲是莫苍，而是冲着他自己了。
明知道他已经忘记，那一碗孟婆汤可是他亲眼看着伯服喝下去的，可是当他第一眼见到他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将他当成那个孩子。

奚离吾不再说话，只是红着眼睛想要冲过莫苍和碧姬的阻挡去杀了伽那。

最可恨是便是这个魔头了，如果不是他，灵儿不会受那么多罪，如果不是他伯服不会那么小就死去，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没有想，如果不是伽那，也许现在的凤灵还是一颗凤凰卵，他也不会遇到她了。

伽那飘身退后，没有与奚离吾动手的意思，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原本以为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凤凰就这么丢了，只好再想别的办法。百多年来，为了磨炼你，我也几乎都没什么时间修炼，以至于我都不能随意的出手。没想到，恶鬼谷中原本只是想重塑一下魔体，好让我有更多的力量做事，却意外了重新又见到了你。”

伽那不理会奚离吾的愤怒和杀意，目光只是看着凤灵。而此时的凤灵则是脸色苍白如纸，身子微微颤抖，双眼之中蕴藏着浓浓的惊恐。

此时她的脑海中一个个片断正在为断地冒出，似乎突如其来，又似乎原本就在。

这些片断似是要勾起她所有的恐惧、憎恶、悲哀……等等

她拼命的想要将这些片断驱逐出脑海，可是却办不到。

“你的第一世，是痛苦和绝望的一生。你的第二世原本也应该是痛苦和绝望的。但是却出了些意外，使得我的计划没有得到完美的执行。因为这些意外，你的这一世，我就不想再出意外了。而那些所谓的正道修仙者，什么八大宗门的。正好也帮了我的忙，让你的心中生了仇恨之心，而华阳宗的覆灭，又让她生了愧疚之心，而我要你做的那两件事，原本是想让你生出杀戮之心的。”

伽那的声音不断地飘进凤灵的耳中。轰隆隆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她摇晃着头颅，眼神已经有些散乱，嘴角边有丝丝血迹流下，那是她无意识中咬破了唇角。

“混蛋！住嘴啊……小姐！小姐……呜呜……”

被凤灵握在手中的白羽拼命挣扎着。口中发出尖叫，一会儿愤怒地咒骂伽那，一会儿又焦急的想要唤醒凤灵，可是它的咒骂对伽那毫无效果，而凤灵也好像已经听不见它的呼唤了，它急的哭了起来。

现在的凤灵早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甚至因为心中的激荡，而一次次下意识地想要捏紧拳头。若非它体质特殊，修为又刚刚有了极大的提升，说不定便要被凤灵生生捏死在手中了。

不过它现在可顾不上自己。如今的凤灵明显状态不对。可惜她却毫无办法。她扭对着脑袋，忽然冲着还在与莫苍和碧姬纠缠的奚离吾大叫道：“奚离吾，你快过来看看小姐！”

这一声喊，如同一盆冰水从奚离吾头上浇下，让他发热的头脑清醒了过来，他回过头来。才发现凤灵此时的状态十分的不妙，顿时再顾不得别的。飞身落到了凤灵身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摇晃道：“灵儿！你怎么了？醒醒……灵儿……”

然而凤灵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浑身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丝，目中满是惊恐，却毫无神彩。

她完全陷入了一种恐怖中。

而另一边，看到奚离吾退去，莫苍和碧姬也没有追击，同时退回了伽那身边，只是莫苍在退去的时候，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了奚离吾。

“你不委屈么？不愤怒么？不仇恨么？宣泄吧！将你的仇恨、痛苦、悲伤、绝望……全部都化作杀戮和毁灭吧！”

伽那双唇不停开合，声音渐低，却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直入凤灵的耳中，然后在她的神识之中化为一缕捉摸不定却坚韧无比的轻风。

这一缕轻风从那一个个片断中穿出，带着蛊惑之意，渐渐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灵儿……噗……”

奚离吾焦急不已。他感受到凤灵的真元此时非常的混乱，似乎有随时失控暴走的迹象，连忙用自己的真元去帮助她梳理真元，可惜他本身修为比凤灵差了一个大境界，又害怕伤到凤灵，而不敢一次性注入太多真元，而他注入的那一股少量真元，却在凤灵混乱真元的绞杀下，转瞬而灭，这也使得他受到了伤害，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却正好吐在了凤灵脸上，血腥味传入凤灵的鼻中，让她本能的生出一种浓浓的厌恶。

头脑中那些片断忽然之间像从血池里拉出来一样，红通通的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道。凤灵一个激灵，浑身冷汗如瀑，瞬间打湿了衣衫，而她的目光也变的清明起来。

想到刚才的经历，凤灵心中暗道一声好险，一边平复着体内的混乱的真元，一边向奚离吾看去。

“离吾。”

“你终于醒了。”

奚离吾笑了起来，眼中的担忧之色却仍然没有消失。

此时的他们两，都已经明白了伽那的意图。他为什么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正是为了将凤灵刺激的入魔啊。

想想以前凤灵经常会昏迷过去，以及被五行灵珠炼化掉的那些负面情绪，如果没有五行灵珠，刚才的凤灵会醒过来吗？恐怕结局就是伽那所谋划的那样了。

奚离吾扭头望向伽那，眼中的愤恨如山如海。

凤灵也同样望向伽那，眼中更多的却是谨慎和戒备。

“果然还是不行吗？”

此时的伽那带着一丝苦笑正在擦拭着唇角的血迹。就在刚才凤灵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秘术失败，也引动了他体内的伤势。

“魔到底是魔，手段如此诡异，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没想到我居然在不知不觉中仍然着了你的道。可惜现在我仍然醒了过来，你还有什么手段？”

“呵呵。”

伽那轻笑一声，似乎之前的失败并没有让他太过失望。

“我有确还有一点手段。也是我最后的手段了。”

他看着凤灵和奚离吾淡淡道：“知道吗？我要死了。虽然我的目的没能达到，没能将你带到一百年后，十分可惜。因为如果是一百年后，悉达多那个家伙已经成了正果回他的灵山去了，虽然还有不少的梵门护法天神控制着弱水阵，但是要比现在好解决许多。”

“可惜啊，我们却落在了这个时空里。不过也不算是最坏的结果。有了你的帮助，或许可以让主人避免这一劫。”

伽那招了招手，一直跟在他身边没有出声的碧姬走了出来。

“把面纱摘了吧。以后你都不用再戴着它了。”

“是。”

碧姬微微弯腰。等她直起腰来后，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缓缓摘下了面纱，落出了一张清丽脱俗的脸。

“碧云！”

“碧云姐姐！”

“怎么是她？”

三道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凤灵和奚离吾已经变了脸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道，碧姬怎么突然会变成了碧云。

“夺舍！你夺舍了碧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奚离吾，因为他一直就从碧云身上感觉到一种怪异，只是因为她多次帮助过凤灵，尤其是在神灵州的时候，他和凤灵全都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她不但救了他们，还没有贪图那几颗五行灵珠，后来更是为了替他们抢夺土灵珠，还被人追杀，这才让他对碧云生出一丝感激与信任来。

谁知道，如今却忽然发现那个碧云居然就是天魔门的碧姬。

当初在恶鬼谷时，他们便知道了碧姬夺舍了天幸兄弟的肉身，后来再见到她发现她变回女身还戴着面纱，也没奇怪，只以为她又夺舍了一个肉身而已。

“你……你什么时候夺舍了碧云姐姐的？”

凤灵也反应了过来，眼睛已是红了起来。

“凤灵妹妹。”

碧姬看着凤灵笑道，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态，与她一直以来熟悉的碧云全无二至。

“我知道了。”

凤灵呆了一呆，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却无法阻止眼中的泪珠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凤灵的声音哽咽，口中喃喃自语着。或许她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啊。

“糟糕！土灵珠！你们在那颗土灵珠上动了手脚？！”

正在这时，奚离吾忽然脸色大变惊叫了起来。

凤灵和白羽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妙。那土灵珠可是碧姬给的啊，此时已被凤灵炼化入体，若是其中动了什么手脚，突然发作起来，凤灵会有什么下场？

“小姐，快把土灵珠丢掉！”

白羽尖叫了起来。

“呵呵，晚了。”

伽那轻笑一声，嘴中念了一句咒语，正要将体内五行灵珠召出体来的凤灵只觉得轰的一声，那颗土灵珠中忽然涌出了无数的黑雾。

这些黑雾刚一涌出，便向真凤元神扑了过去，眨眼之间便将真凤元神淹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