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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父子

三人很快离开了播仙镇，一路向着凤灵她们来的方向搜索起来。
原本，碧云的意思是向着翰海的深处去寻找金灵珠的，但是凤灵却因为碧云对自已的那份情意，坚决要先找到那些霁月宫来的人，以解除碧云的后患。

碧云拗不过她，尤其是在凤灵以答应了碧心为由之后，于是便只好随她了。

“从中原进入翰海，便只能是从东方而来。虽然小师叔没和碧霞她们一起，恐怕也是认为以碧霞她们四人的修为足以对付碧心师妹了。哼，能够拖住了她们的脚步，怕是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吧。”

碧云一边分析着，一边和凤灵二人在播仙镇东面，以幅散数百里的范围来回穿梭着。

当初他们是在赶路，所行路线自然几乎是一条直线，现在却是在找人，他们便像一支小型巡逻队一般，在这片浩翰的沙海中搜寻着。

只是两日下来，他们倒是遇到了不少的毒蝎群，他们是能避则避，不能避便飞快将之消灭，这些小小毒蝎实在是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两日过去，他们几乎已经快要接近了翰海的边缘，却是根本没有发现有关霁月宫一行人的丝毫踪迹。

“碧云道友，难道你身上就没有任何可以探知同门的法器与秘法吗？”

终于，奚离吾有些不耐烦了。他心中焦急的是尽快找齐五行灵珠，因为这关系着凤灵那真凤元神上的那些黑气，他可不想再这样继续在这沙海之中毫无头绪的寻找下去了。

碧云看了看紧紧皱起双眉的奚离吾，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幽光，脸上露出歉然之色道：“霁月宫中倒是有一种秘法可以探知附近是否有同门所在，但是这种秘法必需是感应双方同时施展，且距离必需在百丈之内。乃是为了在神识无法动用的情况下，用来识别自已人的方法。只是现在却并没有什么神识限制，又有谁会去用这种方法呢？更何况我们一路搜索，神识始终覆盖，范围更是远远超出了百丈，却是并未有任何发现。”

凤灵也叹道：“想来也是。否则姐姐也不会给碧心留下附着自已神识的法器了。只是，如今这个方向即然找不到她们，那么姐姐认为她们会在哪里呢？”

碧云略一沉思，看着二人道：“看来我之前的猜测八成是真。她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也许是发现在什么天材地宝。也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危机。但是这翰海虽然危险，但是你们也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在这外围。至少是在播仙镇以东，这翰海中的危险，对于我们这种修为的人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她们发现了什么天材地宝。”

“天材地宝？即便是有什么天材地宝，这两日过去，她们也应该得手了吧？那么也应该来找你来了吧。”

奚离吾神色一动，显然觉得碧云的这个猜想很有几分可能性。

“这么说，我们反而很可能和她们错过了？”凤灵也立刻明白了奚离吾话中的意思。

碧云点了点头：“恐怕便是如此。”

三人相互看了看，立刻转身又向着播仙镇的方向飞了过去。

与来时不同。这次，三人却是没有再支搜索什么，所以速度自然快了不少。来时了两天的时间，回去时却仅仅用了半天左右的时间，便已经遥遥可见播仙镇了。

而就在距离播仙镇数十里之外的一个沙丘上，此时却正有一老一少拖拖拽拽地行走着。

这一老一少中，那老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身上的衣服虽不破烂，却也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了。至少那个年少的。则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身上的衣着到是比那老头新了不少。

这两人的面容有几分相像，看上去应是一对祖孙，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此时这一老一少却像发生了什么争执似的，在那里拖拽争扎着。

老人的脸上隐隐带着愁苦之色，此时更是满面焦急地死死拉着那少年的胳膊，想要让他跟自已走。

可是那少年却非常的不合作，他的脸上带着气愤，拼命地挣扎着，一只手还在不停地去扳那老人紧紧抓着自已胳膊的手。脚下更是使劲往沙子中钻，似乎想要以此来抗拒老人的力量。

少年的年纪还少，虽然他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却仍然不足以挣脱出老人的双手。

然而老人的年纪却也太大，能够将少年带到这里，他所付出的努力，也已经到了极限。此时的他一边呼呼喘着气，一边死死抓着少年，可是看着少年脸上的气愤，以及他看向自已怕目光中的怨怪与鄙视，心中的难过与悲哀终于再也压仰不住。

老人忽然老泪纵横，大哭了起来：“宝儿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那是去送死啊！爹和你娘，五十来岁才有了你，你娘更是为了生你……你就是爹和你娘的命啊！可是你却要去送死，你叫爹以后还怎么活下去啊？啊？”

老人的这一哭述，少年脸上的怒气也少了些，挣扎的力气也小了些。他看向老人的目光里，多出了几分蠕慕，也多出了几分歉然，但是很快便变成了坚定。

“爹，我也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这是播仙镇的规距啊，以前是别人家的孩子去祭祀神灵，换来我们播仙镇的安宁，如今轮到了咱们家，怎么可以就这么逃掉呢？如果我逃掉了，那就得别的孩子去祭祀神灵了，万一要是被神灵知道，发起怒来，那么整个播仙镇都要跟着遭殃。爹，那我们父子就是播仙镇的罪人了！”

“我不管！我管不了啊！”

老人死死抓着少年放声哀嚎着。

“我知道我是播仙镇的罪人，我知道我对不起大家！可是我只有你一个孩子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你还小，你还没有娶妻生子，如果可以，爹宁愿用这条老命来和你交换啊。可是神灵只要十岁以下的孩子……这是什么神灵啊……”

“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老人嚎哭着，忽然大声怨怪起神灵来，这让那少年的脸色一变，连忙阻止。可是老人现在却似乎绝望了起来，有些不管不顾的样子了。

“我不怕他听见！反正你是要回去送死的，我也拦不住你，那我也不想活啦，就让神灵把我也杀了吧……”

这一老一少在沙沙丘上还在纠缠着，却不知道这一幕正被经过这里的凤灵三人看到了。原本她们心里记挂着那位霁月宫的长老，可是看到一这幕。却也有些好奇，于是便没有立刻离开。

虽然他们就站在这一老一少头顶不远处，可是以他们的隐匿神通。又岂是两个凡人能够察觉到的。

凤灵看着那老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不由得就想起了自已的师父刘玄孚，对于那少年自然便有了几分不满。可是刚才这二人之间的对话他们也都听到了，大至也明白了一点这父子二人之间的争执所为何来。

凤灵看着那死死扯着少年手臂大哭的老头儿，眼中露出怜惜之色。

“原来这二人居然是父子。凡人的寿命短暂。这老人家五十来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倒也确是难得。”

碧云看到凤灵的神色，也轻叹了口气，然后道：“好了，区区两个凡人而已，我们还是走吧。说不定我那位师叔也去了播仙镇，毕竟，这翰海之中。也只有这么一处地方算得上是个可以落脚休息的地方了。”

“等等。”哪知凤灵却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向碧云询问起来。

“姐姐可知那所谓的神灵是什么？怎么还要用孩童祭祀？”

碧云一愣。她来这翰海是来收集毒蝎尾钩来的，哪里会去注意那些凡人的事情？此时自然回答不上来凤灵的问题了。

“这……我虽在这翰海之中也呆了不少时间了，但是那神灵之说，却也和妹妹一样。是今日才听说的，又哪里知道什么？”

“灵儿。你是想帮他们？”一边的奚离吾忽然开口问道。

凤灵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老人家太可怜了。若是那孩子有什么闪失，他必定会伤心到活不下去的。”

奚离吾点了点头，微笑道：“即是如此，问问他们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说罢，身形一闪，人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那一老一少身边。

凤灵也很快跟了过去，这让碧云又是一愣，不明白凤灵为什么会想要帮助一个凡人，就连修仙者，死在她手里的也成千上万了，两个如同蝼蚁般的凡人，她却动了怜惜之心？而且那奚离吾居然也不觉得奇怪？

碧云心里想不通，但显然她也不能一个人离开，只好也跟着落在了沙丘上。

眼前突来出现三个大活人，那老头儿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那少年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大白天的见鬼了？这三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少年愣愣地盯着凤灵三人，心里却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不对，不是鬼。哪有鬼能长得那么好看的？看他们长的那么漂亮，还有身上穿的衣服，倒是跟那些传说中的神仙差不多的……等等，难道真是神仙？可是神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父子面前？难道是刚才爹爹口出怨言真的被神灵听到了？还是知道了爹爹想要带着他逃跑的事情，所以派了这三位神仙来惩罚他们父子两来了？

想到这里，少年心中大骇，但是第一反应却是身子一动，想要将那老头儿挡在他那瘦少的身子后面。

“你……你们是……是神灵派派来的吗？”明明已经骇的脸色惨白，少年却仍然想要拼命镇定下来，只是一说话，却是哆嗦的厉害，而且很快连身子也哆嗦了起来。

“我怎么会是神灵派来的？我要是……”那老头儿还在哭，一边哭，一边还接着少年的话，但是马上，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儿子忽然不在挣扎了，反而将身子往自已身边靠，而且他还在发抖，他的脸色怎么忽然这么白？还有他的眼睛里……

老头猛然间扭头，然后就看见了凤灵三人。

“我爹他……他老糊涂了，你们……你们千万别怪他。我是今年的祭品，我不是要逃跑，我马上就回去，请你们别为难我爹。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少年的脸上还挂着惊恐，可是求情的话语却是越说越顺，说到最后，真的就跪了下来开始磕头。

原本凤灵对于这少年是心存些许不满的，可是此时看到他的反应，却是心中一柔。

原来这孩子却是如此的孝顺，难为他小小年纪，明明心中怕的要命，却仍然想着要保护自已的老父亲，倒是个有担当的孩子。

凤灵自然看出来自已三人却是将这孩子吓着了，连忙将手一拂，没有让那少年继续磕下去。

“你们别害怕，我们不是什么神灵派来的，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凤灵柔声道。

那少年听了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眼中却仍然有些疑惑。因为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三人即然不是神灵派来的，那又是什么人？刚刚那突然出现在自已眼前的本事，分明也不是普通人啊。

说起来，这少年的心志也算坚定了，可惜他到底是年岁还小，又是区区一个凡人，算然不知道还有修仙者一说，他所知道的，便是故事中听来了一些神仙鬼怪的传说了，虽然这些传说的来由原本也是讲的一些修行者的事迹，但是他又怎么能够分的清楚？

到是那老头儿，毕竟活了有六七十岁了，虽然一生也没有离开过播仙镇太远，但是巧的是播仙镇也并不是个纯粹的凡人城镇。

虽然一般的修仙者们不会在凡人面前暴露自已的身份，但也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的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凡人得知自已修仙者的身份的。

而居住在播仙镇的凡人们，便将这些修仙者们统统称之为仙师。

仙师，都是有大神通的，能够飞天入地，能够呼风唤雨。但是仙师们的脾气，却也是非常古怪的，若是高兴，那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来说，便是天大的机缘，可若是心情不好，那对于他们这些凡人来说，则是灾难！

所以播仙镇的凡人们生活的格外小心，尤其是在面对陌生的，非播仙镇本地人的时候，因为那些人，十有*便是这样的仙师。

好在，这些人毕竟很少，只要他们小心些，总不会惹下大祸。

此时，老头儿看着凤灵三人，心中已经猜到，自已可能是遇到了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