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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先天魔魂

恶鬼谷中，充斥着无数凄厉痛苦的嚎叫。天空那个已经渐渐转为紫红色的漩涡也终于停止了它的扩张。
魔阵中那座最大的祭台之上，黑色的烟雾已经膨胀到比原来大了一倍还多。那翻翻滚滚的黑雾之中，好似有无数人在撕打着想要逃出那团烟雾。但是从天空那个漩涡中射下的黑光却将它们牢牢地束缚在那团黑雾之中。

浓郁的魔气并没有全部被祭台上的那团黑雾所吸收，还有很大一部分散溢于山谷之中。山谷中的树木野草被这魔气一熏，叶脉之中立刻染上了一层黑色。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恶鬼谷的那些树木山石间，正有一个处于虚无状态中的鬼头悄悄地躲藏着。他自然便是凤灵和天幸，在那个半山之上被红由黑衣们毁掉的村子里碰到的莫苍。

当他追着那越来越浓郁的魔气摸到这里时，却发现一个巨大的结界阴挡了他的去路。而就在他烦恼应该怎样才能进入这个结界时，凤灵等人也赶到了结界之外。本来，在他一发现凤灵时，就想现身，可是很快他又看见了碧云、碧心这三个一直追杀着他的三人。所以他在考虑之后，没有冒然现身，而是更加小心地隐藏起了自己的行踪。

莫苍目睹了凤灵等人破开结界的一幕，然后又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溜进了结界破碎后的魔阵，在一块大石之后悄悄地潜伏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除了可以仗着这个害了他许多次，也救了他许多次的变身本事外，他什么也不懂。

他是个好奇的人，虽然因为这好奇，使得他家破人亡、不人不鬼。可是碰到这种奇怪的事情，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探察个究竟。更何况，那个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的姑娘也在这里！

有些心惊胆战地抬头看看天空那个紫红色的漩涡，然后再看看祭台之上那团可怖的黑雾。莫苍觉得自己的嗓子发干，身子也因为害怕而总想颤抖。但是他不敢！他怕自己万一不小心弄出了什么动静，然后惊动那天上或者地上的大魔头！

真的是魔头啊。他明明觉得这里的气息他很喜欢，觉得很舒服，可是当天空出现那个漩涡、祭台上出现那团黑雾之后，他却从心底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就好像一个饥饿了很久的人，忽然发现面前有一堆好吃的东西，可当他高兴地想要扑过去大吃一顿时，却感觉到自己也成了别人的食物。

所以莫苍没有动。他一直都保持着那个鬼头一样的虚无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在莫苍看来，这一个夜晚真的比一年都要漫长。

天空的紫红色漩涡渐渐弯回到黑色，越缩越小。

“伽那，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你要自己想办法了。损耗了如此多的魔元力，我们也要像你和主人一样沉睡了……”漩涡中那个原本威严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

只不过是几个呼吸，黑色的漩涡便从天空消失，就好像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莫苍知道它曾经出现过。因为他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甚至听到了许多就连碧姬与乌角都没能听到的对话。

随着天空那个漩涡的消失，莫苍心中的恐惧也减轻了不少。他悄悄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是变身成了鬼头的模样，但是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他还是会有手脚麻木的感觉。

祭台上的黑色烟雾又重新缩小到了它原本的大小。没有了黑色光柱的束缚，烟雾似乎翻腾的更加厉害。而那无数惨嚎不已的声音，却在这翻滚之中渐渐地统一起来。

莫苍望着祭台上那团黑色的烟雾中闪动着忽红、忽紫、忽白的光芒，心慌意乱。他知道那烟雾中的魔头很快也要完成那个魔体重铸了，而现在，就是他逃命的最后机会了。但是，他看了一眼昏倒在空地上的凤灵，双眉紧锁。

“怎么回事？不过是给了你一点东西而已，怎么就放不下她了？你不是一向自私么？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刻还想带着她？那很可能会让你连自己的小命都要送在这里呀！”莫苍在心里责骂着自己。

他再次地望向了凤灵。当她看到她昏迷中仍然紧紧皱起的秀眉时，他仍然选择了带她走。

莫苍从乱石之后飘到了凤灵身边，然后显出了身形。虚无状态逃命是很方便，可是却无法带走凤灵。

莫苍的突然出现，很快惊动了祭台之上的那团烟雾。烟雾翻滚的更加激烈了。

“咦？先天魔魂？”

一声惊呼，原本那个好似由千百个不同的声音组成的声音，现在却好像只有几十个人的声音一样，虽然听起来仍然有些乱，但是比起之前来已经能听的更清楚一些了。

莫苍却被这一声惊呼吓了一大跳。他虽然不知道魔魂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却知道那黑雾之中的魔头已经发现了他。

莫苍吓的大叫一声，一把将凤灵从地上拉了起来背在背上，然后撒开两条腿没命似地向着山谷之外跑去。

“站住！啊，先天魔魂！快点！快点！小子给本座站住！”

黑雾之中的伽那看到莫苍背了凤灵就跑，立刻咆哮了起来。只是他魔体重铸正是到了紧要关头，所以除了大吼大叫之外，也无法再做什么。

至于莫苍，听到伽那的咆哮只会更加拼命地逃跑，又怎么会听他的话停下来？

“快！快！逃。”莫苍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背上背了一个人，居然还能够跑的这么快，跑这么久。可是就算是他跑的再快，又怎么能比得过这些妖魔鬼怪？

“小子，你还往哪里跑？”

随着一个冷冷的声音，他的前路忽然被一个身影挡住。

差点一头撞了上去的莫苍连忙收住了脚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这才就着微弱的星光看清了眼前之人。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面容极为俊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