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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成熟的代价

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佚名
看到柳清颜醒来我的倦意顿时去了大半，俩眼睛睁得贼圆像看见妖孽似的，心脏也砰砰地活跃起来跳的甚欢，那感觉就像是看见整园花都开了，通俗点说像看见满天飘着‘钱’花，我想说的只是我、我太高兴了，我觉得我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当下傻傻地看向柳清颜，激动道：颜姐，你醒了！

可是看到柳清颜疲惫的模样，还是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复杂的情感一股脑的袭来了。柳清颜也盯着我看了好几秒，最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完后又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只是那脸色还是虚弱的苍白。

你肩膀还疼吗？柳清颜轻轻问了句，看的出来她挺无力的。

听着她关怀的声音我心中一暖，没想到她醒来却先问我的情况，紧接着又是一阵说不出的惭愧，淡淡的悲伤在心底不断流走，脸上却装作无所谓道：我没事，男子汉大丈夫的，为我姐受点伤算什么呀？

我边说边仔细地观察着柳清颜，一来怕她再出事二来也好生看看她，因为我发现好久没这么注视过她了，以前总是欣赏她那一抹耀眼的黑，自信满满光彩夺目的，可如今柳清颜又哪有什么风芒，只是一个生着病的弱女子罢了。柳清颜的头发也长长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种特中性特张扬的短发，甚至可以绑起一个小辩子了，而且我发现柳清颜瘦了好多，整张脸都憔悴的让人心痛，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

柳清颜不屑地笑了下，表情颇为无奈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就会跟姐耍贫嘴，跟个小流氓似得。

听到柳清颜这般损我，我心里却觉得很开心，以前我们俩经常拌嘴的，可现在话都很少说了。忽然很想和柳清颜谈谈心，感觉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很久没这样跟柳清颜在一起了，更是没有跟她心平气和的说过话，我向前拉了拉椅子，笑道：姐，我没贫嘴，说的都是实话。

叫颜姐。柳清颜瞪我一眼，一副女王风范。

颜姐。虽然柳清颜比以前收敛多了，但是那气势还是丝毫不落下风。我老老实实叫了一声，道：你好好的怎么病了呢？

不是说急性阑尾炎吗？急性的谁能挡的住啊，这就跟地震海啸的一样，该来的总该来，谁也挡不住。柳清颜面色平静，唠家常般说道。

我却想到了一个人——方子乾。方子乾得绝症算是什么？也是该来的挡不住的？我也算对两人感情知情颇多了，真是‘相爱的人并没有在一起’的典型例子，方子乾到现在也是喜欢着柳清颜，可至于柳清颜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吧。

颜姐，你怎么不再找个男朋友啊？

柳清颜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似是没想到我会问这话，虽然柳清颜身体孱弱，不过精神还是一如往常的强悍，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我想的什么。

你是不是想问我心里还有没有方子乾？柳清颜淡然道。

我有着忐忑地摸了摸鼻子，不敢仰视柳清颜犀利的眼神，故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柳清颜不愧是柳清颜！怪不得总说姜是老的辣呢。

还记得雪琪那天说的一句话吗？柳清颜似是无意地瞟了我一眼，我却又忍不住心虚起来，不知不觉就被柳清颜带了过去，当下也没了聊天的兴奋劲，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想起陆雪琪我也有些蔫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当柳清颜说出这句话时，我又止不住想起了陆雪琪，我怎么可能忘记这句话！那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我又想起了当时陆雪琪的表情，该有多强烈的情感才能发出那种绝望？

你联系过雪琪吗？柳清颜继续问道。

估计柳清颜还不知道，陆雪琪说了不让我俩见面，我还怎么去联系她啊？那样也许只会更伤她的心，当下又是摇了摇头。

柳清颜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和方子乾已经不可能了，我们都回不到过去的时候了。

柳清颜的语气平平淡淡，不知道是不是她刻意隐藏，反正我看不到她眼中的悲伤，而柳清颜本也就属于那种人，不想让你知道的就绝不会让你知道，你永远猜不透她心中想的什么。

我发现柳清颜真的变了好多，她似乎到了一种古井不波的境界，说的难听点也能说是心灰意冷，基本上已经对爱情死了心，而换回来的则是——成熟。

柳清颜确实成熟了许多，成熟的让我只能高高的仰视，可是我却发现一个不曾在意的事，自从柳清颜从外地旅游回来，我就很少看见她笑了。我指的是那种由内自发的欢笑，偶尔看小雨的时候才露出些欣慰，更多的时候则是一种不悲不喜，没有悲伤也没有欢喜，仿佛人生从此就是这样了。

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就是成熟而交换的砝码吗？一个人的成熟又需要多少代价？得到一些就必须失去一些吗？

我忽然想到了两个字——残忍。

想起第一次喝得不省人事的柳清颜；想起对我大呼小叫呼来挥去的柳清颜；想起在舞台上张扬跋扈的柳清颜；想起对我略显孩子气的柳清颜；想起会因为失恋而偷偷哭泣的柳清颜，只是以前的柳清颜再也回不去了，她不会为了感情而大哭大闹，她不会受点委屈就想扳回一局，她不会为了小事而心情起伏涨落。

而我和陆雪琪之间又何尝不是呢？陆雪琪也不会在和我那般说话，不会再和我躺在一张床上谈心，不会再对我那样的灿烂的笑，更不会任由我抱在怀中

我对陆雪琪又何尝不是残忍呢？

就在我和柳清颜各自沉默时，久违的《荷花亭》响了起来，此时柳清颜在病床上躺着，而手机则在离我更近的地方，我帮柳清颜将手机拿了起来，却无意间看到了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