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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带我一起走。余子皓真的是这么说的吗？他不是还在等待着莫言的答复吗？莫言的拳头紧紧的握了，咬咬嘴唇突的站起来，衣裙连带着把小桌子上的东西也掀掉了一些，惊得两个丫鬟也愣愣的看着莫言。
莫言却顾不上这些，她不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直直的盯着鲁成。“鲁成，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明天一早就要赶路，是出了什么事吗？”

“小姐，具体的情形小的也不知晓。老爷今早好像收到了一封信，他看过之后就要小的来告诉小姐了。他还让小的告诉小姐，先前说的那些让小姐考虑的话就让小姐忘记吧。现在小姐是想走、或者是不想走，都由不得小姐了。趁着这白日该告别的都去见见。莫府上的主子们他已经派人通知了，小姐也不要想着还要去找他们求情。

老爷说小姐明天记得起早一些，用过早饭就不要出门了，只需在瑾兰院里等着，到时候老爷自会派人来接小姐。还说小姐在莫府的这些东西都不用带着，回国后只要小姐喜欢的，老爷都可以给小姐买来。小姐，老爷就让小的告诉小姐这些。

小姐，本来老爷是今晚就要连夜赶路的，可想到小姐是第一次出远门，还是不要小姐太过于劳累。小姐，小的该说的都说完了，那小的这就告辞了，老爷还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小的去做呢。”

鲁成一口气的说完，紧接着又向莫言作了揖，然后转身大跨步就离开了，连给莫言一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小姐，他这是说要我们离开莫府吗？怎么会这么快。”怔楞的主仆三人还是秋怡首先的缓过神来，她和琴怡都是知道若是莫言跟着余子皓离开，她们也是要跟随的。那现在鲁成这样的说法，是不是表示今天她们就要一起离开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是来的好快啊。”快得莫言现在完全是猝不及防。昨夜才刚刚送别了小白，莫言还未来得及做出再次跑路的决定，余子皓今天竟然就派人来告诉他，明早就要和他一起离开，而且还是强制的，不容许莫言有半丝的反驳。

“小姐，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收拾行礼？”现在才回过神来的琴怡却是迟来的兴奋，她突的一下就站起来，看着莫言，满眼冒着小星星。莫言挥挥手让她们下去收拾去了。她自己却还立在原地。莫言现在是需要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对策了。

肯定是要在余子皓来接自己之前就离开，那唯一适合的时间就只有今天晚上了。上次自己收拾的东西还在原地藏着，应该拿出来就可以随时出发了。连夜赶路看来是不需要的，只要在明早赶在余子皓之前驶出星洲城的大门就可以了。

这车夫还是找老丁头吧，可莫言竟是不知老丁头家住何处，前几日和他接头的时候是约好在悦来客栈的，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还要上市场上再去走一遭。看来只有这样了。若是找不到老丁头，这一时找来的人也不见得可信。

今晚爬墙出去后就要换一个客栈了，丫鬟们已经去过悦来客栈了。莫言心里是觉得她们应该不会在今晚就发现莫言不见了，但为了更加的顺利一些，换一个客栈又何妨呢。

安排好这些就要去跟源清铭告别了，莫言要告诉他自己和余子皓一起离开，单独离开的事情还是隐瞒他吧。等到莫言到了落脚的地方，安排好了之后再找人给他捎信吧。还有府上的人们，都是要告别的。这今日一别，怕就是永不再见了。

丫鬟们，也要留信让余子皓或是莫府之人饶恕她们。她们现在是去收拾行李去了吧。行李，我的包裹。那是不能让她们发现的。莫言小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还好。她们还只是在整理莫言衣柜中的衣服。

“你们暂时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吧。这些东西我还要想一想哪些是要带走的。一会儿我会叫你们过来帮我收拾的。”丫鬟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点点头都告退出去了。莫言看见她们走远之后，才走到了床边弯腰蹲下来，侧身伸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包裹，拍了拍上面的灰土。打开来看见东西都还在，她就放心的拍拍胸口，包好后又放回了床底。

现在还是先去见见源清铭吧。丫鬟们就让她们留在府上吧，她们在莫府这些年了，应该也有一些相好的姐妹需要道别的吧。莫言走到丫鬟的屋外，吩咐了秋怡给她找车夫套好马车，然后还告诉她们就让她们呆在府里和那些丫鬟们聚一聚，这一去之后不知几时归了。

忽然之间，这丫鬟们也不复兴奋，纷纷都带上了离别之色。“小姐，我们真的是一定要离开莫府吗？”就连秋怡这时也期盼的看着莫言，她现在也不希望离开莫府了吗？这次一去就是要离家千里，东云国可是她们生养的地方，这乡愁总是会有的。

莫言点点头，虽然会让她们失望，可现在的事实就是如此。就连莫言也希望今日鲁成来过只是她看到的假象，要离开也是她的幻听，可现实还是残忍的。

莫言一只脚刚踏入茶楼，周掌柜就瞧见了她。他指了指二楼，莫言点点头就上楼了。源清铭正陪在一群客人中品着茶，听着曲。他们之间不时的交头低语，而后又是一声声的轻笑。莫言就站在楼道口看着源清铭，这时候的他才是最有魅力的。看来东方阳明让他留下来对源清铭却是最正确不过的。

“小妹，你怎么来了？”源清铭一个转头间就瞧见了莫言。莫言对着他招了招手，源清铭就低下头和众人说了些什么，众人纷纷是都瞧了莫言一眼，然后源清铭才笑着走向了莫言。

“大哥，我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源清铭疑惑一下，就领着莫言下了楼，出了茶楼的后门，走到了小屋。推门进去，源清铭分别给自己和莫言倒上了一杯茶。他放下来茶壶就静静的看着莫言，似在等待莫言。

“大哥，我父亲说明天就要带着我一起离开回西岐国了。”这余子皓的身份莫言在得知之后已是告诉源清铭了。“大哥，这一次我若是走了之后，我们兄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是因为源清铭的救命之恩，莫言才来到了这个世界；是因为源清铭，莫言才一点一点的积攒了离开的资金；快乐时有源清铭在身旁分享，伤心时也有他在身旁安慰。他是莫言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家人，现在却不得不分别了。

“小妹，真的吗？真的是要离开了吗？”源清铭怔了一下，还似是不相信的望着莫言。他的声音幽幽的传到了莫言的耳里，从他的眼睛里，莫言看见了闪烁的泪光。莫言忽然就扑了过去，扑进了源清铭的怀里。

“大哥······”莫言的声音哽咽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的离开亲人了，第一次的悲痛仿佛还在萦绕，却不得不再次的尝到这苦闷的滋味。源清铭却是只能紧紧的抱住莫言，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

这忧伤的情丝在他们之间缠绕了久久之后，莫言才从源清铭的怀中抬起头来。她擦了擦泪水，叹气坐下。两兄妹此时却相对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不如不说了。

“妹妹，跟着你父亲一起回家，这是好事，应该高兴啊，怎么还哭了呢？你看，这眼睛红红的，一点可不漂亮了。”源清铭竭力的露出一个笑脸，“以后也不是不能相见了，大哥还可以去看你啊。”

“恩。”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就要潇洒的离开。

“妹妹，还是快回府上和老夫人他们聚一聚吧。他们应该更舍不得妹妹。大哥明早会去送妹妹的。”莫言和源清铭约定好之后就让车夫带着他去那个市场。

莫言四处都找过了也没有看见老丁头，莫言拉过人来问了问，却是得知老丁头已经被人给雇走了。莫言又瞧了瞧这剩下的其他的人，多半都是前几日的熟面孔，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做过重活苦活的人。

莫言急的直跺脚，可在这里也无法想到办法，莫言只好又乘着马车回了莫府。等莫言下了马车，就有小厮上前来禀报，说是老夫人因为得知莫言要离开的消息已经气得倒下了。莫言闻言就要往老夫人的院子赶去，却不想被小厮拦住了。说是莫萧然已经下了命令，让莫言回来后好生的在瑾兰院中呆着，哪里都不要去。

不让莫言去见老夫人吗？莫萧然这是何为？这样不是置莫言与不孝吗？可莫言现在也只能跟在小厮身后回了瑾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