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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午餐

“小姐，你最近怎么都没有做女红了。”秋怡手上拿着正绣着一件大红色的肚兜，看着练字的莫言，想着好像最近莫言都没有动过女红，只是看书、练字、睡觉。
“嗯。我最近不太想做。那些绣着的东西也不是急着要用的，放一放没关系的。”莫言写完最好一个字，搁下了毛笔，在比较着自己和余莫言的笔迹，好像是差不多的样子了，但是又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琴怡听完，停下了手中的擦洗工作，顿了顿，绷着脸埋怨的看着莫言：“小姐，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要是做不完那些活，大夫人又要处罚我们了。还记得有一次小姐没有在大夫人规定的时间内绣好大夫人的荷包，小姐被罚一天不让吃饭，最后还是大小姐给小姐偷偷的送的吃食呢。”

秋怡怎么没有告诉自己呢？莫言挑挑眉，看向秋怡。秋怡叹息一声，“哎，我看小姐病着，就没有告诉小姐，心想到小姐身子养好后总该会做的。大夫人当初派秋菊拿来的时候就说了，老爷和新夫人回府的时候就要的，这不，我看小姐没绣，我就自己拿来绣了。大夫人可别发现是我替小姐绣的。”秋怡拿起手中的肚兜给莫言看了看，就差这最后的几针就可以完工了。

“那可是真的太好了。琴怡，你可别给旁人说了听去。”莫言收了纸和笔，告诫了琴怡。然后又拿起余莫言剩下的绣活，看了看，瞅了瞅，还真不知道从何下针呢。随即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快要到中午了，想想还是先去前面的饭堂吧，自己可别是最后去的，要不然钱氏和云袖又该闹脾气了。

“琴怡，一会儿秋怡陪我去饭堂，你自己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就是记住一点，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莫言等秋怡完成肚兜以后，就让她帮着看了看自己的仪容，稍微整理了一番，就由秋怡带着往饭堂去了。

莫言到了饭堂的时候，只有她自己先到了，就坐在旁边最末的凳子上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云袖和红绸掺着老夫人进来了，莫言连忙站起身来，给老夫人请了请安，然后接过红绸的手扶着老夫人到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云袖也坐下了，自己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老夫人看莫言坐的离自己有一些距离，就让她也过来自己身边，坐在自己的另一边。然后，红绸就吩咐着小丫鬟们给老夫人、小姐们上茶来。

“今儿个是萧然和昭音回府的第一天，红绸你去厨房看看，可是做的都是老爷和新夫人爱吃的。”老夫人端着茶杯，盖子轻轻的碰了一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莫言也有点渴了，就端起茶来，杯中的茶叶卷曲，色泽砂绿，汤色金黄浓艳似琥珀，一股天然馥郁的兰花香，喝一口，感觉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嗯，好茶。莫言感叹着，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好茶的概念是什么，貌似自己以前都是喝咖啡的说，就算喝茶也是喝的茶饮料，那个可是千篇一律的香精茶粉勾兑出来的味道。

“奶奶，你累不累，云儿给你揉一揉。”云袖站到了老夫人的身边，轻轻的敲着老夫人的肩。

“云儿，真是孝顺。真是奶奶的好孙女。”老夫人乐呵呵的笑着。

莫言看了看，心里想着：“这个莫云袖真是，你就装吧，累死你。”脸上则是露出羞愧的表情来：“言儿真愚钝，没有奶奶累了，要为奶奶放松放松，姐姐真是周到。”你装，我莫言也能装，就是这好费功力。

“好，好，你们两个都是奶奶的好孙女。”老夫人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老夫人说话间，钱氏走了进来，她后面跟着的奶妈怀里正抱着莫云珉。钱氏对着老夫人福了一下，就自己坐到了云袖的旁边，对着随身来的奶妈说到，“把云珉给我吧，你去厨房看看，把小少爷的药端来吧。嗯，记得多放点蜜糖，上次的就太苦了。”

接过莫云珉，钱氏望了望饭堂的进口：“夫君跟妹妹还没来，怎么可以让母亲先来了等着他们呢。”抱紧了挣扎着想要下地去的云珉，吩咐旁边的丫鬟：“翠儿，你去瞧瞧老爷去，告诉老爷和二夫人可别让母亲等着。”又对老夫人歉意的说道：“母亲，都怪儿媳没管理好这个家，没有早一点给老爷找个妹妹来服侍。母亲可别责怪夫君和昭音妹妹。”

莫云珉在母亲的怀里挣扎着要去老夫人哪里，钱氏接连想要按住他，见他的样子仿佛要哭了，“云儿，坐下来抱着你弟弟，可别让他爬到祖母的怀里去，累着了祖母。”钱氏就把莫云珉放到了云袖的怀里。

云珉见母亲妥协了，也就乖乖的呆在姐姐怀里，一会儿抓起姐姐的袖子，一会儿又站在姐姐的怀中，一个劲挥舞着双手想要抓老夫人的头钗，嘴里叫着奶奶，奶奶，冲着老夫人呵呵直笑。

可怜的莫云珉小朋友，是不是钱氏平实都舍不得让他出院子，这一旦出来了就跟放风似的，傻呵呵的。

红绸领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给钱氏行了礼就走回老夫人的身边站着，小丫头对着堂里的老夫人、钱氏、云袖和莫言分别行了礼，就对钱氏说着中午都有什么样的菜色，问夫人、老夫人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钱氏听完，觉得没有什么可添得就挥挥手让小丫鬟下去了，端着茶杯既不喝，也不说话，看着云袖怀里的云珉，想着自己的事情。而云珉则是在姐姐的怀里和老夫人玩的不亦乐乎。莫言见无人说话，也就自顾自的喝着茶。

忽然翠儿回来了，说着：“老爷和二夫人来了。”莫言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扶着王昭音走了过来。这个男子想必就是莫言的舅舅，府上的老爷莫萧然。

虽然是已经快四十的中年男子，但是一点没有发福的迹象，穿着一身红色的锦服，相貌堂堂，或许是因为新婚，整个脸上都透着喜色。他扶着王氏，温情的双眸都随着王氏而动。

莫言见莫萧然和王氏走了进来，就起身对着他们福了礼，叫了声：“舅舅，二舅母。”

莫萧然听了，眼睛这才从王氏身上挪开，扫一一眼莫言，淡淡的说道：“没事就好。”然后又领着王氏走上前，给老夫人行了礼，对着钱氏也点了点头，这才扶着她坐了下来。

莫云珉见父亲来了，就伸出手要让父亲抱，云袖就把他放到了莫萧然的怀里。

王氏逗了逗云珉，深情的望着莫萧然：“夫君真有福气，不知道妾身什么时候也能为夫君······”说着就双颊微红，紧接着就羞涩的低下了头。莫萧然看了，满眼的笑容，就要对王氏说什么。

钱氏见状，咳了一咳，然后对着老夫人和莫萧然：“夫君和妹妹既然来了，就让下人摆饭吧，母亲也等了好长时间了。我知道夫君疼惜妹妹，可是也不能不应着母亲啊。”

莫萧然听了，微微的皱了皱眉，王氏却抬起头来，眨一眨睫毛就立刻眼泪汪汪的瞅着老夫人：“母亲，是儿媳的错，跟夫君没有关系，儿媳下次一定不会了。请母亲原谅儿媳。”

老夫人挥挥手，“是我老太太自己想那么早来的，跟你们无关。”然后就吩咐丫鬟们上菜了。说话间，她就由红绸扶着坐到了席位上。

云珉的奶妈端着药也进来了，她从莫萧然的怀里接过了云珉，带着他坐到了一旁，喂着云珉喝药。

钱氏、莫萧然、王氏和云袖都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莫言瞄了眼秋怡，用眼神询问着自己该坐哪里，秋怡就看了看莫言的席位，然后再看看莫言。莫言就顺着秋怡的眼光也围坐了过去。

丫鬟们就陆陆续续的上菜了，等着菜都上得差不多的时候，老夫人拿起筷子，夹了菜，对大家说道：“都吃吧。昭音啊，今天都是做的你爱吃的，看看合不合胃口。”然后，大家就都开始吃饭了。

莫言默默地吃着自己面前的菜，红绸和翠儿都分别得替老夫人和钱氏布着菜，莫萧然不停的给王氏夹了菜，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王氏都一一吃下去，自己也不吃。王氏见了，妩媚的瞪了一眼莫萧然，轻轻的叫了一声：“夫君，你——”莫萧然看了，就挑了挑眉，目不转睛的盯着王氏，只看得王氏双颊飞上红云，羞赧的低下头来，莫萧然这才笑着吃起来。

钱氏看见了，嘴角皱了皱，不动声色的继续吃着，云袖看见了，撇了撇嘴，张开就要说什么，又看见母亲递过来的眼色，也低下头，默默地吃自己的。

老夫人见了，笑呵呵的告诉红绸自己想吃什么。莫言一抬眼不小心看见了，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咦，恶心，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家都默默地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除了王氏偶尔传来的嗔怪，以及莫萧然的傻笑声，这也算是一次其乐融融的午餐，至少对莫言来说，养病的时候吃的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现在终于有一顿丰盛的饭菜，虽然莫言一直吃的自己面前的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对莫言来说也算是饱餐一顿了。

吃完饭后，丫鬟们上了漱口的茶水，莫言漱了漱口，接着就跟着移位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等他们坐定下来后，丫鬟们又上了茶水，然后端着碗盘陆续的撤了下去。

这时，莫萧然轻轻抿了一口茶，娓娓说道：“莫言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几天也修养的差不多了，明天开始还是像以前一样去学堂里吧。云儿以后要多多的注意你妹妹。”云袖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莫萧然就让莫言和云袖两个告退了。

“君兰，昭音这刚进我们莫家，她年轻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就看在我的面上不要放在心里。你管理这整个家也挺累了。”莫萧然把弄着手中的茶杯，偶尔的喝上一小口。

钱氏听完，楞了一下，这什么意思，难道这刚来了新人，就要夺了我的权吗。想着就有点怨恨的看向王昭音。

“昭音说了，她自己太年轻了，对府上的事情也帮不上忙，希望你这个做姐姐的，不要责怪与她，以后还是你继续管着府上的事情。”

王氏随即附和着：“姐姐，这以后就麻烦你了，老爷身边，妹妹我一定会好好伺候着。”

钱氏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不是要让她让出府上的大权，就点了点头。看着这莫萧然的爱怜的看向王昭音，钱氏的心中也万分的苦涩。

莫言回到瑾兰院，立于桃树下，轻触着枝叶。明天自己就要走出这个莫府了，虽然只是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