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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探病

“杏儿，愣住干什么，把药给我。你把吃食放下了，就赶紧回厨房去吧。”秋怡接过杏儿手里的药，转过身来就端到了莫言的面前，吹了吹，喂向莫言，“小姐，把药喝了吧。喝了，病才会好起来。”说完又对着琴怡说道，“去，把小几下面的食盒拿过来，给小姐挑几样最甜的蜜饯来。”
在喝药的时候，莫言就看见琴怡翻了翻眼，不情愿的去拿东西了。喝完了药，含了一颗秋怡递过来的蜜饯，就觉得非常的饿了。刚想开口说话，想起来刚才琴怡似乎说过莫言是不会说话的，莫言就看了看秋怡，又看了看琴怡，最后紧紧的盯着了食盒。

秋怡顺着莫言的眼神看过去，笑了笑，就拿起食盒打开。一碗清清淡淡的青菜粥，两碟小咸菜，用莫言所知的来看，应该是一碟酱萝卜，一碟糖醋黄瓜。

“小姐，你刚刚大病初愈，一下不能吃的太多，奴婢就让厨房准备了这些，你看看多少吃点。”秋怡把粥端到了莫言的面前，舀出一小勺，拿到面前，吹了吹，就送到了莫言的嘴边。

莫言嗯了一声，就着秋怡的手，喝完了一碗粥，吃了一点萝卜和黄瓜，就看见秋怡把碗勺又放回了食盒中。秋怡还用自己的锦帕替莫言擦了擦嘴角。

秋怡见莫言也不多说话，想是多半吓坏了。

“小姐再躺一会儿吧，奴婢这就去禀告老夫人小姐醒了。”秋怡扶着莫言就躺了下来，说着还转过身拉着琴怡，“你跟我一起去禀告老夫人，大夫人吧。”拿起食盒，琴怡就随着秋怡走了出去，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莫言自己。

怎么没有说见莫言的父母亲，而是说见老夫人他们呢。原来自己都十四岁了啊，可怎么看都像是只有十二岁呢，是因为身体不好太瘦小了吧。再想想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呢，正是上初中的时候呢。

见了老夫人他们，自己是该表现的很激动，还是静静的看着，什么都不要表现出来。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不是小莫言。会不会觉得我是妖孽？是会被火烧，还是会被系上大石头投河，还是说会被送到官府，进行游街示众，最后被处决。这些死法每一个想来都让人觉得悚然，既然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上天再给的一次机会，莫言一定会好好的珍惜。

既然说莫言是失足掉下水生了病的，再加上丫鬟们说又她的性子又是柔柔弱弱的，那么自己应该是醒过来后，应该是吓坏了，非常害怕才对，但是不知道府里的这些老爷夫人们各自对莫言是什么样的态度，自己还是不要太过了，就像刚才那样吧，呆一点，他们只会是觉得自己吓傻了。

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世界。听丫鬟们说话，以及莫言自己看到的笔迹，能听懂能看的，至少开口说话和识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竟然还有玻璃出现，是这个社会的原住民发明的还是从哪里穿越来的蝴蝶扇的翅膀，会不会这个社会还有莫言所熟知的其他的食物呢。这个莫言一定要查一查，说不定真的是有穿越的前辈们。要是真有其他的穿越者，他们会不会留下一些现代的娱乐呢，没有了现代的众多娱乐项目，要打发这漫长的时间还是挺让人痛苦的。等慢慢的弄清楚这里的生活以后，再来做以后的打算。

莫言躺在床上，刚刚睡醒的自己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双手都放到脑袋底下，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好像书案上还有几本书籍来着。莫言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其中的一本，是《女子德容》，再看看其他的，两本字帖。翻翻内容，大概和前世的《女戒》差不多。而那两本字帖一本是现代的楷书，一本是行书。看莫言的笔迹，还不是太有自己的形体风格，大概是刚开始临摹楷书。这以后莫言按着原来的笔迹多加练习，慢慢的有所改变应该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老夫人，你慢一点，小姐是真的没事了。奴婢扶着您走。”秋怡扶着老夫人，劝慰她道。老夫人则摆摆她的手，挣开了秋怡的掺扶，快步的向前走。“我老太太可还没老，不用你扶。”说话又快走几步，“我要去看看我的外孙女，看看那可怜的孩子。”秋怡见老太太执意这样，只好又赶到老夫人的跟前，仍旧是掺扶着她。

莫言听着声，像是秋怡他们又回来了，似乎还带着老夫人他们，想了想，就赶紧钻回床上。

莫言躺在床上，看着鱼贯而入的一行人。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秋怡掺着的老太太，想必这就是她口中所说的老夫人，小莫言的外祖母张氏了，也就是自己现在的外祖母了。

老太太张氏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她的脸圆圆的，慈眉善目，看着就是一团和蔼的样子。就像是邻居家的老奶奶，看着就觉得十分的亲切。

老太太的身边跟着一位黄衣的妇人，五十岁左右的光景，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只看见红红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

在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身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下摆绣着大片大片银白色的丁香，椭圆的鹅蛋脸，勉强能称得上清丽，但飞扬的眉角却又让整个人带着几分的神采。

老太太的后面，还陆陆续续的跟着了几个丫鬟，都长相平平，进门的时候，都低着眉跟在了老太太的身边。

少女喝斥一声，让后面的红衣丫鬟赶紧奉上圈椅，又让琴怡拿出一个坐垫来。她从琴怡手中拿过坐垫放在了圈椅上，这才从秋怡手中扶过了老太太，掺着老太太靠坐在圈椅上。

老夫人坐在圈椅上，看了看莫言，就倾着身子往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还顺手把莫言鬓边的一束头发捋到了后面。看莫言呆呆的望着她，这才坐定对莫言说道：“好孩子，吓坏了吧，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说着两眼就泛着了泪花，掏出袖中的锦帕，擦了擦眼角，就又对莫言说：“你要是真出了事，可让外祖母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啊。”想到自己的女儿，还没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年纪轻轻的就过世了，老太太又觉得更加的伤心了，眉目间就带上了几分凄苦的神色，眼泪也越流越急，说话间又拿起锦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莫言看着老夫人，一时之间就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直看着老夫人，这看得时间长了，眼睛里也些泪意。

黄衣妇人连着上前几步，向着老太太说道：“老夫人，你可不能这样，你的身子骨还弱着呢。二小姐这不已经没事了吗，真是托菩萨的保佑。”说着还向着西方拜了几拜。

老太太拉过黄衣妇人的手，拍了几下，说道：“红绸啊，你也是跟着我从张家过来的老人了。你是看着言丫头她母亲长大的，现在又看着言丫头长大。你跟我也不是什么外人了，也来看看这个丫头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事了。”说完又转过头拉过红衣少女，说道：“冬雪丫头你既然是红绸的孙女，也算得上是我老人家的孙女了，也快来看看，告诉老太太我，言丫头已经没事了。”

红绸和冬雪都上前来，走到了莫言的床前。

“二小姐啊，你可再也不能这样的不小心了，可别上水边去玩了。你看看把老太太都吓得生病了。这一听到你醒过来了，连自己的身子骨都顾不上了的来看你。”红绸说完这些，就又退到了老夫人的身边，抚了抚老夫人的后背，一个劲的劝着老夫人要放宽心，不要让自己的身子骨累着。

莫言看着冬雪，见对方只是淡淡的对自己颔了颔头，就跟着红绸也回到了老太太的身边。

老太太自己哭了一小会儿，又有红绸在旁边劝慰，就渐渐的止住了泪。又看看床上的莫言盯着自己，似乎也要哭了。她这才想起自己这是来探望这个外孙女的，可别让这孩子伤心伤了身子，这一次福大命大能让人救起来，要是没有人发现那可怎么的好呀。

想到这里，老太太就对莫言问道：“服过药了吗？”

莫言向着老夫人，轻轻的点点头，就把目光看向了秋怡。老夫人顺着莫言的目光，也看向了秋怡，就起声问道：“小姐什么时候服的药？”

秋怡看着老太太问向自己，赶紧走到老太太跟前，恭敬的回答道：“回老夫人的话，小姐醒过来的时候，奴婢就喂小姐服过药了。奴婢还想着小姐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应该很饿了，卯时的时候，奴婢就吩咐厨房熬了清粥。在小姐醒过来的时候，也一并喂着小姐吃了。”

“好，好。能乖乖的服药、吃饭，我老太太就放心了。”老夫人听完秋怡的禀报，安慰着转过来面对着莫言。

“哎，就是这言丫头，怎么不说话啊，会不会是吓坏了啊，这以前就说话不大利索。红绸，”老太太就拉住红绸的手，“赶明儿得请个师父来，给这丫头去去邪，压压惊。你可要记住了。”

红绸听见老太太这么说，赶紧诚惶诚恐的说着自己一定会记住的，还要去找个最有名最有法力的师父来给二小姐压惊，二小姐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老夫人很是认同红绸说的话，点点头，说道：“对的，就得那样。哎，我看到言丫头就想到了欣然，她娘亲是个薄命的人，她的孩子怎么不让人怜惜呢，更何况这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可就是这府里，如今我也说——。”说道这里，许是想到什么，瞧了瞧莫言的神色。孩子眉头紧皱，是在发愁呢。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了，那我可不能再说什么了。

此时，莫言正在想着，这老太太看起来是很疼爱这个外孙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莫言又会受到欺辱呢。难道老太太在这个家里不当家作主吗？肯定是这样，听老夫人刚才打住的话头，莫言想到。只有老太太做不了主，就算她再是疼爱这个外孙女，也得不到什么实际上的帮助。说不定，还会给莫言惹来麻烦。

看来莫言以后再这个府里的日子还是很难熬的。古人成婚都是很早的，自己都十二岁了，会不会已经被大夫人给定了亲了。要是定了亲可是真的太恐怖了，被动的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过日子，自己一点都做不了主。莫言前世只是一个平凡的忙碌女子，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抱负，这以后也不会想要轰轰烈烈，只愿自己在这异世界里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就好了。要达到这样的要求，再这个莫府里是很难达成的，是不是要考虑出逃，脱离这个小姐的身份呢。

房间中，老太太止住了话头，莫言自顾自的沉默发愁，红绸和一众丫鬟们也都安静的站着，时间都停格在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