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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我们回到汽车站,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站里已经睡满了人,连大门外的水泥地上也睡的有人。
我从寄存室取出提包,拿出那条旧线毯,在大门外的水泥地上铺了两张旧报纸,我俩便一头一个盖着线毯在此凑合过夜。
孙大哥刚刚躺下,就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哎!看来今晚我们这对难兄难弟只好在这过上一夜了。”
我感到非常吃惊,自玉门镇上火车,在车上与他相遇,几天来第一次看到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刚才逛二道桥市场时他那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神气劲儿,一种玩世不恭、乐呵呵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全不见了。现在倒犯起了愁来,难道是乐极生悲的表现?
过了一会他点燃了一根烟后又打开话匣子缓缓地说道:“六零年的春天,我由河南老家来新疆,投奔五六年‘支边’在兵团农七师下野地团场的亲戚时,来到了乌鲁木齐,当时就是在这个碾子沟长途汽车站过的夜,那是第一次路过这个鬼地方,而今晚在这里过夜已经是第十次了。
他娘的,这几年从口内跑来成千上万的‘盲流’,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是由这里‘撒’向北疆的。在这个碾子沟车站的西头就是妖魔山,山上有个盲流村,村里上千口人,上至公社书记、大队书记,下至地主、富农、‘右派’以及作奸犯科的逃犯、偷鸡摸狗的小偷,还有六零年‘三年自然灾害’中跑来的灾民,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大杂院。这些人或天灾、或**是与落魄、倒霉,或某种荣辱连在一起的。总之,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我趁他抽烟的空向他问道:“这些人在盲流村都靠什么生活?”
他看了我一眼猛抽了一口烟说道:“靠什么生活,靠自己的劳动生活呀。盲流村人人平等,不劳动就没有饭吃。不管是天南的还是海北的,不管你过去是什么公社书记、大队书记、吃皇粮的国家干部,既然落魄了跑到这来了,那就什么都不是了,都和大家一个球样,都是站在一个起跑线上的平头老百姓。盲流哪还有什么贵贱之分,都得靠劳动吃饭,再像以前那样单靠指手划脚、耍嘴皮子吃饭没门,你不劳动躺到那里饿死也不会有人管。为了活命,就要找活干,挣饭吃。那才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行医的、卖药的、算命的等等,没本事的就只好卖苦力,到火车站、汽车站拉板车、扛包当搬运工。从早干到晚,就是为了一张嘴。就连没有体力的老头、老太婆、小孩也都要去拾破烂、捡垃圾……否则,你就没饭吃,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他顿了一下又抽了两口烟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接着说道:“当初我从口内跑到新疆兵团农场的连队里干活时,不仅又苦又累,管得紧不说,连刚刚转业的一个小排长都有‘军阀’作风,动不动就训人、骂人,我不服和他干了一仗,反而招来了他的打击报复。我一个跨过鸭绿江,打过美国佬的堂堂志愿军的孙排长岂能受他那个窝囊气。一气之下老子就来了一个不辞而别跑出那个鬼地方,又开始了我的流浪生活。”
我没有打断他的思绪只是默默地望着他,他又抽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头在地上狠狠地捻灭继续说道:“‘黄金梦’破灭后,我从阿尔泰大山里跑回到乌鲁木齐,就到了这个听说是《西游记》中牛魔王居住的地方――妖魔山,住进了盲流村,这才知道盲流村里面都是些形形色色、乌七八糟的人,我在那待了半年就离开了那里,重新拉起了二胡,继续卖唱。风餐露宿、四海为家,到处闯荡。这不,在嘉峪关见到了你第一面然后又在火车上相遇,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缘份吧。”
他说完后就躺在地上睡了起来,不一会就传出了如雷般的鼾声,可能又开始在做他的‘黄金梦’了吧。
我十分忧愁、心乱如麻,没有丝毫睡意,静静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妖魔山。此时,山上烟雾弥漫黑乎乎的像是被阴云笼罩着的恶魔,正张开嘴等着你自己送入口中,山上只有几点像萤火虫样儿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地显示出了几分生机。
刚过午夜,突然我感觉到有人在推我,并且有一个声音大声地嚷道:“醒一醒……把证件拿出来。”
听到有人在喝问,我睁开眼一看,只见两个‘大盖帽’(公安),一个手持电筒用灯光不停地在我脸上晃着,另一个拿着一个本子似乎在登记着什么。
我赶忙坐起身来,从怀里掏出学生证递了过去,他们在手电光下看了看后问道:“来新疆干什么?”
我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探亲。”
“和谁一道来的?”他们看我像个学生,不相信我是一个人,然后他们用手电照了照在我脚头睡觉的孙大哥。
“起来!老家伙。”‘大盖帽’厉声一喝。
‘老家伙’便爬了起来。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干什么?我是老家伙,你们是什么家伙?”
“态度老实点!检查证件,把你的证件拿出来。”‘大盖帽’有点上火似的喝道。
孙大哥慢慢腾腾地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摸着证明,那两个‘大盖帽’有点不耐烦了,其中一个一脸怒气地大声喝道:“快点!磨蹭什么?看样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是好东西,你就更不是啥好东西了。”孙大哥毫不客气地呛了那个‘大盖帽’一句。
‘大盖帽’恼羞成怒,似乎真要对他下手了,这时孙大哥才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被汗水浸得有点发紫的旧小红本。
“你们自己拿去看吧!”孙大哥头也不抬地把小红本本往上一递,然后点上一支香烟慢条斯理地抽了起来。
‘大盖帽’接过小红本,用手电一照,两个脑袋几乎凑到了一起同时在看,看着,看着,只见他们脸上先是一愣!继而露出笑容,并笑着说道:“老同志,对不起!我们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只是我们在执行公务,职责所在,不得不严厉一点,现在阶级斗争还是复杂得很哪!”
孙大哥一本正经地说道:“再复杂也不能复杂到我的头上呀!十几年前,我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的时候,你们可能还穿着开裆裤,在地上尿尿和泥巴玩哩。”孙‘排长’接着抽了一口烟,一脸怒气地训斥道:“你们没有开展学习雷锋活动吗?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
两个‘大盖帽’把小红本本还给孙大哥,客气地说道:“请原谅,请原谅!”然后打着手电继续往旁边的乘客查去,看来‘大盖帽’也有看人办事的时候。
我从孙大哥手中拿过小红本本,急忙跑到车站大门口的灯光下,看了看小红本本上的内容,原来这是由国家民政部下发的‘荣誉军人证’――上面写着何年何月、在某部、在何战役中负伤以及伤残等级……
贫下中农、**员、转业军人、荣誉军人等这些光彩夺目的光环,使我们的孙“排长”一路上减少了许多麻烦,甚至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孙大哥几天以来在旅途中对什么都满不在乎,总是一副大列列、乐呵呵的样子,原来他的‘底牌’藏在这里。在那个年代里,如果他不是这种政治背景,是一个地主成份,还有一些不光彩的历史,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当时我与他一路,他不仅是我的同伴,又是我的向导,有时还是我的保护伞。一路上多亏他对我的照应,才使我这个刚进新疆的浪子,在初次踏上这段陌生的河山、戈壁、大漠,以及布满荆棘的人生之路时,得以来到乌鲁木齐,通过盘查、闯过难关,而后又随他到了玛纳斯、石河子。首先应该感谢的就是这位出身贫贱、心地善良、对人仗义,但又命运不佳,屡遭磨难、九死一生的孙大哥。
否则,我进入新疆将会是问路于盲,成了一个瞎子摸象的‘白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落得一个什么结果?
我们在汽车站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俩从睡梦中惊醒,车站里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混乱、嘈杂、喧嚣、乌烟瘴气的行旅生活。
在买票的时候,我和孙大哥为到哪里去,第一次发生了争议,我想到兵团的农场去,他却要到地方上去。
我对他说道:“地方上少数民族太多,风俗习惯不同,语言又不通,可能很不方便,不如到兵团农场汉人多的地方去。”
他不以为然的笑道:“地方上少数民族好人多的是,汉人多的农场里就没有坏蛋了?农场那个鬼地方,大多都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不仅又苦又累,还管得紧,我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再回去不是钻进笼子里了吗。事实上汉人多的地方‘窝里斗‘也很多,你我不都是在口内被人整的倒了霉才跑到新疆来的吗?”
我想了想此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的户口迁移到西安不是被人一句话就给废了,搞得无处存身。他的老婆不是在老家被他的上司――大队副书记给勾引得“花”了心,因此家破人散才碰上了倒霉运。以至于流浪到新疆,来到乌鲁木齐,在这个光秃秃的妖魔山下的汽车站上,滞留过夜、排队买票、准备登上西去破旧的“大蓬车”(客车),再流向那前途未卜,广袤渺茫的北疆吗?……
我被孙大哥说得哑口无言,在新疆我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连东南西北都弄不清还“牛”什么,我拗不过他,也只好跟着他走。
我喃喃地向他问道:“那咱们现在到哪去?”
孙大哥满有把握地说道:“到玛纳斯去!”
“玛纳斯!玛纳斯是什么地方?”我一副不解的样子。
“玛纳斯由此向西一百多公里,在玛纳斯河岸是地方上的一个县,距‘兵团’的基地、军垦战士大本营――石河子,只有十五公里,你要是想去‘兵团’也比较容易。”
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我从身上的内衣口袋里掏出四块钱交给孙大哥,让他帮我买票。他让我看住东西,然后他转身跑到售票窗口加入了买票的‘星球大战’之中。此时的票房内人多拥挤,嘈杂混乱,为能买上一张票,尽早地离开这个鬼地方。这更加大了我想去人烟稀少的‘兵团’农场的念头。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孙大哥才从乱作一团的人堆里钻出来,已是满头大汗,他气喘吁吁地走到我跟前,手里举着两张去玛纳斯的长途汽车票,然后得意洋洋地说道:“他奶奶的!中国人就是多,跑了几千公里,来到这大西北买张票,比我在朝鲜战场打仗还紧张!这下好了,八点钟我们就可以坐车开拔玛纳斯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喂胞肚子,走,小郭!拿上东西咱们吃饭去。”
离开车站,我们向路北一排小饭馆走去。这里的饭馆确实不少,大多数是维吾尔族人开的,煎炸烤烧花样繁多,什么油饼、烤馕、烤包子、烤肉、炒肉、抓饭、拌面、炒面等。
我们来到一家回族饭馆,门口支着一口大锅,锅里炖着大块大块的羊肉,水沸翻滚,香气扑鼻,该店门头上写着‘正宗陕西羊肉泡漠’。
进门坐下,过来一个头戴白帽、笑容可掬的小伙子,先在桌面上擦了两下,随后发问道:“二们同志,来几百克泡馍?”
我摸不着头脑,两眼直发愣。
“口内讲的是市斤,新疆说的是公斤。”孙大哥看我一脸的不解后解释道,他毕竟是跨过鸭绿江,出过国,又闯荡了几年新疆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豪气地手一挥:“要大碗的!”
过了一会就听见后堂里炒瓢、勺子一阵‘叮当’作响,两大碗的羊肉泡馍很快就端了上来。那土碗之大,大到惊人的程度!碗深似斗、口大如盆。饽饽(饼)掰得碎如蚕豆,羊肉、粉丝、海带丝、蒜苗、香菜、辣椒油漂浮在汤上,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我们俩毫不客气,举筷便吃,扒馍、引粉丝入肚。
很快两大碗泡馍被我们一扫而光,海碗见底。孙大哥打着饱嗝说道:“味道不错!”
我也接话说道:“虽然比不上西安钟楼老孙家的‘羊肉泡’,但还是有些陕西正宗‘羊肉泡’的味道。”
店主听了十分高兴,把我们这两个朝不保夕的流浪汉错当成了‘美食家’。当们走出店门,白帽还在背后喊道:“老乡,下次再来呀!”
我们俩相视笑了一笑说道:“再来!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龙马,抱抱”某女不知廉耻的伸出手臂,朝着旁边的少年伸去,某男一脸不愿,但还是双手一伸,把某女抱在怀中,某女露出邪邪的微笑,更加靠近某男。“呐,龙马,痛痛,呼呼”某女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远处正在打网球的某男,迈着腿往某男走去,某男一脸黑线,他刚刚打到兴头上说的,但看到某女大眼中充满了薄薄的雾气,抬起某女的手轻轻的吹起。“龙马,亲亲”某女继续发挥厚颜无耻的功力,某男一脸尴尬,刚想跑,这时,某女,一脸邪恶,拉着某男,轻轻的说,龙马害羞了,没事,我来主动就好了,说完,踮起脚尖,吻了上去,随即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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