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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为何？

（3）
西帕州郊外几公里处。bxzw

满地的废纸、碎玻璃、破铜烂铁、塑料盒、建筑垃圾、破布料，只要轻微一点的，就被风摧残地滚来滚去，甚至飘到空中，四处飞舞；那些剩菜剩饭、骨头、菜根烂叶更是臭气熏天，虫蝇乱飞。

旁边几间临时搭建的破房子，在风中吱吱地响，似乎随时破碎匍匐在地，抑或随风而去。

远处，一个猥琐的老人蹒跚着走来，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哼哼唧唧的，“今天第一次来到这里，希望不要有哪个兔崽子，和我抢垃圾，老头子还要靠这多活几年呢……”

“刷”的一声，已经啃的干干净净的，只剩下白色的骨头，又被口水狠狠地冲洗几次，终于被抛弃，飞起来，接着落到地上。看着那还在滚动的鸡腿骨头，猥琐老头眼中一丝愧色，忽然又嚎啕大哭，鼓鼓囊囊地哭骂：“根本不怪我，都是你这个鸡腿不是好东西，谁让你冒出那香喷喷的味道？勾起我肚子里的馋虫？苍天啊！你评评理吧，这可恶的东西，竟然破坏我多年修行！我一向洁身自好，在平凡世间，从来都是凭双手劳动养活自己滴呀。”

他忽而停下，沉思半天，忽然又高兴地跳起来，泪流满面地笑着喊道：“对，就是因为你勾引我，苍天让我吃了你，以示对你的惩罚……”

轰隆隆，一阵阵雷声在大清早毫无征兆地响起，又似乎消失不见，猥琐老头心头一窒，眨眨眼睛，咕噜一转。嘻嘻说道：“哎呦呦，看你似乎还有点灵性呢，说了你一句，就想劈死我啊，太太那个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在捡拾、翻挑垃圾。

突然，他发现前方蜷缩的像个人的东西，怪叫一声，“不就是偷吃了一只小小滴……小小滴鸡腿吗？就弄个死人吓我？”说着拿起地上一根烂木棒，拨弄着那具尸体。

“矣，这不是火车上的那个小伙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丢下木棒，瞬间就坐在秋号身边，将他平放在垃圾上，抚摸到心口一丝微弱的跳动，心中一喜，又快速地全身抚摸起来，逐渐地，嬉笑猥琐表情没了，一脸阴沉。

“这个不是男人的龟儿子，居然对一个出外练世的后辈下毒手！”

“唉，后背筋骨几乎全被碎裂，而且五福内脏几乎被雷火烧焦，这……这……”

老头抓着脑袋，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难道要让老夫耗费数年功力挽救他？即使救活了，这辈子再也不能修炼了，除非……唉，不可能的，那只是传说而已。”

想起身离去，看了一眼，复又叹口气：“老夫一身从不接受别人恩惠，但你小子毕竟让了座位给我，显见你心地纯洁善良，罢了，罢了……”

说完之后，快速地跑到那旁边房子里，看了看，见没人，又迅速地回来，把秋号抱进去。出来又四周飞速巡视一番，才进屋。

刹那，一阵白色雾气将破房子笼罩其间……

秋号慢悠悠地苏醒过来，忽见自己躺在一间破屋子里，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只有那风吹的房子吱吱响。

秋号活动二下，不由高兴起来，怎么回事？如今也记起来了，昨晚受到恐怖一击，背脊椎被击碎，而且五福内脏均深受严重内伤，怎么现在似乎完好如初？似乎一点没有受伤。只是觉得浑身酸麻，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

不管他了，还是修养一下，忙运起先天一元功。

脸显得更苍白，秋号身子摇晃了一下，体内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难道我功力尽失？秋号又运行了一下，终于无神地摔倒在地……

慢慢地，身子动了一下，秋号睁开迷茫的双眼，欲哭无泪，这就是自己贪心的下场？这根本就不是他能参与的游戏！

这身功夫是他最大的秘密，如今随着西帕州之行而烟消云散！

这功夫是保护家人、将来混迹社会的底牌与屏障，如今也随着西帕州之行而烟消云散！

忽然，秋号狂笑起来：“哈哈，也许这也就是一个梦而已！我本就是一个凡人而已，哪能真的飞墙走壁？”

想到村庄上曾经死去的老人，不过是一堆黄土而已；一次看到合葬移棺，里面不过是留下一些烂骨头而已……

生老病死，天地循环，这本是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涂抹的颜色不同而已！

生为何？

秋号平生第一次对天呐喊！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既然来到这世上，我就要游戏人间，像凌岩说的那样，尝尽人间酸甜苦辣！

这样，临死的时候，我不会后悔来世一遭！

只有遍尝这些，才无愧于自己的人生，即使碌碌无为，也可以说，我真的认真活过，我毕竟努力过……

生益何欢？死益何欢？

我失去武功，并不比周围的人缺少什么，相反，我比他们拥有更多的知识，我会想，我会思考，我会钻研……

目前首要解决的是，我要想办法赚够回去的路费！其他一切，都可以放一放。想到这里，秋号终于又站起那虚弱的身体，向西帕州市内慢慢走去……

终于踱到市区，在路边小摊上，秋号捏了捏口袋里的钱，狠狠心，买了两块烧饼，要了一碗水，狼吞虎咽吃起来。想赚钱，必须有力气才行！

来到一家干净的快餐店，秋号问：“请问这里需要人吗？”

“啥？”一位大妈走出来问。

“我是来找工作的。”

“哎呦，你连话都说不好，我怎么能用你啊？”大妈说。

“拜托你回去把普通话学好点吧，何况，我们这里根本就不用外地人，即使你会普通话，客人也不喜欢！”

又来到一家公司模样的地方，秋号进去问：“请问你们公司需要人吗？”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出问他：“你会做什么？”

秋号突然呆住，心中暗道，我会做什么？原来似乎无所不能，现在似乎一无是处，总不能给人家说，我会摆地摊，我会开超市吧？他实际的工作经验少的可怜，根本无法将胸中的学问介绍出去。

木讷地说到：“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做很多事，我也会认真地工作，你随便安排，什么工作我都愿意干！”

看到那人有点不耐烦。赶紧又补充道：“实在不行，那就先让我干着，我可以不要钱，等你觉得我可以的话，你再支付我工资！”

“白痴！”那人转身离去，接待小姐无奈地摆摆手……

……

又来到路边上小摊，秋号腼腆地问：“这位大爷，你这烤烧饼需要人手吗？”

那大爷一边揉面，一边奇怪地看这他，说：“你也看到了，我这手艺只能勉强养活一家老小，哪还能雇佣起人？”

……

西帕州火车站里，秋号口干舌燥地问了一个又一个人：“请问大爷，您需要我帮你背行李吗？”

“请问阿姨，您需要我帮你背行李吗？”

“请问小姐，你需要我帮你背行李吗？”

……

“嘭”一拳，无由来地砸在秋号脸上，鼻子中的血不要命地跑出来，流到嘴上、流进脖子里、流在身上……

“哪里来的臭小子，居然敢在这里抢我们的生意，找死啊？”一个大汉瞪着凶目，又举起手掌，想扇过来。旁边一学生模样的小伙子赶紧媚笑地托住他的手，说：“大哥，这样的垃圾那值得你动手打啊？还不会弄脏了你的手！我看还不是外地来的流浪儿，要不，让他在这做，一半给大哥您买点下酒菜？”说着，悄悄地向秋号递递眼色。

说真的，如果不是看秋号像个学生的样子，那个伙子根本不会发善心……

火车阴暗的角落里，秋号将一张破报纸垫在腿上，借着微弱的灯光，用唯一的财富……钢笔在破报纸上画着：人生！什么叫人生？把你放在千里之外，无亲无靠，身无分文，又无法联系亲人、朋友、任何人！如果你能生存下来，你就知道，什么叫人生！

痛？哈哈，只有用刀割一下，你才能知道痛的滋味，没有用刀割，你永远无法体会到痛的滋味，也许有层次高或者善良的人们，会心疼地、感动地流下泪，但那只是心疼、感动，他们永远无法真正体会个中滋味！更何况普通人呢？

知识、经验、道理！狗屁！只有亲身经历过，那才叫经验，那才是自己的经验；没经历过，没实践检验过，懂得再多的别人经验、道理，都将还给别人；没应用过、实践过，最终只能将你的知识还给老师、还给书本……

哈哈……你只不过是一个存钱罐而已！那钱永远不是你的！

秋号已经靠在墙上睡着，手中的笔还在机械地画着！

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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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此之后大家都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帅气翩翩，国色天香，绝代佳人，美女如云，帅哥如雨，高山流水，知音无限，钱财滚滚，艳遇连连。哇哈哈哈，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