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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对阵

镇北关上，韩罡的视线随在飘起的雪花，慢慢的转移到严阵以待的众人上，看着他们那冷静的脸色，韩罡心里不得不感叹鲜血给人带来的成长，以前的那些新兵，在几日前的那场大战下，渐渐的开始蜕变着，或许是赵广的动员，或者是因为袍泽鲜血的洗礼，总之，眼前的新兵，在知晓北蒙的大军已经向着这个方向开来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恐惧，如果非要找出点情绪的话，也只能说，有点紧张而已，但是紧张归紧张，里面似乎还参杂着一些那种只有在，赌徒上可以看到的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新兵眼下的状态，却是与韩罡跟张小虎有关，要知道他俩是军种年龄比较小的了，但是却因为立下功劳，如今风光的不得了，张小虎就不说了，身为二千步兵的校尉，身份自然不可与以前同日而语。

再说韩罡，多大的年纪，大家心里很清楚，年仅十五岁，便是千夫长的军职，虽然是很叫人看不起的，女兵营内的军职，但那也是身份的象征啊！如此一来，有他俩的榜样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自然是激起了，新军那不甘的情绪。

心里只想着如何立功的他们，并没有真正见识到北蒙大军的威力，前几日的交锋，北蒙军士给他们的留下的印象，本就是，不过如此而已，如今不叫他们真正的吃上一些痛，他们又怎能彻底的明白，战场上的残酷？

就这样，镇北关内的沙场气氛，却是怪异的可以了，老兵们，凝重，冷静，新兵们激动，慌张，一支队伍出现俩种格格不入，完全对立的情绪，也不知道这对于镇北关，对于魏军来说，是好，还是坏。

知道根由的老兵们。并没有张口教训他们的后来者，因为当初他们也是如此，相对于前几日的，新兵那，紧张，惊恐来说，老兵们更原因看到欣兵现在那，神气活现的模样，最起码，不可能像几日前的那场大战那样，由于紧张而跑错阵形，致使若大的军阵被那么点北蒙骑兵撕开，一个那么大的豁口。

雪花还是一如既往的飘散着，关下那几日前的鲜红，如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几日前的惨烈，但是韩罡却是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代表着韩罡正式的踏上了这条路，当射死第一个人的时候，韩罡发现他并没有向其他的新兵那样，惶恐到了极点，相反，在平息了那自然产生的恶心感后，他却不受控制的，有点兴奋的感觉，而且身体内的精血内劲，更是以比平时快了点的速度，在身体内流转，流转过后，换来的却是韩罡大脑的冷静，要不也不会，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救下张小虎。

胡思乱想的韩罡，此时的视线正好透过雪花，看向了关内集结的众军士，突然却看到，那群军士中，同样也是射出一道目光。

二人对视，不由相视一笑，只见韩罡跟张小虎，同时举起手，大大比画了一个“V”字后，便各自回转视线，这种韩罡教会张小虎的手势，这个世界上，怕是除了他俩，也没有哪个人明白了。

突然，只听一声悠扬，雄壮的号角声响起，韩罡赶紧放弃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凝神注视着那已经可以模糊看见轮廓的北蒙大军。

此时，赵广的脸色也是不由的阴沉下来，因为不论是刚才探马的回报，还是现在经过观察的结果，带兵多年的他，完全可以看出，现在北蒙大军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虽然数量上并没有增长太多，还是二十万左右的样子，但是却是大部分是步兵的，骑兵只占往年的三分之一而已。

要知道对于城池的攻防，北蒙如果向以前那样，来多少骑兵，赵广都不害怕，相反有城墙的防御下，赵广很有信心用微弱的代价，把北蒙大军打回老家去，但是这次却是不一样。看着那行进颇为有度的步兵方阵，赵广就知道，这支步兵并不是菜鸟级别的，相反那一脸的肃杀之色，没有经过沙场的洗礼，是不能出现的。

这样一来，不论这场战争的胜负，赵广知道，自己付出的代价绝低不了，虽然有着高大城墙的防御，但是死伤却是不可避免的较大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定律赵广是知道的。

就在赵广，考虑战局的发展的时候，就见到从那支北蒙大军中，有俩骑，举着北蒙的旗帜，当先向着镇北关的，方向跑来。

城墙上的新兵们，疑惑的看着那不要命的俩人，直到身边有明白的，偷偷讲解，他们才知道这是战场上的一种礼节。是对阵前，双方的一次谈话。

那俩人，明显还不知道镇北关上，还有很多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的，信好他们在弓手射程之外，停了下来，要不因为新兵们。不知道状况，而被射死，恐怕他们到了下面。也不会甘心。

只听其中一人，撤开嗓子，大声喊道“……：”

激扬的演说了把天，身在镇北关上的众人，却是始终也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这也不能怪他们，要知道现在，说不清楚什么方向的，狂风正嘶吼着，你一个人站在那么远的地方大喊，谁能在这漫天的雪花下，听清楚他喊的是什么？

听了，半天，镇北关上的众人也没有什么反应，那俩人却仍旧在那“张着嘴，不发出声音。”

最后，还是赵广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便派个人，找到了韩罡，吩咐了一下什么，却见韩罡苦笑了一下，无奈道“我试试吧！能不能成功，不好说的。”

难怪韩罡苦笑，要知道赵广，可是派人，来问问他，能不能把那俩人举的旗，给射掉，好停止那俩人的**演说，说话问的容易，倒是真的把韩罡，难住了，不说现在的距离，那里虽然是普通弓手的射程之外，但是韩罡却是不在普通的那一行列的，这倒是难不住他，最让他头疼的是，这说不上什么风向的狂风，说起来，这镇北关的地理位置，相当的奇怪，四周全是旷野的同时，却是有着好几处高坡，低洼的地方，严重的都达到几米的程度。

这就造成了，风向的紊乱，可以说，要不刮的正北风，或者正南，稍微偏上那么一点，那这镇北关周围的气流，就乱的不象话。

无奈，赵广老将军，明显想给北蒙大军一个下马威，韩罡虽然头疼却也只能赢着头皮试试，谁叫年轻一辈，就他有这份弓力呢？赵广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就证明了，对他的信心。

其实赵广倒没有多想别的，因为这件事，在韩雄的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作为韩雄那个小子的后人，韩罡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很明显赵广这种想法，是已经确认了韩罡的武艺出处。要不也不会对韩罡枕木有信心，

赵广的想法就是。“那射箭的肢势都一模一样，身体双臂僵硬的像俩块铁一样，那怪异的射箭肢势，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又怎能瞒过我的眼睛？很明显那个，小家伙，在接受矮子，黄彪他们教导的时候，已经有人教他了，而且肯定有几个年头了，要不然，也不会，拉弓之后，双臂下意识的僵硬成那样，这我要是再看出来什么，我不是瞎了？”

韩罡并不知道赵广的想法，因为此时他的全部心神已经沉寂到了那张攻上，“不行啊！气流实在是太紊乱了。”

看着搭弓却不开箭的韩罡，李蕊也是感觉很难办，刚才那传话之人的意思，她也是听着耳朵里的，开始时候她也觉得韩罡应该可以，因为前几天，韩罡的那一箭已经说明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弓手，相反他还是一个很强悍的强弓手，但是韩罡现在那忧郁的样子，却是告诉李蕊，他在为难。

李蕊沉吟了一下，才上前开解道“这么大的风，别说箭了，人都会被影响，你倒是不必介怀什么，箭虽然速度快，却也不能快到不受风力影响的。”

“快到不受风力影响？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只要速度够了，穿透气流就不会被影响到了啊！可是应该怎么办到呢！……”

想着，想着，韩罡心中有了定计，忙再一次，开弓搭箭，沉默中运起，体内并不多的精血内劲，使其凝固在臂膀，手腕等射箭关键的关节上。

看着韩罡又想尝试，李蕊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刚想开口劝解，却见到那箭已经无声无息的，飞了出去，相比几日前的那呼啸气势，如今的这支箭却是朴素到了极点，虽然没有了那浩大的声势，速度上却是比前几日的那支，快了数倍，这面刚射出去，那面却已经快要到达那俩骑处了。

对于韩罡的才华，李蕊虽然做好了准备，却也是不受控制的再一次，惊愕起来。

不理会李蕊的反应，韩罡心中苦笑了一下“果然，速度快不代表力道够。”

韩罡为什么这么想？却是因为那支箭已经射中了那面旗帜，并且狠狠的插在了那旗帜，顶端的旗杆上。

本来那健硕掌旗之人，在这呼啸的狂风下，已经是勉强控制旗帜了，如今在被韩罡一射，自然是倒着了地上。

看了看战果，韩罡尴尬的对着那过来传话的人说道“这个符合，老将军的标准吗？”

那传话之人，看了看那已经站起身来，随着喊话那人跑掉的掌旗官，在看看那寒风下，招展的旗帜上，插着的那支箭，咽了咽吐沫，怪异的说道“应该是差不多了吧？”

听到这话语，韩罡不由一愣，半晌过后，韩罡反应过来，更是爆发了一阵爽朗的大笑之声，身边有知情的，也是跟着“哈哈”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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