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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许昌

五天后的8月末，繁华的汉朝新都许昌，曹仁于禁自缚跪在大将军府外.
大将军府的主人是拥立汉献帝而得到亲封的武平侯曹操。此刻，他正端坐于大堂内大发牢骚。两列十数员文武胆颤心惊的低头聆听，谁也不敢加以劝阻、安慰。

“七百骑兵！七百骑兵呐！袁术的护卫队是什么东西？一些毫无纪律、没有作战经验的匹夫，居然打败我的七百骑兵精锐，数量竟然只有两百！这是个什么数字？你们告诉我，七百是两百的多少倍？”

巍峨宽敞的大堂内，只有曹操近乎嘶吼的叫声响彻不绝，气氛异常疑固。

“主公何惜七百骑兵？”莽撞的曹洪不了解曹操的心思，冒然出列为曹于二人说情。

“你知道个屁！”曹操狠狠拍在长案上的大掌在发抖！他想杀人，杀谁？曹仁、曹洪、于禁这三个人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将才，可是也有一些本领。爱才的他舍不得，于是拍案发泄。“昂儿，来告诉你的叔叔！”

位于武将列队队首的曹昂挪步出列。天质平庸的他做事一向谨慎，生怕有什么错漏。恭敬的向父亲揖完一首，转身面向曹洪以劝解的语气解释道：“父亲在乎的不是损失的七百精骑，是曹将军与于军侯在占有明显有优势的情况下没有取得胜利。此战虽以两败俱伤结束，实则是我军败，袁军胜。”

曹洪略有所悟的轰然下跪：“卑将知错。”

“知错？你何错之有啊？”曹操面无表情的盯着曹昂。曹昂大惊，暗叹会错意，慌忙跪下道：“儿臣愚顿。”

曹操的小眼睛散发着锐利的光芒，一扫众下属。左边武将一列中有骑兵统领夏侯渊、副统领夏侯惇、步兵副统领李典等名将，右边文将一列中有尚书令荀彧、军师祭酒郭嘉、程昱荀攸等人。略作思考，目光停在富有鬼才之称的郭嘉身上：“奉孝，你来说说看。”

一袭大夫服饰、身材略瘦、面色饥黄，给人一种大病初愈感觉的郭嘉急促小步恭敬出列，作完一揖，昂首道：“七百骑兵先后对阵两百步兵，不但数量占有优势，更有兵种间相克的绝对优势。此败，我军统率的责任固然不可推卸，但是敌将惊人的统率能力才是我们最应该关注的事情。兵没了，可以再征；将领出错，可以改正。唯独敌将强悍，是我们无能为力、必须谨慎面对的。”

面对一针见血的分析，曹操赞赏的接口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这样的良将更难求。按此战的比例分析，如果这次不是袁术而是那名将领统率七万大军来犯，这许昌还保的住吗？”

众文武沉默。

“他是谁？袁军中竟然有这样的能人，为何以前没有他的任何情报？这样的一个奇才呆在袁术那里，让我吃不下睡不着。如果袁术重用此人，那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派细作，彻查此人。”

曹操略挥起右手，曹昂就出堂将曹于二人带了进来。没等二人跪下请罪，曹操就嘻笑着迎了上去亲解其缚。

“负荆请罪?好。能知错就好。但是不要忘记给我改了这个轻敌的毛病。两位能活着回都，已经是我的幸事、大汉的幸事。来人，给二位将军押惊。”谁也没有想到，曹操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把这一页给揭了过去，更是下了赏。

“为什么我军中就没有那样的人才?”曹操丢下这句话径直出了大堂，众文武将立即羞愧。

……

曹操在许褚的陪同下来到后院，只闻传来阵阵中气十足的呼喝声。

“喝！喝！”

此声正是由相貌魁梧的赤膊大汉练武所发出的拍子。壮如牛腿的胳膊使着金光闪闪的双戟，在宽阔的院子里耍的呼呼作响，偶有破空的轻微爆破声从戟锋发出。见此情形，许褚眼中露出惊奇之色，暗叹好强的膂力。

曹操看的心醉，心中的闷气渐渐消散。然而大汉练的痴，不知道有了三位旁观者。郭嘉紧随着曹操的脚后跟追了上来，那双俊逸的双眼透着清澈的睿智。

“主公。”

“奉孝啊，有消息了？”曹操低声问道，似乎不想打扰大汉的修练。但是大汉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却没有停下来，双戟极速的搅动着空气。

“是的。”郭嘉作揖。

曹操微点头，目光依旧不离大汉惊世脱俗的武艺。

许褚识趣的走往一旁，监视是否有人在**偷听，同时也杜绝自己在无意之中听到机密。郭嘉近前一步，低声道：“刘备差信使回报，愿奉诏讨伐袁术。”

曹操满意的点头，露出了这个月来久违的笑容。自从劫献帝来许昌，他就担心各路诸侯会向讨董卓那样结成联盟来讨伐自己。所以略施小计，以汉献帝的名义大加封赏各路诸侯，独独漏了自己。眼下终于收到了成效，各路诸侯中只有袁术兴兵而来，最终败兵而去。

“奉孝啊，当初迎奉献帝时，只有你和文若（荀彧）表态赞成，其他文武都是缄口不言。当我迟疑时，只有你再三劝谏，说是百年一遇的良机。如今从各诸侯的反应来看，这一招棋咱们走对了。”

“全赖主公英明抉择。”

“同我也这么奉承来着？说吧，是不是已经拟好了发给袁术的密函？”

“请主公过目。”

曹操信任的道：“经你的手笔，还有什么是我不放心的？直接交给昂儿。让他送过去。还有，好好教导他一番。在我这几个儿子当中，属他尚文武颇全。”

“其他几位还年幼。”郭嘉的这句话隐晦的表示曹昂不是最佳继承人，至少只是目前是。他看好的是曹丕。但是立储一事不可非议，自觉失言，郭嘉立即缄口不语。曹操哈哈大笑，以此来解除对方的不安。而他的内心则是十分的不快，但也仅仅是一小会儿而已。因为郭嘉的才能已经深深的打动了他，让他爱不释手。

“去吧。”曹操伸手示意，郭嘉躬身而退。赤膊大汉闻听立即收式，阔步跨到曹操面前拱手称“主公”。曹操笑言：“恶来啊，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的出来，你的武艺又有了大进步。”

典韦不苟言谈，只拱道：“谢主公夸赞。若不是主公让某放下军务，天天在此全心练习，也不会有今天的界境。某欲跟随主公左右，以策安全。”

此话岂不是说曹操现在不安全吗？许褚一直守护曹操左右，此话就暗讽许褚武艺不佳。没有心计的典韦自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说出心里话。却激的许褚怒气哼哼的走了过来：“有俺褚在，谁敢欺近主公身旁半尺，俺将他剁为肉泥！”伸出毛茸茸的黑手就从腰后抽出两柄精钢铁斧，一副不信就来试试的架势。典韦才不怕这虎痴，双戟一抖，退了几步，准备迎战。这二人本就性急，又丈着曹操的宠信，此刻有些自傲的过了头了。

见到二猛将要闹将起来，曹操连忙出言“镇压”，总算暂时避过了一场恶斗。但在典韦心中，这场恶斗是迟要来临的。

深夜，曹操、曹仁、郭嘉、荀彧四人在卧室商量大事，案机上正摆放着那份袁军副护卫长的布质密报。上面清楚的写着，袁术密谋称帝。商量许久，最后得出结论，将先前计划稍作修整。之前计划是：封占领徐州的刘备为徐州牧，兼任豫州牧（豫州是袁术地盘），以挑起刘袁二人之间的战争。

最后曹操补充道：“让昂儿借着送密函的时机在寿春加以核实这件事情，派荀攸同去。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作定夺。还有那个将领，让昂儿想方设法与其结交，能招过来最好，否则，采用非常手段，不惜一切代价除去他。”

次日，曹昂与许褚、荀攸三人策马往寿春赶去，给袁术送去密函，言刘备上奏朝庭告袁术密谋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