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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斗阵（1）

黄昏，县衙后院，庞统房间隔壁本是张任房间，此时房间内光线灰暗，刘循、貂复两人如死尸一般躺在榻上，只是正常的呼吸节奏还在说明两人尚且活着。
法正、张盘、新任太守严颜等一班人员满脸担忧之色的守立左右。大战在即，主帅不测是战争大忌。所有人都异常着急。吴懿不停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如丧更一般搅的其他人内心麻乱。

老军医静静的跪坐在榻侧，一只苍老如枯枝的瘦手伸出两指号着刘循的脉搏，因为没有头绪而急躁的满头大汗。

吴懿忽然踱到老军医背后，嚷嚷着暴粗：“到底行不行？中了什么毒？你倒是说句话，自中午一直号到天黑，你这无休止的号脉到底要号到什么时侯？真是急死个鸟人！”

老军医瞧不出病情，本就羞愧交加，听到有人抱怨便转头嚷道：“粮官大人能不能安静一些？您这么嚷嚷，下官如何号脉？”

吴懿张口反驳，刘贵示意噤声。于是房间内又是安静一片，只有担忧吵的每个人心神不宁。

在焦急等待之中又过去半个时辰，夕阳已西沉，夜来临了。

就在众人的耐心接近极限时，刘循、貂复突然同时苏醒，得知自己昏睡了一个下午，刘循莞尔自嘲，貂复则是一脸的阴沉。当众人疑问是何故时，刘循只是惊叹：“好一位冰山美人。”

貂复将拳头握的吱吱响，盛怒兼不屑道：“若是早知那臭丫头使这种下三烂的招式，在下一定抢先出手好好教训她。”

刘循不以为意的幸灾乐福，仿佛自己没有受到毒招一般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开这没头没脑的玩笑。”

貂复此时已下榻，握起席上的“第二生命”便忽视众人般的往外走，同时咒道：“臭丫头，下回让大爷碰到非扭断你的脖子！”

老军医听的莫名其妙，见刘循抱着头靠着墙壁十分悠闲，没有病状，便没有追问。公子的事情什么时侯轮到他这个下属插手？

“公子若有不适，再传叫下官。下官告退。”当即识趣的退出房间。

张盘送出老军医，归来后关上房门。众人按官位坐定。其间刘循问为何不见张松，法正答永年为变法之事回成都忙碌去了。他叫下官转告公子，若是遇到困难，可以寻问庞统。庞统答应他为报公子救命之恩，愿献一计。

两鬓斑白的老将严颜首先禀道：“诸葛亮九万大军已攻陷梓潼郡。据斥侯方才来报，其在城南二十里处安营扎塞。彼已下战书，约定明日斗阵。”说着便递上羊皮战书。

“什么意思？”刘循看过后望向严颜，对于这名以弓术闻名西蜀的老将很是看重。必竟历史上，是他与黄忠两人一起替刘备攻下汉中这座粮仓的。虽然严颜的名声没有黄忠响亮，但是刘循隐隐觉得，这位两鬓斑白、年过花甲的老将该如廉颇一般老而弥坚。

“荆州军与我军明日各在城下布阵，由对方破阵。依卑将所见，诸葛亮未曾与我军交锋，加之我军有落凤坡、江州之胜，令他不知我军虚实，所以约定破阵，欲借破阵之机观察我军战力。”

刘循对严颜的解释很是满意。看来严颜之所以能任巴郡太守，也是有他的一份智力的。与猛将雷铜不同。想到此，刘循不禁感叹雷铜之死，暗叫此仇非报不可。

定下此誓，刘循又问：“长史对此有何见解？”

法正早就想好对策，当即答：“若是我军避而不战，必然影响士气。但是若战，必然被诸葛亮察觉我军真实战力，不利于以后交战。以下官之见，战为上策，亦为下策；不战为下策，亦为上策。”

吴懿不懂军事，直听的脑袋发胀，急问：“长史说话别藏着掖着，痛痛快快的说，粮官听不懂你这些弯弯绕。”此话引的众人一阵微笑。

法正向吴懿拱手示意致歉，当即拆解道：“明日斗阵，若是我军胜，必然士气大涨，荆州军士气受挫，诸葛亮必不敢轻易攻城。荆州军远来入侵，战争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对我军越有利。从大局上来说，必然要斗阵。若是我军不胜，则我军士气受挫，荆州军士气高涨，那诸葛亮当天午后便会趁着士气高涨时攻城。”

“若是不战，诸葛亮摸不清我军虚实，必然会采取其它拭探措施。所以，我军若是斗阵能胜，战为上策，不战为下策。若是斗阵必败，则战为下策，不战为上策。”

吴懿依然听的很头晕，半晌才反应过来。语气疑惑的缓缓道：“长史之意是战与不战取决于我军对斗阵的战胜把握有几成？超过五成，则战。低于五成，则不战。”

刘贵打趣道：“商人这次终于懂得军事了。”

吴懿举手要拍他：“老子扇你这你老小子！”此举又惹的众人一阵微笑。笑声缓解了众人的紧张思绪。

刘循问道：“破阵要求什么条件？”

法正不假思索的答：“首先是识得对方所布阵法。其次是懂得破解之法。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名武勇之将带领一队士卒去破阵。阵越难，对武勇之将的武勇要求越高。如果对方阵中有强力武将坐守紧要处，则是一场殊死搏杀，胜负难料。”

此次荆州军入蜀大将之中有长阪坡名将赵云、老将黄忠，法正如此一说，就是变向询问己军中是否有人能在武勇方面胜过此二人。若是能够的话，则斗阵胜率将大大增加。

严颜拍案而起：“素闻黄忠弓术天下第一，本守明日便去会会他。”

而刘循也想见识长阪坡英雄赵云到底是如何的武勇。于是道：“长史可有把握破解诸葛亮之阵？”

法正略思，然后答：“诸葛亮布阵之术天下之冠，下官不如。他既要观察我军战力，必然不会搬出繁杂阵形。否则我军若是没有人识得破解之法当即就认负了，他又岂能观察我军战力？”

于是刘循决定明日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