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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法正

此来本是张盘担任使者,但是刘循要亲自迎接法正归来,所以特意亲自上阵。眼下刘循手持象征州使的黑鹰权杖立在刘备跟前两丈处昂首道:“西蜀特使见过刘皇叔。”
时刘琦已死,刘备自领荆州牧。刘循以“皇叔”称之,足见对刘备的这个荆州牧身份持保留意见。

老将黄忠伸掌喝叫:“见到我家主公为何不跪?使者太过无礼。”

刘循昂然答:“本使代表益州州牧,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天子。刘皇叔即是皇室帝胄,安能知法犯法窥探大位?”

无端的给刘备扣上了一个“窥探大位”的犯上罪名,黄忠花白胡子气的倒翻,不能应答如流。

北坐的刘备暗叫这使者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锐智,待吾收复西蜀定重用此人。当即放下怒色,和声道:“季玉(刘璋字)兄有何事差遣?贵使但讲。”

刘循听的几乎倒胃,暗骂虚伪!“季玉兄”三字亏你喊的出口。假借护蜀之名掩侵蜀之实,如今又当着老子的面以“兄”称刘璋,这份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厚黑功力真是纯厚。

当下刘循脸色稍变,语气严厉道:“皇叔若不想公子封与关平二人步庞统魏延后尘,便请详细思之。我主念及同宗之谊,给皇叔一个机会,赎回其中一人。”

刘备似乎早已猜到,应答如流道:“只赎其中一人?不知道季玉兄想要何赎礼?”

“我长史(管理州府官吏)法正遭皇叔关押已有年余,此人未能领悟我主交好皇叔之意,致使两家兵戎相见,同室操戈,伤亡无数。其失责失策,失地陷身之罪必须予以惩罚。”

“季玉兄欲如何处法正焉?”

“此乃我大蜀内政,无需皇叔操劳。皇叔只要回答本使是否愿意交换。”

对于使者的咄咄逼人,刘备没有半点怒色,一显仁之“本色”,立即道:“吾儿不孝,失策失军,烦劳季玉兄代为管教。只是贤侄关平乃本州二弟爱子,倒是不容有失。”

黄忠听出主公言下之意是同意交换,且只换关平,却不换公子封,急忙插口:“主公。万万不可!”

刘备伸掌示意住口,续道:“贵使偏帐稍待,本州半个时辰便给回音。”

刘循躬身答:“愿皇叔思虑周全。”

昂首转身出中帐,在黄忠引路下去往偏帐。

却说中帐内,法正已跪在刘备跟前,毅然道:“主公无须思虑,正愿回蜀。”

刘备满脸伤感,扶起法正道:“季玉恨你入骨,你若回蜀,必然丧命。”

法正道:“主公勿忧。蜀主只道正被主公所囚,使者此来是要缉正回蜀名正典刑,罪名必然是丧地失城。此法正已有计较,主公忽忧。”

刘备讶然,欣然道:“若是孝直不能保自身安全,本州不愿将你交给西蜀。”

法正自信道:“蜀主耳根子软,只要正将罪名推在高沛身上,到时死无对证,蜀主必不见怪。由此,正亦可在蜀中为内应,将蜀军布署悉数传知主公。”

刘备自信已得法正忠心,法正定不会叛变自己,随感慨道:“备实不忍心孝直返蜀也。”

法正跪道:“主公当以入蜀大计为重,切勿丧失此良机。正死不足惜。”

刘备极为动容:“让孝直蒙受危难,备之过也。”转身从案上取出一件羊皮交于法正之手:“此乃我军于雒城细作藏身之所,共十二处。先生速速默背,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法正精看三遍,便熟记于胸,丝毫不差。法正又道:“蜀使此来,必要求正立即跟其回蜀。主公便允之,叫蜀主感主公之德。待正面见蜀主后设法劝其将公子封与关副将一起放回,同时附上蜀军布署图本。如此一来,只要军师大军一到,便可长驱直入成都。益州旬月便破也。”

刘备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依依不舍。待法正出帐,刘备传唤蜀使。当刘循要求将法正即刻带回时,刘备假意为难,却最终允诺。于是传押法正入帐。

此时法正蓬头垢面,一身破烂囚衣,身上恶臭不断。

于是刘循命大牛大马押出法正,告辞了刘备。

三骑径出涪水关,狂奔十里后在一水塘边下马休息。此地绿荫环饶,一面水塘如明镜一般反射着艳阳,给人一种惬意。

大牛大马解开法正身上绳索,刘循拱手道:“循拜见先生。”

法正愕然,此使怎么如此面熟?

刘循一一脱下蜀使衣裳,换上漆黑铠甲。法正这下看的分明,的确是二公子刘循。他生性懒散,并无谋略胆识,今日如何敢冒使者之名“救”出自己?

刘循道:“西蜀面临亡州之危,恳请先生相助。”

法正被这话说的手足无措。二公子今日表现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答。

大牛大马策马四下警戒,刘循将张松未死之事说了一通,法正恍然大悟:莫非张松已确认二公子有明君之质,否则怎肯倾力辅佐?

刘循郑重问:“先生此次回蜀,可是要做内应?”这话是来前张松分析出来的。张松认为,就算法正不愿回蜀,刘备也会让他回蜀以做内应。如今法正归蜀,正是应了张松的判断。

法正再三愕然,莫非公子循并非软弱无能,而是隐藏极深?十几年来故做懒散?

刘循见法正不答话,叹道:“若是如此,先正这便返回。否则,循必杀先生以正律法。循执掌三军,绝不可徇私。先生投敌已是一项重罪,若不能戴罪立功,循怎么带先生归蜀?”

闻言,法正暗道不想这公子循如此坦荡,尽将一切敞开示人,不同那刘备般虚伪。

刘备自以为骗取了法正信任,殊不知法正洞悉人性,洞察人心。刘备的虚伪面貌已在昨晚彻底揭破。昨晚刘备搬出灵位以为必能让法正相信,殊不知法正已然看透。他当时“感动涕零”正是为了自保,否则刘备岂能容一个识破他真面目的人活着?那时的法正已生离开刘备之心。

只是历史上没有蜀使见刘备,法正也就不能逃脱,只能老实本份的呆在刘备身边,最终郁郁而终。历史记载,刘备入蜀一年,法正病亡。正是此理。

然而如今,庞统未死,魏延、刘封、关平被俘,张松“复活”,这哪一项不是因“刘循”的“蝴蝶翅膀”的扇动而改变历史的?眼下,刘循正在试图改变法正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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