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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鸟窝里的石头（上）

说来也是怪事。山地通常都要比土地热，可碧云大陆的青龙山脉却超出常识之外，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春天的太阳暖暖的，那青龙山脉上的太阳，就更是暖和了。所以，山脉脚下顾家庄的小孩们，整天没事就会去这周边的无名小山上晒太阳。

顾晓宇也不例外。

不过，他喜欢一个人偷偷的先上山，做一些其他伙伴们不敢干的事，一些其他伙伴们想做还没来得及去做的事，比如偷梨子、掏鸟窝。

所以，今天他就来的比其他小孩早，准备先掏掉大杨树上的喜鹊窝，让二毛子他们空高兴一回。

想想二毛子到时好不容易爬上树，却发现鸟窝里面什么都没有，一脸郁闷的衰样，他心里就偷着乐。

可顾晓宇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会被一个石头子给绊倒。

那使绊子的事，可通常都是他顾晓宇给二毛子、大傻他们准备的。

这真是人倒霉啊，他走路也会给石头，给小石子绊倒！

于是，爬起之后，不等拍身上的灰，就用他那小小的脚，用他小脚上的草鞋尖，使起吃奶般的大力气，对准那讨人生气的东东，来了个狠踢。

可没踢到。脚连石子的边都没有碰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怒气冲昏了头原因，还是早上起来没有洗脸、导致眼里有眼屎的缘故，反正他那大大的眼睛是没有准确的分析出那东东的坐标。

这脚，就是这么的让他放到了空气中，让他的怒气，就白白的给生在新鲜的空气中，没有酝酿出那可能、或许、大概会令他小解气一下的结果来。

“嗯？竟没踢到！我再踢。”

轮空！

小脚连石子的边，也还是没有碰到。

“恩？竟又没碰到。我就不信邪了。再踢。”

再次轮空！

“嗯，邪乎。我再再踢。我踢踢，踢死你个石头。”

顾晓宇这一急，脚便使出十二分的力，飞向那石子。这么一用猛力，脚碰到了石子。

那石头好似在地上扎根，稳稳的，丝豪没动。

脚，不听使唤，顺势往右边一滑。身子，也就是这么的紧跟着一个趔趄。好巧不巧，倒霉不倒霉的，他就——闪了腰，扭了脚踝！

石头没出什么事，倒过来，踢石头的人倒是彻底受了小伤。

哎，背运，十足的背运！好似，人不能和石头生气，更不能来招惹。这越招惹，越倒霉，越受害。

“哎哟哟哟!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一个小小的石子我晓宇都收拾不了。哎哟哎哟。”

顾晓宇是越想越生气，越气就越想用脚去狠踢，越想踢他就越往脚上使劲，越使劲这脚就越发痛疼。这样，他的脚和腰就越发痛起来，最终是又气又痛的蹲在了石头边。

大眼睛死死瞪着那惹人发火的东东。

不过，这小石子看起来也怪怪的，和一般的石头不一样。顾晓宇在这青龙山脉周边玩了久，还就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石头。他的眼里忽然有了一丝疑惑。

这青龙山脉的石头要么是青色要么就是黑色，可这块竟然是黄色。

这青龙山脉石头的形状都是方的，可这块竟然是扁圆的。

这青龙山脉石头是从来就没有花纹的，可偏偏这块石头竟然有花纹；具体像什么，他也模模糊糊没看清楚。

“他妈的，就这块破石头，竟让我痛成这样。哎哟，一会我不拿块大石头把你砸个粉碎。叫你知道知道你爷爷的厉害！竟敢把我绊倒，还——哎哟哟，我的脚，我的腰啊。也不知道是那个坏蛋，竟丢一块石子在这里，来害老子。真是倒霉，倒霉啊。

这要是让二毛子他们知道了，那不笑掉大牙啊。哎哟，鸟窝还没掏，就被这石子给绊倒，还扭了脚。算计人没成，倒是让石子给算了。哎哟，怎么今天就这么的倒运呢？”

想着想着，顾晓宇爬到石头边，顺手捡起这怪石，站了起来。他对准左边的裸露的大石块，一扬手，就砸了下去。“我砸碎你这狗东西！”

照这样使劲砸在大石块上，怪石不碎也得摔坏一小块。

“砰”地一声响，大石块上冒出了火花，一丝丝的火线疾速的向四处飞。怪石在大石块上蹦腾，然后落在一边。

怪石颜色还是那么的黄，形状还是扁圆，模模糊糊的花纹也还是那样淡淡的：什么也没被砸掉，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大石块，被砸出一小块石头，上面出现了个缺口。

“这么硬，我不信。”捡起石块又是狠砸。

一连几次砸下去，怪石没事，结果裸露的大石块却又多了几处伤口。

“哎，这是什么石头啊。这么硬，砸也砸不坏。干脆把你扔远远的，眼不为见心不烦。”说出一句自认是美绝的雅话，顾晓宇将怪石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也没啥奇特的，便一丢手将怪石使劲一扔，一条弧线向山下飞去。

不过，顾晓宇有劲扔石头，让他再去爬树，可就不着力了。脚使不上劲，靠双手去上那五丈高的大杨树，没那本事。除了二毛子，他们庄小孩，谁的双手也没有这力气。二毛子掰手腕赛过大人，大家都说等他长大了，准是全庄力气最大，使最强弓的好猎手。——可惜，他是个黄毛！

想到自己爬不上树，顾晓宇便一瘸一拐地向鸟窝与庄之间那必经的石坡走，等二毛子、大傻他们一起来，看鸟窝里有什么东西。

那石坡在青龙山脉一个无名小山中间，东南方向，正对着顾家庄。不多久，便有十几个矮小的人向这边移过来。领头正是二毛子，黄色的头发，一撮撮的在脑后晃荡着，后面跟着顾家庄上各家小孩。

“呀，狗蛋，你这么早就到这了。”二毛子远远看见做在石坡上的顾晓宇便叫道，“今天太阳打西边起来啦，以前你不是早在山上了吗？等我们干什么？我们今天可没有什么大事情干。”

“我现在有名字了，叫顾晓宇。以后见到我要叫我顾晓宇，听没听到！我不是早和你们说了吗！”顾晓宇很是生气，“叫我狗蛋？狗蛋，我以后再也不准人叫了。——二毛哥，你们今天真的没有什么事做，别不是骗我吧？”

“骗你？我二毛子是什么人，怎么会骗你呢？”二毛几步便走到顾晓宇——我们的狗蛋同志面前，“我顾明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我响当当的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骗你？”

就你这熊样还是响当当的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不骗人？我知道？我就只是知道你是一个披着狼皮的白眼羊。假，假，就叫你假吧！——狗蛋心想。

顾晓宇道：“假，假，假了吧。二毛哥，你可是我们庄未来的第一猎手，你说的话以后我们可是都要当成是金口玉言的啊。你可不能骗人呀。”

“那当然，我顾明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骗你顾晓宇呢？狗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二毛子答道。

这时，大傻也走了过来，对顾晓宇说：“狗蛋，啊不，顾晓宇，顾晓宇是不？我顾锦山可以以自己的人格保证，咱们庄未来第一猎手顾明云那疙瘩，他没有骗你。”

“就你大傻，你还有人格啊。你上回吃了我的山芋，说两天就还我，还以人格保证过的。现在过了多久了，你说？还人格？！”顾晓宇嘲讽道，“不过，你们今天真的没有事干吗？”

不直接说出来是吧？好，等下我把鸟窝的事说出来，我看你们去不去？不说，到时候我以指路的条件，分鸟窝的时候，先挑好东西。——狗蛋同志心里的小九九不知不觉就打了起来。

“没有，真的没事做。大傻，小毛子，你们说是不是？”这顾明云转过脸，对着大伙，挤了挤眼，假装问道。

后面赶上来的孩子们齐声道：“是。”

叫你每次都跟我们耍心眼，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就不说，自己先去拿到手，然后再我们跟前得意，显摆。今天，我也不告诉你，看我到时候掏到了喜鹊窝，不显摆死你。

“那我们大伙一起上山晒太阳去，走。”顾明云喊道，“狗蛋，你起不起来，和我们一块到山顶去晒太阳呢？”

“慢，慢，慢。二毛哥，”顾晓宇急忙站起来，对二毛子说，“既然大伙真的没事干，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大鸟窝，里面好多的鸟蛋，还有刚孚出来的小鸟。那小鸟，叫起来，声音甭提有多好听了。大伙愿不愿意去掏那鸟窝？我昨天刚刚发现的。”

“啊，你发现了鸟窝，在哪里？”

“哪里有鸟窝？里面的鸟蛋多，到底有多少？”

“真的，狗蛋，你真的发现鸟窝？这下我们可有小鸟玩了。”

……

一听顾晓宇说有鸟窝可掏，除了二毛子和大傻，众小孩可都乐坏了，七嘴八舌的向他追问，一时间兴奋起来。

顾晓宇笑道：“当然知道在哪里，离这不远。我带大家过去，可好。不过，那棵树很高，我爬不上去。今天我的脚又扭伤了。不过，到时候分小鸟，我可要先挑。”

“那是自然。”大伙都笑道。不过，二毛和大傻，这时却楞住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脸的惊奇。

哈哈，这下你俩的计划泡汤了吧。跟我玩心眼，好，我把你俩的鸟窝给大伙捅出来，我看你俩还怎么去平分。哈哈，谁叫你俩昨晚上在榆树下说话，正好我在那边拉屎呢。——狗蛋同志那个乐，是脸上乐，心里也乐，这嘴也合不拢。

大伙非常高兴，催促顾晓宇快走。

二毛子和大傻心里想，不会这么巧，正好是同一个鸟窝吧，要是那样，可就亏大了。但是两人脸上还是很乐的样子，也一个劲催顾晓宇带路。

可这不带路还好，这一走，正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向他们俩那个喜鹊窝走去。那鸟窝本是他俩先发现的，不知怎么竟然让狗蛋也发现了，还让他先占了个先挑。两人是越走越郁闷，越快到大杨树心里越生气：这狗蛋假装脚扭了，不去爬树，偏偏还先挑鸟窝里东西，光拿东西不干活，动动嘴就白拿；而这鸟窝自己也已经早发现，不过只是还没有对大伙说出来。

“狗蛋这小子，不得好死。”两人心里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