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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船上较量

任紫苑还想说话，但是闪电突然出手，手指按在了任紫苑的脖子。任紫苑觉得一阵眩晕，脚下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恍恍惚惚之间过了很久，他觉得身子在晃动。他揉揉眼睛，起身四下一看，是个完全不同的房间。

他晃了晃脑袋，觉得还是有点晃动。忽然，他明白了，自己到了船上。周围也没有窗户，看不到自己到了哪里，估计是出了东京湾。

这下就更难逃脱了。以目前的形势分析，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不过，任紫苑不怕，他这个人心理素质极佳。危险来临时，大有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知道必须把那些人招来。对，把他们招来，给他们大闹一番，然后浑水摸鱼，找到一个容易突破的软肋，寻机逃脱。

他低头看，发觉自己还是没有穿衣服。他的火气就来了。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再怎么这么折磨我都可以，但不可以如此羞辱。

任紫苑大叫着：“都给我进来！我要穿衣服！我要穿衣服！都给我进来！”

门开了，那两个自称是天使集团中的六号闪电与七号暗影的人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任紫苑刚想说话，马上有意识到自己赤身。他赶忙用床上的一块单子把自己包裹好。

他厉声质问：“喂，你们，我不管你们是天使还是魔鬼。你们就不会给我一身衣服穿吗？你们这个样子，我、我要控告！我要申诉！你们违反《日内瓦公约》！你们虐俘！“

闪电和暗影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不自觉地笑了。

闪电说：“我们派去的人告诉我，说任紫苑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看来这句话倒是没错。我们之间又没有打仗，怎么会有战俘？你还是清醒一点吧。”

任紫苑毫不客气地说：“我要你们给我衣服穿，这是我的人权。俗话说，人权高于主权，人权高于一切。”

暗影也笑了，说：“你这是哪个国家的俗话？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没听说过就算了。这么高深的东西懒得跟你们解释。”任紫苑的嘴巴明显于脑子脱钩，“你们给我衣服，我要世界名牌，全套的，从里到外，对了，还得是新的。要世界级设计师专门订做。还有，我要吃饭。我要吃法国的松茸，大马哈鱼子酱，我要吃长颈鹿，我要吃白鳍豚。我要吃大熊猫，我要吃霸王龙！”

闪电把嘴一撇，吐出一句：“你死不死？！”

他被任紫苑的无理取闹弄烦了。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任紫苑有意为之。他就是要让对方心烦气燥，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突破口。

两人出去。不一会儿，有人送衣服进来。是件休闲装，还真是名牌。任紫苑呵呵一乐。这么多年了，自己省吃俭用，那些钱一毫一厘都不敢乱花。今日深陷绝地，竟然还有了穿名牌的机会。

任紫苑穿好衣服，对着外面喊：“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我要吃优质大米，我要吃象牙。”

原本他想说要用象牙筷子，嘴里吐字太快，结果说成要吃象牙。说完这句，任紫苑自己都笑了。

门开了。几个侍者夹道而立。领头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冲着任紫苑一伸手说：“请，任先生，请来客厅。我们的主人正在等你。”

任紫苑整了整衣服。这衣服上没有领带，他只好把领子整理好。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说了句：“我来了。”

门外几个侍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些人心说，任紫苑你都混到这份上了，还拿着派头。

其实任紫苑不是个喜欢装腔作势的主，他做人做事随便得很。只不过今天，他可算是把一切都豁出去了。他刚才还在想，万一这些人派出的那个刺客——那个叫无形的——这什么名字，这群家伙就不会起了个略微有些顺耳的名字吗？这些人的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浆糊之类的东西。任紫苑没空理会这些事，他在想万一这么往外一走，然后往旗杆上一挂，再从后面来上一脚，自己又不会游泳。当然了，现在这个季节，估计海水很冷。只要落下去，不管你会不会游泳，八成都游不到岸边。任紫苑咬咬牙，心想，如果真的要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当然，最好还是不死。

任紫苑在这些人的簇拥下上了旋梯，很快上到甲板。任紫苑的心提了起来，他真的以为自己是要被处理掉。谁知甲板上非但没有他所想象中的恶劣情况，反而那里放了一张露天餐桌。

侍者很多，宾客却很少。闪电和暗影已经入座。还空了三个位子，看来其一是留给任紫苑的。任紫苑到了跟前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

“任先生。休息的可好。”闪电问他。闪电穿了一件深蓝色笔挺西装，显得比较庄严。而且闪电长得也是很气派。在气质方面比任紫苑略略高出了一个数量级。

“当然好了。被你们那么舒服得伺候着，我当然舒服得很。”任紫苑正话反说。

暗影掩口一笑，优雅而又不失俏皮，穿上了晚礼服的暗影真的是风情万种，仪态万方。

暗影说：“任先生真是很会说笑话。”

“当然了，”任紫苑把一块牛肉塞到嘴里，使劲咀嚼起来。一天多了，什么都没吃。虽然这一天多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但睡觉也是十分耗费体力。

任紫苑的两排牙齿大开大合，把那块牛肉吞进肚子里。然后倒了一杯红酒，灌进肚子。

他说：“我说闪电是吗？给你提个建议，以后让你的厨师做牛排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定要把牛肉弄成至少九分熟。那样才会没有血腥味。你这种不到七分熟的牛排吃进肚子里些腥味儿太大。”

“好啊，如果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话。”闪电说，“今晚过后我们估计就要永久性告别了。”

任紫苑心中一紧，闪电的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今晚就要把自己解决了。但愿不是如此。他翻起眼皮瞅了瞅闪电。

闪电耸耸肩，看看暗影。这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任紫苑的推断，这两个人八成是情侣之类。

到这里，任紫苑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今天要是真的命丧于此。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自己的哭泣。

他想起了风信子。这个食量有些大，力气有些大，时不时还有点控制物体移动的特异功能的蛋白质女孩是否能够照顾自己。（蛋白质的定义：1.比较单纯。2.笨蛋、白痴、神经质的合成词。）

他想起爱丽丝，这个有些风骚入骨，热情似火的女孩让人看一眼就无法忘怀。她的那种摄人心魄的眼神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让任紫苑心神荡漾。任紫苑时常想为什么这样的女孩是妹妹，如果不是妹妹，那就好了。要是有这么一个情人可真所谓三生有幸。

还想起夏雪草，夏雪草是个很乖巧的女孩。一心一意地忠于他这个很多时候都没有什么用的少主。那双略带哀怨凄婉，如同小羊羔一样的眼神，想着想着就会被迷住。

“喂，”闪电问他，“在想什么？”

同时他优雅地吃着开胃菜。

“我在想美女。”任紫苑坦诚地说，同时瞧着暗影，心想，这个女孩也不错，只是我们分属于不同阵营。

死到临头的任紫苑还不忘了多看两眼美女，用眼睛吃一点豆腐。

闪电用叉子敲了敲盘子，说：“任先生……”

“你还是叫我任紫苑吧，我不习惯自己被称为什么什么先生。”任紫苑毫不客气地说。

“好了，任紫苑。”闪电说，“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这个人还是很让人喜欢的。所以，只要你投到我们这边，我保证上面会优待你。”

“优待？”任紫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以前要把我千刀万剐，现在给我来个一刀痛快？”

闪电和暗影交换了一下眼神，暗影说：“你为什么老是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你就不会往好的方面想。”

任紫苑咬了咬牙，说：“我没有那么乐观。我觉得你们和我们家族还有那个什么影子世界裁决会议什么的……哎呀，我也搞不懂那到底是什么，反正我觉得你们对我们恨之入骨。既然恨之入骨，我也就没有让你们饶过我的想法。”

任紫苑把刀叉往边上一扔，说：“好了，我吃饱了。你们要动手尽可以多动手。我不想反抗了。”

实际上，任紫苑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办法。

闪电又看了看暗影，两个人在用眼睛交换意见。任紫苑越来越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一腿。当然了，用“有一腿”评论青年男女是不太恰当。不过既然对方摆明了要致自己于死地，那任紫苑就不客气了，他在内心使劲鄙视对方一下。

“我还有多长时间？”任紫苑问。

闪电说：“哎呀，本来还想多聊一下，不过现在看起来没有时间了。”

闪电拍拍手，那边几个侍者拿过来一套等离子背投巨型电视。

“怎么？还要给我方段录像？”

暗影说：“录像倒是没有，不过倒是有段实况转播。”

“我喜欢看足球，不喜欢看篮球。”任紫苑翘起二郎腿，他当然知道对方不会给他放什么体育节目。不过依旧嘴上不饶人，哪里软了嘴都不能软。

闪电打开电视，巨型屏幕上出现了图像。任紫苑眨眨眼，他看出来了，这里是涩谷的雪月花酒店。夏皇阳就在这里。他的眉头皱起来了。他明白了，闪电要让他看看那个能伪装成自己的无形是如何瞒过那些人进入酒店。

任紫苑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地看着屏幕。他有种感觉，那就是他们的计划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成功。至于为什么？任紫苑说不清，也许这就是叫做预感。

任紫苑的表情变得不屑。闪电和暗影对视一会儿，大概他们觉得任紫苑很怪异。特别是他的那种有些古怪的笑容，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和任紫苑一模一样的人。闪电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计划。”

任紫苑注意到无形（假任紫苑）腋下夹着一个皮包。他轻声说：“那个包里该不会是炸药吧？”

暗影很惊讶地说了句：“没想到你是这么聪明。”

“当然，当然。我的智商高达253，兴许更高。作为聪明人，我给你们提个醒，你们不应该让我看着你们的行动。”

虽然说吃饱了，但任紫苑还是拿了一杯红酒慢慢品尝起来。

闪电不明白了，他问：“为什么？”

“如果你们失败了。我岂不成为见证者？那样你们不是更为丢脸。”任紫苑小小喝了了一口酒。他明白现在性命就在对方手里，一有不慎自己就命丧当场，不过，他就是这个脾气，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闪电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啊？只要无形一进去，至少可以引爆炸弹，至少可以把整个大楼夷为平地。”

任紫苑说：“只怕他到不了大楼。”

“为什么？”暗影追问。

为什么？鬼知道为什么？！任紫苑这句话只是顺嘴一说，前因后果都没想过。这下暗影的追问让他有点卡壳。不过，任紫苑就是任紫苑，他故意把头往边上一扬，煞有介事地呵呵冷笑。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此人莫测高深。

这样一侧脸，任紫苑看到了身边还有个座位。他问道：“这个座位是给谁准备的？我可以希望这里有个大美女。不必太漂亮，只要比你身边的暗影小姐漂亮一点点就可以。”

暗影也有些别扭的笑了一下，说：“任紫苑先生真是有意思。”

闪电说：“本来想让九鬼先生来作陪，不过，现在看来他是不太可能来了。”

“他怎么了？”任紫苑问。

“他太啰嗦，我把他扔进海里了。”闪电不动声色地说。

任紫苑心里一惊，可是脸上没有带出来。他要是生活在三国时代，在处乱不惊这个方面上绝对可以和刘备相提并论的。青梅煮酒论英雄时刘备承受的压力也不过如此。

任紫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一边喝一边思考下一步对策。

他看着电视屏幕，屏幕上的无形（也就是假任紫苑）已经走到了雪月花酒店门口。任紫苑屏住气，心脏蹦蹦乱跳。

屏幕上的无形转过头，看了这边一眼，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他对着这边默然无语，随后，大步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闪电低声说：“为了我们光辉而伟大的事业……”

话还未说完，就猛听的轰隆一声巨响，屏幕立刻被烟雾所笼罩。闪电的那句“怎么回事”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屏幕就黑了下去。

闪电转头盯住任紫苑，大概在琢磨任紫苑是怎么未卜先知的。

任紫苑可没有什么闲心给他解释，他故弄玄虚地说了句：“总有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任紫苑心里暗自高兴，他觉得无形这次肯定是栽了，八成是完蛋了。从时间上分析，应该是没有到达酒店就被人炸死了。任紫苑冷笑两声。为了避免被人看到，他还煞有介事地走到了船舷，脸冲着大海。

远处看不到岸。

任紫苑叹了口气，转过头，说：“看到了吧。你们是多么的无能。这样周密的计划如此轻易地破坏。”

闪电突然一跃而起。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抓住了任紫苑的衣领，进而把他的一半身子推出了船舷。

“喂，喂，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虽然任紫苑并不惧怕死亡，但当死亡找上来的时候，他还是不想轻易打开那道生死之门。

“告诉我！”闪电语调冷峻，“他们是怎么看出破绽的？是谁把无形干掉的？”

任紫苑暗想，我哪知道！不过他没有表现出这点。他故作镇定地说：“兴许是奥姆真理教的残余，要不然就是基地组织的分枝，或者是从外星找来的雇佣军。嘿嘿，如果你把我推下去，你就知道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废话。任紫苑觉得闪电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推下去。出乎意料的是，闪电恶狠狠地说：“那我就把你推下去，据说你不会游泳。”

这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任紫苑真的想哭。就在这时，暗影插了句话：“还是别杀他，估计以后还会有用处。”

就如同任何故事里的情节一样，能够熄灭男人心头之火的灵药往往是女人温柔的一句话。

闪电把任紫苑一把扔在地上，心有不甘地说：“你等着吧，等我办完了事情。我就要你的命。”

任紫苑的嘴仍旧很硬：“好啊，我会洗干净屁股等你。”

这句话前面说得很大声，后面声音低沉，特别是“屁股”两个字。说完这句话后，又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说：“用我的屁股压死你。”

闪电挥了挥手，厉声说：“带走。”

有两个人过来想把任紫苑拉起来。任紫苑一挥手，把两个人拨开，慷慨激昂地站起来。边走边说：“今天你不杀我，明天你肯定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