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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若椰森

第五集雌伏第六章若椰森
在苏仑人民痛苦的悲嚎声中，隆美尔的部队还在前进。

美沙斯精锐部队在他的铁腕指挥下的确是苏仑人民无法阻挡的。搜刮了足够的粮食之后，隆美尔的军队离开了已经沦为一片焦土的明城，一路南下，直插罗沙腹地。

而罗沙军在前线不但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就是军团间的通讯也因为魔法的不能使用而被迫中断。艾那丽米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一场史无前列的残酷却又古怪到绝不符合军事常识的战争就这么发生并延续下来。

谁也说不好如果当时隆美尔不顾一切，直冲下去会产生多大的战果，甚至是会不会攻陷艾那丽米亚，但是，这也只是猜想而已。

就在隆美尔准备好一切，打算以迅雷之势再次深入时，尤士革的命令来了。

“兹西南边防军都统隆美尔成功攻陷苏仑，缔造出帝国历史上最为伟大的胜利，为帝国星旗添光，现特封为帝国公爵，即刻回都受衔！”

隆美尔低下头来，在周围众将士欣羡的目光中接过了象征着无上光荣的四星金质勋章。周围的属下清楚地听到这位新晋公爵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无论怎样，军队的步伐停了下来，美沙斯与罗沙的官员们开始谈判。

最终，罗沙割让了苏仑北部近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给美沙斯。

而隆美尔的军队在尤士革受到了首都人民疯狂的欢迎和赞美。

作为以十八万军队击溃了罗沙前前后后加起来共参战有七十万军队的伟大统帅，他成为了继第二次百族大战后，新时代第一颗璀璨无比的将星。

可不论是美沙斯人还是罗沙人，谁都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

泰罗境内，可卡鲁山东麓中一个隐秘的巨大地窟中，精灵族族长老西格正带领着十来个远行归来的族民将满车满车的魔晶石倒入地窟深处一个方圆有一千多米的湖泊里。

这些精灵们集居在泰罗境内东面的若椰深林里已有两百年之久。

那里的古树盘根纠结，遮天蔽日，为了争得更好的生存环境，他们只好在春季时将山林里的各种动物毛皮送到罗沙去换取能够制造光、热的魔晶石。

而今年，因为苏仑被封锁了的关系，魔晶石的价格大大下跌，这次换来的魔晶石完全足够他们使用两年了。

想到这里，老西格不由笑了。

“咦？族长，这里有具尸体！”

“哦？”西格大惊失色，赶忙跑了过去。湖泊边上正漂浮着一具焦黑的人体，拉过来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那怎么办呢？”

老西格想了想，说：“送到村里去。”

※※

也不知睡了多久，艾薇儿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屋里，昏沉之间只记得自己正奋力地拖动着伊斯，黑云便突然落在了身上，之后便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这里，又是哪儿？

忽地，木门被打开，一个两耳尖翘，满头银发的老人端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药碗走了进来。

“孩子，你醒了！”

老人惊喜地说。

“您……救了我？”艾薇儿的嗓子十分沙哑，声音和之前判若两人。

她动了动，想起身，可全身立刻传来一阵巨痛。

“别动！”老人赶忙按住她，“你的伤还没好！”

“您是？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精灵村，我是这里的族长，你可以叫我西格爷爷，村子里的孩子们都这么叫我，呵呵，”西格笑着，脸上的皱纹都散了开来。他已有三百多岁了，艾薇儿在他面前的确只能算个孩子。

“精灵村……”艾薇儿喃喃道。苍则、码头、梵缔的士兵、妖精、法杖……一系列画面在眼前闪过。

那场元素的大爆炸……伊斯和卡尔怎么样了？还有法杖……法杖碎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回家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艾薇儿的神情不断变化着，最后眼神黯淡下来，什么话也不想再说。

老人看了她一眼，放下药碗，嘱咐了几句，推开门走了出去。

※※

精灵族并不是一个对人类怀抱着多么友好的想法的种族，特别是泰罗人更是让他们避之惟恐不及。可是，对艾薇儿，他们却展现出了无比的热情。

尽管艾薇儿对此没有表现出相应的态度，可村子里的精灵们还是争先恐后地前去探慰她，直到老西格大声呵斥着“病人需要休息”时，他们才会不情愿地散去。

此时的艾薇儿已经不是那个风姿绝世的艾薇儿了，各种元素之力远远超越了她能够承受的极限，暴躁的元素将她摧残得体无完肤。她天籁般的声音变得沙哑，雪白的皮肤伤痕累累、变成了黑色，原本完美的身体曲线也被这样的改变给掩盖住了。只有那蓝色的长发和明亮的黑眸还依稀留有原来的影子。

可以说，现在的她算不上丑陋，可也绝对谈不上美丽动人。

但精灵们对此毫不介意，仍然对她抱有浓厚的兴趣。

几百年来，她可是第一个光临精灵村的人类，而且，据老西格和族中长老所说，这个人类身上居然还有着强烈的远古精灵的气息！

远古的精灵，那可是远于任何记载之前，现今唯有精灵族还保留着一些记忆的种族啊！

为此，精灵们都兴奋起来。

可就这一点上，艾薇儿却是守口如瓶，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们。

在她的身上，像是总有一股忧伤，淡淡的，却缠绕不去。

精灵们尝试着用他们淳朴的热情来打开艾薇儿的心门，却老是徒劳无功。不过，在他们的照料下，艾薇儿的伤倒是好得很快。

两个星期后，终于可以下床。

※※

“讲个故事吧！”

一个孩童爬在艾薇儿的床上，眨巴着大大的眼睛。

艾薇儿摇了摇头，刚刚才送走了一批精灵们，神色间满是疲惫。

精灵们的热情固然让她感动，可一想到再也不能回到地球了，她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长久以来，回到地球都是她追求的目标，尽管这条路并不好走，几次险死还生，可毕竟也是一个推动她不断为之努力的目标。而现在，目标消失了，突然之间，前面的路也跟着迷茫起来，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艾雷！艾雷！”

西希拉着艾薇儿的手，两只可爱的尖耳朵在小脑袋旁边跳来跳去。

艾雷，是艾薇儿告诉精灵们的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说，而精灵们也没有在意。因为他们的名字更是奇怪，整个村子里的精灵们都姓西。

西希，就是老西格的小孙子。

“小希，别胡闹，走开！走开！”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推门而进，抓住了西希的耳朵就往旁边扯。

最敏感的耳朵被抓，西希疼得哟哟直叫，一口咬在女孩的手上。

“哎呀！小鬼，咬我！”

“就咬你，坏西贝，臭西贝！”

“小鬼！要叫姐姐！”西贝照着西希的小脑袋就是一个响栗。

“呜……你欺负我……呜……”西希明显是被敲痛了，两只小手抱着脑袋，眩然欲泣，“坏西贝！这么凶一定嫁不出去！呜、呜……”

西贝两眼一瞪，又欲整治这个小鬼头。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艾薇儿苦恼地揉了揉额头。这两个家伙总是不让她清净。

“艾雷，她欺负我！”西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艾薇儿身边。

“小鬼！”西贝追了过来。

“停！”艾薇儿叫了一声，一大一小两个人立刻都停了下来。

“我……给你们讲故事！”

艾薇儿苦笑着说。精灵们常年居住在森林里，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总是用着这样那样的方法来缠着她说话。

“嘿嘿……”西贝和西希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满是志得意满之色。

“在罗沙……”艾薇儿看了看他们，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儿时缠着父母的情景，那时的她和眼前的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艾雷，艾雷，你怎么了？”西贝叫道。

“呃！没什么，”艾薇儿回过神来。

“那你继续说呀，”西贝催道，少女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星光。

艾薇儿顿了顿，忽然说：“讲另外一个故事好吗？”

只要有故事听，总是好的，西贝、西希连忙点了点头。

“以前，某个地方，有一只很小很小的老鼠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因为它的母亲自从上次觅食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就在它快要饿死的时候，幸运的事情发生了，小老鼠被蝙蝠当作自己的孩子收养了。

蝙蝠对小老鼠很好，小蝙蝠吃什么，小老鼠也吃什么。小老鼠感觉自己很幸福，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小蝙蝠们并不是它的兄弟，而大蝙蝠也不是它的亲身母亲。

慢慢地，小老鼠长大了。

这一天，小蝙蝠们从树上跳到空中，成功地开始了它们一生中第一次飞翔。

小老鼠也跳了出去，可是，它却没有飞起来，而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它痛苦地叫了几声，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不能飞起来，于是，它再次爬到树上，又跳了出去，这一次，同样掉了下去。

爬起，跳下，摔落……

一次又一次，摔得鼻青脸肿了，它也还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

艾薇儿咀嚼着自己的故事，无声地叹息。

“结果呢？”西贝问。

“结果……没有结果，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西希：“那，小老鼠就一直这样摔下来？”

艾薇儿没有说话。

“真残忍！”西贝和西希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小木屋陷入了一阵古怪的氛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