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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酒、女人
自然历二一八三年十二月下旬罗沙阿斯特郡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走在回城的路上。城，是阿斯特郡的首府斯达尼安城。因为背靠着卡可鲁山的关系，斯达尼安常年多雨，尤其是在冬季。这样的气候让人无比烦闷，士兵们踏足在泥泞的山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的兴致。
天色入暮时，他们来到了斯达尼安城边上的一个小型城市里。找到驿馆后，长途跋涉的士兵们享受了一顿丰富的美餐，吵闹着要轻松一下。
所谓轻松，当然就是指赌博和女人。严明的军纪并不适合作用在这群土生土长的斯达尼安本城卫队上，士兵们闹腾着，三三两两从驿馆里结伴而出。
“这天气可让人烦透了！”队长说，“小甲，走！我们也去街上乐乐！”
小甲摇了摇头。
“怎么？还在为杀了那两个人的事而耿耿于怀？”队长一掌拍在小甲的铠甲上，“越是烦越要发泄下啊！”
小甲被队长手上传来的力道震得全身一抖，沉默着不说话。
“走吧，”队长向旁边的几个士兵使了使眼色，“兄弟们，想要快活的随我走！”
“是，队长！”士兵们应着，嘻嘻哈哈地凑了过来，拖住频频摆手的小甲，一行人吆喝着往城里的酒馆走去。
“队长，这两天可苦了我们了，待会可要让小姐们好好慰劳慰劳我们啊！”
“哈哈！不错，队长，您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老是一个人把最美丽的那位给霸占了，这次一定要留给我们啊！”
“恩？你们皮痒了？想和我争？”队长眼睛一瞪，“你们自个儿看看，一个个铠甲和皮盔上全是泥水，还想要得到小姐们的青睐？”
“嘿嘿……”士兵们讪笑着。
队长手一伸，搭在了小甲的胳膊上，“小甲，这次你看中了谁就和我说，队长绝不会亏待你的！”
“……”小甲急忙摇了摇手。
“哎哟！难得队长这么大度，小甲你还拒绝？小甲，这可不像你啊！”一个士兵笑道。
“对啊！大伙还记得不？上次去酒馆的时候，小甲他可是最猴急的一个啊！”另一个士兵说。
“哈哈哈，不错，那次……”
士兵们谈笑着，一路拐进了家酒馆。
酒馆的生意很不错，年龄不一的男人们坐满了各个角落，衣着暴露的舞女们端着乘酒的盘子穿梭其间，时不时被客人摸上一把。人们大声喧哗着，口鼻间呼出的热气令整个酒馆洋溢出异于外界的暧昧和激情。
感受着酒馆里的气氛，士兵们的心也激动起来。
“哈哈，这里可是男人的天堂呢！队长，我们快进去吧！”一个士兵再也按奈不住了，他感觉到酒馆里的小姐们那妩媚的眼神在不停地向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等等，”队长制止住一个个眼睛发亮，就要往里面冲进去的士兵们。
“怎么了，队长？”
“你们看，”队长指着坐在酒馆中央处的一圈身着铠甲的人，“鲁瓜奥那家伙也在这里！”
“他在又怎么样？队长，虽然鲁瓜奥蛮横无礼，可我们也没有必要怕他！”
“是啊，队长，他的职位并不比您高啊！您总不能因为他就让兄弟们就这样回去吧？”
“这……”队长犹豫着，他和鲁瓜奥素来不和，离开斯达尼安城之前还因为鲁瓜奥带着他的士兵殴打新兵而和他差些打了起来，可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这帮人。
“队长！”士兵们齐声大叫。
“好吧，我们进去！”队长终于点了点头。
“哈哈，兄弟们，走喽！”士兵们摘下皮盔，如狼似虎般扑进了酒馆里。
酒馆里更加热闹起来，他们推推挤挤地好不容易才找了个位置坐下。
基于对只要是男人在一些地方都会作出不约而同的举动的理解，酒馆里的人也不因这些士兵们的加入而感到意外，何况像现在这样的景况他们也是见惯了。只在酒馆中央处，鲁瓜奥那帮人对新加入的士兵们指指点点，像是在说着什么。
“老板！”队长摘下皮盔，大声呼唤正在柜台上忙碌着的酒馆老板。
老板应声转头看来。
士兵们立刻举手作了个要酒的手势，接着又拍了拍身边刻意空下来的位置。
老板会意，招呼住几个舞女指了指士兵们的位置。
女人们端着酒一步一扭地走了过来。
“小甲，你看上谁了？”队长问，他的落腮胡颤动着，对鲁瓜奥那帮人的顾忌也因女人们的到来而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我……”小甲吱唔着，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已娇笑着挨着他坐了下来。
“大人，您怎么还戴着头盔，来，我帮您拿开，”女人说着，大腿跨坐到小甲的腿上，一只手伸向了他的皮盔。
“不，不，”小甲拦住女人的手，他的声音在吵闹的酒馆里显得浑浊不清。
“哎哟，大人，”女人不以为意，一把抓住了小甲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柔软的腰上，双手改为环抱住小甲裸露在外，没有被铠甲覆盖住的手臂，丰满的胸部也紧紧地贴了上去。
小甲想要把手缩回去，可女人夹得很紧。他微一使力，手掌在沙发和女人的腰上来回摩擦。“唔，”女人娇媚轻哼了声，脸上露出受用的表情。
“大人，您的手好软啊，摸得人家真舒服呢！”女人凑到小甲的耳边低低地说着，从她口鼻间吹拂到小甲耳朵里的气息又湿又热。
小甲浑身一颤，低下了头，似乎害羞得连脖子也红了起来，引来女人一阵得意的笑声。
“哈哈哈，这小子还装纯呢！”士兵们哄笑着，各自转身挑逗起身边的女人们，不再注意小甲。
“大人，”女人眨了眨眼睛，“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小甲连忙摇头。
“您要喝酒吗？”女人端起了杯酒问。
小甲再次摇头。
“咯咯，”女人忽然轻笑了声，手一翻将酒含在了嘴里。她放下酒杯，整个人都坐在了小甲的大腿上，鲜艳的唇一点一点向小甲的嘴移了过去。
小甲看着女人的脸逐渐靠近，脑袋里一片混乱，像是呆了般失去了行动力。
女人的唇就要挨到小甲的嘴上了，忽然，酒馆里响起了桌椅被推倒和大片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一群男人的叫骂声传进了耳里。
小甲一惊，猛然按住了女人的腰，头一偏从女人的唇边滑过。
“怎么了？”
士兵们不满地从女人们迷人的身体上抬起头来。
酒馆中央处，鲁瓜奥和他的士兵们正扯着一个舞女的头发在闹场，其他的舞女们惊叫着躲在了一边，酒馆里的人也都退到了角落里。
老板慌张地跑了过去。他指了指小甲等人所在的位置，两手乱划着像是在解释什么，可鲁瓜奥没等老板说完，迎面就给了他一拳。
“队长，你看我们……”一个士兵瞪着鲁瓜奥说。
“看看再说，”队长挥了挥手。
老板从地上爬了起来，颤巍巍地跑了过来。
“大人，他们，他们说他们人多可小姐们却比你们这里要少而且没有你们的漂亮，他们说……”老板摸着被揍到的地方，哭丧着脸说。
“说什么？”队长沉静地问。
“他们说要从你们这里换些人过去，您看是不是……”
“混帐！”一个士兵叫道，“我们的女人是说换就换的吗？”
“队长！他们这样做分明是在对我们挑衅！”
队长点点头，示意士兵们安静下来，“老板，我们要了的女人是不可能让出去的。”
“可是……”老板说。
“放心，我去和他们说，”队长站了起来。
“这……这……”
老板正要说话，队长已径直走了过去，士兵们也跟在队长身后站了起来。
“大人！大人！”老板叫着，慌忙跟了过去。
队长走到酒馆中央，一双眼睛盯在了正在打骂舞女的鲁瓜奥的身上。“鲁瓜奥，住手！”
“怎么？没见过打女人吗？”鲁瓜奥一脚踹在舞女的身上，将她踹倒在地。
舞女低低地饮泣着，躺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队长脸上青筋鼓起，“鲁瓜奥！你这样像个男人吗？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地做！”
“嘿嘿！没错！我就是要找你麻烦！”鲁瓜奥阴笑着，“上次的事情还没和你结算清楚，这次嘛……嘿嘿！”
他挥了挥手，十来个士兵戴上了皮盔站到了他的身后。
“上次的事我不想再提，你有什么不满我们可以回城后请城主大人来评判，不要再在这里丢我们斯达尼安城卫队的脸面！”队长说。他的士兵们也站了过来，两帮人对视着。酒馆里开始散发出一股火药味。
“城主大人？哈哈哈，我看你不过就是一条只会托庇在城主大人手下的狗！”鲁瓜奥讥笑道。
“混帐！”队长的士兵抽出了武器。
“噌！”鲁瓜奥的人也抽出了武器。
“两位大人！两位大人！你们可别在这里动武啊！小店……”老板跑到了两帮人的中间。
鲁瓜奥又是一脚踹出，将老板踢倒在地。
“鲁瓜奥！”队长大叫道，“够了！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
“嘿嘿！”鲁瓜奥伸出中指向队长比了比，忽然抽出长剑往老板的耳朵划去。
“哐！”队长抽出剑挡在了老板的身前。
“哦？你这条狗终于也要咬人了吗？弟兄们，给我上！”鲁瓜奥大叫着手腕一抖，一剑向队长刺去。
“兄弟们，上啊！”
“砍！砍！砍！砍死你们这帮败类！”
两帮人见队长和鲁瓜奥动起手来，都冲了上去。桌椅和酒杯在士兵们的对砍中纷纷被毁坏。
“不要啊！各位大人！不要啊！”老板心疼地哭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了鲁瓜奥手下一个士兵的手。
士兵一巴掌扇在老板脸上，提剑便往老板砍了过去。
老板看着划过来的剑已经吓呆了，动弹不得。眼看剑就要砍在这个遭受了无妄之灾的老板身上。小甲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老板，两手握剑吃力地抵在了士兵的剑刃上。可士兵手上猛一发力，小甲战立不稳，被连人带剑给迫退了几步，握剑的手也差些松了开来。
“啊！”士兵大叫，对着小甲举剑下劈。
小甲还没来得及看清剑劈下来的方向，连忙就地一滚，从身旁的桌子下面躲了开去。
桌子在“咯嚓”声中被士兵劈得粉碎。木屑纷飞中，小甲趁机奋力地将手中的剑掷往士兵，一转身跌跌撞撞地往角落里跑去。可剑上的力量明显不够而且准心太偏，士兵“呃”了一声轻松地将剑击落。“不要跑！”
士兵叫喊着追向落荒而逃的小甲。
这身铠甲可真是累赘啊！小甲埋怨着身上沉重的铠甲，快速奔跑着。搁置在酒馆里的桌椅有效地阻挡住了士兵的逼进。两人展开了追逐战！
难道现在就要使用那个吗？小甲一边极力躲避着身后士兵不停刺来的长剑，一边思考着。门！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敞开着的酒馆侧门。小甲心中一喜，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钻了进去。
已被四处逃窜的小甲惹红了眼的士兵想也不想紧追在小甲的背后也冲了进去。
“地的精灵，我呼唤你们，无所不在的触手啊，阻挡住敌人的脚步……裂！”
诵唱声起，士兵刚刚冲进门里就被地上突然冒起的几根泥柱给拌到在地，铠甲与硬实的地面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小甲飞快地摘下皮盔，将头盔上镶有铁块的部分对着士兵空门大露的后脑勺重重地砸了下去。
“当！”士兵身子一僵，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