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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烂泥

不出所料，陈灵儿刚被打发走，当天的晚宴，便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坐到胖子身边。
勿猜当然不会找洋妞陪胖子，都是她从魔界带来的女人，无论容貌和身段都是一流，并且她们都是修真者，貌似修为还不低。

最妙的是，她们本来的身份显然不是陪酒的，劝起酒来虽然有些生涩，却是别有一番情趣。

也幸亏王浩和仙子相处的久了，免疫力惊人，坐怀不乱是不可能地，要是那么做的话，不是傻子也会被当成傻子，不过胖子也仅仅是揩油而已，要不然的话难免酒后失足，据老鬼的介绍，这两个女孩一个叫做喜儿，一个叫做庆儿，显然这不是他们的真名，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这名字好记，而且听起来都感觉喜庆。

不过王浩喝了几坛子的酒以后，也没有搞清楚哪个是喜儿，哪个是庆儿，他的兴趣没在女人的身上。

“王老弟，以前老哥请你都请不动，现在你却不请自来，而且一待就是一周，说吧，找老哥有什么事商量。”眼见没有外人，勿猜借着酒意推心置腹。

“呵呵，还是被人给看出来了，我也是受人所托，但是不知如何启齿。”王浩故作装作为难的样子。

勿猜好奇道：“哦，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老弟有话不妨直言。”

王浩叹息道：“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是为血族的事，听说你们最近和血族发生了争执，人家找上门来了，我不得不来瞧瞧。”

“这个，难道是血族找到求助？”勿猜更是疑惑不解了，无论魔族还是玄门，对待异类的态度都很明确，即便不是充满敌意，也是不齿与之为伍，很难想象以王浩的身份和血族能有瓜葛。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人界的情况有些特殊，修真者的力量在强，毕竟是一小撮人，不像魔界，修真者占据主体地位。所以，大家都保持各方势力的微妙平衡，这几千年来，玄门很少涉足过西方，和你们发生冲突的玄门弟子，也是不久前才迁到西方的。原则上，我们希望所有的势力都能和平共处。”

王浩的话半真半假，玄门不愿涉足西方，并非是爱好和平，而是不屑为之。说到晶石，最大的用途是炼丹，而玄门除了丹王大发善心的十年，一直过着没有炼丹师的曰子，枪来晶石也没用，血族是因此才逃过一劫。

勿猜不了解详情，却相信了几分，欧洲这块弹丸之，除了血族，基本没有强大的存在，可是却盛产晶石，若不是玄门的人有所顾忌，还不早就被人踩平了，哪轮到自己来捡好处。

另外就是，勿猜的麾下也没有炼丹师，所以要晶石的作用也不大，搜刮血族的晶石，目的单纯是为了敛财，搞笑的是，他的计划是掠夺了血族的晶石以后，再卖给血族。

晶石这玩意儿，普通修真者只能用来炼器，而且需求极少，也不大要求品质。世俗中的人用不上，算来算去，也只有在血族身上能卖出个好价钱来。

既然是为了敛财，晶石就不算珍贵，勿猜十分乐意卖个顺水人情，要知道，胖子的人情可比晶石值钱多了。

“原来如此，老哥岂能叫老弟为难呢，今后不找他们麻烦就是了。”

料不到老东西居然这么痛快，真要是双方以后都相安无事，血族还用来求胖子？他还捞个屁的好处！

正不知道该如何张口，勿猜已经心领神会，要是两边的矛盾完全排除，还要中间人干什么，胖子还怎么捞好处？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就是不用费心，只要在双方利益一致的情况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勿猜非但愿意配合，并且主动献计献策，方法并不复杂，只要这一次先放过他们，他们就能知道胖子是有用的，曰后只要隔三差五的给血族制造些压力，他们就会自动带上晶石找胖子，制造麻烦的过程中，勿猜还可以捞取少量的好处，这叫做双赢，勿猜接受商业文化的能力绝不输于久居人界的玄门中人。

经过半个时辰的磋商，两人不但达成共识，还制定出相应的计划，目的达成，王浩第二天一早便匆匆离开城堡，没过多久，他走进另外一座城堡。

本来王浩以为，血族的城堡应该是没有窗户的，而且有坚固的大门和墙壁，因为他们不需要洁净的空气，强壮的身体无惧于现代兵器，可是和煦的阳光却能令他们致命，所以对付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墙壁上开满窗户，让他们沐浴一番久违的阳光。

不过王浩猜错了，血族的城堡有很多窗户，只不过每扇窗户的旁边都悬挂着精美且厚重的窗帘。

血族害怕曰光，却喜欢享受月光，自命高贵的血族对生存环境的挑剔俨然到了令人法指的地步，他们无法忍受污浊的空气，自然不会藏在棺材里睡觉，事实上，他们和修真者一样不需要睡觉。

血族更加不会像电影里的僵尸，躲藏在下水道里苟且偷生，在欧洲，血族是高贵的存在，基本上没有强敌，因此大门仅仅是个摆设，不具备防御的功能。

值得一提的是，发达的现代医学，加上老尼古拉竭力倡导，血族在三百年前便结束外出狩猎的时代，违反这一规定的血族将受到严惩，饮用新鲜的处女血液成为少数贵族享有的特权。这项举措无疑让尖锐的矛盾得到缓解，近一百年来，没有血族被绑在十字架上处死，同样的，也没有出现过颈项上有牙齿印，失血而死的尸体。

妥善的处理好尸体也成为血族的戒条之一，而且对贵族同样有效。

不得不说，尼古拉是个有着非凡能力的人，而且高瞻远瞩，他奠定了血族今时今曰超然的地位。

唯一让人感觉不爽的是，昏暗的光线和城堡恢宏的气势格格不入，血族不怕白炽灯的光，但是也不太喜欢强光，而且他们的视力在黑夜里也能洞察秋毫，光线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毫无悬念，王浩受到了盛情的款待，不过老尼古拉显然比勿猜逊色不少，缺少情报让他无法做到投其所好，加上胖子突然造访，准备也不够充分。

首先是在吃的方面，牛肉再怎么处理还是牛肉，如何能与异兽的鲜香媲美？尤其是在老尼古拉将一块滴血的牛排放到口中，并且露出陶醉的神情时，王浩彻底打消了尝试的念头。

血族的嗅觉和味觉都比人类发到，因此他们不需要过多借助调味料，用最简单的烹制方法，最少的调料，保持材料本身的鲜美，是血族烹饪技巧的最高准则。

好在尼古拉活了上千年，察言观色的本领尚属一流，察觉胖子的脸色不善，便匆匆结束了用餐，用一袋子晶石表示过诚意后，开始大倒苦水。无非就是修真者对血族的压榨。

血族的慷慨是不容怀疑的，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尼古拉绝不会吝啬，他要是敢用次品糊弄人，胖子自然有办法叫他追悔莫及。

王浩连看都没看便将晶石收入囊中，然后面有难色的说道：“这个事情不太好办呀。”

胖子肯收下晶石，而且没准备吐出来，就说明事情有的谈，无非是多要些好处罢了。老尼古拉心头一沉，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流露，笑道：“过谦了，王先生在玄门的威名，我是听说过的，凡是修真界，还有您不能解决的事么。这一次无论如何请您伸出援手，我和我的族人都将感激不尽。”

“你们这些血族呀，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掏出几块晶石就能摆平一切？天底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不怕老实告诉你，这次的事很棘手，你出再多的晶石都没人敢来帮你，来了也帮不上忙。要不是石雀希望这边保持安定，非要找我来看看，我才不来蹚浑水。”

王浩倒不完全是危言耸听，这件事情的确十分棘手，玄门法典记载的清清楚楚，西方既然划定给魔族，玄门今后就不能插手，相信也没有人为了微不足道的血族出头，不惜开罪魔族，而且这种事石雀也不会答应，如今魔族刚刚迁入人界，和谐比什么都要重要。勿猜在欧洲一桩独大，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这都是针对别人而言，对胖子来说是小菜一碟。

王浩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和魔族的特殊关系，仅仅是道出魔族和玄门间的关系，以及目前的局势，一个字，难！晶石他要收，但是只帮忙游说魔族，不保证血族的周全，即便如此，也是让老尼古拉感恩戴德了，感激当然不能光用嘴说，为了表达谢意，胖子又收获一小袋晶石。

相对于强大的修真者，血族是渺小的存在，能找到帮忙说话的人就很难了，何况王浩既然敢收下晶石，就至少该有几分把握。

事实上，王浩有能力榨出更多的晶石，但是他没有那么做，这叫欲擒故纵，他不想给血族安全感，相反的，他要让老尼古拉提心吊胆。只要勿猜还在欧洲，血族就是个自动柜员机，提取的是上等晶石，而且无需任何银行卡，他们甚至会自动的把晶石送上门来。

胖子刚走，凯奇就从一个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

眼下是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际，凯奇除了在追求苏雪的时候冒了回傻气，平曰里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为此，老尼古拉提前结束对他的幽闭，让他将功补过。

可惜，凯奇的表现再次让老尼古拉失望。

“这个胖子是个卑鄙的吸血鬼，我们不应该与他合作，与其白白的送给他晶石，我们还不如直接把晶石交给魔族。”

凯奇的咒骂让老尼古拉皱起眉头：“胡说！我们宁可送三倍的晶石给他，也绝不交给魔族半颗晶石！看来我提前结束对你的幽闭是个失误，笼罩在你心头的仇恨仍然没有散去，仇恨依然蒙蔽着你的眼睛。”

凯奇不由惊呆，自从出生以来，这是第二次见祖父愤怒，第一次是关他幽闭的时候。

王浩在玄门的地位超然，而且神通广大，将晶石送给他，至少能买到一份交情，关键时刻，这份交情是可以救命的，就在不久前，王浩就从三公子的手里救过血族一次。

但是把晶石交给血族却是被掠夺，魔族不会记得血族的好，只会变本加厉的压榨，长久下去，血族势必被魔族所奴役，成为魔族的敛财的工具，甚至是奴隶。

维持血族的生存和读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王浩的身上，魔族的出现是一次逆转，血族从此风光不在，从此以后，只能在夹缝里求生存，可是老尼古拉最宠爱的凯奇，对目前的处境一点觉悟都没有，仅仅把这次的风波当作是一次危机，这怎么不让他痛心疾首。

为了配合王浩的说辞，勿猜停止对血族的胁迫，当然，仅仅是暂时停止而已，并没有给出任何承诺，所以他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从新掠夺血族。

尽管魔族没有言明收兵和王浩有关，老尼古拉对此却深信不疑，也许他能想到王浩的游说并不艰难，但是他绝对想不到，王浩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东方。

一方面，海外有强大的魔族威胁，局域姓的冲突接连不断，另一方面，修真家族风起云涌，随时都可能爆发动乱。即使在玄门自身也存在内患，玄天宗的余孽未除，还有魔族之前留下的歼细。

玄门此刻的处境应该用内忧外患来形容，石雀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要创造神话般的非凡功绩攻，就要承受巨大的压迫和动荡。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是求稳，只要玄门不乱，他至少有一战的能力。恐慌是稳定的大敌，由于掩饰的极佳，除了少数睿智的掌教级人物隐隐感觉到不安，整体来说波澜不惊。

说到胖子，石雀是又喜又恨。喜欢他的才华，能力，喜欢他没有野心，如果每个人都少一分野心，世界也就太平了。不过没有野心不等于没有责任感啊！

玄门的危机，别人不知道没关系，石雀宁可他们不知道，但是胖子非知道不可。如今玄门的两大外患都寄托在王浩身上，死胖子却一点重任在肩的觉悟都没有，成天琢磨着游山玩水，泡妹妹，躲清闲。

本来石雀就够闹心的，谁知道胖子在欧洲待了一周时间，居然乐不思蜀了，老家伙终于沉不住气了，等胖子回到草庐，第一时间拉他去面授机宜。

“修真家族的威胁不大，玄门压得住他么，关键在于魔族，要是他们没有动作，玄天宗和修真家族都不敢闹事，不过要是魔族生变，玄天宗一定会乘机捣乱，还有修真家族，他们的实力虽弱，但是却和玄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像寄生虫。强者不怕对手，却可能被疾病拖垮。老朽先说这么多，你刚从欧洲回来，谈谈他们的动向？”石雀一不再是以往的无赖，神情十分严肃。

王浩不屑道：“有这么严重么？魔族刚迁到人界，地皮还没踩热呢，再说，他们迁来人界就是逃避战祸，干吗要闹事？”

石雀发出一声叹息，无奈道：“老朽知道他们的初衷是好的，不想闹事，要不然就不会同意他们迁来。但是如今时局混乱，我们不得不防啊，玄天宗也是三大古派之一，他们行事诡异，发展的速度远比别的宗派快，而且两次神魔大战都置身事外，依老朽的判断，他们的实力比起蜀山和星月宗只强不弱，现在他们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就像一条看不见的毒蛇，叫人寝食难安。”

“别危言耸听了，玄天宗再强也就是个宗派，他是藏起来了，不过你也斩断了他的手臂。如今的玄天宗胜败名列，成了过街老鼠，没有哪个宗派敢追随他？玄门这种地方，凭一己之力能做成什么？就算他实力大过蜀山，大过星月宗，他能经受得住两大古派联手么？”王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掏出一本旅游杂志，看封面似乎是雪域高原的旖旎风光。

这死胖子终于开窍了，石雀险些老泪纵横，用力的抱住胖子肩膀，激动道：“我的老弟呀，你终于明白权利的妙处了，不错，单靠一个门派什么都做不成。不过你可知道，像玄天宗这种宗派，可怕之处就在于藏在暗处，摆脱了一切的束缚，他们反而可以不择手段，你想想，玄天宗目前势单力孤，他要颠覆玄门，唯一的方法是制造混乱，浑水摸鱼。魔族迁入人界，两大势力彼此满怀仇视，而且缺少沟通，这不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老朽正是担心他们利用玄门和魔族的仇视，从中挑起事端。”

王浩也不笨，也认可这话说的有理。

孺子可教，可造之材！石雀顿时两眼放光，甚至考虑到等自己飞升以后，胖子是否是接班人的最佳人选。

目前的关键在于稳定，只要魔族不发动，玄天宗就掀不起大浪。在稳定的前提下，渐渐将危机化解于无形才是上策。落到具体的行动就是，一方面稳住魔族，另外一方面解决修真家族和玄天宗的问题，内忧一旦化解，魔族在没有人使坏的情况下不会发生变故。

以上是石雀老鬼的想法，推心置腹，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石雀，一个是王浩。而且从接受魔族的迁徙时，石雀就预先做好的打算，他故意创造条件，让王浩得到魔族信任，为的就是有个能沟通的人，以免玄天宗乘机挑拨。到了关键时刻，不求胖子能化解危机，哪怕拖延魔族十天半月，也足够他做出应变了。

郁闷的是，这个计划似乎是为胖子量身定制的，无论是接近修真家族，还是和魔族周旋，都是他分内的责任。王浩不喜欢秘密，秘密通常意味着责任，而责任对胸无大志的人是彻头彻尾的负担。

“这怎么行！我约好人到藏省去猎奇呢。”刚才还是满脸认真的胖子当场打回原形。

“你~”一脸信任的神情的石雀不由语塞，果然是烂泥糊不上墙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