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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凡所谓的钦差总领辽南诸军大臣行辕,就设立在离前线诸营不过十余里的地方。站在行辕大帐前的土丘上,用望远镜东看,沿着辽河,以田庄台为核心的战线一览无余。清季用兵,钦差之尊,离一线之近从无可比徐一凡。
其实这还是辽南诸军苦劝大帅保重的结果了,经历了这么多血雨腥风,徐一凡的胆子早就练了出来,更别说当初他还跟着步兵冲阵,猛攻安州前的日军防线了。
钦差行辕是数十个牛皮大帐组成,从这里一直到锦州,都竖起了高高低低的木杆,有线电报线一直拉了过来,机器也多是从锦州电报局拉过来。行辕设立在这里,也能和辽阳还有锦州后方保持联系。同时还起着督战的作用,徐一凡亲身巡视诸营,而李云众坐镇行辕,设立督战队,有敢退避过行辕一线,定斩不饶。
十余里的路程,在徐一凡不要命的催马疾驰之下,转眼即到。行辕外围守备的卫兵才问了一声:“什么人!”
就听见队伍中溥仰那全军熟悉的嗓门儿——他也经常奉徐一凡的命令大声传令,在当初禁卫军主力回师安州的时候,行军的官兵没少听见他那京片子跟叫驴似的队伍前头后头的嚷嚷。
“大帅回辕!有紧急军务!传李大人!”
他上马而去,直奔聂士成顶在中央的禁卫军第三镇续备军营头而去。跟在徐一凡身后的戈什哈和骑兵们也纷纷下马。勒住缰绳不安的看着眼前一切。
战前的计划就是从两个方向。在西起辽河,北到大石桥,南不过牛庄的地方,和日军打一场决定性的会战。种种迹象也表明,日军的确是在这一区域展开了主力。谁知道才展开打了没几天,徐一凡就在这个晚上跟了疯似的赶回来,说小鬼子要撤!
李云纵沉吟一下,不动声色的淡淡反问:“大帅。这是前线诸营头侦察出来地鬼子动向?行辕为什么没有得到军情汇报?”
徐一凡总不好说是自己做了场梦。突然就跳出这个念头。而且这个念头还不可遏制,膨胀得越来越大。让他骑在马上,都忍不住有些颤!
这最后一战的胜负之机,也许就在这须臾之间!
他读史也算不少,大军统帅,总有一些说不出来的直觉。这都是因为大军统帅位置在最高处,种种情报,都在他那里汇总。政治军事,大军统帅都有全盘了解。这些念头往往都在统帅脑海中盘旋不去,下意识的就在反复分析,总结,推测。也许就在某个时候,推断出来地结果就以突然的方式突然跳出来,撕开眼前一切的战场迷雾,将所有因果和可能生的变故,**裸的展现在面前!
李云纵一向以标准军人自许,只是专注于战事。和战事相关的国内政局变化,他也从来不多过问。而徐一凡却并不一样,这场甲午,从穿越伊始,就在他脑海中念兹在兹,盘旋不去。战事起后,随着战局的变化,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推算,考虑,判断每一种变化,每一种可能。他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对这个时代地深刻了解,对双方统帅心态,意志,能力,决心地把握。这都是后世百年的研究成果,这样地优势,在这个时代,只有他一个人享有!
在这一刻,他无比相信他自己的直觉。
但是此刻,对于李云纵的问,他也只有板着脸回答:“这是我自己的判断!不要问什么情报汇总,参谋想定了,都是老子一个人的决定!”
“没有这些支撑,如何能骤然改变大军动作?大帅想过没有,以轻兵袭远,做纵深追击,胜利的希望就系于日军是在突然改变部署,大幅度后撤的基础上。轻兵袭远可以扰乱他们,压迫他们,迫使他们的撤退变成溃败!但是如果这个基础不存在,那么这样的奔袭,只会在日军严整的防线上撞得头破血流!大帅,禁卫军乃此战基石,不可轻掷!”
“这是老子的禁卫军!”“这是民族的禁卫军!”
徐一凡目光冒火,捏着马鞭和李云纵毫不动摇的目光对上,几乎碰出了火星!
“好,你李云纵好得很……这个时候跟我叫民族的武力了…………”徐一凡烦躁的来回踱步,马鞭挥得忽忽声响,侍立在他身后的人提心吊胆看着,生怕徐一凡一鞭子打在李云纵身上。夺权锦州以来,大帅的情绪总有些阴晴不定。
此时跟在徐一凡身边的没有楚万里这狐狸,李云纵不愿意去猜徐一凡心思。聂士成他们不敢猜,溥仰他们是干脆猜不到。
要是楚万里在。一口就能叫破徐一凡心里面的挣扎,他又想当民族英雄。想从头到尾将这一战打完,亲手挽回百年国运。一边又知道这场战事他捞到的个人好处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最好地办法是功成身退去两江,积蓄实力,再挖大清的墙角。国家气运和个人野心夹杂在一起。每一个抉择都有挣扎,才让他如此暴躁难安。楚万里多半还要加一句刻薄地评论。
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徐一凡缓缓站定,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纷乱地吐气。他转头向东,出神的看着沉沉黑夜。周围人的目光也被他牵动,向东看去。
“…………天下虽大,英杰虽多。但是此时此地,云纵,你知道么?整个日本,他们的敌人。唯我徐一凡一人而已!同样,我也是身后这个国家,身居高位的绝大多数人之敌!以一人当天下,过瘾得很。也累得很…………平常时候我都放手给你们,但是这百年气运转折关头,我却只相信我自己!这是老子地使命!老子不是白来的!”
王霸之气不是靠你的地位,靠你的钱财,靠你的手腕。读史穷尽三千年,总有王兴焉。挟剑之士景从,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靠的是你的功绩,你翻转天下的能力。还有你的决心和意志!
徐一凡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还是看着远方:“云纵,你想想。如果一个国家,只以你一人为敌。此时战事,最好地选择是什么?将我拖在这里,耗在这里,他们已经知道,面对面的已经打不垮我了……他们要和我背后那些蝇营狗苟之辈联手来对付老子!其行不一,其心如一…………
***,徐老子会怕他们?”
徐一凡猛的骂了一句脏话,猛然回头,死死看着绷紧了脸地李云纵:“这个关头,老子再荒谬的决定,你也得跟从,要不就滚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老子的决定,就是要将这场噩梦终结在自己手中,将今后百年的血色,亲手荡涤干净!日军,今夜必撤,而我们,此时唯一的选择,就是两线都轻兵袭远追击!”
李云纵默不作声的立正行礼,淡淡道:“大帅既然决定,标下决然执行…………只是楚万里现在恐怕还在辽阳,咱们原定的计划,是攻势展开之后七天,他再移镇大石桥一线,相机起全面攻势。如果日军今夜就退,只怕大石桥方向进行压迫攻击已经来不及了……至于说正面,聂士成正在赶回来。但是他地第三镇续备军可用来执行袭远追击地精锐不多,调整部署,今夜也来不及了……宋庆和依克唐阿两军…………”
李云纵几乎不可见的摇摇头,仍然站得笔直:“大帅将一标一营交给我吧!还有姜大人率领地数百骑兵弟兄。有这千人,也可以打过去了。其他的标下不敢保证,只要有一兵一卒,还有一口气在,标下一定追击压迫日军,直到他们崩溃!”
一标一营就是徐一凡带过来的小舅子营,姜子鸣还带了收拢的二三百名骑兵。这就是徐一凡现在手头全部的机动兵力,唯一可靠的战斗力量。刚才李云纵的话让他火热的心头已经冷静了一些下来,对于部队展开情况最为了解的他,说的兵力情况都是再现实不过。大军是按照原来战役想定所部署的,日军如果真是今夜突然要退,那么辽南正面来得及调用的也只有这点部队,其他营头都指望不上。至于大石桥一线,位于日军北面的禁卫军主力。兵力调动不是玩电子游戏,更没有现代的通讯指挥手段,想让禁卫军主力在他一个决定之下就马上转入攻击,神仙也做不到。以区区千人的兵力,追赶压迫上万日军,其九死一生,可见一斑。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这千人左右的兵力全部填进去了,也不见得能将鬼子压迫得崩溃!
难道老子真的没法给这场战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先前多少努力,到了最后还就得功亏一篑?老子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在这里粉碎这股大敌,欲只手而补天裂。这天裂得却如此之大,后世垂近百年。多少仁人志士以身而为五色石填进去…………难道老子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老子赶到这茫茫夜色才不祥初起的时候,用了这么多生命来献祭,甚至不惜将自己也填进去,难道还不成么?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啃不掉龟缩一地地日军。自己油滑一点,主动赶紧请调两江。朝廷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这京师肘腋之地。更不需要他来竞这全功——不是不想留他在这里虚耗实力,而是他有两万兵在手,谁也没法将他怎么办。赶他到两江远远的,也是次佳地选择。可是这些鬼子怎么办?最大的可能,在他走后,还是在列强地协调下,以说得过去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事。朝廷让步点,日本少吃点,列强的好处再给点……天下太平。但是日本的野心没有彻底从脊梁骨打断,他们还会休养生息。还会卷土重来…………最重要的,这不是他想要地那个甲午!
致远,沉了。邓世昌,死了。他不想愧对他们。不想这个时空的国人,还象他来的那个时代,一提到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年头,就有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沉默之中,姜子鸣突然愤然出列,单膝落地:“大帅,下令吧!标下等蒙大帅恩养收留,又干的是这光宗耀祖的活计。大帅一声令下。我们为大帅追到这海东尽头!”
戴军陈彬也出列打千:“大帅。下令吧!”
数十名前马贼,现禁卫军骑兵也纷纷打千半跪:“大帅。咱们知道天下谁是英雄好汉,给好汉子牵马,也不给赖汉子当祖宗!这都是给咱们争口气的活儿,咱们不干,没脸见人!不能让那么多弟兄在朝鲜,在东北白死了!”
“当初在口外,和一个都统当对头了不得了。现在咱们大帅是和整个小日本儿,还有那么多王八操的当官儿的为敌!这滋味儿…………嘿嘿!”
小舅子营代营官王也在随侍队伍当中,这个时候早就涨得满脸通红,想挤到前面也请战。他也是南洋学兵出身,国家民族意识不用说了。徐一凡孤身站在夜色当中,傲然与整个日本帝国为敌,与整个天下为敌。这等风采,热血男儿身处其间,只有热血沸腾!
…………虽然这大人恶趣味当真不少…………
他还没开口,站在他前面地溥仰也冬的一声跪下去了:“大帅,爱新觉罗家,也不全是松包软蛋!***,打完这仗,回头收拾这些王八操的。大帅当军机大臣,当宰相,当天下兵马大元帅…………封个王也不过分!咱们来重整这江山!您要说一声儿不让我去,我死在你当间儿,血喷你一脸!”
徐一凡一笑,伸手要去拉马缰绳:“一块儿去。”
他手才伸出去,就被李云纵按住。这个英武青年认真地看着他:“……大帅,虽然您说的什么百年血色,我还有些不明白,也不知道您为什么就对这场战事耿耿于怀……可是我知道,大帅不是为了自己才做这个决定,您,其实是可以走开的…………天下,唯大人一人而已。男儿为鹰犬驱策于大人麾下,此生何负?天下少得了我等,少不了大人。这队伍,我带。”多亏大人拉拔。标下不能让左冠亭在地下笑话我啊!其他营头指望不上,说实在地,他们能奉命朝前攻攻,已经不容易了。这战事,还是咱们来收拾吧!大帅恩典,来生再报!”
徐一凡拍拍他肩膀,头一摆。示意他入列。聂士成一声大吼,跟着他从朝鲜转战出来的戈什哈们纷纷策马入列。徐一凡一句话也不说,肃然立正行礼。李云纵回礼之后,再不回顾。大声令:“出!”
千余将士,无一人回头。夜色中策马而前。只有聂士成回头向西南而望,那是北京城方向:“皇上啊,您瞧见了么?这样下去,您争不过大帅了呀!”
北京城。
颐和园,德和楼。
高达七丈,成三层楼高地戏台子上,正是锣鼓喧天。顶板七个天井。地板上的地井。主台上地水井和五个方池。正满天神佛,飘摇而降。锣鼓点也打在分际上。京城出名的琴师杨隆寿正一脸肃然,配合着急急风的锣鼓点儿拉着起霸的调。
谁都知道,杨隆寿是京城四名琴师之一。不是他去傍角儿,可是角儿去傍他。*****出场包银和京师顶级名角儿一个价,四百两京平!脾气还大,没有云南马蹄土让他香够了,别指望他出场。可是今儿,他没了半点架子,摇头晃脑的,拉得比谁都认真。
今儿他傍地角儿也了不得,四九城闻名的杨猴子杨月楼!谁都知道他的猴戏,有出风入云之概。他的拿手镇场子戏《安天会》,更是等闲瞧不着。不过今儿,可是什么功夫都拿出来了。上一场戏,出场那一百零八个跟头翻得是台下人目眩神迷,采声不断。老命都豁出来了!和他搭班的都是名角儿,演李靖的俞菊笙,巨灵神的张胜奎…………这些角儿脾气都挺那个,能把他们弄到一个台子上可不容易!领戏的往常磕头也求不到啊。
原因无他,今儿在台下的是慈禧老佛爷,皇上他老人家色笑在一旁承欢。老佛爷还恩典在京二品以上,有实缺的大员,连同各王府地王爷,郡王,贝勒,格格们一起瞧戏。说是万寿不过了,可是戏总得瞧一场吧,图的就是这个乐和。
德和楼戏台下面,到处晃动的都是油光水滑的大辫子。宗室年轻爷们儿,到了这个场合也不爱戴帽,图地就是这个潇洒劲儿。当官的有点顾忌,领顶辉煌,一丝不苟。坐在那儿也在低声谈笑。帝党后党的人物差不多各自一半。在戏台下面,似乎也没有了往日朝堂上面的隔阂。现在大清算是国泰民安,大家各安其位。各有各的好处。小鬼子也没有了前几个月的折腾劲儿,西洋鬼子都说要调停,他们还有几天蹦达头儿?要说大家有什么心思,也就是辽左之地,那手握重兵的家伙。一天他还在那儿,大家就有一天下意识的担
朝局现在初步平衡了,大家日子也还算滋润。这个家伙却越来越难以复制。想想都毛。几万兵摆在那儿,就算他没那个心,谁不担心他进京来一勺将大家烩了?偏偏现在还没法子对付他!
老佛爷今儿钦点这出《安天会》也是其来有自。东海出了一个天不管地不收地泼猴,搅了王母娘娘地蟠桃盛宴,最后还是将这泼猴压在五指山下…………老佛爷也得讨个好口采嘛!这些日子,朝廷谁不觉着都给那海东泼猴逼得步步退让?
戏好,角儿好。大家干脆就放开怀抱,乐上一天吧。管***在辽南谁胜谁败呢。
戏台上,杨月楼已经出场。正唱道喜迁莺地曲牌,一副云遮月的嗓子:“望瑶池祥云笼罩。见苍松翠柏阴交…………此处正是瑶池,有两个童儿在此把守。岂可放我进去,这这这…………”
加上他那身段,那做科,不愧是杨活猴之名,两句唱罢。已经是满堂的采声!
慈禧端坐在二层的莲花座上,身边全是莺莺燕燕地宗室贵妇贵女。李大姑娘和秀宁侍立左右。光绪坐在她斜前方的座儿上,都在偷眼瞧着慈禧脸上神色。看她露出笑容叫好,顿时个个拍掌喊好。李大妹子开口,一口保定乡音:“老佛爷,这么好活计,应该赏!”
听到她开口,宗室贵女都腹诽,这么个一脑袋高梁花子地丫头,居然得老佛爷宠爱。真没天理!
慈禧笑呵呵的,一脸慈祥:“是该赏,是该赏!你说该赏多少?”
李大妹子眨眨眼睛:“赏五十两?”
慈禧一笑,秀宁在旁边笑道:“小鬼子现在只能求和。*****朝中众正盈朝,国泰民安,老佛爷,给您求个情,多赏点儿吧!”
“这丫头,还是这么可人意思,瞧瞧多会说话?”慈禧大笑,指着秀宁对在座儿地贵妇说。贵妇们都点头。心里头那醋火冒得更高:“一找不着男人的老姑娘。偏偏这么招老佛爷喜欢!老天爷都瞎了眼!”
慈禧招手:“莲英哪,去拿二百两散的。装箩里,赏他们一把吧!”
坐在前面的光绪一直在陪笑,腰弯得跟虾米似的。下面突然有个二品大员听到长随说了几句什么,悄悄回头朝上面看了一眼。光绪除了照应着慈禧神色,一团神地还留意着那边。看到讯号,看到了那官儿的暗示,陪笑着站起身来:“老佛爷,求您个慈悲,儿臣坐久了……”
“要去五谷轮回之所?”慈禧笑着用念白说。宗室贵女们捂着手绢儿一阵笑。光绪也陪笑:“老佛爷明鉴万里!儿臣不孝,罚儿臣待会儿跪着陪老佛爷听戏。”
慈禧笑着摆手:“去吧去吧,你跪着,谁还能站着?这戏还听不听了?”光绪如蒙大赦,行礼退下。李莲英才吩咐完小太监去拿赏钱,转回头来就凑在慈禧耳边:“老佛爷,姓文的回京师了,多半是才从辽南回来的…………皇上想抓兵哪……”
李莲英在那儿说话,离慈禧最近的李大妹子和秀宁都不动声色的挪开了一点。互相望望,都没吭声。只有秀宁,大眼睛里略微有丝忧色,悄悄的看了光绪离开的地方一眼。
“世老三告诉你的?”慈禧神色不动的问。
“是,世大人说了,求老佛爷拿个主意。”
慈禧哼了一声:“我没主意,让皇上和那姓徐地打擂台去,我不管着。”
“世大人说兵皇上可抓不得…………”
慈禧猛的一拍椅子扶手,怒道:“就皇上皇上!你们就盯着那点儿被皇上的人抢走的位置!除了皇上,那姓徐地你们都不管了是不是?皇上能收拾得了他,我给皇上念佛!”
慈禧声音略微一大,顿时就吓得周围闺女们脸色青。慈禧朝她们笑笑,转头又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告诉世老三,就让皇上和他斗!谁输了,我都不心疼!”
在离德和楼不远的一处院子里面,光绪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院子外面,都是贴心的太监把守。自从紫禁城之变慈禧二度归政以来,光绪也大着胆子换了身边几个太监。现在算是有点小小的自由了。慈禧也对他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进了院子,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便装中年,正是帝党骨干,二度归政之后被光绪提拔为兵部侍郎的状元郎文廷式。他在帝党后党争斗中忠心耿耿,多是冲在前面,几次要充军,几次都阴差阳错地被保下来。现在是后党心目中接替翁同地旗手。这次。是太监们用运水车装进来的。
看着光绪进来,文廷式扑通一声跪下。光绪眼睛里面也泛出了泪花儿。忙不迭地亲手来扶他:“道希。道希,当真辛苦你了。辽南兵荒马乱,徐一凡又是那样跋扈的将军,我真担心你地安危!”
被皇上称自己的字,这是何等荣宠?
文廷式不顾光绪搀扶,重重磕头下去:“圣君在上。臣敢不效力,继之以死!”
光绪感慨地笑:“好好好……起来说话。道希,你这个人,我很明白…………进行得如何?”
文廷式站起来肃立在那儿:“幸不辱命!宋庆和依克唐阿的营头臣都去了,徐一凡带到辽南地不过千把人,几万人他们也盯不过来。宋庆和依克唐阿都表示,决然听皇上的话。在前线誓不力战,让这仗打久一点,好让朝廷有上下其间的余地…………不能让徐一凡竟了全功,这功劳。不管后来是抚是剿,都是皇上的!”
光绪感慨得不住抚胸:“国有良将啊…………道希,徐一凡毕竟在打鬼子。没他那句不降,也没有我今天这个位置。如此对待他,是不是…………”
文廷式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皇上,徐一凡如此跋扈,皇上保全他荣华富贵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功高盖主是什么下场,徐一凡应该明白,他如此不知收敛地继续行事下去,什么下场等着他,他也该明白!现在是圣君在位。不是小人当道。用不着他在外面当藩镇!权归于一。则事定于一。只要徐一凡不能胜,给小鬼子挡住。皇上要调他的职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接下来。这和战大局就是皇上主持!”
他说得兴奋,甚至手舞足蹈,光绪也笑吟吟的听着,一点也不责怪他的失礼举动。
“剿,则以宋庆依克唐阿两军为主,困也困死了小鬼子!海上通道,有西洋兵船帮助封锁。抚,则将藩国朝鲜拿出来,出力西洋列国,甚或日本只要肯退兵道歉,也可分一杯羹……皇上,此事不是自撤藩篱,而是削去徐一凡根本!更重要的是,原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皇上插不上手。现在正可以借助此事,和西洋各国搭上关系。皇上圣君气度,更宽宏大量,洋人都是重利之徒,必然远人来朝!此战结束,皇上外接列国之欢,内则有复社稷之功。天下何不归心?国朝中兴,比见于当代!”
光绪本来已经坐下来听了,听到激动处又猛的站起:“好好好!这才是忠臣谋国之言!徐一凡虽有大功,但跋扈过甚,只有用这个法子才能保全他。朕对得起他!至于日本,不过藓疥之患,朝鲜分一部分给他们,也该满足了——朝鲜南面本来就是他们在占着嘛!朝鲜北面给出力西洋各国,也是正论,没有白跑腿的道理…………此战了结,咱们君臣一体,好好做!朕必不负你等,也不会负翁老师,朕要给他平反昭雪!”
“皇上…………”文廷式大哭,伏地叩。浑身抽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光绪也眼泛泪花,被自己感动了。君臣莫逆,似乎就在这一哭之间。
这头在上演这感动的戏码,德和楼这里却人人吓得脸色苍白。原因无他,小太监将装赏银的箩子拿上来,只要慈禧说一声赏,顿时就马上朝台上扬去。慈禧无意扫了那箩一眼,就气得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
箩子里面都是散碎银两,碎银子不够,来不及现剪,就凑了些洋钱在里头。宫廷赏戏班子,讲究的就是用碎的那么一扬,看台上抢去。那些包银四百两一场的大角儿也撅着**抢得热闹,知道老佛爷爱看这一出
没成想,凑地洋钱里面,很有几枚徐一凡私铸的徐大头。这洋钱成色好又方便,托大盛魁广泛的行销网络,已经通行北地。朝廷也早就现,当一个徐一凡的罪过报给过上面儿。徐一凡的其他大罪朝廷都拿他没法子,这私铸洋钱还能拿他怎么办?慈禧心里憋气,看到有徐一凡头像在上面的洋钱就心悸。现下几枚徐大头亮晶晶的躺在箩子上面,给慈禧看个正着,那还有得好?
慈禧在那里脸色铁青,小太监已经尿了裤子。连李莲英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底下座上也觉出不对,一个个扬脸朝上看,偷瞧着连李莲英都跪下了,胆小一点的已经扑通一声跟着跪了下来。台上正热闹地场面也僵住,个个角儿呆和木偶一样站着。转眼之间这么大一个德和楼,居然鸦雀无声!
秀宁在旁边暗叹一声,轻轻走了过来,伸手拿起那几枚洋钱。周围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秀宁的举动。就瞧见她轻舒皓腕,将徐大头朝台上掷去:“谢老佛爷地赏,徐大头落地喽!”
李莲英是何等人物,知道秀宁在替他解围。感激的看了秀宁一眼,飞也似的跳了起来,抄起箩子拿出吃奶的气力就朝台上扬:“谢老佛爷赏,徐大头落地喽!”
碎银洋钱纷纷落地,戏台上这些角儿才反应过来,嗡的一声就撅着**抢在一处,喊声阵阵:“徐大头落地喽!徐大头落地喽!”
慈禧已经展颜而笑,闭着眼睛坐了下来,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喊声。
一片热闹当中,只有秀宁幽幽一叹。
德和楼的喊声,也传到了不远处的院子里面来。徐大头落地喽这几个字喊得昆明湖似乎都起了水波。
光绪和文廷式侧耳听听,文廷式笑道:“皇上,好口采。”
光绪也微微点头,淡淡一笑:“是啊,好口采…………”夜色当中,白老将宋庆悄然而立。在他身后,侍立着毅军的亲信官佐。
徐一凡离营,他们追出来恭送,没赶上。但是宋庆也不回营,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风寒露重,谁劝他回营,宋庆都不听。这位老将似乎猜到了徐一凡要做什么,只是翘向行辕方向西望。不住派出哨探,远远的打听行辕动静,然后回报。
消息一个个的传过来。
徐一凡疾驰回营。
行辕所有禁卫军将士整队集合,排成纵列,做好临战准备!
聂士成从中央战线赶回来,亲身加入了这个纵列!
千余将士,振旅而行,直指没被宋庆打下来的田庄台,直指田庄台背后的辽河,无一人反顾,只是在夜色当中一直向前!
徐大帅身边仅余亲卫一,肃立夜风当中,向不顾而去的千余虎贲行礼。久久不曾放手!
最后一个消息传来之后,宋庆身子一摇,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辽河,火光之下,河水上浮动的似乎就是道道血光。
他身子一晃,硬是喷出口血来,不是风呛了肺管,而是硬生生将下嘴唇咬下一块肉来!
老将放声大哭:“我对不起这些好汉子啊!我对不起徐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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