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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四年,八月二十九日。
晨风从安州城头冷冷的掠过,低矮的城头上面,并没有一兵一卒的踪迹,只有一面禁卫军苍龙军旗在猎猎舞动。
这是一座典型的朝鲜小城,城墙低矮,还颇有颓乩之处。本来这个小城地位就不如何重要,不过是朝鲜咸镜北道所隶属的一个小小县监。朝鲜地方官制,道以下府牧郡县四个单位都是平行的,安州既不靠近中朝边境,又离北朝鲜中枢平壤有点距离,更不是大府大牧,本来就有点无足轻重。
徐一凡介入北朝鲜以来,地方官制大坏,又碰上一次东学党暴乱,地方官早就走避一空,安州早就成了禁卫军军管之地。朝鲜政府连平壤都不敢和徐一凡争,更别说安州这种小城了。
但是现在,安州却成了中日两国各方势力专注之地!
徐一凡将禁卫军后路总基地选择在这里,一是因为这里离东海岸远一些,东海岸直面日本,是别人的天下,要是日军上6,直扑他后路总基地,那就不好玩儿了。设在西北部靠近黄海的地方,6上可以摆兵屏障保护。就算鬼子想从西海岸登6,先要先打平了北洋水师再说,自己怎么样也有缓冲的时间。
二就是安州这个地方离中朝边境不远不近,太靠近中朝边境了,怕这个后路总基地受到大清其他势力的干扰注意,太离平壤远了,他照应不到。
正因为如此,过去一年。源源不断的物资先到大同江口,一半在平壤卸载,一半顺着大同江往东,剩下一半,或用朝鲜民夫起旱运送。或通过大同江和大宁江之间水量并不是很大的小水路转运。安州周围,开辟出了四通八达地便道。周围田野早就给那些络绎不绝的,日日运送物资的朝鲜民夫踩成了白地。在这个小小的县监城所在之地,徐一凡在这里储备了几百万斤的粮食,三百余万子弹,万余炮弹,军装器械物资不计其数!城内城外,满是仓库,平民一概迁走。最多地时候驻军有四个营三千多人,靠近海岸的地方修造了严整坚固地工事。这个后路总基地的作用不用说也知道该多么重要。
如果一开始就在平壤会战不利。那么这里就是后退的依托,徐一凡可以利用这里的物资在朝鲜边打边退,步步向中朝边境撤退。如果朝鲜局势能够底定,他回师国内,这里到铁山,小港汊无数,夜间用小船出海。到辽南也不过是一夜的功夫。完全可以从水路补给他回师辽南的6军部队,现在的海军,还没有夜间巡逻封锁这么大一片海域的技术水平——就算贴着海岸线走。将物资转运到鸭绿江口,也能省下徐一凡多少功夫!
安州如果丢失,后果是灾难性的。从全局来说,徐一凡就彻底丧失了在北朝鲜战略机动地余地,只有困守平壤一隅之地。要不给日军包着打。要不就被监视着无力动弹,单单靠平壤物资的6上追送补给。他的作战半径不过就是几百里的范围。也就等于失去了对整个甲午战局的影响力,那么甲午,最后的结果,还是他曾经读到过的那个甲午!
所以徐一凡一边将聂士成所部派到了慈山,掩护安州东南面,自己在安州靠海一侧修建了防御阵地,配备了相当多地机关枪,两个禁卫军老底子营对日军可能的上6进行防守。骑兵在平壤到安州之间往来穿梭,随时注意这里动向。
战事一旦开始,局势的变化就让战前最周密地准备成了空文。平壤正面出现战机,有很快歼灭整个第五师团的这个优良态势!打掉一个完整的第五师团,这诱惑力有多大不用说也知道。这种战前辛苦编练出来的常备军,整个日本不过六七个,打掉两三个,日本这仗也就打不下去了。而且那个时候第三师团还未曾上6,放在徐一凡面前的这个各个击破,底定朝鲜战局地机会有如天赐一般,不仅仅是他,包括德国顾问,自己地参谋本部,到禁卫军官兵,谁肯放过?
军学的原理就是争取战场地主动,什么伤亡消耗,都不是根本性的东西,说到底,士兵可以招募训练,军官可以培养,武器可以生产购买,冷酷一点,都是数字而已。可是战场的主动权,却是一旦错过,却再也不会回来!
获得主动权的军队,数量虽少也可以胜利。失去主动权的军队,数量再大也只能被动应付,等着挨打。这个诱惑摆在面前,再加上多了聂功亭的一支部队掩护慈山,一万人怎么也能阻挡日军几天,禁卫军上下有志一同,抽调所有能集中的兵力,打掉第五师团!
战场迷雾层层笼罩,双方迅因应变化,又互相错进错出,都在力争着主动权。第五师团为了荣誉孤军挺进,错判了徐一凡的力量,结果招致歼灭。而第三师团的迅上6,并且弄险轻兵挺进,再加上致命的盛军溃败。结果就造成了这样一种局面,安州这个要地,突然就敞开在本来看似绝无机会的第三师团面前,而这个时候安州只有两营新兵!而徐一凡匆匆回援的禁卫军主力,在时间上还差了那么致命的一天!
战事的焦点,就这样汇聚于安州,徐一凡是否有回天之力,川上是否能战胜他这个一生对手,杨士骧的盘算能否成功,种种桩桩,直至这场战事的两国国运,就这样集中在这座以前绝无人注意的小城之上!
“阁下,肃川里已经在我第三师团手中!”
肃川里这处三岔的要点,已经满布了欢呼雀跃的日军官兵,道路两侧的丘陵山地。满满地都是耀武扬威的日军官兵,三个联队的日军再度丢弃了不多的辎重于慈山,留一个大队驻守,饱餐一顿盛军留下的粮食,以必死地决心肃川里追击前进。从上到下。都拿出了吃奶的气力,不要命地往前赶。
从川上操六到桂太郎。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到了肃川里,却迎头碰上徐一凡的主力!要是能用自己余生数十年换取比徐一凡早到一步的话,川上操六估计自己毫不犹豫的就换了!
真实的结果是他们于八月二十九日中午抵达肃川里,在那里守备的只有百余名骑兵——都称不上是守备了,了不起是一个侦察警戒幕。对上大队的步兵,这些骑兵小宇宙爆了也抵挡不了,一边尽力还击,绝望的试图拖延以下日军前进地步伐,一边分两路撤退。一路向安州,一路退向平壤,尽快的将肃川里失陷的消息传出去。
中午才过,第三师团丰桥第十八联队已经控制住肃川里四处要点,目送士气高昂的大迫旅团这些已经转战数百里的官兵源源不绝的从道路上面通过,留守的和进击交相欢呼,士气高涨到了极点。大迫旅团,兵锋已经指向咫尺之间地安州!
桂太郎微笑着向川上操六行礼报告。而川上一边回礼,一边竟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种种说不清的情绪在他心头翻涌。简直要将胸膛涨破也似。
徐一凡,肃川里现在踩在我的马靴下面,而安州,只有一千你地新兵,还要面对那么多已经落胆的盛军溃兵。那里没有一个你麾下的大将镇守。难道还想阻挡住我们的前进么?
赢得这场赌博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他强忍着自己地情绪,没有朝平壤方向看一眼。只是郑重地向桂太郎回了一个军礼。两人对望一眼,又同时用力握手。
“桂君,期望你旗开得胜,顺利夺取安州!”
“阁下,鄙人的后路,就拜托阁下了!”
川上一笑,用手一比四周。日军第十八联队地官兵建制完整,更因为挺进顺利而士气高涨,现在都在忙忙碌碌的构筑阵地,一颗颗树木被伐倒,用来构筑胸墙。用作障碍的壕沟也在挖掘,步枪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检查了又检查,一队队的官兵等待着进入阵地。
“两千帝国关东丰桥男儿,守在这里,即使清国敌酋徐一凡亲自来扑,他夸称之清国最强之禁卫军全军到来,我也可以为桂君守备这里一周!徐一凡不是天神,难道他还能带着大炮赶到这里么?”
桂太郎看着川上有点失态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川上那个绰号,谁不知道。现在中将阁下如此,也是自然的事情,他可不想当面笑话这位6军在大本营的幕僚长。
这一路过来,川上以中将之尊身先士卒,主动犯险,说实在的,桂太郎也感动得很。
也正因为如此,帝国才能以小博大,击败这个暮气沉沉的清国!
他笑道:“怎么能麻烦阁下一周的时间…………两日夜内,就请阁下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即使蚁附爬城,鄙人也一定将安州拿下!更何况那么多的清国败军退下去,真还不知道安州守军有没有抵抗的勇气?”
川上笑着再行一礼退后一步,又深深的鞠了一躬,桂太郎这才看到这位正当盛壮之年的中将,鬓边竟然有了星星白!
两国多少英雄豪杰之士,在为了未来东亚大6上的涛生云灭,为了未来国家民族的百年国运赌上了一切,殚精竭虑而不惜此身啊…………可惜,清国当道诸公,豪杰之士那么少,而可幸的就是,我们的帝国当道诸公,却那么多一时俊杰。
都是气数啊!
这时候,在桂太郎胸中翻腾的,竟然是这样的思绪。他默然再度还礼,掉头不顾而去,加入了向安州进军的洪流当中。这股黑色的潮流,就这样毫不停顿的向北涌动!
大队大队乱纷纷地溃军。出现在了视线当中,人喊马嘶,喧嚣成了一团。虽然是有预备的撤退,但是盛军的士气纪律,本来就因为屡败已经到了一个相当薄弱的地步。再次敌前当了逃兵,一切都濒临了崩溃。军官再度的管束不住地士兵。人人都是闷着头向东逃,旗号军装,跑一路丢了一路。
这几千人已经闷头逃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还多,冲过肃川里地时候,禁卫军的零星骑兵们就冷冷的看着他们,没有试图阻挡——挡也挡不住。可是那种目光,让每个通过他们身边的盛军士兵,都觉得刺到了骨头里面。
在汉城,左宝贵部替他们当了后路。在平壤前面,禁卫军救了他们,在慈山,他们又丢下聂士成跑了!上边儿的军官到底怎么回事?一路只是跑,什么尊严勇气纪律号令都没有了,要是大家和他们一样都是见着敌人就撒丫子,倒也没什么。可是偏偏还是有那么多汉子。牙齿一咬就顶上去了,他们退下来的时候,看着慈山主阵地的烟火。听着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队伍当中,嗡嗡的议论声音一直没有停歇,到处都是。
“跑。跑他妈地什么跑!仰东入x的。说是退下来有人接应,安州有吃有喝。什么都***没瞧见!”
“还吃什么呢…………真到安州,碰到那些禁卫军,咱们有脸要吃的?”
“老子是真想放两枪,那么好的地势,聂军门在正面顶着,老子是真不想退,从汉城一路跑过来,生生不见了一万弟兄!还跑,跑不够是不是?”
“当官的没良心!除了掉头就跑,他们还有什么本事?一个个搂银子手长,跑起来腿也不短!”
“这不是又瞧见叶军门和卫军门了?还有那百多和他们一起回国的总爷,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是中堂赏,不让咱们淮军给徐一凡卖命,聂士成背叛中堂,闪他一个好看……咱们队官,那天晚上对着烟灯,照了半天地银票!我表弟是他的戈什哈,瞧见了,四恒的章子,不知道好大一张地票子!”
“这是国战啊…………中堂爷怎么这么糊涂“兵随将转草随风吧…………咱们吃了中堂爷那么多年饷,他犯糊涂,咱们只有陪着。”
“当官的不想打,咱们当兵的不就只有跟着?将来回家,这张脸藏包袱里面吧,没法见人!死后进不了祖坟,见不得祖宗!”
这些盛军溃兵一路跑一路骂骂咧咧,声浪起伏不休。整个混乱的队伍当中,只有当中一队数百人,阵容整齐,逃跑的溃兵也刻意地和他们保持距离。这队伍外围都是各级军官地亲信戈什哈,满头大汗的骑在马上,只要有溃兵经过乱了他们地队列,就是挥着马鞭乱抽,人人经过他们身边都是抱头鼠窜。戈什哈里面围着的就是二百多名各级军官,人人都是脸色铁青,有的人烟瘾犯了,那是脸色乌黑,趴在马背上面有气无力的。多少士兵都丢了手里的大枪,这些军官倒是武装整齐,人人都是佩着洋短枪,那些戈什哈们背上也都是毛瑟背着。
在这些军官最里面的,正是杨士骧,叶志左宝贵三人。叶志左宝贵一脸心灰意冷的神色,而杨士骧却是目光炯炯,只是抿着嘴唇在马背上看着前路。
三度溃败,军队也不能称之为军队了,大家都是为了挣扎出一条性命勉强汇聚在一起。叶志和卫汝贵算是看明白了,杨士骧说的什么让徐一凡败了,他们再整顿起盛军扼守中朝边境,戴罪立功…………现在他们还能统带起这支军队么?或说,这还是一支军队么?
杨士骧的心意已经很明白,他根本没有想力挽狂澜的心思,就是想让大家一块儿败得不可收拾!朝鲜惨败了,就算朝廷要追究责任,这些文官还能扯皮打官司。把失败的原因望聂士成,望徐一凡那里推。到了最后,估计也是法不责众了…………到时候拿出来顶缸的,还是他们这两个武弁!
可是他们也不能和杨士骧翻脸,家眷子侄。还有那么大地家业,都在北洋的体系内。还想中堂和杨莲房看在他们出力的情分上予以保全呢。两人还有点奢望,自己这样卖力,什么名声都砸进去了,也许北洋还能替他们保一个活命?就是往军台效力,永不效用,能回家当富家翁也好啊…………
徐一凡看来是要败亡了,北洋却倒不下去!
对杨士骧是不是代表李鸿章,他们现在都是大表怀疑。但是他们确定一点,杨士骧绝对代表着北洋这个庞然大物盘根错节几十年的既得利益体系。一个连李鸿章都已经控制不了的利益团体!正因为如此,他们只有服从。北洋当头地人会换,这个团体可是一直在啊………
队伍里面喧哗声突然一变,只听见一个呼喊:“安州!安州!”
趴在马背上面那些犯了烟瘾的军官都直起腰来,抬头向前看。入眼之处。就是安州低矮的城墙,还有那面猎猎飘动的禁卫军苍龙旗帜。看着在风中张牙舒爪地那条线条古朴的苍龙。不知道为什么,叶志和卫汝贵以降的淮军军官,都似乎觉得被电打了一下一般,悄悄的垂下脑袋。
只有杨士骧神色依然不动,直着腰冷着脸看了一眼:“无人主持,果然是毫无对策!走,进城!一不做二不休,裹挟着这些禁卫军的新兵蛋子,一起朝中朝边境退!”
城头果然是静悄悄的,一个兵的影子都看不见,一条土色新鲜地壕沟好像才掘开,绕城一周,壕沟周围的积土都来不及清除,沟既不宽,也不太深。一切都像是匆匆赶工,却时间来不及的模样。
这也是大家心目当中一千几个月前还是农夫地新兵所守的城应该的模样。最大不过一个营官在这里,还能怎么应付这七八千败下来的友军?更别说后面还有几千一定会跟进追击的日军了!
淮军军官们都神色复杂,下意识地看看叶志和卫汝贵,两个人都把头转了开去。大家都在心里叹气,自暴自弃地想,都这样了,挣扎一条活命也就罢了…………打完这仗,谁还带兵,谁他妈是丫头养的!
溃军已经乱纷纷地直朝安州城下奔去,大家辛苦挣命了那么久,又累又饿。到安州城好歹能歇点吃点,从上到下,都想早点进城。转眼间杂乱的大队就奔到了壕沟面前,对着似乎空无一人的城头乱纷纷的嚷嚷。
“架桥开城门啊!鬼子从后面追来了,咱们打得苦,挡不住退下来了!”
“什么淮军禁卫军,都是吃大清饭的,行行好,让咱们进去!”
“不开城门,咱们可自己撞进去了!”
“就求吃饱,其他的,都是当官的烦心的事情,咱们当大头兵的可怜!”
喧嚣声中,不少士兵已经跳到壕沟底下,乱纷纷的要架人梯爬上去,这壕沟不过一人半深,互相拉拽一下就已经有几百个人过去了。
就在这喧嚣声越来越大的时候儿,突然一声凄厉的军号声响起,响彻整个城头。接着就随着一声口令,安州不过三四米高的土城城头,千余禁卫军官兵就已经站了起来!上千支乌黑的步枪上好了刺刀,对着城下乱纷纷毫无抵抗能力的盛军溃兵。那些禁卫军新兵绷着一张张紧张的脸,只是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面,无一人声,只有那一排雪亮的刺刀随着他们紧张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禁卫军苍龙旗下,站着一个矮壮的身影,背着手看着城下。一脸阴冷地神色。人潮当中的杨士骧正好抬头,两个人目光隔着这么多人撞在一起。
“果然是杨莲房!”
“怎么是袁慰亭?”
袁世凯冷笑一声,不屑的扫视了底下呆住的人潮一眼,手猛的一摆:“滚开!祸害了聂大人,还要来祸害我们安州?禁卫军命令你们。从安州退开!你们不打鬼子,我们来!谁敢再近前一步。我必然下令开枪!”
淮军上下,看着那整齐地步枪刺刀丛林,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人都没敢动。城上城下,无数道目光撞在一起,眼神当中只有紧张。
僵持半晌,淮军当中队列一动,杨士骧带着一众军官已经越众而出,在壕沟的那一头停住。袁世凯只是冷冷看着。一只手举在半空,淮军上下地目光都集中在他那支手上,生怕他一旦挥下,这上千杆步枪就会随时打响!杨士骧淡淡一笑,扯开了嗓门:“袁慰亭,认得我么?”
袁世凯冷笑:“我怎么认不得你杨大人?这一路当真辛苦了!”
杨士骧微笑:“兄弟奉中堂之命,整理盛军。叶军门和卫军门也都奉命戴罪立功。慈山聂功亭溃败,兄弟好容易为大清保住了这八千兵!你不让我们进城,这是什么道理?”
袁世凯冷冷道:“这个时候。我没什么道理和你好说!莲房兄,咱们日后再见吧!”
杨士骧在马上转身,用力指着背后:“成千上万的鬼子追击而来,随时可到!难道你就准备和我们僵持在这里,看着八千淮军子弟被日人赶上屠杀。看着安州在一片混乱当中不可保么?袁慰亭。不要忘记,你也是我们北洋出来的人!”
他一语而出。盛军上下,顿时也鼓噪起来。他们都是跑得没了胆子的人,想想后面追来的鬼子,恨不得就马上进城,不管守不守这里,好歹吃上一顿,也有气力再跑不是?特别这矮胖子听说还是他们北洋出来的,这团体同仇敌忾之心就激了。一点香火之情也不念着,把他们丢给鬼子来追杀?
鼓噪声中,不少人就朝前涌,嘴里还骂骂咧咧:“不给鬼子打死,给自家人打死,倒也不错!有胆子就开枪,开枪啊!”
禁卫军的两营新兵们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过才是都完成了新兵的养成训练,半点战斗经验也无,面前又都是货真价实的自己人,队伍当中那么多有顶子地大清武官。大家的目光都朝着袁世凯望去,一时不知道怎样才好。
袁世凯慢慢的将手放下,大喝一声:“且住!杨莲房,你要怎么样?”
“放我们进城!”杨士骧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现在完全是强撑着的。看着那么多步枪在面前晃,他都眼晕,背心又湿又凉。他再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袁慰亭在!袁世凯他也算是打过交道,知道这人有点才具,杀伐也很果断,听说徐一凡还很重用他。算是一个可以当得一面的人物,看看他在徐一凡之前独力主持朝鲜那么多年,还平定了壬辰之变就知道了。
万一他真下令开枪,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现在也只有借着盛军这点鼓噪之气,和袁世凯硬顶了!要是安州在而他们逃了,万一安州保住,徐一凡就还有可能取胜,那他那么多筹谋,就是白费!无论如何,这安州要丢掉!
袁世凯已经平静了下来,看着杨士骧,只是淡淡一笑:“进城……好啊。可是安州城小,容纳不了那么多人,要商量一个安顿的办法,多少人进城协守,多少人绕路退到北面,要补充多少粮秣,咱们不能手忙脚乱瞎来啊…………要不,杨大人和叶军门先上来议议?早点拿出办法,咱们早点放弟兄们进城啊?”
溃兵们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杨士骧他们。杨士骧只觉得背上地汗流成了小河,眼前一阵阵的黑,用尽最后的气力大喊出来:“你下来!不然我们就自己冲进城去!有胆子你就开枪!”
现下就算是盛军士兵也知道了不对,既然为地是进城,那上去商量有什么关系?可是禁卫军的枪口没有放下半点,他们也真怕僵在这里最后开枪。后面还有不知何时会到的鬼子。大家都在心头骂街,这些当官地,没有一个好东西!
袁世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脸上神色变幻。看盛军溃兵也不动作。一些军官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地戈什哈们就已经大喊了起来:“冲门!冲门!敢开枪。这官司我们到皇上那里打去!咱们跑了两天,真要饿死累死我们不成?真要让鬼子追上来不成?”
一边叫骂,一边挥舞着鞭子乱打,就要驱使士兵们过沟冲门。百余戈什哈一叫起来,气势当真不下,人群当中一下就起了浪头,盛军溃兵也实在熬不得了,有地人又鼓噪起来:“当兵的可怜,先放我们进去要紧!难道眼睁睁看着咱们死不成?”
人群向前移动。袁世凯缓缓闭上了眼睛,短短一瞬间之间,他脑海中已经如电光火石一般生灭了无数念头。
一旦开枪,只有糜烂。天知道还会纠缠多久,混乱中万一日军赶到,那么安州只有危殆。更要紧地是,至少他袁世凯和北洋就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了!上位可以有利益交换。对于徐一凡要趁着这场战事要收编一些北洋力量地心思,他明白得很。要不怎么又借水师兵,又收容聂士成的。到了最后。就算自己保住了安州,为了收编北洋,平息北洋怨气,和北洋的人达成妥协,抛他袁世凯出来平息一下众怒也是自然得很。
他虽然认定了徐一凡要为他卖命。然后青云之上。甚至准备拼死来守这个安州,可他袁世凯却没有半点要当替罪羊的意思。
但是让这些盛军冲过来。那安州只有不保!这一千新兵,也许就会被裹挟得跟着跑!
短短一瞬间他已经想了无数可能,竟然无解。要是张旭州李云纵在也许就下令开枪了,唐绍仪也许就认命开城,楚万里不知道会出什么妖蛾子,徐一凡呢?徐一凡碰到这种情况会做什么?
最后袁世凯竟然想到的是这个。
他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就朝杨士骧望去,遥遥对望,却看到在一刹那间,杨士骧竟然垂下肩膀低下了头!转眼间杨士骧又挺直了腰背,狠狠的朝城头望来。袁世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停步!我下来和你们商议!”
“徐大人!我聂功亭无能!”
一声惨痛到了极处的哀嚎,聂士成已经拜倒在路边。他没戴帽子,头上缠着一圈绷带。百余衣衫破碎,浑身浴血的亲信跟在他身后,也都拜倒下来。
大队大队地禁卫军从他们身边通过,不住转头看过来,但是却没人停步,只是沉默的向前。在苍龙军旗的指引下,涌向肃川里!
聂士成是被保护着杀出一条血路退出来的,日军志在慈山,也没有将他所部剿杀干净的必要。半路上聂士成醒来,拳打脚踢的要回去拼命,却被亲兵死死拉住,聂士成举刀要杀人,他们就环跪在聂士成面前,垂等刀,却不让开。到了最后聂士成颓然大哭,只有朝平壤方向退去,日军已去肃川里,他们就是想去加入保卫安州的战列,也不可能了。
半路上,他们终于遇上了徐一凡!
徐一凡背着步枪,脸色苍白地静静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徐一凡。禁卫军毫不停留,直奔肃川里,不管大休息还是小休息,一概取消。上到徐一凡,下到大头兵,一起背步枪带干粮行军。队伍如飞一般的直奔肃川里,在徐一凡和李云纵算来,战局还有可挽回地余地。日军毕竟兵不多,肃川里可以一冲而过,只要安州能坚持一天,也许就来得及赶上挽救,多赶一点时间,就多一分把握!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日军又多了一个完整的十八联队。
在途中,就碰到了聂士成这点残兵。
徐一凡只是疲倦的叹口气,他已经走得筋疲力尽了,脚早就麻木沉重得不像自己的。要不是杨士骧他们。聂士成也许就在慈山得享武勋,自己也不用这么辛苦的奔走试图挽救危局。
有些人,真地不给自己人捣乱,就会死啊?
有地时候,他真的是羡慕在这个时代。日本拥有那么多地一时豪杰之士。而自己除了要和日本人战斗,更多的精力还是要和自己人战斗。
但是看着禁卫军那些朴实骁锐地官兵。还有面前这个屡败屡战的聂士成,甚至归葬海天之间地邓世昌,他又觉得。我浩浩华夏,只要还有一个豪杰之士,不管多么艰难,这血脉就不绝,这气运,就不会绝!
哪怕这个甲午就我一个人在拼死努力,也将是一个不一样的甲午!更何况我还有这么一支禁卫军!
他转头问问溥仰:“离肃川里还有多远?”
“不足四十里!”溥仰大声回话。他也背着步枪,身上还帮徐一凡带了子弹。徐一凡也就享受了这么一点小小特权了。
“枪给我,你小子找别人要去。”徐一凡一边下令一边将溥仰的枪接过来。接着就将聂士成拉起来,将那杆步枪递到他的手上,聂士成满心思的准备请死的心思,接过枪呆呆的不知道做什么,他是和徐一凡立了军令状的。难道徐一凡想叫他用这步枪结果了自己?不用,他还有六轮手枪呢。
徐一凡温和的看着他:“走不走得动?”
“大人?”
徐一凡一笑迈步,回头招呼道:“跟上啊!一起去安州。鬼子怎么揍咱们,咱们也就揍回来就是了!想死,给我死在前面去!不是早说好了么,我给你留个牌位!”
聂士成一怔之下,就浑身颤抖。看着和士兵一样背着步枪前进地徐一凡。那种激动到了极处颤栗,真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什么叫王霸之气。这就叫王霸之气!
不管以前在徐一凡手下效力还有多少不得已的勉强,是不是权宜之计,聂士成决定从此刻起,就在禁卫军,为面前这个年轻人,死而后已!数千盛军溃兵,屏气凝息,看着城门缓缓打开,先是百余禁卫军官兵涌出,在门口布防,成跪姿平端步枪,防止这些溃兵抢门。
论心说,现在让这些溃兵去抢门他们也不去了,刚才扰攘之后,冷静下来都觉着不对,一个进城的事情双方闹得剑拔弩张,脑子快的人已经想到了他们怎么莫名其妙的撤下慈山阵地,再想想禁卫军对他们的防备,谁都不是傻子,别人也怕再吃他们的亏啊!当兵当到这个份上,当真丢人。
这些溃兵三三两两,自地就离城门远了一些。在壕沟那头,人群也散开了一些,就留下那两百多军官,还有差不多同样数字的戈什哈突兀的站在那里。溃兵们算盘打得清楚,管你们怎么商议呢,杨士骧那头赢了,反正要进城。杨士骧那头输了,反正禁卫军也得安顿他们,这些禁卫军看来准备在安州抵抗到底了,要不然跟着他们一块儿跑,又爽快又安全,何苦来这一出?
盛军溃兵这么一散开,这几百人就显得尴尬无比了,互相面面相觑。
杨士骧给裹在中间,紧张地看着门口。心里不住后悔,当初一鼓作气冲进去就算完了,现在安静下来,军心反而散得不可收拾,大伙儿一副看这些当官的笑话的意思,要是袁世凯不出来该怎么办?
转瞬之间,他就现自己白担心了,袁世凯缓步从城门里面出来,黑压压的人头都瞧着他,他身后就跟了四个军官,几个人毫不停留,大步的就朝杨士骧他们这里走来。几个禁卫军士兵抢在他们前面,在壕沟上面架了一道竹梯。
杨士骧飞快地和叶志卫汝贵对望一眼,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好大胆子!制住他,咱们进城!”
叶志和卫汝贵脸色青白,缓缓点头。
瞧着袁世凯过沟。戈什哈们哗地一声儿散开,杨士骧整整衣冠,跳下马来,呵呵笑道:“慰亭兄,风采不减哪!津门一别。咱们多久没见了?谁也没想到,咱们在安州道左相逢!”
风流翰林。什么时候也不愿意减了揖让从容潇洒的做派。叶志和卫汝贵也下马,强笑着抱拳打招呼。
袁世凯神色不动,大步就这样走进人堆,看着他进来,杨士骧心神大定,笑得越地温文儒雅,大局已定,说几句风凉话要紧。
“慰亭兄,在徐大人虎帐之中。还得意吧?一身而扼安州,壬辰年间独力平朝乱地气概不让分毫啊!慰亭兄…………”
话音未落,却看见袁世凯矮胖身子竟然以空前的灵活抢到他的面前,举手之处,一杆六轮手枪已经指着了杨士骧额头!
所有人都是一怔,有些戈什哈反应极快,已经拔枪。袁世凯身后跟着的四个禁卫军军官猛的将身上军服一扯,露出腰间满满地雷管!
要是徐一凡在场,估计就要拉着袁世凯嘘寒问暖了:“兄弟。也是穿越的吧?瞧着你就觉得骨骼清奇,港片没少看吧?”
袁世凯当然没看过港片,他这么决定,只是为了快刀斩乱麻,既然不能开枪。就只有挟制住杨士骧!在城头那一瞬间地对望。他已经现了杨士骧背后的胆怯。小诸葛躲在幕后,自然是指点江山。天下我有。可是小诸葛却没有他这样敢于当年壬辰事变时候独闯朝鲜王宫的光棍劲儿!盛军溃兵已经不成组织,无非就是最后那点兵随将转的惯性,只要制住了杨士骧叶志他们,那么就是制住了整个盛
再望深一点说,他还想要这些兵呢。北洋这些兵注定要收编,一开始给聂士成,聂士成没统带住,与其这样,不如给他!
雷管大家当然认得,谁还敢开枪?所有人都僵住了,杨士骧更是觉得冰冷的枪口指着自己额头,多少运筹帷幄的智计,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他强撑的心理防线崩溃得是如此之快,连半点挣扎都没有,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保住自己的命!
“慰亭兄,有话,有话好说…………”
袁世凯他们进来,戈什哈们散开,顺着让开地路,盛军溃兵们自然将里面的情形看清楚了。突然看到这幅场景,大队的溃兵们愣了短短一瞬,突然一起欢呼了起来!
跟着这些长官,他们实在是窝囊够了,看到袁世凯这种光棍英雄劲儿,最对这些大兵胃口,一时间竟然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听到士兵们自的欢呼声,淮军军官们个个面如死灰,知道军心士气,什么都大势去矣,盛军上下,已经不认他们这些军官了!
叶志站在杨士骧背后,抖着手悄悄的摸腰里的手枪,咬着牙才举起枪,对着一个禁卫军军官腰间雷管就要搂火,他真是万念俱灰,一时间只觉得死了干净。旁边一个淮军军官早注意到他地动作了,和两个戈什哈一起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按住,猛的将枪夺过来,三个人将叶志压在底下,叶志长声惨叫:“我们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过!***,什么都完了!中堂爷,念我出力多年,忠心耿耿啊!”
那淮军军官一边用力压住他,一边苦笑:“叶军门,给咱们留条活路吧!这盛军,已经不姓北洋啦!”
卫汝贵站在一旁,神情呆滞地看着叶志,脑子里面只是一片空白。而杨士骧,腿还没抖完呢。
袁世凯噗哧一笑,收了手枪:“杨大人,和您闹着玩儿呢…………”说罢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扬声大喊:“弟兄们!自己按营队哨集合,等着咱们禁卫军安置!鬼子要上来,咱们一块儿打***!什么面子也都争回来!”
他吼声未落,周围已经一片应和的声音,那些盛军官兵,个个欢声雷动。无数人涌向袁世凯,而那些盛军军官,只有呆呆注视。
“袁慰亭…………”
一片嘈杂声中,杨士骧的声音还是被袁世凯听见了,他回头问道:“杨大人,还有何事?”
杨士骧苦笑:“怎么处置我们?”
袁世凯朝南边指指:“这是徐大人的事儿。”
“慰亭兄…………我只想问一句,我们易地而处,你会不会和我做一样地事情?”
袁世凯一怔,静静地想了想,一笑而去。
安州城下,只是一片欢声雷动!
公元一*四年八月三十日夜。
在安州。
“回袁大人的话,已经看见日军前哨部队!”
在肃川里。
“大人,已经看见日军所据守地阵地!”
禁卫军的苍龙旗和日本的日章旗,以肃川里为分界,分成四下,即将两两碰撞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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