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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抢先一步

我走在大街上，寒秋清冷的风，渐渐让我的头脑冷静下来。怎么找到韩坚指使人殴打李婶一家的证据？
想来想去，韩坚最有可能动用的，还是擎天集团的保安力量。整个集团，三十多个子公司，保安上千，姓韩的随便从哪儿抽调人手，都比从外面喊什么黑社会要方便利落得多。

公司的内部调查，从哪儿抓起呢？这事儿非得王星羽配合才行，可是今天她似乎生我的气了，我在这公司平时又没有培养自己的轻信，熟悉一点儿的只有葛大妈、徐莹、吴力、黄明、钱伟豪、陈光……

陈光！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像闪电一样划过，没错，就是他！

身为擎天集团保安部主任、董事会成员护卫队副大队长，保安的调动，绝对瞒不过他！只要争取到他的配合，就一定能抓住韩坚的狐狸尾巴！

陈光和我接触比较多，据我分析，他这个人有很强的正义感，而且和国家秘密机关也有那么一层关系（转业的特种部队教官，受国家派遣到擎天集团负责经济保卫工作），如果找他帮忙，应该不会推脱。

半小时后，陈光的办公室。这个耿直的西北汉子瞪着一双牛眼：“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听说有可能是擎天集团的保安被派出去搞打砸抢，退伍的特种兵教官愤怒了。“老子要知道是谁干这事，一定把他卵蛋踢爆！”说着他操起电话，给各个分公司的保安主管挂电话。

我暗中笑，现象着韩坚卵蛋被踢爆后，说话不男不女的太监样子，都快笑出声了。

一连串的电话打了出去，陈光最后长出了一口气：“萧兄弟，我可以肯定干这事的不是咱们集团的保安兄弟。”

一听这话，我差点从沙上栽下来。按我的分析，韩坚找本集团的保安干这事是最方便、最能保守秘密的，你想想，他到社会上找黑社会、地痞流氓，那得冒多大的风险？那些地痞流氓，肯定远远不如自己公司的保安靠得住嘛！

我怀疑的问道：“老哥，就这么几个电话，你就能肯定不是咱们集团的人干的？底下人不会糊弄你？”

陈光神秘的笑笑：“底下各个分公司的保安部，都有我的老战友、老部下。另外……在经济保卫战线上，我和他们，这个、这个依然是战友嘛！”

这家伙，话中有话啊！

我恍然大悟：陈光和他的战友们，在为擎天集团工作的同时，肯定也受我国情报秘密战线的统一领导——毕竟现在和平年代，经济情报的分析与收集直接影响到国计民生，工业间谍的身影全球无处不在，情报部门的手要是不伸到擎天来，那才奇怪了呢！

那么，陈光的消息来源肯定是可靠的了，韩坚的确没有动用擎天的人。那这家伙是从哪儿找的人，他和黑道有勾结？陈光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动用秘密战线的力量，找到韩坚的罪证？

陈光无奈的一摊手：“对不起啊，萧老弟。韩坚本人也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按找上级规定，我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能说。你对韩坚的怀疑，我可以向我的上级反应，但在此之前，我们不能擅自对他展开调查。”

说半天，原来这情报部门办事也是看人说话的，同样的坏事，小角色就死啦死啦，韩坚这样的“重点保护对象”，就屁事没有。“向上级反应”，就是石沉大海吧。

因为不满，我招呼都没打，直接转身向外走。就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我从门上镶嵌的镜面玻璃上，看见后面的陈光突然一咬牙站了起来，视乎想和我说些什么，只在两三秒钟，他又颓然坐下，脸上带着对朋友的愧疚，终于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一刻，我原谅了他。人，讲原则总比没有原则好。但是，我又抹不下面子回头道歉，只是轻轻地说了声“再见”，就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我才是束手无策了。现在韩坚掌握了主动权，毕竟我不该一时冲动打了他，要反败为胜，只有找到他指使打砸抢的证据。

妈的，我又不是警察，让我找证据，怎么找啊？

嗯，警察？报案让警方处理……是个好办法！

我回到总经理办公室，王星羽正在侍弄她的金鱼，韩坚在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我的坏话，胡丽芸无聊的涂着指甲。

我提出报警的建议，韩坚第一个表示反对：“萧白，你搞什么鬼？警方介入，又要搞得风风雨雨的，现在拆迁正是紧要关头，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的新外滩？报警，你还怕事情闹不大呀！”

我反唇相讥：“呵呵，不敢报警，你做贼心虚吧？”

“谁做贼心虚？我看你是贼喊捉贼！”韩坚看着王星羽，委屈到了极点：“星羽妹子，我可是一心一意的为了公司着想啊！”

王星羽终于不耐烦了：“好了好了，萧白你不要口口声声说这事是韩坚干的，大家都没有证据……报警的事情再等等看，让我想想。”

她的话明显偏帮韩坚，我气愤愤的站在一边，闭着嘴巴不再说话。倒是胡丽芸皱着眉头说：“王总，刚才萧白提到一句做贼心虚，我突然想到，现在新外滩的拆迁户当中，恐怕对昨天的事情已经是议论纷纷了吧？”

王星羽一怔，马上反应过来，提起精神道：“是的，你说下去。”

“如果我们公司不表示出一个姿态，那么……”

这下子连王星羽也皱起了眉头，两位美女同时玩深沉。“你说得对，要是我们不主动报警，等街谈巷议传遍全东海，我们再做出什么反应，就被动了。”

“必须马上报警，而且要召开记者招待会，把昨天生的打砸抢，定性为破坏新外滩改造项目的移民拆迁工作，定性为黑社会暴力事件，为我们争取主动权！”

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么，谁负责联系警方和召开记者招待会？”

韩坚在旁边气哼哼的说：“原子能公司那边我还要去落实几个项目，警方，我可没时间跑。”

两位美女的青葱玉指同时点向我：“萧白，就是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