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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韦昭度看到杨复恭没有反应,微微思索片刻,出列说道:“皇上,微臣觉得,不妨答应刘鼎,这些人已经闲置多年,都是无德无能之辈,谅他们在鹰扬军那里也挥不了什么作用,如果崔建军正好有需要,倒是可以稍加利用,也可减轻兴元府的负担。”
李俨很果断的说道:“好!准奏!”
崔瀣急忙说道:“谢陛下!”
李俨紧接着说道:“除了这三个人之外,朕另外再派人去鹰扬军协助你……”
崔瀣面有难色的说道:“陛下……”
李俨皱眉说道:“你不用怕,照实说来。”
崔瀣不得不战战兢兢的说道:“陛下,刘鼎此人,十分凶狠残毒,每天都要吃人肉,无肉不欢,每晚都要处女侍候,无女不欢,还经常杀人全家,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没出娘胎的婴儿,一个都不放过……不瞒皇上,微臣作为监军,偶尔也会感觉到害怕……目前微臣在鹰扬军的地位还不稳固,若是公开忤逆他的意思……”
李俨皱眉说道:“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人?”
崔瀣犹豫片刻,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李俨有点生气的说道:“讲!”崔瀣结结巴巴的说道:“他率军攻克襄州,立下大功,本来按照之前的许诺,是要兼任山南东道节度使的,但是朝廷没有兑现承诺,让他很生气,微臣劝说了好久,他才勉强息怒。他提出要加封同平章事……他说了,若是朝廷不答应他的要求,就是还记恨以前的事情。他可能会打定主意走极端,要是……要是……”
不等李俨说话,杨复恭马上接口说道:“刘鼎此人。飞扬跋扈,眼中无人,若不稍加打压,日后谁还管得了他?”
李俨轻轻的皱皱眉头,却又很快散去。
韦昭度没想到杨复恭居然会拒绝,不免有些尴尬。
张浚和崔沆默默的看好戏。
崔瀣恭恭敬敬的说道:“公公言之有理。”
李俨只好说道:“好吧,那就驳回他地请求吧!”
大概是杨复恭也觉得要是不给刘鼎一点甜头,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善罢甘休。想到李克用愣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进攻长安,强行即使逼迫田令孜下台,结果田令孜真的下台了。现在刘鼎恨透了自己,要是同样学李克用来那么一手,也不是不可能。鹰扬军的战斗力太强,如果事情闹到刀兵相见,神策军肯定讨不了好去,到时候自己十有要步田令孜地后尘。于是小眼睛眨了眨。诚恳的说道:“皇上,老奴觉得,这个小小的请求不妨答应。”
李俨诧异的说道:“公公刚刚不是才说,刘鼎扬跋扈,无法控制吗?”
杨复恭自打嘴巴,却一点尴尬都没有,泰然自若的说道:“老奴也是替皇上着想啊!若是平时,这等要挟的行为,是断断不可答应的。应当予以严惩!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不能以常理待之。皇上,这同平章事的称号,不过是个虚衔,谅刘鼎也不敢到兴元府来。李克用、李昌符、朱温、高骈、钟传、陈敬暄等人都是同平章事。刘鼎心理不平衡,也是可以理解地。反正不用花费朝廷的一分一毫,就让崔瀣传旨就是了。”
李俨想了想。说道:“好!就给刘鼎加同平章事!”
顿了顿,李俨又说道:“那几个人……”
杨复恭倒是好人做到底,不假思索的说道:“皇上尽管答应,这些人留在兴元府也是浪费粮食,不如让他们随崔瀣去吧!”
李俨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儿,转头对崔沆说道:“既然如此,这就拟旨吧!”
崔瀣有些苦恼的说道:“谢谢公公的恩典,只是……这会不会让刘鼎觉得公公好欺负呢?”
杨复恭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个空头衔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刚才崔瀣将刘鼎形容的如此不堪,在李俨的面前极力打击刘鼎,杨复恭逐渐反应过来,猜想崔瀣是想要取代刘鼎地地位。这毕竟是很正常的事情,哪个监军不想爬在节度使的头上呢?早知道崔瀣和刘鼎这么快就产生了矛盾,当初在老鸭口就没有必要设伏暗杀他,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几个好手。
他刚才在愣,就是在思索,自己没有必要恐吓崔瀣的,他是刘鼎的敌人,自然就是他杨复恭的盟友。以后要对付刘鼎,说不定还得和崔瀣联手,这时候得稍微搞好关系。杨复恭打定主意,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妨拉崔瀣一把。崔瀣提出要的这几个人,都是朝廷摒弃地,送给崔瀣也算是废物利用吧。
既然决定下来,崔沆就拟旨,李俨看过以后,盖上玉玺,递给崔瀣。
李俨再次勉励崔瀣几句,随即宣布退朝。
走出行宫的时候,杨复恭故意走到崔瀣的身边。
崔瀣急忙停住脚步,恭敬的说道:“公公请留步。”
杨复恭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崔大人,有空么?”
崔瀣心领神会地说道:“不知公公有何安排?在下一定从命!”
杨复恭笑着说道:“咱家备了些西域来地美酒,边喝边聊如何?”
崔瀣眉开眼笑的说道:“在下求之不得!”
杨复恭哈哈大笑,心想果然没有看错崔瀣此人,他果然是想讨好自己,一起对付刘鼎。当即下令属下将轿子抬过来,打出请地手势,微笑着说道:“崔大人,请!”
他的轿子很大,足可以坐四个人,里面地陈设也非常的精美,甚至有来自羌族的绣花图案。轿子的四周。都加装有铁皮的夹层,以防止有人刺杀。八个轿夫也是满身的肥膘,力大无穷。****在物质如此匮乏的兴元府。杨复恭居然还拥有这样一座移动地行动,实在是太太……太一手遮天了。
崔瀣急忙说道:“公公您先请。”
杨复恭笑着说道:“你远来是客,当然是你先请。”
崔瀣恭敬的说道:“公公您先请!别说在下只是个小小的监军,就算将来出将入相,也不敢在公公地面前逾越。无论别人的官职多大,都没有公公的劳苦功高,毕竟是公公一手将皇上拉扯大的,就这份功绩。天下无人能及,只怕皇上的内心,也要叫公公一声仲父呢!”
马屁拍的恰到好处,杨复恭果然自内心的欣喜,当即率先上了马车,然后伸手将崔瀣拉上来。两人臭味相投,当即在马车内密谋,如何才能一起将刘鼎扳倒。车内又备有美酒小吃,两人越谈越投机。只恨不得结拜为异姓兴地。但听马蹄声逐渐远去,行宫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李俨传旨,宣鹰扬军使者覃睿觐见。
杨复恭果然又在行宫外面摆下了杀威棒,想要给覃睿一个下马威。从昨天的效果来看还是很不错地,最起码崔瀣前半段还是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的。这让杨复恭很有成就感,于是今天就照搬了,甚至自己还亲自检查了一遍。然而,杀威棒的效果似乎不大。覃睿完全是视若无睹,坦然自若的来到李俨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行礼,一点都不在乎周围众人的脸色。
李俨见面就说道:“刘鼎无法无天,目无尊尚。为什么不亲自来见?”
覃睿弯腰说道:“陛下明鉴。主上正在夜以继日的筹谋收复长安,故不能分身矣。”
听到长安两个字。李俨地脸色总算好了一点。
他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这时候连站起来都有点困难。能够睡着的时间越来越短,对于回去长安的愿望是越来越迫切,有时候半夜梦回,恨不得立刻处身长安,哪怕长安已经是一片废墟,也要比偏僻的兴元府好千倍万倍。长安毕竟是大唐帝国的政治中心,大唐帝国的皇帝离开了长安以后,连皇帝的样子都没有了。要是一不小心死在这兴元府,到了九泉之下,见了祖宗的面,只怕会羞愧而死。
杨复恭尖声说道:“既然要攻打长安,为什么鹰扬军迟迟不动,反而将主力调往其他地方?”
覃睿镇定自若地说道:“此事还得请公公大力配合。”
杨复恭尖锐的说道:“神策军就在长安的外面,一切都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进攻长安,只是鹰扬军迟迟不动手,故意磨蹭,神策军独力难支,还要我们如何配合?”
覃睿傲然说道:“鹰扬军将独立进攻长安,收复失地,无须神策军的支援。神策军的职责,乃是保护皇帝陛下龙体地安全,充当朝廷威仪,这等兵凶战危地事情,神策军只管袖手旁观,作壁上观即可。”
杨复恭皱眉说道:“那么神策军如何配合?”
覃睿轻描淡写的说道:“还请公公将神策军撤出金州、商州,以免鹰扬军误伤。^^^^公公想必知道,神策军和鹰扬军之间,地确有些误会。况且,现在外面有些传言,说李傀儡之所以能够长住长安,都是神策军有人和他暗通款曲,微臣怕部分鹰扬军将士得知,追根究底,那就不好看了。”
李俨的脸色,马上不对了。
神策军和长安傀儡朝廷暗通款曲?
杨复恭同时意识到了危机,厉声说道:“混账,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韦昭度急忙说道:“公公不必动怒,这完全是谣言啊!”
李俨还是有点怀疑地看了杨复恭一眼。
他的身体越是不好,回去长安的念头就越是强烈,恨不得立刻飞回去长安,本来以为神策军只是战斗力不行,虽然无法收复长安,但是攻击长安的决心是没有问题的,他以为杨复恭也愿意全心全意的攻击长安,但是覃睿居然说神策军和李私底下达成协议,这完全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要是杨复恭两头讨好,他这个皇帝。就得死在这偏僻的兴元府了。
杨复恭还是怒不可遏,这实在是无中生有的事情,神策军虽然不济。但是地的确确没有和长安傀儡朝廷有过联系,覃睿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将他最拿手的本事都施展在自己地身上,叫他如何能够忍受?他气愤的说道:“一派胡言乱语!刘鼎既然要进攻长安,为什么跑到鄂州去?”
覃睿镇定自若的说道:“公公想必知道,目前长安已经是一片废墟,周围田野也被战火摧毁。强敌环伺,无法从事生产。试问即使能够安然返回长安,生存问题如何解决?此刻主上正在鄂州囤积粮草,到时候皇上返京,就不用为钱粮愁了,这就叫未雨绸缪啊!”
张浚不痛不痒的说道:“襄州前往长安,都是山地,粮食运输殊为不易,提前准备是非常必要的。”
崔沆也说道:“刘鼎有此心。倒不是过错,反显得一片忠心。若是进入长安以后,还要到处找粮,只怕不久又要退出来了。当初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不能重蹈覆辙了。”
对于这一点,李俨是深有体会。
当初他回到长安,就是因为粮食的问题,受到李昌符和朱玫的节制,最后不得不听从他们地话。后来又因为粮食问题。受制于田令孜,以致激怒了李克用,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之后,最终导致他在兴元府逗留了大半年,日夜想着返回长安都不可行。要是刘鼎的确是在解决粮食问题。天大的罪过都可以赦免。如果不是该死的杨复恭……
覃睿乘机说道:“皇上,襄州前往长安的道路曲折蜿蜒。难以通行,大部队难以迅通过。鹰扬军独力进攻长安,可能要旷日持久,延误皇上返回长安的时间。臣恳请陛下下旨,督促凤翔节度使李昌符李大人,还有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大人一起出兵长安,以求最快收复长安。”
李俨皱眉说道:“李昌符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李克用……”
覃睿断然说道:“臣愿意前往太原,劝说李克用,务必让他出兵长安,将功赎罪。李俨半信半疑的说道:“爱卿有把握?”
覃睿凛然说道:“臣愿以最大努力一试。”
李俨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朕就下旨。不过,你的行动要迅!”
杨复恭潜意识里察觉有点不对,鹰扬军地使者怎么这么好说话,反而不像崔瀣那样指桑骂槐?这好像不是刘鼎的风格啊!但是到底有什么不对的,他又暂时说不上来,覃睿的言语中并没有丝毫的漏洞。他用眼神示意韦昭度,希望他解释鹰扬军的意图。但是韦昭度也没有察觉到漏洞在哪里,只好保持沉默,
那边崔沆已经拟好了圣旨,双手递给了李俨。
李俨大致看了一下,觉得意思已经在里面,于是加盖传国玉玺,将圣旨交给小太监封好,随后交给覃睿,期待的说道:“如此就拜托爱卿了。”
覃睿沉稳的说道:“微臣愿意为陛下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李俨微带兴奋的说道:“事成之后,朕必定重赏爱卿。”
想到刘鼎、李昌符、李克用三人同时出兵,肯定可以消灭朱玫,将他接回去长安,李俨地声音也兴奋起来了。阔别长安几个月,竟然比上次逃离长安数年时间还要更加想念,实在是再也不想做流亡天子了。
覃睿在兴元府只逗留了三天的时间,拿到圣旨以后,立刻出前往凤翔。
这时候崔瀣已经在兴元府忙开了。
他是文人,不太会骑马,一辆只有两匹瘦马拉着的小马车,就成了他的主要交通工具,他白天都在兴元府的大街小巷转悠,有时候还跑到了郊区去。别人都不知道崔瀣在忙什么,只有崔瀣自己知道,他正在为刘鼎到处寻找人才,无论是坑蒙拐骗,都要将这些人弄到鹰扬军那边去。
事实上。只有崔瀣自己清楚,他这次到来兴元府地主要目地,并不是见李俨。而是用自己的名义,将这些人弄出神策军地控制范围。尽管朝廷已经破落,但是依然拥有不少的优秀人才,既然朝廷不重要他们,那就给鹰扬军去卖力吧!目前杨复恭当权,不受重用地人都是杨复恭地敌人,这正好是鹰扬军所需要的。
郭禹、崔碣、王承颜都先后秘密向刘鼎列出一份人员的名单,除了他提到地那三个人之外。还有更多的人都在榜单之上。崔瀣和刘鼎之间的秘密,这些人是肯定不知道的,杨复恭也不会怀疑。但是这些人必须得到李俨的批准,才能离开兴元府。否则,在兴元府周围的神策军,是会将他们拦截下来的。
左武卫将军刘秉仁,是崔瀣先要拉拢的目标。乾符四年,江州盗贼柳彦璋作乱,声势浩大。^^^^号称有十万之众,几乎要蔓延江西全境。江州刺史刘秉仁乘驿马上任,单独驾一小船来到柳彦璋水寨中,贼军出乎意料,一时不知所措,当即迎拜,刘秉仁乘机将柳彦璋斩,将柳彦璋所部贼军解散。随后,刘秉仁轻而易举地稳定了江西境内局势。其后。刘秉仁因功至左武卫将军,不料正好遇到田令孜专权,他不想巴结宦官,于是被投散闲置。
唐初有十二卫,统辖天下军队。左武卫将军是非常高的职位。手下有数万军队,随着府兵制的衰落。募兵制的兴起,十二卫逐渐衰落。安史之乱以后。龙武军、羽林军兴起,十二卫的地位越下降。到神策军出现,十二卫就彻底成了空衔,再也没有可以统帅的军队,十二卫将军也就成了只有官职没有兵的武将。
刘秉仁今年还不到五十岁,至少还可以工作十五年。这样能文能武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当初鹰扬军要从朝廷偷偷挖人,艾飞雨等人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利用崔碣写给刘秉仁的书信,崔瀣轻而易举地将刘秉仁骗了出来。
崔瀣要找的第二个人,是窦浣。
窦浣是老人家了,他是原来的河东节度使,声望很高。乾符年间,李国昌、李克用企图父子俩共同占据有河东、大同两镇,得到李俨令他任大同节度使的制书时,竟将诏制毁掉,并杀死监军,不接受卢简方来代替他振武节度使的职位,又与李克用合兵攻陷遮虏军,进而攻击宁武及岢岚军。卢简方于赴振武去上任的路上,至岚州时去世。
丁巳(十一日),为对付李国昌父子,唐河东节度使窦浣调民夫至晋阳挖壕堑。已未(二十五日),任命都押牙康传圭为代州刺史。又调地方的土团千余人赴代州。土团行至晋阳城北,整顿好队伍后却不出,向窦浣请求丰厚的赏赐。当时河东府库空竭,窦浣派遣马步都虞侯邓虔前往慰问劝谕,土团竟将邓虔活活剐死,用床将邓虔尸体抬入节度使府。
窦浣只好与监军亲自出城向土团士卒宣谕慰问,每人给钱三百,布一端,才使土团安定下来。押牙官田公锷给乱军放钱、布,士兵们将田公锷劫持,让他当都将,奔赴代州。窦浣又借商人五万缗钱以助军,最终土团得以安定。而朝廷竟认为窦浣没有才干,剥夺了他的职务,六月,任命前昭义节度使曹翔为河东节度使,窦浣从此赋闲在家。
崔瀣带着礼物和圣旨到窦家拜访,极尽恭敬之意,但是,窦浣对他这个后生小辈,并不是很待见,只是派人冷漠地招呼他坐下,然后拖着虚弱的身体出来和崔瀣相见。崔瀣毕竟是晚辈,急忙行礼说道:“窦大人,小生有礼了。”
窦浣慢吞吞的说道:“鹰扬军迟迟未能消灭淮西军,你作为监军,不督促刘鼎尽快履行职责,跑老夫府上做什么?”
崔瀣诚恳的说道:“正因如此,才要老大人出山啊!我军刚刚收复唐、邓二州,距离淮西军老巢不过咫尺之遥,大人出任鹰扬军节度使副使,必定能催促刘鼎出兵蔡州,一举歼灭秦宗权这等逆贼。”
窦浣显然有些心动,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最后缓缓的说道:“我老了,精力不济。不能担当这样地职务了。”
崔瀣急切地说道:“大人,你若是不出山,刘鼎可能会迟迟拖着不肯进攻的。眼看着淮西军残害四邻,鱼肉乡里,将偌大地中原地区变成赤地千里,十室九空,老大人就忍心袖手旁观吗?”
窦浣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崔瀣又说道:“若是老大人实在不愿意出仕,还请老大人推荐一位唐州刺史,一位邓州刺史。尽快的恢复两州地生产,以便为击败秦宗权打下坚实的基础,若是懂得统兵打仗地更佳。”
窦浣爽快的说道:“刘崇龟、刘崇鲁可当此任,一人可为邓州刺史,一人可为唐州刺史,两人合作,必定可以将唐、邓二州展起来,提供足够的军需物资,就是朝廷。也能从中受益匪浅。”
崔瀣欣然说道:“只怕他们不肯出仕。”
窦浣说道:“老夫自会与你解说。”
崔瀣感激地说道:“谢谢老大人了。”
广明元年三月十八日,朝廷任命门下侍郎、同平章事郑从谠以同平章事衔,充任河东节度使。康传圭既已死亡,河东兵更加骄横,所以任命宰相坐镇河东,并让郑从谠自己选择辅佐官。郑从谠上奏请以长安令王调为节度副使,前兵部员外郎、史馆修撰刘崇龟为节度判官,前司勋员外郎、史馆修撰赵崇为观察判官,进士及第而尚未授官的刘崇鲁为推官。
当时人将郑从谠这个班子称为小朝廷。指的是这个班子名士众多,能力群。刘崇龟和刘崇鲁是刘政会七世孙,才华横溢,善于处理难题。当时正是晋阳新近生军乱之后,每日都出现杀掠。郑从谠面貌温和而内气刚劲。多谋善断,有企图作恶的将士。郑从谠总是先有察觉,将他诛杀。使心术不正的人有所警惕。
郑从谠对善良的人抚慰亲信不加怀疑,如张彦球很有方略,百井之变,不是他的本心,郑从谠只是将谋作乱者查出处死,而将张彦球召来慰问劝谕,将全部兵权委交给他,军中于是逐渐得到安定。张彦球也为郑从谠竭尽死力,挥了很大的作用。后来田令孜和郑从谠不和,于是朝廷下诏,剥夺了郑从谠地河东节度使职务,充任闲职。
现在长安傀儡朝廷的席宰相郑昌图,正好是郑从谠的从侄。受其牵连,郑从谠被剥夺所有官职,赋闲在家,监视居住。刘崇龟和刘崇鲁也受到牵连,郑从谠被贬以后,他们直接被剥夺了官职,同样赋闲在家。闲来无事,他们就到窦浣的府上,排解寂寞,故窦浣对他们也非常熟悉。
因为他们的名气相当大,刘鼎都不敢这么快打扰他们,没想到窦浣主动提出,真是出人意料。既然窦浣愿意说情,想必有几分的把握。不过,崔瀣还是要请窦浣到襄州去看看,最好是亲眼见到淮西军的灭亡。窦浣虽然拒绝,语气却已经不太坚定,崔瀣乘机又哀求一番,终于求得窦浣愿意到鹰扬军去看看,如果对鹰扬军满意,这才答应出仕。
从窦浣家里出来以后,崔瀣满意的笑了笑,但是很快又将笑容收藏起来。其实窦浣完全是个幌子,通过窦浣的地位和名声,将更多有才华地人吸引到鹰扬军去,这才是最重要的。窦浣此人可能也知道了这点,所以始终坚持看看,不肯明确答应。不过只要你到了襄州,你就休想跑掉。想要看到淮西军的灭亡,你就得贡献一份力量。
崔瀣要找的第三个人,叫做徐云虔,此刻同样没有任何的官职,赋闲在家。崔瀣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城外挖野菜,采树叶,忙得满头大汗,一点都不像是曾经的礼部员外郎。一位曾经震慑南诏的使臣,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叫人伤悲。
乾符六年(公元879年)二月,丙寅(初六),时任礼部员外郎的徐云虔来到南诏善阐城,投递国书,南诏王令他们下跪行礼,徐云虔不肯行礼,历陈自己乃是来自天朝,不跪番邦,南诏王无奈,只好接受副使以下人员地跪拜。已巳(初九),南诏王派慈双羽、杨宗到馆舍,对徐云虔说:“贵节度使府的牒文想使南诏王称臣,向唐朝奉表贡献方物;南诏王已经派遣人自西川入唐廷,与唐朝皇帝约为兄弟,要不就约为舅甥。不管是兄弟还是舅甥,通书信或输钱币而已,哪有上表纳贡的道理?”
徐云虔说:“南诏王既然想称弟,或为甥,而南诏王正是已故景庄王酋龙的儿子,景庄又岂能没有兄弟,他们是南诏王的叔父辈,而现在南诏王为君主,叔父辈对南诏王也都要称臣,更何况弟和甥呢!况且南诏王地先祖,是由大唐册立,才得以将六诏合而为一,唐朝皇帝对南诏有深恩厚德,虽然中间有些小地摩擦,但罪过都在于边境官吏。今天南诏王想与唐朝重修旧好,怎么能违背祖宗的惯例呢?顺从祖先,可称为孝;服事大国,可称为义;平息战争,可称为仁;审正名分,可称为礼。这四项,都是最高地美德,难道不可勉力而行吗!”
南诏王于是待徐云虔以厚礼,徐云虔留居善阐城十七天才返回。徐云虔回国的时候,南诏王将木二片交给徐云虔,一片是交中书门下地信,一片是给岭南西道的牒文,不久以后,终于向唐朝廷奉表称臣纳贡。
崔瀣直接说明来意:“请大人出任鹰扬军节度判官。”
徐云虔拱手说道:“大人厚爱,鄙人当然愿意力助!”
他的爽快,让崔瀣怀疑。
后来一打听,就知道了,徐云虔虽然能力过人,却实在倒霉,因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杨复恭,被这个小人暗算,家族中人大都落难,家里早就穷的揭不开锅了。虽然面对南诏他是如此的有骨气,可是当家里小孩饿得哇哇叫的时候,这股骨气已经所剩无几。于是,徐云虔成了最先到鄂州上任的节度判官,七天后就到襄州走马上任了。
劳累了一天,崔瀣刚刚回到驿站,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刘涛就报告说:“监军大人,东川节度使高仁厚派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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