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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殷看到了刘鼎等人,努力昂起头来,居然还傲慢的笑了笑。
萧骞迪从背后踢了马殷一脚,厉声喝道:“老实点!”
刘鼎看着马殷,慢慢的说道:“马殷,还记得我们的劝降信上说了什么吗?”
马殷原本高昂的头,慢慢的低下去,最终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了。
张浚插口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是你应该的下场。”
崔瀣也说道:“马殷,你的末日到了!”
马殷慢慢的抬起头来,讽刺的看着两人,不屑的说道:“你知道劝降信上是什么内容吗?”
张浚和崔瀣齐声说道:“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马殷不理会他们两个,忽然问道:“李琼呢?”
刘鼎说道:“疗伤去了。”
马殷慢慢的说道:“谢谢!总之,我失败了,你看着处理吧!”
他向秦彦晖说道:“传令所有部队,立刻放下武器,鹰扬军答应不会伤害他们。”
刘鼎朝萧骞迪努努嘴。
萧骞迪答应着,带着秦彦晖急匆匆的传令去了。
很快,马殷的命令就传遍了整个襄阳城,剩下的淮西军,都全部放下了武器。其实这时候还在负隅顽抗的淮西军已经不多,接到马殷的命令以后。放下武器地淮西军。大概只有三千人左右。
刘鼎说道:“来人,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刘剑就将马殷带走了。
张浚看着马殷地背影,谨慎的说道:“大人,这马殷是朝廷钦犯。一定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能给他跑了。到时候本人返回兴元府,最好是将他一起带走,交给皇上落。”
刘鼎不动声色的说道:“马殷不是钦犯,赵德湮才是。”
张浚脸色有些异样,随即说道:“但是,他毕竟是淮西军的人,还是淮西军的骨干人物。光启元年四月,朝廷公布地罪大恶极之人名单里面,就有他马殷的名字。又有赏格令。无论是死是活,都可以获得一千两白银的奖励。”
刘鼎严肃的说道:“张大人,我知道这份诏令,只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我们虽然控制了襄州大部分土地,控制了襄阳城,但是在谷城、南漳、新野一带,还有淮西军的存在。这些人都需要马殷来帮忙劝降。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襄州的战乱还要继续,这是民众不希望看到的。还有,马殷此人在淮西军里面的时间很长,知道很多淮西军的内幕。知道淮西军地优点和缺点。他提供的资料,是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的。我刘鼎蒙皇帝陛下的厚爱。要尽快的消灭淮西军,就必须找出淮西军的更多弱点来。”
张浚狐疑地说道:“刘鼎。你不是准备释放马殷吧?”
刘鼎摇头说道:“当然不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张浚如释重负的说道:“那好,希望尽快抓住赵德湮,到时候我将他和马殷一起带回去兴元府,等候皇帝的落。如果马殷确实对消灭淮西军有用,我想皇帝陛下会详加考虑的。”
刘鼎提高声音,对萧骞迪说道:“赵德湮找到没有?”
萧骞迪说道:“报告大人,他不在节度使衙门里面。”
刘鼎皱皱眉头,说道:“见鬼了,情报不是说他被马殷软禁在这里面吗?怎么不见了?”
萧骞迪说道:“我们正在寻找,或许里面有什么密室之类地。”
刘鼎说道:“去问马殷!”
萧骞迪转身去了。
一会儿,萧骞迪转回来,说道:“马殷说了,在城东盘龙观真武大殿地厢房内。”
刘鼎疑惑的说道:“好端端地节度使衙门不放,怎么扔到了盘龙观去了?”
一行人来到城东的盘龙观,现这里只有几个年老体衰地道士,有气无力的看着鹰扬军的到来。他们直接闯入真武大殿,检查周围的厢房,却现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地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遍地狼藉,物品散落一地。
不,准确来讲,这里还有一个人。
他就是赵德湮。
赵德湮被杀了。
却不是鹰扬军杀死的,也不是淮西军杀的,而是他的随从杀的。
根据那些可怜的道士描述,赵德湮身边的几个家人,杀了赵德湮,抢了他身上仅有的一些财物,纷纷散去了。
张浚恼怒的说道:“该死!”
他这次到山南东道来,除了督促鹰扬军往兴元府押送钱财物资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生擒赵德湮,将他送到兴元府,让皇帝陛下落,以儆效尤。李俨恼怒赵德湮投降,下令诛灭赵德湮九族,还要生擒他斩示众。结果没想到,赵德湮居然就这么死了。他死了就死了,却让他张浚这次到山南东道来的使命,几乎没有一件是完美达成的。
刘鼎默不作声。
崔瀣也不做声。
地上的赵德湮也默不作声。
这就是投靠淮西军的下场。
如果他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一定会不会投降淮西军的。
当然,如果他不投降淮西军,说不定鹰扬军现在还没有进入山南东道呢!
张浚恼怒的说道:“来人,将他的级割下来,妥善保管好!”
他带来地随从当即动手。将赵德湮地级割下来。用石灰腌制起来,然后包在绸布里。
龙月秀急忙转了出去,不忍再看。
刘鼎悄悄的退了出去,站在她的身边,低声的说道:“龙姑娘。薛茗儿已经找到了,你跟我来吧!”
龙月秀眼前微微一亮,急忙跟在刘鼎的后面。
刘鼎带着她绕过两条街道,出现在一个毫不起眼地门口,这里是一座小小的佛堂。
罡字营旅帅周杰旺正在门口,和几个士兵吹牛皮,看到刘鼎过来,急忙立正敬礼。
刘鼎低声的说道:“有别人进去过吗?”
周杰旺谨慎的说道:“没有!”
刘鼎点点头,慢慢的说道:“行!你去忙吧!”
周杰旺马上带着罡字营的战士撤离,刘剑等人迅的占据了四周。将附近的闲杂人等都全部挡在百步之外。
刘鼎带着龙月秀走进去,穿过佛堂,走到后面的院子。
薛茗儿就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这时候灯光很微弱,只有佛堂里面隐约投射出来地昏黄的灯光。
薛茗儿很美,一种苍白的凄凉的美,就如同是漆黑夜空中的一颗闪烁的星星,默默的绽放着自己地光彩。她浑身上下一片的雪白。雪白得似乎有些透明的感觉。她柔柔的坐在琴台的后面,将自己笼罩在一块独立地天地间,周围所生地一切,仿佛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感觉到了外面地脚步声,却没有抬头。而是轻轻的拨动着琴弦。却是一曲哀怨地《广陵散》。东汉蔡邕的《琴操》谈到与该曲相关的历史故事:聂政是战国时期韩国人,其父因为韩王铸剑。违了期限,被韩王所杀。聂政为父报仇行刺失败。但他知道韩王好乐后,遂毁容,入深山,苦学琴艺10余年。身怀绝技返韩时,已无人相识。于是,找机会进宫为韩王弹琴时,从琴腹内抽出匕刺死韩王,他自己当然也是壮烈身亡了。
后人根据这个故事,谱成琴曲,就是著名的《广陵散》,它慷慨激昂,气势宏伟,历来不知道激了多少人的雄心壮志,激了多少好友“士为知己者死”的意蕴。但是此时此刻,薛茗儿的弹奏,却充满了悲痛惆怅,仿佛有丝丝的哀愁,笼罩着整个佛堂,就连天上的乌云,似乎也被这丝丝的惆怅紧紧的拉住了。
刘鼎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曲。
龙月秀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听曲。一曲既罢,余音绕梁。
薛茗儿轻轻的说道:“你们来了。”
龙月秀急忙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带你走的!”
薛茗儿微微一笑,冷漠的看了刘鼎一眼,温柔的说道:“贱妾乃是罪孽之身,天下之大,何处能有贱妾的容身之地?”
龙月秀断然说道:“这不关你的事,就算有罪孽,也不是你的罪孽!”
薛茗儿慢慢的抬起头来,微带哀愁的眼睛,落在刘鼎的身上,轻声说道:“你是刘鼎?”
刘鼎点头说道:“是。”
薛茗儿的目光慢慢的移到龙月秀的身上,慢慢的说道:“你,不是他的人。”
龙月秀急忙说道:“当然不是。”
薛茗儿忽然伸手轻轻的拢了拢自己的秀,若有所思的说道:“奇怪,我似乎在那里见过你,却记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面么?”
龙月秀点头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舞蝶的姑娘吗?赵德湮六十大寿的时候,有一个舞蝶的姑娘,不小心出言讽刺了他,他要将舞蝶姑娘赐给他的部下,是你求情,才将她救下来的。”
薛茗儿微微有些惊讶的说道:“原来,你是那个舞蝶的姑娘……只是,你穿成这个样子,就算有十二分的姿色,都被掩盖了。刘大人,难道你们偌大的鹰扬军,就没有一套合适的女子衣服么?衣锦夜行固然没有必要,只是这身衣服……”
刘鼎摇头说道:“没有。”
龙月秀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穿成这样的。其实这样感觉挺好。不会有人打你地坏主意。”
薛茗儿羡慕地说道:“一年多不见。你的舞蝶水平一定更好了。”
龙月秀傲然说道:“当然!”
只见她将手指轻轻翘起来,然后掏出一根竹笛,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奏起来。笛声很清脆,很悠扬,可是却不像是乐曲。刘鼎正在狐疑,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蝴蝶,煽动着美丽的翅膀,飞到了龙月秀的头上。龙月秀轻轻地将手指伸到蝴蝶的旁边,那蝴蝶仿佛受到了感应,居然飞到了手指上面。龙月秀将手指轻甩,这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就在龙月秀的身边飞舞起来,上下翻飞,构织出一幅最美丽的图画。
饶是刘鼎见多识广。也没有想到龙月秀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这位被剥夺了封号的平湖郡主,原来还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实在是少见啊。她居然还装成舞蝶姑娘,去给赵德湮拜寿,结果又出言讽刺他。他还以为她就知道耍性子,还有就是帮哥哥吉王李保争取支持者呢!当她完全放开的时候,她其实也就是一个幼稚而活泼的小女孩罢了。
龙月秀骄傲地说道:“怎么样?比上次见到的是不是更熟练了?”
薛茗儿欣然说道:“是进步了。”
龙月秀轻轻的一弹手指。那只蝴蝶就展翅高飞,潜入夜空,消失不见了。
刘鼎似乎若有所失的看着蝴蝶消失的方向。
龙月秀说道:“你的舞球技术有没有进步?施展出来看看吧!”
薛茗儿说道:“昨日种种,我都忘了,戴罪之身。哪里还有心情耍弄?”
龙月秀说道:“你别管刘鼎。你先施展出来看看啊!哪怕你一会儿就死了,只要你能在最后时刻过过瘾。那也是值得的啊!莫非你要带着永远地遗憾去见阎王爷吗?你永远都在男人的面前掩饰自己,装扮出无边的温柔。难道你就不能狂野一次吗?”
薛茗儿脸色微微一黯,随即微笑起来:“妹妹教训的是,姐姐还是没有放开。”
只看到她从琴台后面站起来,芊芊玉手轻轻一挥,一个紫色的绣球就抛了起来。仔细一看,却不是绣球,而是有弹力地彩球。她轻轻地舒展着修长的手腕,脚尖轻轻一挑,彩球又从脚尖上弹了起来。她跟着凌空翻滚,肩头轻轻地触碰在落下的彩球上,于是彩球再次飘起。当彩球落下之际,薛茗儿纤腰微弯,彩球就顺着她地身体轻轻的滑过,她在轻轻的一翘臀部,彩球就再次飞舞起来。
刘鼎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眼珠追着彩球的轨迹而移动。
刚才的薛茗儿,坐在琴台的后面,浑身雪白,就像是堆满了积雪的高山,纯洁无暇,安然恬静。可是此刻舞弄彩球的薛茗儿,却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是如此的狂野,又是如此的轻妙。四周并没有音乐,可是刘鼎却依稀仿佛能够听到雄浑激荡的《广陵散》,听到那一曲“士为知己者死”的绝世古曲。
彩球在黑暗中,上下翻飞,比刚才龙月秀的蝴蝶还要更加的灵巧,薛茗儿的每一个动作,既是那么的狂野,又是那么的优美,举手投足之间,充分展现出女人的魅力。如果说刚才龙月秀舞蝶令人叹为观止的话,薛茗儿的舞球技术,简直是令人目瞪口呆了。难怪赵德湮对她如此的着迷,原来她的本事就在这里。
舞蝶的龙月秀,就像是露水凝结而成的精灵,在狂野的外表笼罩下,其实有着一颗高贵的善良的心。舞球的薛茗儿,就像是野草化成的流萤,在恬静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躁动的跳跃的心。只是在平时,她们都将自己的内心隐藏起来,展现出完全相反的一面。自己也是机缘巧合,在这佛堂背后,能够窥探到她们的庐山真面目。
不知道多久,彩球轻轻的落下,停留在洁白的手掌上。可以刚才彩球运行的轨迹,还似乎在刘鼎的眼前一幕幕地浮现。薛茗儿舞球地优美身姿,也在他心目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他知道。薛茗儿以前应该是民间卖艺的女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最终来到了秦宗权的身边,最后成功的策反赵德湮。
薛茗儿神情地抚摸着小小的彩球,遗憾的说道:“姐姐从小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可是有五年多的时间没有动过了。退步了。每天学琴,学棋,学书,学画,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
龙月秀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有时间了。”
薛茗儿走到龙月秀的面前,将彩球双手递给她,黯然说道:“这是姐姐唯一拥有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就送给你吧。那些钱财金银什么地,都是身外之物,想必妹妹也看不上。能够认识妹妹,是姐姐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如果有来生,姐姐希望还能做你的姐姐。”
龙月秀热切的说道:“姐姐怎么说这样的话?你不是要跟我走江湖卖艺,重新过以前的幸福日子么?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了,我一直都想着,以后我就和姐姐一起到江湖上去卖艺,靠我们的本事赚钱。虽然我们赚地钱可能不多,但是那都是我们自己努力赚来的。我们自己用的踏实。用的安心。”
薛茗儿强颜欢笑,微笑着说道:“只怕是不行的。姐姐乃罪孽深重之人,是不能跟你出去卖艺地。你自己一个人在江湖上卖艺,最好也小心一点。你这个性子,容易走极端,凡事最好忍一忍,不要伤害了自己。姐姐以前也吃过这样地亏,你可不要重蹈覆辙了。=”
龙月秀瞥着小嘴说道:“姐姐不要这么说嘛!好像生离死别似的,妹妹受不了啦!”
她转头看着刘鼎,认真地说道:“刘鼎,我认真的跟你交易一件事情。”
刘鼎说道:“嗯。”
龙月秀说道:“你之前说过,你会报答我地,我现在就要你的报答。这句话还算不算数?”
刘鼎点头说道:“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你要什么报答,尽管说吧。”
龙月秀祈求的说道:“我想跟薛茗儿一起去卖艺,你不要杀她。”
刘鼎点点头说道:“好吧!”
薛茗儿微微一震,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看着他。
龙月秀也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你真的答应?”
刘鼎点头说道:“我答应。而且,这不是对你的报答,你还有要我报答的机会。其实这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你自己想的太严重了。但是,谨记,我只能负责你们在鹰扬军管辖范围内的安全,要是你们走到别人的地盘上,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另外,就像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样,两个单身女子出门在外,可要自己小心。”
龙月秀深深的看着他,忽然慢慢的说道:“刘鼎,我忽然觉得吧,你也不是那么坏。”
刘鼎笑了笑,没有说话。
龙月秀看看薛茗儿,又看看刘鼎,忽然又说道:“你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姐姐很漂亮,所以放过她了?”
刘鼎依然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薛茗儿深深的行了个万福,感激的说道:“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刘鼎说道:“客气了。“
龙月秀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看着刘鼎,忽然又说道:“哎,刘鼎,你放了她,你怎么交差?”
薛茗儿轻轻的碰了碰龙月秀的衣袖。
刘鼎笑了笑,淡然的说道:“交差?跟谁交差?”
龙月秀这才醒悟过来,捏了捏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真是,还以为你是谁谁谁呢,你是堂堂鹰扬军节度使,兼山南东道节度使,下一步就是同平章事,手握千军万马,号令天下,只有别人向你交差,你根本不用向别人交差……好了,姐姐,我们走吧!”
刘鼎退出去,让人找来一套鬼雨都战士的军服,让薛茗儿换上了。
鹰扬军的军服果然能够抹煞一切美女本色,换上军服,套上盔甲以后。薛茗儿的本来面目。是完全看不清了,她的身材比较修长,和一般地鬼雨都战士也没有太大地差距,混在里面似模似样的。就算刘鼎不仔细看,也难以现其中的奥妙。
刘鼎叫过刘恒吩咐两句。刘恒很快就带着她们出城了。
这时候,刘鼎才悠然的回到节度使衙门的面前,张浚和崔瀣等人正在这里等他呢。
张浚好奇地说道:“刘大人,有要紧事吗?”
刘鼎若无其事的说道:“薛茗儿自杀了,我去看看。”
张浚和崔瀣齐声问道:“薛茗儿自杀了?”
刘鼎惋惜的说道:“是的,吞金畏罪自杀,龙姑娘已经将她的遗体带走了。”
张浚和崔瀣都有些怀疑,不能确定薛茗儿是否真的自杀了,但是既然这句话是刘鼎说出来的,就算是假的。他们也不敢追问。要是继续问下去,那不明摆着是不信任鹰扬军节度使、山南东道节度使、右鹰扬卫大将军、桐城侯——刘鼎刘大人吗?反正薛茗儿只是一个女人,死了就死了,关系不大。其实两人内心还有个更忌讳的问题,万一薛茗儿不是自杀了,而是被节度使大人金屋藏娇,他们再多问几句。极有可能性命不保啊!
这时候,节度使衙门出现了很多非武装人员,这是鹰扬军正在将赵德湮和马殷的家人**来。两人地家眷都很多,足足有两三百人,加上各自的家人。总数在五百人以上。如果是在平时。他们的家眷已经被当场屠杀了,女人也会被全部分掉。幸好他们是落在了鹰扬军的手中,才得以保存性命。
偏偏赵德湮和马殷的家眷里面。都有几个年轻女子颇有姿色,而且颇为懂得人情世故,意识到赵德湮和马殷都大势已去,现在是鹰扬军的天下,因此走过刘鼎他们身边的时候,不经意地用深情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们,在这样的黑暗中,楚楚动人的身姿,加上楚楚可怜的眼神,还是有几分吸引力地。
张浚动了色心,想要将这几个美貌女子据为己有,但是刘鼎丝毫不为所动,打手势催促尽快将无关人员带走。张浚喉结滚动了两下,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们被带走,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他在内心里面极度埋怨刘鼎,你作为节度使,怎么能坐怀不乱呢?你这不是让别人难做吗?当然,抱怨归抱怨,那是丝毫不敢宣泄出来的。很快,她们就被带走了,彻底地消失在黑暗当中。
张浚无奈的咽了咽口水,想起了另外一件更加要紧地事,急忙叫道:“所有的资产,都全部封存起来了吗?”
李怡禾回答:“都封存起来了。”
张浚说道:“刘大人,本人想亲自去看看,可否方便?”
刘鼎说道:“请!”
当即让人带着张浚进入节度使衙门里面,直接来到了库房。库房其实就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是全石结构的封闭式建筑。从外面看,这座库房已经有些日子,墙壁上的巨型条石都已经显得斑驳脱落,石头墙壁的缝隙里,还长出了一条条的青苔沟。但是,这里确实是节度使衙门的库房,是山南东道节度使存放资财的地方。
根据鹰扬军的初步统计,库房里,有大约三千两的白银,还有几千万零碎的铜钱,另外还有部分的金银珠宝,初步估算价值也都在千万钱左右。库房里面的霉味有点严重,铜钱的表面都起了铜绿,串钱的绳子,也都全部断掉了,张浚伸手想要提起一吊钱来,结果所有的铜钱都散落在地上,滴溜溜的滚动着。
张浚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失望的说道:“刘大人,就这些吗?”
李怡禾严肃的说道:“张大人,你怀疑我们私吞?”
张浚急忙说道:“不,不,不,别误会。”
李怡禾严肃的说道:“张大人,襄阳城刚刚攻破,我军只是封存了各地的库房,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清点,更别说搬运挪用了,大人不妨周围检查,如果有现我军有私自搬运挪用的地方,可以即时指点改进。”
张浚连忙说道:“不用,不用!”
他虽然怀疑鹰扬军打了埋伏,山南东道节度使库房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存货,可是要他真的周围去检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简直就是给你脸不要脸嘛!
要是他表现的如此不信任鹰扬军,恐怕在襄州连一天都无法继续呆下去了。鹰扬军的实力如此强大,令人望而生畏,这次又拿下了山南东道,从地理上来讲,已经压倒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成为权力最大的节度使,赵德湮的人头送到兴元府,他肯定又是要升官的,加个同平章事的头衔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说不定还有机会晋升为郡王。他为了一个库房和鹰扬军过不去,这是何苦呢?
再说,有这批物资,也可以暂时解决兴元府的困顿了,只要皇帝不继续饿肚子,他也算是基本完成了任务。皇帝李俨对自己不理不睬的,自己又何必那么巴结?至于以后鹰扬军和朝廷的交涉,还是交给监军崔瀣来进行吧,自己何必做恶人呢?以后依仗鹰扬军的机会还有很多啊!想到这里,张浚立刻变得笑眯眯起来。
刘鼎大声说道:“将库房封锁起来,里面的物资,全部上缴兴元府。”
李怡禾凛然回答:“是!”
刘鼎对张浚说道:“张大人,这个库房就交给你处理了,钥匙也交到你的手上,里面的资财如何处置,我们一概不管了。如需协助,鹰扬军很乐意帮忙。”
张浚急忙说道:“谢谢!”
刘鼎看看四周,缓缓的说道:“走吧!”
一行人从节度使衙门退出来,看到外面的鹰扬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这时候所有的战事都已经结束,襄阳城显得喧闹起来,主要是城内的百姓纷纷拿出食物饮料,犒劳战斗了一天的鹰扬军。经过请示,鹰扬军接受了这些慰问品,很多战士席地而坐,埋头喝水。这时候,后方送来的饭菜也到了,于是场面更加的热烈。
哒哒哒……
一匹快马从城门洞飞快驶入,找到了令狐翼,递给他一封紧急情报。
令狐翼看过情报以后,马上交给了刘鼎。
刘鼎看过以后,将情报递给李怡禾,眉头悄悄的紧缩起来。
众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目光都集中在刘鼎的脸上。
从开战到现在,刘鼎还没有粥过眉头呢?怎么这次居然皱眉头了?难道是淮西军的援军到了?
刘鼎忽然回过神来,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于是无意义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呵,是杨复恭来了,据说还带来了最新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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