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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如飞蝗。{第一看书}
一枚枚的弩箭呼啸而来,城头上的所有人急忙躲藏在城垛的背后。弩箭打在城垛上,出噗噗噗的声音,在黑暗中,溅起的火光清晰可见,甚至诡异的飘荡到了很多人的眼前。有些城垛被弩箭射的不断跳出碎石,如同是被暴风雨洗掠过一样。金陵城的城墙相当的古老,很多城垛都风化了,受到弩箭强有力的冲击,大部分的城垛都留下了累累伤痕,甚至有些城垛还直接被弩箭震碎了。
数十架云梯很快推到了城墙下面,红巾盗蜂拥而上。这一次,红巾盗不再是软绵绵的攻击,也不再是慢悠悠的慢条斯理的进攻,而是动真格的。经过连续几天的攻击,金陵城内的镇海军已经有些疲惫了,这时候又是夜间,经过白天整天的战斗,他们显得更加的疲惫。红巾盗就是选择这个时机动全面进攻。这些参与进攻的红巾盗,全部都是生力军,在前几天的战斗中,他们一直在养精蓄锐。
和之前的同伴相比,这些红巾盗显得更加的沉默,更加的冷漠,虽然不断的有弩箭射在他们的队伍中,将他们撕碎又或者是钉在地上,也丝毫阻挠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机械的重复着几乎相同的动作,展开云梯,攀爬,射箭掩护,显得熟练而高效,城头上有好几个家丁被箭镞射中,软绵绵的趴在了城垛上,鲜血顺着城墙往下慢慢的流淌。
不少的红巾盗都是单手举着盾牌,防备来自上面的箭镞,同时顺着云梯爬上来。这样地姿势需要很高的技巧。没有足够的力量和战斗经验,是绝对做不来的。可见率先攀爬上来的这些红巾盗,都是历次战争中活下来的佼佼者,无数人地鲜血和生命铸就了他们的战斗技巧。他们攀爬的度也比之前的红巾盗要快,一会儿就到了云梯的上端。
“大家不要怕,将他们打下去!”
“放箭!”
“用石头砸。用嘴咬,也要将敌人打下去!”
董挥舞着红缨枪,大声疾呼,枪尖上的红缨在人群中显得非常的醒目。
为了避免误伤自己,红巾盗地弩机停止了射击,城头上暂时安全了。城垛后面的镇海军和家丁们,都纷纷钻出来。用各种各样的武器进行还击。大部分的人都使用石头,简单方便,使用高效,但是也有部分人使用弓箭。那些冲在云梯最上面的红巾盗,大部分都被石头砸了下去。只有极少数还在云梯上坚持,但是很快也被箭镞打下去了。
城墙下地红巾盗弓箭手加强了还击,他们在距离城墙大约五丈的地方,组织了专门的弓箭手队伍,前面用盾牌掩护,后面的弓箭手则瞄准城垛中间的位置,不断的射出箭镞。尽管他们是自下而上的放箭,但是箭镞的威力可不弱。不少过于冒进地家丁们都被箭镞射中,有的直接摔下去,有的躺在城垛地后面呻吟。有些家丁接受不了如此残酷的现实。惊恐的躲在城垛的后面,死也不肯出来。
“自由射击!自由射击!”
龙歌很冷静的下达命令,鲜艳的红丝巾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嗖嗖嗖!
龙战士毫不示弱的展开反击,射出一枚枚准确而凶狠地箭镞,将云梯上地红巾盗不断的打下去。龙战士使用地也是蛇脊长弓,家丁们使用的也是蛇脊长弓,但是同样的武器掌握在不同的人手中,绽放的威力完全不同样。因为是居高临下放箭。所以箭镞的威力大了不少。而云梯又是直线的,往往一枚箭镞下去。经常要射中两个红巾盗,他们的身体顺着云梯倒下去,又会将后面的同伴撞下去,导致云梯的下面混乱不堪,被射死的,被砸死的,被摔死的,全部都重叠在一起。
城头上的家丁们同样展开勇敢的反击,只是他们的箭镞威力要弱了不少,虽然射出去的箭镞很多,可是真正命中目标的却很少。为了命中目标,他们流水般的挥霍着宝贵的雁翎箭。最后刘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与其让这些家丁白白的浪费弓箭,还不如让他们去干点别的事情。他让李怡禾去安排一下,将那些状态低迷的家丁们放到后面去,负责搬运伤员和尸体,免得浪费箭镞。箭术不好但是又有足够勇气的家丁,则专门使用石头往下砸,石头的操作难度要比蛇脊长弓小多了。
“尽量将弓箭都集中到我的部下手中。{第一看书}”
刘鼎对张祥鹤直接布命令。
张祥鹤点头去了。
刘鼎让龙歌重新安排了一下龙战士的防守区域,以他们为骨干,带领那些有足够勇气同时也有较好箭法的家丁们战斗,以此撑起东门的整条防线。原本城头上的家丁队伍很乱,各个大户人家都派出了自己的指挥官,刁和董都没有进一步的安排。在刘鼎的要求下,家丁们被打散了编组,擅长箭术的编为一个旅,跟着龙战士在前面射杀敌人,不擅长箭术的,又有足够的勇气和拼命精神的,编成另外一个旅,专门用石头来砸敌人。至于又没有技术又没有勇气的家丁,全部都在后方负责搬运,要不干脆撤退到城墙后面去休息,免得在城头上无谓的浪费空间。
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中,龙战士不停的射击,持续不断的箭镞不断的落在云梯的周围,将那些红巾盗弄得非常的狼狈,他们的勇气和是毫不怀疑的,只是,他们很不幸的遇到了龙战士。龙战士从小就开始接受最严格的军事训练,二十年来没有一日断绝,而红巾盗的大多数人却是半路出家,在先天上他们就已经输了一大截。
熊熊燃烧的火把。就是最好地射击目标,龙战士几乎不需要怎么瞄准,只需要对准火光射箭就行了。他们当初练习箭术的时候,就是在飘荡的站船上,这对箭术的要求非常高,现在居高临下放箭。距离不过二十丈,自然是一箭一个,绝少漏空的。那些爬上云梯的红巾盗,还在做着冲入城内大肆抢掠地美梦,就已经被凶狠的箭镞杀死了。
“中流砥柱!”
目睹龙战士奋勇杀敌的每个人,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个相同的词语。毫无疑问,在东门的战斗中。龙战士是当之无愧的中流砥柱,他们虽然只有区区的两百人,人数还不到城墙上守军地十五分之一,被埋没在茫茫的人潮中毫不起眼,但是他们用娴熟的杀敌技巧。冷静自信的态度,阻挡了红巾盗的攻击,同时激了身边每个人地战斗勇气。原本紧张不安的家丁们,在亲眼目睹了龙战士的作战以后,原本紧张不安的心,逐渐的恢复了平静。有这些勇敢的战士帮忙,红巾盗有什么可怕的?
人最怕的就是失去信心,既然重拾信心。战斗力跟着就爆出来了。不精通箭术,没关系,石头乃是最好用地工具。捡起来就可以砸下去,方便简单,而且准头还不错。就算没有石头,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武器砸下去,同样可以取得不错的效果。看着自己亲手砸出来地石头,将红巾盗砸的屁滚尿流,实在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于是,被龙战士鼓起勇气的家丁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石头作为选武器。
一时间。石头如雨点般的洒落,下面的红巾盗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只是盾牌的作用乃是阻挡箭镞。对于这些大大小小地石头,地确没有多少防御力。很多盾牌被砸的嘭嘭嘭地响,有些盾牌当场就开裂了,还有些盾牌被砸的连同主人一起瘫痪在地上。石头不断的落在云梯的周围,要么将红巾盗砸下去,要么砸到下面的红巾盗,原本红色的头巾,这时候变得更加的鲜艳。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些石头的重量不够,无法将云梯砸断。
后来不知道是谁突然想起,怎么没有檑木呢?如果有檑木的话,多半可以将云梯砸断的,而且檑木的长度和重量,都要比石头出很多,一砸就是一大片,下面的红巾盗根本无法抵挡,杀伤效果明显要比石头好多了。一般说来,在守城战斗中,檑木都是必不可少的武器,然而,金陵城平静了多年,镇海军只准备了充足的箭镞,却没有准备檑木。
“横梁也可以。”
李怡禾有意无意的说道。
“对啊!房屋的横梁就是最好的檑木啊!”
周围的人都恍然大悟的拍着脑袋,为自己找到了光明的前途而感觉到高兴,于是,城里的房屋就遭殃了。那些不敢和红巾盗面对面厮杀的家丁们,被赋予了这样的重任,就是到城墙后面去拆房屋,拆横梁,然后将横梁扛上来作为檑木使用。那些家丁们躲在后面觉得挺没有面子的,只是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冲到前面去,这个建议刚好解脱了他们的尴尬,于是他们都十分卖力的投入到拆房子的伟大事业中去。
有人将这情况反应到董那里,担心这样做可能会违反军令,引起城内百姓的不安,但是董才不管那么多,现在红巾盗马上就要冲上来了,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百姓的不安?他立刻下令拆房屋,并且派出几个镇海军的士兵到现场去指挥协助,将这件事情变成了镇海军的合法行为,于是那些被强拆房屋的居民也不敢吭声了。{第一看书}现在是战时,随时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大街上流淌的鲜血难道还不够多吗?
很快的,一间间的房屋被拆掉,一条条的横梁被卸下来,然后被抬到了城头上,再狠狠的投掷下去,威力果然不同凡响。有些身子灵活的红巾盗,也许能够躲过石头,甚至能够躲过纷飞的箭镞,但是对横梁却难以躲避,这些横梁实在是又沉又长,落下来的时候姿势也是不可测的,往往一扫就是一大片。横梁砸下去以后,伤害面积很大。往往要砸死了五六个红巾盗的官兵,甚至砸死十几个地也屡见不鲜。到后来,不知道谁明的,在滚下去之前,先将横梁在水沟里面泡一泡,效果更好。充分吸水以后的横梁。重量猛增,从城头上滚落,简直是秋风扫落叶,不可阻挡,一旦檑木滚落,云梯上的红巾盗都如鸟兽散。
“好!就这样干!”
董将红缨枪靠在城垛上,兴奋的拍着自己的手掌。
唯一遗憾地是。红巾盗使用的云梯都是有倒钩的,而且分量不轻,就算上面已经没有红巾盗爬上来,想要将他们推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断落下的檑木牢牢的阻挡了红巾盗前进的道路,可是却始终没有办法彻底地截断这条道路。从远处看过来,依然可以看到数十架的云梯靠在东门的城墙上,依然将东门勒得死死的。
“斜向上两个手指,偏左三个刻度!齐射!预备,放!”
龙歌声音清脆的喊道。
云梯上暂时没有了红巾盗,龙战士地自由射击没有了目标,龙歌马上集中他们动齐射。
嗖嗖嗖!
箭镞的破空声源源不断的传来,箭镞从城头上射出来。先到半空中打个转,然后再狠狠的落下来。拥挤在城墙下面的红巾盗,在这样的齐射箭雨下。付出的代价非常的惨重,有些地方已经完全被尸体占据,幸存地红巾盗想要从云梯爬上去,就必须先踩着同伴的尸体,才能踏上云梯的横杆。
城头上地所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些拆下来的横梁,看来还是很有用处的,于是在城墙的背后。拆房屋拆横梁的行动越进行的如火如荼。大量的横梁被拆下来以后,扔到了旁边地水沟里面浸泡。等它们吸收了充足地水分以后。就会被抬到城头上,狠狠的砸向下面地红巾盗。
然而,就在这时候,刁的命令传来,不许私拆民房,不得使用横梁作为武器,士兵们顿时哗然一片。原来,是有人将情况反映到了刁那里,一把泪水一把鼻涕的,哭诉董等人的暴虐,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于是传令让董停止这种鲁莽的行为。命令被传达以后,顿时引来骂声一片,无数的家丁和士兵都在问候刁的亲人。
“红巾盗远道而来,万一进了城,没有房子住,太对不起别人了,所以咱们必须将房子留着。”
“咱们毕竟是主人,红巾盗远来是客,主人都是好客的,是不是?”
“不愧是爱民如子的刁将
有人开始说风凉话,就差骂出刁两个字了。
“最好叫你妈洗干净身子,好好犒劳别人一下。”
“我看你妹妹做这事挺不错的,上次侍候我的时候,那技术熟练得很,说不定红巾盗满意了,还让你妹妹……哎呦!”
原本是开玩笑,但是最后两人却打起来了,就在城头上滚来滚去的,弄得两人的身上全部都是血。旁边的人都在看热闹,懒得理睬他们,最后两个人好像斗红了眼的公鸡,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看到对方以后,又接着扭打起来。最后,董不耐烦的努努嘴,上来两个镇海军的士兵,将这两个家伙推下了楼梯,至于是死是活,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过问。
本来东门上的家丁们就不是正规军,基本上都没有见过这么残酷的战斗,但是刁就是安排他们死守这里,只派了五百名的镇海军士兵协助,他们的内心里如果说没有情绪,那就是骗人的。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他们现在保护的乃是城内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可是他们却连小小的横梁都不肯献出来,还跑到刁那里去告状。
刁的这个命令,顿时引了他们的怒火,也使得事态的展走向了反面。城都要被攻破了,还管民房?因此,尽管董下令不许私拆民房,但是还是有很多在人在拆,甚至比之前拆的更加的凶狠,更加的利索。董传达了命令以后,忙于战斗。对后面地事情视若无睹,于是笨重的横梁继续被抬上来,然后再滚下去,好不容易才重新爬上来的红巾盗,又被一顿乱七八糟的檑木给砸下去了。
张祥鹤不会射箭,又没有机会和红巾盗交手。组织这样的清拆活动正是他的强项。在他地指挥下,拆屋的家丁们有了明确的分工,这组人该干什么,那组人该干什么,都有了明确的规定,绝对不是一窝蜂的涌上去,甚至在拆房的顺序上也有了安排。先拆哪里,后拆哪里,都被张祥鹤清楚的划分了出来,于是拆房地效率大大的提高。幸好刁没有看到,否则多半会被气死。
李怡禾同样如此。他的功夫也不是很好。箭术完全是蒙人的,前线的战斗本来就不太适合他,刘鼎让他到后面暂时呆着,于是他就帮助张祥鹤安排拆房地工作,尽量做到有条不紊,干净利索。他的脑子考虑事情明显要比张祥鹤周密,于是本来就很不错的拆屋方案,变得更加的完美高效。于是城头上堆积的横梁越来越多,下面的红巾盗被这些沉重的横梁砸得吃尽了苦头,有些红巾盗本来以为可以战决的。现在才明白完全错了。
刘鼎会射箭,但是没有现什么明显地目标,也就懒得动手了。现在是夜间,红巾盗的脑袋又全部都包着红色的头巾,红巾盗地军官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从上往下看,就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很难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可惜麾下的神箭手。令狐翼、卫京幸、白钦翎等人全部都不在这里。否则下面的红巾盗肯定会更惨的。
只有那些龙战士冷静的射出一枚枚致命的箭镞,目标全部都是那些云梯上地红巾盗。这种自上而下地箭镞,杀伤力比平射更大,而且他们的箭镞夹杂在其他人地箭镞里面,好多红巾盗都没有留意到,因此没有加以特别的防护,直到自己的身体被箭镞射中,从云梯上摔下来下去,他们才会感觉到一点点的异样,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晚了。
如果你仔细的盯紧了一个龙战士,你就会现,他们射出来的箭镞,是非常冷酷的,死神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就在呼吸之间。这些龙战士都是孤儿,从小接受的就是战斗训练,他们在菱角洲的荒岛上不断的磨练自己,随后又在大大小小的海盗船上磨练自己,对于他们的前半生来说,只有战斗,战斗,不停的战斗,不要和他们说仁义道德,也不要和他们说天下苍生,更不要和他们说我佛慈悲,对于他们来说,关心的只有胜利,又或者是生存和死亡,刘鼎收编了雷池水寇之后,龙战士的这个特性并没有改变,训练的强度和科目都以前反而有所增加。
嗖嗖嗖!
家丁们胡乱的箭镞掩盖了龙战士的冷酷,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因为守军的箭镞太多了,所以红巾盗才会受到如此巨大的损伤。红巾盗的高级军官没有看出来,城墙下面的红巾盗也没有看出来,只是觉得城头上的抵抗似乎比白天猛烈很多,红巾盗的伤亡增加了不少,不过攻城就是这样的,尤其是强攻,在刚开始的时候,付出的代价肯定是沉重的。
因此,杨琨也没有留意到城头上多了一些特别的人,他下令部队不断的上前,继续架设更多的云梯,继续动进攻。他命令自己的部下,在天亮之前,务必控制城头。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只要红巾盗的毅力和意志足够,他们肯定可以爬上金陵城的城墙。在杨琨看来,只要红巾盗成功的爬到城墙上,这场胜利就是指日可待了。
在南门和西门,南门秀已经组织了大规模的强攻,肯定不会让守军有力量增援东门的,说不定他可能率先攻破。杨琨不喜欢南门秀,就像他不喜欢那些等级比自己高的任何人,他一心想要率先攻破金陵城,然后将南门秀从自己的头顶上压下去,从而赢得李君的更多赏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红巾盗在南门和西门的进攻也很激烈,南门秀出动了所有的兵力,对金陵城动了猛攻,只要是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有红巾盗地身影。刁亲自在南门坐镇,裴易靖在西门坐镇,两人都能够感觉到红巾盗的凶悍。依靠金陵城的高大城墙,守军给红巾盗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可是,他们依然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好像红色的海洋,务必要将金陵城淹没在血海当中,偏偏这股红色地海洋,好像是看不到尽头的,这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城内的居民,大部分都处在惊恐当中,尤其是那些孩子和妇女。相互拥抱着,无奈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他们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金陵城地颤抖,撕裂的喊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石头砸落的声音,檑木滚落的声音……还有房子被强拆地声音,混杂一片,街道上经常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有的是赶到城墙上增援的民夫,有的是将伤员抬下来的民夫,还有的是将石头和箭镞搬运到城头上的民夫,脚步声慌乱。搞得那些躲藏在屋子里面地人,经常以为是红巾盗已经攻入了城内。有些居民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在街道上乱走乱窜。同时呼叫着不知道名字的口号。
无论是西门附近地裴府,还是南门附近的府尹衙门,都同样能够听到最激烈的厮杀声,这两个地方距离城墙很近,不但能够听到清晰的厮杀声,甚至能够闻到浓郁的血腥味。箭镞不断的射出去,**阵阵的破空声,大型弩机射的声音。仿佛是整个金陵城都在颤抖。颤音夹杂在惨叫声里面,显得格外地诡异。
城内地所有家丁都已经上了城墙。裴府的家丁同样在西门上英勇抗击,原本热闹充实地裴府,顿时变得安静下来。除了极少数的老家人之外,这里剩下的只有女流之辈了。耳朵里倾听着来自战场上的声音,裴府的女人们都显得格外的不安,这时候虽然已经是凌晨,正是人最犯困的时候,可是又有谁睡得着?
裴凝紫同样处于高度的担心里面,她的耳朵同样充斥着来自战场的各种声音,她的心脏就随着这些杂乱的声音不争气的跳动着。她默默的坐在床沿上,下意识的抚摸着怀里的三棱刺,这柄三棱刺还带着刘鼎的体温,但是刀刃却是非常的冰冷,只要轻轻用手一摸,就能够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如果……
不会的,不会的,刘鼎在这里,金陵城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
这里是金陵城,不是舒州,决定权不在他手中。
怎么办呢?
刘鼎……
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喷嚏!”
城墙上正在和红巾盗厮杀的刘鼎,忽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惊动了周围的所有人,他面前的红巾盗也被吓了一跳。他的面前,已经躺下了好几个红巾盗,但是他们还是悍不畏死的冲上来,继续围攻刘鼎。刘鼎挥舞着缅铁弯刀,将他们全部解决以后,才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里悄悄的想道:“谁在骂我呢?”
东门的镇海军指挥官是董,他已经有点看得呆了,眼光盯着那些冷静杀敌的龙战士,欲言又止。镇海军里面也不是没有精锐,但是都不在金陵城,而是在丁从实的麾下。刁率领的镇海军,也有些精锐,但是都在南门和西门。他麾下这五百名的镇海军士兵,都是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士兵。然而,无论是丁从实还是刁麾下的精锐,显然都比不上眼前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天知道这些人怎么来的?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有生命的杀气机器。红巾盗在镇海军士兵看来,乃是很不容易对付的敌人,可是红巾盗在这些人的面前,却似乎总是差了几个档次,哪怕是三四个红巾盗围攻一个龙战士,也无法将对方解决,最后反而是红巾盗被龙战士一一解决。刘鼎和他的麾下都是来自淮南,看来那里的战争一定要比江南的残酷数倍。
他想要探究一下这些人的来历,但是他们都专心战斗,根本没有人搭理他,董自己的身边也不断的有家丁们倒下,好些镇海军士兵也伤亡了,他不得不暂时继续自己的职责。等安抚了这些人以后,红巾盗的攻击越来越激烈,连他自己也被红巾盗围攻了,他到嘴的疑问又压了下去。此后,董始终没有机会打探这些人的来历,欣慰的是,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只要是战友,那就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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