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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黑夜聆听(上)

第三章黑夜聆听
黑龙骑着不死战马奔驰在通向里斯镇的小路上，此刻的他已经脱掉身上的铠甲，换上了一件洗得白的法师袍，手的是武器也换成了一根一米长的榴木法杖。

榴木是一种木质细密，质地沉重，坚若金铁的木料。众所周知，魔法元素排斥金属物品的特性，所以除了一些珍贵的秘银法杖，大部分法杖都是用木头制成，最常用的木料是松木，其质量较轻，比较适合手无缚鸡之力的法师。榴木虽然质地沉重，但是自然生成的榴木枝顶端会结出一个树榴，非常适合镶嵌魔晶，所以也有许多法杖选择这种木料来制作。

黑龙手上这根法杖自然没有镶嵌魔晶，因为他并不是真正的魔法师。为了彻底掩饰身份，黑龙不但脱掉了铠甲，连兵器也没有带，只带了这根榴木法师，榴木坚硬的材质加上顶端那自然生成的木榴，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把大锤来用，凭着他的力量，普通精铁铠甲都可以一敲而碎。

法杖，法师袍，黑龙现在完全一个魔法师的装扮了，加上削瘦的身体，没有人能把他和以前那个拿着刀子冲在前面的剑士联系到一起。

一人一骑顺着大路往前奔驰，终于在距离里斯镇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碰上了一队人马。总数将近五十人的精锐佣兵分散在路旁的一块空地上，或坐或卧，都在休息着，另有十几个佣兵全副武装，骑着马站在路边，为的一个矮人瞪着眼睛注视着路面。

黑龙心中一动，他认出了为那个矮人，两个月前他们离开塞茵城前往艾莎的路上碰上一队二十人的矮人狂战，为这个矮人就是被黑龙三个头锤撞晕的那个。

“小心点。”斯文哥尔在他心里说到。暂居在黑龙体内的斯文哥尔没有身体，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是凭着他和黑龙之间无形的联系让他们可以直接用灵魂来沟通。

此刻路上只有黑龙一个人在赶路，马蹄声一响，那些佣兵全部的眼睛便集中到他的身上。

十几个雷神佣兵上下打量着黑龙，黑龙也打量着他们。这些佣兵明显都是雷神中的精锐，个个目含精光，身型挺拔，坐在马背上身形一动也不动。

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黑龙和雷神的佣兵就要交错而过的时候，为的那个矮人忽然冲他暴喝道：“站住！”

黑龙勒马停住，心中同时一沉：难道他认出我了？

“不好，你的眼睛。”斯文哥尔在黑龙心里叫到。

眼睛？！黑龙的心中一动，当时在塞茵城的时候，那个为他注册佣兵团的公会管理员就曾经说过他的眼睛很可怕，斯文哥尔也说过他的眼睛没有生气，像死人的眼睛一样。在那之后，黑龙便试过用许多方法让自己的眼睛尽量多点生气，但不过怎么改变，死灰一片的眼睛都是他和孩子们一个很明显的特征。

“现在怎么办？”黑龙在心里向斯文哥尔问到。

伧促之下，斯文哥尔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让黑龙掩饰掉他这个明显的特征。都怪当时考虑不周全，他就怎么没想起这个大破绽呢？也许是相处久了，让他和艾琳等人都习惯骷髅那死灰的眼睛了吧。

“睁大眼睛，有多大睁多大，装成很生气的样子瞪着他们。”斯文哥尔说到，暂时他只能想出这种方法，希望眼形的改变可以冲淡黑龙眼中的死气。

黑龙照着斯文哥尔的指示，一言不地睁大双眼瞪视着为的矮人，心里不断地想：我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身为骷髅的黑龙似乎不懂得生气是怎么回事，眼神怎么装也不像，反倒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十分滑稽，逗得雷神那些佣兵似乎有点忍俊不禁。

看到他这个样子，为的矮人现出了疑惑的神色。

雷火上下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法师装扮的人，瘦削的身体，风霜的面容，灰白的法师袍，普通的榴木法杖，雷火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也许是对方的眼睛，那双眼睛让雷火有种很愤怒的感觉。但对方睁大眼睛瞪向他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这让雷火很疑惑。

“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雷火神色凝重地大声说到，矮人族的大嗓门，大声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像吼叫一样。

“没。”黑龙生硬地应到。继续瞪大眼睛，心里默念着：我很生气，很生气，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矮人。

矮人的脸色明显愣了一下，凝重的神色为之一缓，好半晌才大声说道：“抱歉，打扰了，矮人雷火在向你道歉，请！”在道路上全副武装地拦下一个人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黑龙瞪大眼睛，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虽然样子有点滑稽，但耿直的雷火还是很诚挚地道歉。

“哦。”黑龙木然地应了一句，心念一动，不死战马扬起四蹄，继续向前奔去。

雷火望着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身影，心里有种很不安宁的感觉。

回头已经看不见雷神那些佣兵了，黑龙心里说到：“过关了。”

“侥幸，侥幸”。斯文哥尔暗中捏了把汗，这样也能蒙混过关，只能说太幸运了，那个矮人雷火显然从黑龙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但被黑龙挤眉弄眼的样子破坏了他的感觉，所以才会觉得认错了，毕竟他只见过黑龙一面，还是很伧促的一个照面，这样都能看出问题来，说明了他的直觉很厉害。

不管怎么样，终于还是过关了，斯文哥尔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开始总结经验，他说道：“黑龙，你刚才离开的时候应该双腿夹一下马腹，同时抖动缰绳，嘴里叫到‘驾’的一声才正确的，不要用灵魂直接和马匹沟通，人类可没有你这种直接与坐驾沟通的能力，换成细心的人，很容易现这个问题的。”

“这样的吗？”黑龙按他说的方法，用力夹了一下马腹，抖动缰绳大喝一声‘驾’。不死战马度骤增，飞快地奔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