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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红月之夜(上)

经过十天的实战对练，现在黑龙已经可以在图克的手下撑得上数百招，偶尔也有还击的能力了，不过还击的手段有点卑鄙，经常气得图克鸡飞狗跳，如果不是灵魂誓约的约束，恐怕他早就把黑龙怒斩于刀下了。
第一次还击是一次抢攻的时候，黑龙一记横扫，刀势去尽的时候忽然松手，长刀脱手朝图克飞刺而去，同时黑龙也挺身扑上。骤不及防，图克一下被黑龙给抱住了，拼命挣扎时给黑龙三记头锤撞在脑袋上，直撞得他晕头转向。不死生物中，除了不死巨龙外，没有哪一个种族比黄金骷髅的身体更强横了。虽然黑龙还不是黄金骷髅，但头颅还是比图克的硬了许多倍。

第二次，黑龙把脚尖插进地里，趁图克不注意的时候踢起一大堆沙石罩向他，然后就地一滚滚到他的身边，给他的大腿砍上了两刀。

第三次，黑龙给图克连续放倒了好几次，打得有点烦了，便再次甩出长刀。图克以为他又重施故技，连忙飞退了好几步，严阵以待，谁知黑龙却没理他，掉头就跑。图克的度非常快，但是耐力却没黑龙的好，失去先机的情况下被黑龙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再也追不上他了。黑龙跑图克追，两个家伙围着转身祭坛转了好几百圈，直到图克被累得气喘吁吁后，黑龙才回头再打，疲惫不堪的图克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黑龙按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之后沉睡了两天才恢复过来。

不过总得来说，黑龙除了用卑鄙手段打赢了图克几次，其余时间在图克手上完全没有胜算，能撑得了四百招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凭实力，黑龙胜利无望，但是这段时间来他的武技还是突飞猛进，现在就算图克想把他一击必杀都很难。图克的弱点很明显，那就是耐力不足，如果不能一击把黑龙击败，那接下来黑龙很容易就把图克累死。因此从某种意义来说，黑龙已经算出师了。

再次硬生生地把图克累倒在地，黑龙死死地按住他，说道：“我打赢你了，我可以出师了。”

图克眼中红火大盛，像两团燃烧的火焰，他用他那空洞而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骂道：“卑鄙”声音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已经不止一次骂黑龙卑鄙了，虽然有灵魂誓约的制约，他不敢伤害黑龙，但是呈呈口舌之能还是可以的。

黑龙有点不解地问道：“卑鄙不好吗？”黑龙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卑鄙有什么不好。如果卑鄙能让他击败像图克这样的高手，那黑龙不介意再卑鄙一点。他只是一个骷髅，人类那些礼义廉耻，忠勇诚信之类的道德，他心里根本就没有。

图克给黑龙问的为之一愣，卑鄙不好吗？真的不好？图克心里反复比较了几遍，最终也没有一个定论，身为不死贵族黑武士候爵的他，自然不屑那些卑鄙的手段，但如果卑鄙的手段可以让自己战胜更强大的敌人，也说不上不好。

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图克说道：“好，你出师了。”其实他也听出了黑龙口气中的决然，身为誓约者，他不能违抗黑龙的命令。就算黑龙完全不遵守约定，图克也拿他没办法，何况黑龙的手段虽说卑鄙了点，但毕竟还是赢了。

夜晚又一次来临了，暗黑沼泽的夜晚是个绝对黑暗的世界，一丝星光也没有。

成为巫妖的斯文哥尔等人还保持着人类的许多习惯，比如讨厌黑暗，一到夜晚，他们就会生起一堆篝火，以驱散无边的黑暗。

今天星月兄妹有点奇怪，他们穿得整整齐齐，用一条红色的布条披在脖子上，两端分别缠上了手腕，跪在地下朝着东方虔诚地慕拜着。

“他们在干什么？”黑龙疑惑地向斯文哥尔问到。

“今天是红月节。”斯文哥尔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说到。

“红月节？”

“红月节是精灵三年一度的传统节日，每隔三年的今天晚上，天空除了平常的月亮外，还会出现一轮红色的月亮，精灵族的传说，那里是精灵王的宫殿。所以便有了三年一度的红月节。”斯文哥尔解释到。

红色的月亮？黑龙闻言，也学着斯文哥尔的样子望向天空，可是重重的迷雾和厚重的云彩都让沼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别说月亮，就连星光也没有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沼泽上空终年不散的云雾竟然动了。祭坛正上方的云雾逐渐变淡，慢慢透入一缕微弱的红光。

星月兄妹和斯文哥尔四人愣愣地望着天空透下的暗红，心里同时一震！终年云雾不散的暗黑沼泽现在竟然散了，难道两个精灵的虔诚感动了精灵王，他以无上神力拨开云雾，以让自己的子民一睹自己的宫殿？

云雾终于散尽，现出清朗的天空，一轮红月高挂夜空之中，红光映得明月黯然失色。

红光投射在祭坛上，沉沦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转生祭坛竟然散出轻微的魔力波动。虽然只是轻微的魔力波动，但一个沉沦不知多少千年的古老祭坛竟然还能运转，带给所有人的震憾不亚于一下惊雷劈在心中。

“又是一个红月之夜。”图克望着天空中的红色月亮，嘴里喃喃地说道。

“什么红月之夜？”黑龙望着图克，不解地问到。

“六千年前，我便是诞生在这样的一个红月之夜，每隔三年时间，沼泽上的云雾都会散去，红月高挂天空，这个时候祭坛就会有反应。但是六千年来二千多个红月之夜，再也没有我的同类诞生了。”图克空洞沙哑的声音满是落漠。

“难道……难道红月的光芒就是转生祭坛的能量来源？”斯文哥尔震憾不已，喃喃地猜测到。

星月兄妹脸色一变，星断然说道：“不可能，红月是我们精灵王的宫殿，怎么可能会成为不死生物转生祭坛的能量来源呢！”精灵是天生崇拜自然种族，他们爱好一切美好自然的事物，虽然被转生为巫妖，但是星月兄妹无法也不愿相信，族中神圣无比的红月竟然和不死生物联系在一起，这是对精灵族的一种亵渎。

斯文哥尔倒不觉得奇怪，这个三年才出现一次的红月本身就含有很巨大的能量，无论哪个种族，都有曾经研究过红月现象的魔法师，甚至魔法师公会还眷养了一批专门研究红月现象，被称为红月巫师的专业魔法师。如果不是红月出现的时间太短，三年才出现一次，每次只有一个晚上的短暂时间，太没有实用价值，否则红月巫师很有可能会成为魔法师下一种新型职业。

由于出现的时间太过短暂，让红月现像始终只处于研究的层次，无法进行实际运用。现在这个转生祭坛明显是用红月为能量来源，这说明建造这个转生祭坛的不死生物对红月的研究已经到达了一个很高的层次。图克已经诞生了六千多年，也就是说这个祭坛最少也是建造在六千年前，从四周各种建筑风化的程度，建造时间甚至更久远，很有可能建成于一万年前。

一万年前，人类还处在虏毛饮血的原始时代，人类有确切文字记载的历史只不过可以追溯到七千年前。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一支不死生物在大地上建立了一个庞大的不死领地，并且它的魔法文明还达到了对红月能量进行实际运用的程度。

斯文哥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被他自己的假设吓到了。这个不死帝国为什么会消失的呢？这个暗黑沼泽里的不死领地为什么会沉沦呢？那些永生不死的不死生物又去哪里了呢？

没人能回答他的这些问题，如果不是进入了暗黑沼泽，斯文哥尔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上存在这如此庞大的不死领地，博览群书的斯文哥尔根本没有在书籍看到关于这方面的一星半点的记载，甚至远古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传说，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完成转生仪式有三个很重要的条件，一是一个完整的转生祭坛，二是数个有能力驱动祭坛的亡灵法师，三是一个灵魂能量很强大的亡灵，三者缺一不可。死亡世界也有几个这样的转生祭坛，这些祭坛无一不是黑武士的圣地。

图克之所以可以转生，很可能就是红月代替了亡灵法师驱动了祭坛，而当时图克又刚好在祭坛上。但图克是怎么来的呢？他又为什么会在祭坛上呢？只可惜转生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亡灵转生为黑武士，相当于一种重生，许多记忆都在这个过程中消逝，连图克自己也记不清许多事情。

祭坛只是散出淡淡的魔力波动，再也没有什么新的变化了。

大家都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祭坛，各有所思，一夜无话。快天亮的时候，天空的红月渐渐暗淡下来，散开的云雾重新闭合，笼罩了整个天空。祭坛上的魔力波动到此完全平息下来，经过一个晚上，现在的祭坛看起来比昨天有了点轻微的变化，仿佛……仿佛变新了一点。

斯文哥尔再次呆住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四周的不死领地内的建筑都风化了，但祭坛还能保持完整，原来祭坛还有自我修复的功能。具有自我修复能力的建筑，斯文哥尔可是听都没听过说，所以一开始看到结构完好的祭坛时，他心里即使疑惑，但却没想到这方面去。

拥有自我修复能力的建筑，天啊，这个转生祭坛到底是什么生物建造的？其建筑水平和魔法水平肯定已经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程度。